顧玉坤的文化視野“北非花園”摩洛哥

文/圖 顧玉坤

顧玉坤的文化視野“北非花園”摩洛哥

文/圖 顧玉坤

阿拉伯風(fēng)情濃郁的菲斯老城

菲斯是摩洛哥這個阿拉伯國家的千年古都，它占地250公頃，17公里長的城墻至今猶存。老城建在一條狹長的山谷當中，菲斯河在這里分支，水量充足，孕育了農(nóng)耕、商貿(mào)和民居， 菲斯的阿拉伯語意思是“金色斧子”、“肥美之地”，1981年列入世界文化遺產(chǎn)。

在菲斯老城轉(zhuǎn)了半天。老城的房屋密集程度駭人聽聞，城內(nèi)小商鋪、小作坊多如牛毛，傳統(tǒng)手工業(yè)、毛毯、染色、銅器銀器加工、皮革，手工藝品等等，很多居世界一流品質(zhì)，被稱為現(xiàn)存世界上最大的具有中世紀風(fēng)格的城市。

現(xiàn)場走走，迷宮一樣的小巷子沒有東西南北、前后左右，只有密集的房子和眾多的人流，小巷子據(jù)說有九千多條。主干道大約三四米寬，上坡下坡，小巷子一米來寬，有的僅能一人通行。有的小巷子不見天，上面還蓋有樓房，有的要彎腰低頭走，有的在黑暗中摸索著走。老城老矣，沒有上下水，地上到處垃圾和臟水。電線如蜘蛛網(wǎng)，空中地上墻上到處都是。小小的巷子，要走人，走手推車，還要走毛驢。中午時分，阿訇念經(jīng)，清真寺的高音喇叭響起，不少店鋪主人匆匆放下手中的活計，進入附近的清真寺禱告。

制革廠是菲斯老城的必看之處，那天我們登樓，又窄又破的小木梯，每層都是賣皮革制品的商鋪，皮包皮鞋皮帶，皮衣皮凳皮夾，你見過的能想到的皮制品在這里應(yīng)有盡有。 五樓有個平臺，擠了一堆游客，我們往下看，哇，好大一家皮革制品廠，地面上全是水泥方池，顏色還有不同，許多工人圍池干活。臭味濃烈，是動物腐爛的那種強烈的刺激味，有女游客匆忙看一眼就回，離開這“讓人受不了的地方”。但是這些工人為了生計，天天浸潤在這種味道中。

菲斯老城有工廠有商鋪，還有幾十萬居民，它的生產(chǎn)性物流、生活性商貿(mào)是怎么組織的呢？老城是不通汽車的，大宗物件都靠毛驢，其它有手推車、自行車和人拉肩扛。走在小巷里，人讓人人讓車人讓毛驢，看著小毛驢從身邊走過，讓人聯(lián)想起阿里巴巴、一千零一夜，濃濃的中世紀阿拉伯風(fēng)情。

菲斯有一項世界第一：擁有世界上第一所大學(xué)——伊斯蘭經(jīng)學(xué)院。它座落在菲斯老城鵝卵石鋪就的主干道上，商鋪包圍，糖炒栗子小攤在門前占道經(jīng)營，香氣四溢，游商拿著博士帽沿街兜售，門口人來車往人擠人。

買門票進入，一個正方形大天井，面積大約100多平方米，四堵高墻十多米高，墻上布滿了石雕、磚雕、木雕和馬賽克鑲拼畫，極精致，美輪美奐，賞心悅目，對之肅然起敬。

天井正中有噴水池，二樓是學(xué)生宿舍，經(jīng)學(xué)院的學(xué)生要在這里學(xué)習(xí)18年，研習(xí)古蘭經(jīng)為主，然后進正殿再學(xué)兩年，畢業(yè)后派往世界各地的清真寺。公元859年，伊斯蘭高等學(xué)府拉維因大學(xué)誕生在這里，比英國的牛津大學(xué)早了390年，比法國巴黎大學(xué)早了291年。阿拉伯數(shù)字就是從這里傳播出去的，畢業(yè)生戴博士帽的習(xí)俗也源于此。

在菲斯老城逛街，感覺有點象北京逛胡同，只是巷更多、更窄，人更多、更擠。與各國游客和當?shù)厝藗?cè)身擦肩而過，為毛驢和手推車讓道。商鋪一家挨著一家，空氣中一會兒香料香、烤肉烤餅甜，一會兒皮革臭。銅鐵叮當?shù)那脫袈?，阿匍的誦經(jīng)聲，提醒你這是一個阿拉伯人的世界。作為中國人，看到了許多熟悉的商品：布匹、服裝、塑料制品、針頭線腦，大多數(shù)商品都是阿拉伯商人從浙江義烏背來的。中國一塊錢一個的打火機，在這里要一兩個美金，店家說這是“外國進口貨”。

菲斯被譽為世界100個奇觀之一，美國有家著名的旅行雜志還把它評為全球最浪漫的10個城市之一。申報世界文化遺產(chǎn)時這樣描述菲斯老城：它的魅力在于尊重歷史，保持了濃郁的中世紀風(fēng)情；面向未來，今日菲斯仍充滿生機和活力。

電影《卡薩布蘭卡》和里克酒吧

卡薩布蘭卡是摩洛哥北部的一個港口城市，很多人知道摩洛哥是因為《卡薩布蘭卡》這部電影，1942年在美國首映，1944年得了第十六屆奧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導(dǎo)演、最佳劇本三個獎項。2007年，美國好萊塢編劇協(xié)會評選歷史上101部最偉大的電影劇本，這部電影排名第一。

卡薩布蘭卡源自西班牙語，意思是“白色的房子”。城市臨海，旅游資源非常豐富，樹木常綠，氣候宜人，風(fēng)光秀美，有人叫它“北非巴黎”。晚上在大街散步，車流量很大，路兩邊有高樓房，城市不是很干凈，燈光也不太亮，畢竟這是非洲，但它是北非，是非洲較為開放和發(fā)達的國家和城市。

第二天看了哈桑二世清真寺、皇宮、鴿子廣場等景點，沖著電影，晚上7點特地坐進了里克（Rick）咖啡廳。生意紅火，訂位要提前，還限時一小時。 一開間門面，三層樓，旁邊馬路上幾個孩子在踢足球。上到二樓坐下，吃到一個三道式：蔬菜色拉、牛肉（或魚）、西點和一小杯薄荷茶。

飯前飯后看了看酒吧，二樓的電視，滾動播放著電影《卡薩布蘭卡》，墻上掛了些明星照片，還原了部分電影場景。其實電影沒來卡薩布蘭卡拍攝，是在好萊塢攝影棚完成的。

來摩洛哥之前，特地重看了這部老電影，跌宕起伏的劇情，幽默的對話，濃濃的地域風(fēng)情，電影留給世人一段經(jīng)典的愛情名言：“世上有那么多的城鎮(zhèn)，城鎮(zhèn)有那么多的酒館，她卻走進了我的”。這部老電影當年曾感動過中國人，當我重看時覺得已經(jīng)很無所謂，很多過去看重的東西已經(jīng)沒有了，世界在變，世界上的人和中國人口味都在變。

每人約30美金的餐費，結(jié)束領(lǐng)到一張明信片。一撥拔中國人來用餐，大概因為生意太好，酒店菜肴馬虎，服務(wù)也不好，已經(jīng)被中國游客慣壞了。

皇家糧倉和馬廄

糧倉和馬廄有什么可看的呢？我當初的第一反應(yīng)也是這樣。事實證明這是一個非常棒的旅游產(chǎn)品，蘊含著深厚的歷史文化資源，是十分難得的旅游體驗。

在梅克內(nèi)斯市，汽車開進昔日的皇宮，厚重、高大的圍墻，用當?shù)貛c紅色的泥土筑就，皇家威儀擺在那兒。進入糧倉立馬震撼，震撼那建筑體量，震撼那穹頂之高，震振那歷史留下的滄桑。1672年到1727年，摩洛哥的蘇丹穆萊·伊斯梅爾蓋了這些建筑，據(jù)今已近300年。一間間糧倉彼此聯(lián)通，穹頂有光照，幾扇大門靠墻，木已變質(zhì)；車輪2米來高，散了架，可憐巴巴地躺在地上。

梅克內(nèi)斯是摩洛哥北部古城，建于十一世紀，曾為皇都，也是伊斯蘭教圣地和工商業(yè)中心。糧倉20多個拱穹，高約12米，屋頂留有天窗和通氣孔，據(jù)傳當年儲糧可用15年。1755年大地震，損毀了糧倉和馬廄，現(xiàn)在看到的只是部分殘余?？醇Z倉，可知當年的摩洛哥國家之富有，管理之有效。

走出糧倉，再看馬廄。這位摩洛哥國王設(shè)計了皇宮，還設(shè)計了馬廄、糧倉、飲馬池。據(jù)傳當時的古城，至少養(yǎng)了500多匹馬，最多時近萬，為了這些馬，還挖了個水池。

和糧倉一樣厚重的土墻，一樣高的穹拱，只是屋頂全無，日曬雨淋，國寶更顯殘破。斜陽西照，遺址泣泣，蒿草占領(lǐng)了這塊土地。

阿拉伯風(fēng)味餐：三道式

世界上什么東西最好吃？沒吃過的東西最好吃。旅行雖辛，旅行雖苦，但人在旅途，常常能邂逅沒吃過的東西。在摩洛哥的馬拉喀什老城區(qū)，我們特地去吃了一頓正宗的阿拉伯風(fēng)味餐。

中國人的飲食較為復(fù)雜，食材廣泛，烹飪手法多樣。歐洲人的飲食比較原始和簡單，以吃飽喝足為目的，較少美食的概念。據(jù)說公元九世紀的一位歐洲藝術(shù)家，在穆斯林國家旅行時，注意到穆斯林高級餐飲的順序是“三道式”：先喝開胃的湯，然后主食，魚肉蔬菜加面包，最后是甜食﹑干果或水果羹。

餐廳藏在小巷子里，進去有較大的廳，穹頂高高，阿拉伯風(fēng)格的裝飾，飄飄的布幔，給你進帳篷的感覺。大廳能提供100多人同時進食，光線昏暗，歐洲的、中國的游客占了半個廳。

第一道是開胃的湯，豆類為主，打成糊糊，很像羅宋湯。 第二道是主食，搬上來一個砂鍋，他們稱之為“塔吉鍋”，陶土，上軸，頂蓋尖尖。揭鍋，熱氣騰騰中，看到的是一鍋煮，蔬菜在上面，碼的整整齊齊，有長豇豆、辣椒、土豆之類，蔬菜下面，藏著大塊的帶骨頭的牛肉。第三道是甜點，一小塊，像煎豆腐，搭配幾塊小小的餅干。

同樣的食材，不同的烹飪方法，有女同胞觀察到一個細節(jié)：我們的大砂鍋是蔬菜上面放肉片或肉圓之類，下面是蔬菜，他們剛好相反。我的觀察是沒有葉菜，畢竟是游牧民族，葉菜是沒有辦法保管和攜帶的。

想起了我們的砂鍋，老鴨煲、三件子五件子之類，想起了小時候吃年夜飯端上來的銅暖鍋，也是葷菜蔬菜一鍋煮，那是留在我味蕾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