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傻瓜

●文/喻芥子

四月的傻瓜

●文/喻芥子

河馬一個星期之前就在想愚人節的節目了，他買好道具，準備捉弄別人，可是，倒先被別人捉弄了。

今天是April Fools’Day（愚人節），我早就在想愚人節的節目，可是，我倒先被別人捉弄了。一進教室，諾亞告訴我：“河馬，今天的人文學考試取消了。”

人文學包括英文和社會學，兩者連起來上。我們社會學最近學了哥倫布怎樣來到美洲，他一共進行了四次航海來美洲，首航是1492年，還是1942年，我還沒搞清楚呢，不考正好，但是it is too good to be true（好得不像是真的），才不相信呢。

我轉向悉尼，她也點點頭，于是相信了。第一節英文課，老師給我們開了一個書單，上面有十本書，學生根據自己的興趣愛好，選一本閱讀、討論、回答問題等，讀不完的部分回家讀。第二節課社會學，還是密斯十字架（大家還記得她嗎）教，她說：“同學們，現在把桌子收拾干凈，我們考試。”

糟糕，哥倫布首航美洲是哪一年？我想問一下旁座，可是晚了，密斯十字架正看著我呢。諾亞已經把書本放到椅子底下，桌上只剩下鉛筆和橡皮擦。好吧，這次他贏了，等下我要扳回。第二節課結束的時候，我從書包里拿出一個紙盒，走過去，遞給諾亞：“請你吃蛋糕，自家做的。”

紙盒里面躺著一個蛋糕，上面都是奶油。我又遞給他一把塑料餐刀，諾亞接過，切下去，悉尼也湊過臉來看。突然，“噗”的一聲，奶油濺了他們一臉，手上也是，沾滿奶油的氣球碎片掉在地上。

“哈哈，April fools，四月的傻瓜！”我笑道。

“蛋糕怎么會爆炸？”諾亞可憐兮兮地問。

“不是蛋糕爆炸，是氣球爆炸！”其實那不是蛋糕，而是一個裹滿奶油的氣球。我從書包里拿出一瓶奶油，說：“我天天想著愚人節的節目，都想了一個星期了。”

（二）剖檢變化 胃大彎和賁門的黏膜層和肌肉之間水腫，結腸腸系膜膠樣水腫、肺水腫，心包、胸腔和腹腔積液，全身淋巴結充血、出血、水腫。

他們并不生氣，去老師臺子上，抽了兩張面巾紙，擦掉臉上和手上的奶油，問：“河馬，你還有什么好點子？”

我從書包里拿出一卷保鮮膜給他們看。悉尼問：“這個干什么用？”

“等下你就知道了。”我說。

我叫諾亞來，突然想到也要捉弄悉尼，叫道：“悉尼，你也來，我給你看愚人節的點子。”

我們走到男廁所門口，悉尼止步，我回頭笑：“你進來呀！”

“壞蛋。”悉尼轉身走了。

“四月的傻瓜，哈哈！”

我們躲進一個廁所小隔間，把保鮮膜抽出來。

“河馬，你干什么？”諾亞問。

我給馬桶裹了一層保鮮膜，輕輕地把坐墊放下來，說：“人家不會注意的。”

“太好玩了……別人告老師怎么辦？”諾亞猶豫了。

“今天是愚人節，不會有人告的，就算告了，老師也不會生氣。”

我們把每個馬桶都敷上保鮮膜，若無其事地走出去。等下有熱鬧瞧了。

第三節課才上了10分鐘，教室里的喇叭響了，叫我和諾亞去一趟校長辦公室。天啊，這么快就露餡了，放學以后肯定要罰坐一個小時的禁閉了。

“男生廁所的馬桶都蓋了一層保鮮膜，是你們搞的鬼嗎？”校長的面孔很嚴肅，眼睛炯炯有神，看透了我似的。大人是不是一生下來都不會笑的？

“是的！”我們供認不諱，“您怎么知道？”

“老把戲了，我小時候也干過。”

原來校長也有小時候啊，我以為他一生下來就是大人呢。他把我們教訓了一頓，并沒有罰課后坐禁閉。放學之前，校長各交給我們一封信，讓回去給家長看并簽字。

我怕媽媽責備我，心說得琢磨出一個辦法，讓她不看就簽名。回到家，我告訴媽媽：“校長給你寫了一封信，要你簽字。”

“校長給我寫信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把信放在桌子上，用手把信體部分蓋住，只露出下面簽字的地方，說：“我都看過了，你不用看，簽字就行了。”

如果媽媽聽我的，不就愚弄了校長嗎？可是媽媽不聽，“哪能不看東西就簽名呢？如果簽了自己不認可的合同，不傻了嗎？”

我的手不動，媽媽說：“你肯定在學校干壞事了，乖乖地讓我看，有你的好處。”

“媽，你知道今天過節嗎？”

“什么節？”

“愚人節！”我迅速從書包里拿出那瓶奶油，噴在信上，信紙上白花花的一大堆奶油，這下子，她沒辦法看了。

“愚人節算什么節？”媽媽說。愚人節怎么不算節，媽媽一生下來，肯定是一個不會笑的大人。

她轉身拿了一張餐巾紙，擦掉奶油，“怎么想得出來，叫我不看信就簽名，名字是亂簽的嗎？”她拎起桌上那瓶奶油，朝我臉上噴了一下，“你以為我是四月的傻瓜呀？”

啊噢，原來媽媽也會搞笑！這個愚人節過得真不錯，我捉弄別人，別人也捉弄我，我們都當了一回“四月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