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菲律賓主張南沙群島主權的反駁依據

李永強+楊佳瑤

【摘 要】自南海仲裁案發生以來，學界對于南海問題的理論研究已然進入高潮狀態。菲方主張南沙群島主權的依據包括有效占領和控制、地理鄰近和經濟安全以及自然延伸原則，然，此依據不論是從法理角度還是事實角度都存在嚴重偏差。南沙群島并非無主之地；鄰近原則并非國家習慣或國際法內容，甚或不被承認為領土取得方式之一；自然延伸原則也沒有存在的事實依據。

【關鍵詞】南海仲裁案；主張依據；反駁依據

菲律賓自上世紀40年代初，始生覬覦南沙群島的念頭。1946年7月，時任菲律賓外長季里諾稱“擬將南沙群島并入國防范圍之內”，1949年4月12日，馬尼拉某晨報載稱：“若干內閣閣員于獲悉菲律賓漁民常自巴拿馬前往埃士亞巴島后提議獎勵此項人民定居該地，以便必要時提出要求使此一部分歸并于菲律賓，作為一種以策安全的手段”。1978年6月11日，菲律賓總統發布1596號總統令，聲稱南沙群島大部分島礁及其附近海域為“卡拉延群島”并屬于其領土范圍。有鑒于此，應明晰菲方主張依據方能作出反應行為。

一、菲律賓對南沙群島及其附近海域的主權依據

（一）有效占領和控制

菲律賓稱“鑒于該區域在法律上不屬于任何國家或民族，......按照國際法所確定的有效占領和控制，該區域現在必須被視為屬于菲律賓的主權范圍”i，其認為，該區域處于無國家主張主權的狀態或曾有主權主張但已被放棄，在法律上不屬于任何國家，因此，菲律賓有權通過對該區域的主權聲明以及長期的有效占領和控制實踐，依據國際法領土取得原則，取得該區域的領土主權。

（二）地理鄰近以及經濟安全

菲律賓依據地理位置的相較遠近判斷該島礁是否屬于其領土范圍，“美濟礁距離巴拉望島135海里，而距離海南島卻有650海里，因此，美濟礁是在菲律賓的海域之內”ii，其同時聲稱“因其鄰近，對菲律賓的安全及經濟命脈至關重要”iii，因此，該區域應屬于菲律賓領土范圍。

（三）自然延伸原則

“鑒于上述區域的大部分是菲律賓群島大陸邊的一部分”，依據自然延伸原則，主張巴拉望省海底大陸架上方島礁以及海域屬于其領土范圍。如此，依據《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確定的200海里至350海里大陸架制度，其可主張近乎350海里大陸架主權。同時，依據《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確定的200海里專屬經濟區制度，在宣布200海里專屬經濟區制度后，確定上方島礁及其海域屬于其主權范圍。上述這兩種論斷，是典型的“以海定陸”的思維模式。

二、對菲律賓主權依據的批駁

菲律賓系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始獨立的國家，其領土范圍由1898年12月10日的美西《巴黎條約》、1900年11月7日的美西《華盛頓條約》以及1930年1月的《美英條約》確定，此三條約均未規定菲律賓的領土范圍包括南沙群島。同時，菲律賓于1961年頒布的第3046號《菲律賓領海基線法案》明確了南沙群島不在基線之內。

（一）南沙群島并非無主地

日本自1917年開始侵占我國南沙島礁，1933年法國侵占南沙九小島，1939年再次為日本侵占，并至二戰期間事態發展至高峰。期間日法兩國互有爭持，由于彼時中國政府軟弱無能，對日法侵占之情，僅有公文數封。抗戰勝利后，我國政府依據《開羅宣言》和《波茨坦公告》前往南沙群島接受被日本政府侵占的島礁，并在該島進行了一系列重申主權的行為，可見，南沙群島并非無主權之地。另一方面，南沙群島自始就是我國領土，不論是官方還是坊間，都對這些島礁進行了命名并繪測地圖，菲律賓罔顧事實，聲稱該區域為無主之地，實難為人信服。

（二）鄰近原則不為國際法及國際習慣法所承認

1928年帕爾馬斯島案確定了地理鄰近不能成為領土主權取得的方式之一，該案是關于領土歸屬的重要案例。《奧本海國際法》在談到以占領方式取得領土主權問題的時候，特別強調了一國不能以國家安全等理由將其主權擴展到鄰近的沒有有效占領的土地上，“對一塊土地的有效占領，就使占有國的主權擴展到為維護它所實際占領的土地的完整、安全和防衛所必須的鄰近土地......是沒有真正法律依據的”iv。不論是傳統國際法還是現代國際法，對于領土主權取得的方式并不包含鄰近原則，地理遠近只是空間方位的不一樣，屬于客觀存在之事，任何國家不能依此提出主權主張，否則必將造成國際主權情勢混亂。

（三）自然延伸原則不能成立

1969年北海大陸架案確定了大陸架是一國陸地領土在海下的自然延伸，一國可基于陸地領土主權主張享有大陸架權利。1982年《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第76條對此予以確定：“沿海國的大陸架包括其領海以外依其陸地領土的全部自然延伸，擴展到大陸邊緣的海底區域的海床和底土。”然，該規定并不代表能主張大陸架上高出海平面的島礁權利，否則，系對該條的濫用。從地理事實來看，菲律賓非法宣示主權的區域與菲律賓巴拉望省之間的大陸架并不完整，存在長達兩千多米的斷裂層，而北呂宋海槽和西呂宋海槽的存在也能否定存在一條完整的大陸架，因此，自然延伸原則的主張不具有事實依據。

《公約》確定的專屬經濟區制度系基于一國領土主權，針對海洋自然資源行使權力，不得影響他國領土主權。一國只能在本國宣布的專屬經濟區內享有排他性的自然經濟權利，而不得與領土主權有何干涉，更遑論基于專屬經濟區主張區內島礁及其附近海域的主權。

注釋：

i海洋國際問題研究會編：《中國海洋鄰國海洋法規和協定選編》，1984年版，第75頁。

ii李金明：“21世紀南海主權研究的新動向”，《南洋問題研究》，2001年第1期。

iii海洋國際問題研究會編：《中國海洋鄰國海洋法規和協定選編》，1984年版，第75頁。

iv《奧本海國際法》，中譯本，上卷，第二分冊，第78-79頁；另見袁古潔：《國際海洋劃界的理論與實踐》，法律出版社，2001年版，第23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