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肖斌
素材小貼士
陳更,出生于1992年,北京大學工業(yè)工程管理系一般力學與力學基礎專業(yè)的博士生。關于這個專業(yè),陳更解釋:“是設計控制器的,解決讓穿戴式機器人穿在人身上,怎樣更舒服更省力的問題。”
作為工科博士,陳更的日常是這樣的:每天早上7點起床,晚上12點睡覺,白天大部分就在實驗室;實驗室門口的小巷子里有個煎餅攤,午飯常常就買個煎餅解決,早飯是一杯檸檬糖水,晚飯常是一碗麥片,學詩的時間,是從吃飯時間里省下來的。
本來抽空學詩只是愛好,卻沒料到因為參加《中國詩詞大會》,陳更成了“網(wǎng)紅”。在她擔任助教的一門課上,學生說:“我簡直傻了,沒想到高數(shù)的助教姐姐詩詞這么棒!”
詩詞啟蒙始于21歲,假期讀物是舊語文課本
首先,對很多看完詩詞大會,后悔自己小時候沒有好好學詩詞的觀眾來說,有一個大大的好消息。陳更說:“說來慚愧,我的詩詞啟蒙發(fā)生在21歲。”
陳更的曾祖父是一個書生,做過咸陽城里幾所高中的校長,家人也都愛看書。陳更的爺爺在家中不大的空間中特辟了一塊地方,把幾個孩子從小讀的課本和課外書一本不落地存放了起來。后來,這些“家族遺產(chǎn)”都傳到了陳更手中,每年寒暑假回到老家,時光便在這些舊語文課本和《浮躁》等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小說中度過。
由于學業(yè)繁重,陳更中學時一心一意努力考大學,本科時一心一意努力保研,都沒有涉獵詩詞。直到研究生第一年,她才有時間開始“大規(guī)模”看詩詞,啟蒙讀物是《蔣勛說唐詩》。
陳更說:“這本書的特別之處在于,詩詞不僅照進歷史與美學,還照進生活,能讓讀者看到詩人的人格與靈魂對自己的引導。比如,那些神秘的,‘一春夢雨常飄瓦,盡日靈風不滿旗,讓人在似懂非懂之間感受到美;那些細膩的,‘開到荼蘼花事了,絲絲天棘出莓墻,讓你發(fā)現(xiàn)在季節(jié)流轉中的妙趣。”
就這樣,從研一到研四,從《唐詩三百首》到一些詩人的全集,陳更一直在讀詩詞。而且是“寒暑假讀,吃飯讀,坐地鐵、坐火車讀,睡前讀,晨讀”,填補了沒有從小開始積累的遺憾。
詩詞與技能無關,只是因為被感動
陳更的業(yè)余愛好廣泛,舞蹈、閱讀、游泳……但詩詞這項“特長”被她藏得很深,以至于在《中國詩詞大會(第二季)》一戰(zhàn)成名后,不少小伙伴都驚呆了。
一名給她拍過人像的北大學生在朋友圈里說:“這兩天詩詞大會很火,特地搜了一下,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有個認識的女生叫陳更!當時幫她拍照的時候,她總是急匆匆地從實驗室跑過來,拍完后又吭哧吭哧地跑回去‘搬磚了……”在陳更擔任助教的一門課上,學生說:“陳更姐我發(fā)現(xiàn)你在詩詞大會里面,我還以為是同名同姓!你怎么不去中文系啊!”
怎么不去中文系,這個問題陳更最近經(jīng)常被問到。陳更回答:“詩詞是我的業(yè)余愛好,我不會將它當作謀生的手段。張曉風說:‘享受生命,使我感到自己的幸運;忍受生命,使我了解自己的韌度,兩者皆令我喜悅不盡。深讀詩詞讓我的生命更寬廣厚重,能更耐心、更堅忍地面對艱深曲折的科研工作。”
陳更說:“詩歌和計算機、英語等不同的是,你接近它、被它吸引,往往不是因為好學、求知,而是因為被感動,讓人覺得心不死。正如葉嘉瑩先生所說,這不是出于追求學問知識的用心,而是出于古典詩詞中所蘊含的一種感發(fā)生命對我的感動和召喚。”
而有時候,這種感動和召喚會轉變成別的情愫。陳更說,也許當一個孩子看到“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時,會從胸中涌出一股熱流,從而決定要發(fā)奮學習,報效國家;也許當一個孩子看到“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時,會相信永恒的愛情,從而做一個專情的人;也許當一個孩子看到“千山萬水不曾行,魂夢欲教何處覓”時,會明白人的溫柔敦厚,會懂得原諒。
(編輯:于智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