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龍壓不住地頭蛇

專欄 COLUMNS

強龍壓不住地頭蛇

中國有句古話：“強龍壓不住地頭蛇”。意思是，外來的強大勢力，在熟悉本地情況、關系盤根錯節的地方勢力面前，盡管力量上占有優勢，也要予以禮讓。中國汽車界實際上也存在著“強龍”與“地頭蛇”。

奧迪公司最近一定頗為煩惱。先是試圖與上汽合資，導致與經銷商齟齬不斷；接著又使用有問題的中國地圖，導致一場公關危機。奧迪怎么了？回答這一問題，可以從德國奧迪公司總部的言論中看到端倪。

日前，奧迪年度業績發布會后，高管與中國媒體交流時，對于“關于奧迪與上汽合資導致經銷商反對該如何處理”，奧迪全球高管拋出了“不強求不挽留”的言論，傲慢心態由此可見。正是這種長期累積的傲慢，使奧迪公司對中國經銷商及利益相關方不屑一顧，從心底傲慢發展到嘴上也要爽一把。但是，奧迪真有這樣做的底氣嗎？

中國有句古話：“強龍壓不住地頭蛇”。意思是，外來的強大勢力，在熟悉本地情況、關系盤根錯節的地方勢力面前，盡管力量上占有優勢，也要予以禮讓。中國汽車界實際上也存在著“強龍”與“地頭蛇”。跨國公司是“強龍”，本土企業是“地頭蛇”。盡管比喻不夠雅馴，但實際情況大體如此。

改革開放以來，跨國公司與本土企業組建合資企業，實現了“強龍”與“地頭蛇”的合作，得以在中國汽車市場上賺得盆滿缽滿。當然，在合資企業中，跨國公司借助技術上的話語權，實際上占有較強勢的地位。

但是，技術話語權就那么厲害嗎？就能夠使奧迪對中國經銷商及相關利益方不屑一顧嗎？非也！

上世紀80年代，上汽與大眾的合資企業剛開張不久，大眾公司曾經動過“爭奪經銷主導權”的念頭。但是，隨之而來的轎車滯銷，使大眾公司驚出一身白毛汗。多虧當時的中國汽車工業公司提交報告，經國家經濟委員會同意，中央和地方政府部門更換舊公務用車，才算解決了滯銷問題。從那之后，大眾公司知道了經銷權不那么好玩。今天，昔日的教訓難道忘記了？又或有關跨國公司在中國汽車市場上功力大漲，煉成了金剛不壞之身？

其實，在所有合資企業中，中方除了股比話語權之外，在營銷上的話語權也是存在的。如果沒有中方作為“帶路黨”，借助本土優勢形成的營銷路徑、方法及關系，在競爭日益激烈的中國汽車市場上，孤軍奮戰的跨國公司是站不住腳的。當然，奧迪公司也許有這個本事，可以一試。

話說得遠一點，奧迪公司與經銷商之爭，起因于合資企業在玩“腳踩兩只船”的把戲，力圖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但得罪了中國汽車企業及銷售商。

中國汽車工業產業政策允許一家跨國公司與兩家中國汽車企業合資，就給跨國公司施展謀略留下了空間。雙方的博弈中，由于中方技術話語權弱，導致地位相對低下，難以針鋒相對地玩同樣的策略。

這也是中國汽車工業必須搞自主品牌、必須自主研發的根本原因。否則，就只能看跨國公司臉色。

（作者系本刊評論員／社科院工業經濟研究所工業發展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