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愛龍
摘要:智庫作為一種傳統而又新型的國家權力結構和社會思想力量,正在影響并逐步改變全球政治、經濟和外交格局,成為國際舞臺不可忽視的力量。隨著美國在世界舞臺上政治地位的不斷上升,美國智庫迎來了繁榮大發展時代。智庫在國家政策方針制定和形成過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本文通過分析美國智庫產生的歷史緣起和時代背景,進一步探究美國智庫傳播的主要路徑,發現對中國智庫研究的有益啟示,為中國學界智庫研究積累可借鑒的經驗。
關鍵詞:美國智庫 時代背景 傳播路徑 智庫
中圖分類號:G20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5349(2017)06-0183-02
第二次世界大戰后歐洲傳統國家逐漸衰落,全球經濟和權利中心逐步由歐洲向美國轉移,美國政治和經濟的全球霸主地位進一步得到確立。世界格局發生了巨大變化,地緣政治、經濟貿易摩擦、軍備競賽、民族沖突、意識形態差異等問題成為國家間關注的焦點。為了有效解決國內外問題,世界各國紛紛推動支持智庫發展,催生了智庫的興起。美國智庫的迅速發展,使其成為美國政治民主化進程中的一種文化現象。隨著智庫的國際影響力不斷增強,為決策者提出了新挑戰,也為智庫發展帶來了新契機。這一時期的美國智庫迎來了繁榮大發展時代,進一步確立了美國智庫的世界主導地位。美國智庫數量最多、理論體系最為完備、研究成果多、影響力大。大多數美國智庫都以“質量、獨立性、影響力”著稱,是美國智庫標榜的核心價值體現,進一步奠定了美國智庫的全球聲譽。
一、美國智庫產生的歷史緣起和時代背景
關于美國智庫的歷史起源,目前學術界沒有統一的共識。比較有代表性的意見有:“19世紀初期說”“19世界中后期說”“20世紀初期說”,在上述的說法中,“20世紀初期說”相對而言被更多人認可,原因在于這一時期產生了一批相關組織機構,這些機構的組織結構、運作模式和研究領域和智庫大體相同。美國學者保羅·迪克遜(Paul·Dickson)在1971年出版的《智庫》[1]一書中,對“智庫”一詞進行考證,“智庫最早誕生于美國,主要是指戰爭期間美國軍隊用來商討戰略和軍事部署的保密室。”[2]二戰結束以后,智庫應用于軍事工業中作為研究和發展的咨詢機構,這就形成了美國智庫最早的雛形,逐步演變為一種世界現象。
迄今為止,美國歷史上最悠久的智庫已經存在一個多世紀了。美國國內最早一批智庫出現在20世紀初期,比如:“1910年成立的著名智庫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成立于1916年的政府研究所、成立于1919年的胡佛研究所等”[3]。1863年,“美國國會通過專門的法令設立國家科學院作為國會和政府的政策顧問,國家科學院的50名成員被授予社會發展決策專門政府顧問的殊榮。”[4]這些專家學者一起組成國家研究委員會作為議會和政府開展所有與科學和進步有關的活動的專家顧問團。
智庫的出現是各領域專家參與解決實際問題的進一步延伸,也是智庫在美國迅速發展的重要原因之一。隨著世界范圍內社會科學領域專家的逐步增多,出現了一批研究如何改善和提高社會福利問題的專家學者。在全球社會和科學技術的推動下,這些智庫專家以為政府政策的制定提供建議而影響政府的公共政策制定而著稱。這就說明了美國智庫的發展和興起體現了其特殊時代背景的要求。
二、美國智庫發展及傳播路徑分析
美國最初成立的智庫機構,最初的動機就是“幫助美國政府提高決策和改善美國人民的社會生活水平”[5]。這時候的智庫經費主要是大財閥的捐款,像美國比較知名的財閥洛克菲勒和摩根財團等。20世紀30年代以后,美國迎來了經濟大蕭條時期,政府的政治決策受到公眾的質疑,于是,美國政府決策過程中,越來越多的智庫專家參與其中,智庫機構就開始不斷提升自己的影響力和知名度,從而形成對政府決策的直接影響。智庫看起來更像是另一種政治權利的工具,而不是較高級的智力顧問。此時的美國政府,對促進社會發展的工程師、生物學家、物理學家、科學家等,在公共政策制定過程中的作用越來越重視。
因此,這個時期的美國智庫具有濃重的意識形態色彩,它們對政府決策灌輸各種思想政治主張,這些智庫開始有自己的政治立場和黨派意識。二戰結束以后,為美國智庫的興起提供了良好的時代環境,二戰后的美國政治需求,催生了大批與美國政府簽訂合同的智庫企業和研究所,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蘭德公司,作為現代知名的智庫機構,蘭德公司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蘭德公司也是美國現代獨立智庫的標志。美國社會發展過程中,美國政府一直注重吸收科學家和各領域內優秀人才,在制定國家重大政策方針時進行咨詢。20世紀60年代以后,“思想庫、智庫這些詞匯就開始頻繁出現在美國的《紐約時報》《華盛頓報》《福布斯》等知名的刊物上”[6]。
20世紀70年代以后,隨著美國社會政治經濟的快速發展,美國的各種社會、經濟等問題隨之而來,自然就為發揮智庫的作用提供了空間,美國智庫的地位和作用進一步得到提升和確立。這時候的智庫已然得到政府的高度關注,成為美國政治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智庫的研究領域眾多,“包括軍事、國際關系、公共政策、社會、內政等,智庫不僅作為政府軍事戰略和策略的研究機構,更成為國內大眾政治與公民社會構建的倡導者,智庫在美國已經成為了繼立法、行政、司法之后的第四種國家權力”[7]。
從美國智庫的不同發展階段和傳播路徑來說,主要是取決于美國國家的世界政治地位。國內外問題的復雜多變,使美國政府很難應對世界事務中的各種挑戰,這就需要一大批各領域的智庫來為政府提供智力支持。雖然美國智庫的發展和轉變經歷了多個歷史時期,但美國智庫有一點上是相同的,即都試圖影響公眾輿論和公共政策。因此,對美國智庫的實證研究過程中,學者系統地分析了國內外智庫的基本狀況和智庫變遷的本質特征,并探討分析美國智庫在促進國家政治變遷道路上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及實現路徑。
三、對中國智庫研究的啟示意義
近些年來,中國國家領導人和政府對中國智庫給予肯定和支持,這就有效推動了中國智庫的迅速發展,為中國智庫建設提供了強有力的保障,基于當前國家社會復雜多變,中國需要具有世界影響力和前瞻性的頂級智庫,但是,中國智庫建設和發展仍然面臨挑戰和競爭,亟須一批一流頂級智庫。梳理美國智庫產生的時代背景和傳播路徑,可以發現,美國智庫的迅速發展有其必然性,從本質上來說,主要取決于其特殊的時代環境。隨著中國經濟快速發展,中國學者積極與美國學者互動交流,進一步提升了中國學者的研究視野。但是,從歷史上說,中國智庫的發展時間和水平與歐美國家智庫還是有較大差距。當前,中國學者智庫研究主要停留在對國外文獻的翻譯和整理的基礎上,對智庫研究的前瞻性和長遠性把握不足。
中國智庫的發展之路還任重道遠,與美國智庫相比較而言,中國現代智庫起源較晚,自改革開放以來,經過30多年的發展,中國智庫也有了很大的發展。中國目前處于新的歷史節點,社會經濟全面發展,面臨著眾多問題,為了能夠實現經濟蓬勃發展,中國智庫需要對中國的國情作出正確的把握,為國家發展貢獻力量。中國社會的轉型和發展這項重大任務,離不開智庫的參與,其復雜性和挑戰性,促使政府在制定符合當前國情的正確方針路線之前,發揮中國智庫的重要作用。
首先,中國智庫要不斷提升研究思維和拓寬研究視野。勇于突破,提升科研攻關能力。當前中國很多智庫都以大學為主,缺少實踐積累,很多建議和想法缺少實踐基礎,自然對政府決策的指導性不夠。
其次,中國智庫要建立良好的和政府互動交流的途徑。智庫要結合國情,提出符合中國國情的建議,有效提升中國國家的現代化治理能力。
第三,在智庫成果傳播過程中要實事求是,客觀中立,保證研究成果的準確性,以免誤導政府機構。
最后,構建中國特色的新型智庫,需要政府和智庫機構共同努力,缺一不可,中國的社會環境為智庫發展提供了有益的土壤,對中國而言,要構建中國的頂級智庫,需要不斷總結和學習西方國家的成熟經驗,結合中國的實際情況,最終實現中國智庫的迅速崛起。
總而言之,中國理論界對思想庫的研究應該多重視國際化視角,中國智庫在創新能力和全球視野方面與美國智庫仍有很大差距,在國際舞臺上話語權缺失、影響力弱小,嚴重影響了中國“軟實力”的提升。進入全面深化改革新階段的中國,為智庫發展提供了肥沃土壤的同時,也為中國智庫建設融入國家決策提供了平臺,使其逐漸成為中國決策體制的一部分。全面把握美國智庫研究路徑的興起、發展、轉變的歷史過程,探析美國智庫研究路徑,有助于在中美關系的發展中加深中國對美國的了解,為國家和相關研究機構提供文字性分析材料,用發展的眼光來分析美國智庫理論體系形成過程,才能為中國智庫理論體系構建提供有益的經驗和成果借鑒。
四、結語
中國學界的智庫研究還處于迅速發展階段,構建中國特色新型智庫,需要從理論和實踐兩個方面著手,智庫建設理論先行,當前中國學者的理論成果日益豐富,主要從現實層面上去關注智庫,很少有學者從智庫研究理論上研究智庫。美國智庫經過一個多世紀的發展,理論日趨完善,成果顯著。因此,中國學者要從智庫研究理論上著手,不斷學習和借鑒美國智庫的理論成果,使之為中國智庫理論建設服務。要注重理論建設,因為理論能夠為實踐提供指導,加強智庫研究的理論建設,為中國智庫的建設提供合理的建議,有利于我國智庫更快更好地為經濟和社會發展服務。鑒于此,智庫研究要注重方法和路徑的探究。美國智庫的興衰和轉變是伴隨著美國在世界政治舞臺上角色轉換而決定的,中國學者應研究美國智庫理論體系的形成過程,從理論的視角來探求美國智庫研究路徑的轉變,尋找美國智庫發展演變規律,轉換視角,從“智庫學”上來研究美國智庫,為中國智庫理論建設和發展積累經驗。
參考文獻:
[1]Paul Dickson, Think-Tanks, New York: Athenaeum[M].1971:26-27.
[2]Paul Dickson, Think-Tanks, New York: Athenaeum[M]. 1971:33-34.
[3]James Allen Smith, The Idea Brokers:Think Tanks and The Rise of the New Policy Elite[M]. New York: The Free Press, 1991:24.
[4]James G McGann,Think Tanks and Policy Advice in the United States[M]. New York: The Free Press, 2005:67-72.
[5]袁鵬.美國思想庫:概念及起源[J].國際資料信息,2002(10).
[6]侯金川,趙榮英,邱均平.全球思想庫發展綜述[J].預測,2003(6).
[7]朱旭峰.中國思想庫——政策過程中的影響力研究[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09.
責任編輯:楊國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