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走進文本 還原木蘭形象

汪婷婷

內容摘要：自古以來，對《木蘭辭》的解讀一直圍繞著木蘭能夠替父從軍、凱旋歸來，是個了不起的英雄展開。事實上“英雄”一詞遮蔽了對木蘭形象的深入解讀，木蘭被稱作“英雄”有她作為女英雄的特質。本文將從女性的角度切入，以期還原文本，真實展現木蘭形象。

關鍵詞：英雄 女性 女兒心

由于性別的差異，《木蘭辭》中對木蘭的塑造就有別于其他作品中對男性英雄的塑造。本文最經典之處在于沒有過分強調木蘭和其他英雄身上所具有的共性特征，而是以女子的角度切入，讓我們看到了一個不受世俗干擾，保持獨特審美取向和玲瓏心的巾幗女英雄形象。下面我將對此具體分析。

一.刻意淡化的男性英勇善戰形象

“英雄”一詞中“英”指花朵、杰出，“雄”指男性，該詞通常用來形容那些能夠保家衛國，英勇善戰之人。然而在《木蘭辭》中，如果把木蘭作為傳統意義上的英雄理解，似乎有悖于作者本義。在本文中我們幾乎很難尋覓到作者寫戰爭的場面，作者用大量的筆墨寫與正面戰場無關的東西，比如戰前準備、行軍、宿營等，而僅用簡單的一句“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概括地敘述了當時戰場上的慘烈，卻只字沒有提到木蘭。我們盡管感受到了戰爭的殘酷，卻無法真切地從字里行間中找到木蘭浴血奮戰的身影。筆者認為這是作者刻意地淡化，淡化她和其他英雄一樣的特征，用盡量簡短的語言勾勒人物的粗線條。

二.濃墨重彩塑造巾幗英雄形象

1.敢于承擔家國重任

《木蘭辭》中對木蘭的塑造，重在一個“女”字，正因為是女子，所以她有著和萬千女性一樣的女兒心態，重視家庭生活。開篇之初，盡管戰情緊急，作為女子的木蘭還是在重壓之下不緊不慢地生活著，一個織布的場景淡化了戰爭的硝煙。在嘆息聲中，筆者發現木蘭在選擇從軍這條路的過程中，并沒有太多遲疑，因為“阿爺無大兒，木蘭無長兄”，沒有人能夠承擔起這份男性的職責，所以首先是為了這個家，她不得已才選擇了從軍。在從軍的動機看，她和很多英雄豪杰有著本質的不同，在她身上，看不到精忠報國的拳拳之心，也看不到渴望建功立業的偉大追求。作為巾幗英雄，在她身上體現的是一種超出一般女性的強烈的責任感和勇敢，她能夠主動走出家庭的藩籬，承擔的不僅僅是家庭，更是國家的重任，這也是她能夠稱之為英雄的主要原因所在。

2.不慕榮利選擇返家

木蘭珍視親情，看中家庭生活在《木蘭辭》中有多處鋪墊。在作出從軍決定之后，面對即將到來的戰爭生活，木蘭作為一名女子，在她身上無處不在地體現著女子特有的細膩和柔情。《木蘭辭》中寫她為戰前精心的準備，甚至不惜筆墨，極盡渲染之能事，一方面體現了她的細致周密，但筆者認為這樣奔波于集市，其實也是一種下意識的留戀，舍不得離開家里。這又和一些描寫英雄出征前豪邁灑脫形成鮮明對比，更體現她作為女子的特質。行軍途中，我們看不到她作為戰士是如何英姿颯爽、策馬揚鞭，從“黃河流水”和“燕山胡騎”的聲響中感受到了她對家人的牽掛和思念。

作為英雄的木蘭少了些豪氣，但多了些柔情，而作者也不遺余力地將這種巾幗英雄的細膩情感寫得淋漓盡致。也正是因為她更重視家庭生活，才會在為國家作出巨大貢獻之后毅然謝絕高官厚祿，選擇回家。在中國傳統文化背景下，不少英雄渴望建功立業之后接受封賞，光耀門楣，實現自身的價值，但是作為女子的木蘭卻更加愿意享受親情的歡樂。她沒有在男性的世界中迷失自我，在承擔起男性職責的過程中仍然保留了一顆玲瓏剔透的女兒心，對功名利祿選擇了淡然，甚至文中都沒有提及一句在她身上表現出的成就感。這樣的女子一直保持著一種非英雄的姿態，在英雄的外殼下包裹著一顆平凡、單純的女兒心。她是英雄和非英雄的統一，是一位特殊的英雄。

3.“得意”自己是女郎

英雄的出場總是要伴隨掌聲和喝彩，然而木蘭的回鄉卻顯得非常簡單，辭中僅寫到了她一家老小的歡迎，沒有衣錦還鄉的萬眾矚目，沒有作為英雄的高高在上，一切都像瞬間回歸世俗，充滿溫馨的氣息。當然，最難能可貴的是，木蘭在回鄉的第一時間不僅恢復了平民百姓的身份，而且恢復了女兒身。“出門見火伴，火伴皆驚忙”，這或許是這場戰爭帶給木蘭最得意的事情吧。從男性的“驚忙”中，我們似乎看到了木蘭俏皮、自鳴得意的笑容，也感到了她作為女子可以建功立業，并且掩蓋自己的性別特征的驕傲自豪。這樣的英雄身上處處顯示的是一種女子特有的審美追求、思維方式，她有著自己向往的精神追求，這樣的追求大異于男性的世俗追求。這樣的境界是即便深陷男性世界中也改變不了的，這就是一種特質，一種在木蘭身上所表現出的巾幗英雄的特點，這也是區別于一般英雄榮歸故里的表現。

三.結語

說木蘭是英雄，無可厚非，無論放在哪個時空議論，她完全擔當的起“英雄”這個稱號。但是她作為女子，又區別于男性中的豪杰們，她有自己所特有的精神風貌，不能僅以“英雄”而蔽之。她有著同男子一樣的勇敢和責任感，但她更是女性中獨立的代表，在男權社會中不迷失自我，保有一顆玲瓏剔透的女兒心，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因此在《木蘭辭》中她是一個完美的女英雄形象。

（作者單位：南京曉莊學院附屬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