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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師范大學歷史文化與旅游學院,四川成都610068)
川陜蘇區婦女武裝誕生及發展原因探析
——以紅四方面軍婦女獨立團為中心
羅 萍
(四川師范大學歷史文化與旅游學院,四川成都610068)
梳理相關史料,試從中國共產黨和川陜婦女的雙重角度出發,兼用心理學相關知識,分析紅軍期間川陜女子部隊作為一支特殊的武裝力量建立并逐漸發展的原因,以及與紅軍時期其他女兵相比所具有的特殊性;進一步認識川陜婦女武裝在建設和鞏固蘇維埃政權、奪取紅軍長征勝利中發揮的歷史作用。
紅四方面軍;川陜蘇區;婦女武裝;婦女獨立團;性別角色
學術界對于紅軍時期川陜婦女武裝問題有較多的研究。如康和厚的《血戰河西》,[1]講述了長征勝利之后,由紅一方面軍原第五軍團、紅四方面軍第九軍及三十軍組成的西路軍西征至甘肅河西走廊時,經祁連山一戰,婦女抗日先鋒團幾乎全部犧牲。①反映出西路軍勇于戰斗,視死如歸的革命精神。又如朱威博的《淺析川陜蘇區婦女武裝的作用》,[2]分別從參與擴紅工作、保衛蘇區后方、運輸傷員物資、配合前線作戰及開展火線宣傳5個方面著重論述了紅四方面軍婦女武裝在保衛和建設川陜蘇區中發揮的作用,肯定了婦女對革命運動的貢獻。再如徐峰的《性別視域下川陜婦女的解放與革命》從性別視角分析了婦女解放、革命與性別三者之間的內在聯系,[3]豐富了學界對婦女革命運動的認識。以及呂滿文的《紅軍時期女子部隊的表現及作用》,[4]論述了女子部隊在紅軍時期的歷史作用與歷史影響等。
大多學者對川陜婦女武裝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婦女武裝的形成建立、革命中的具體貢獻、歷史意義等方面。但對婦女武裝誕生發展之具體原因及其特點的研究并不多見,本文試以紅四方面軍婦女獨立團為中心,分別從中國共產黨關于婦女解放理論與思想、紅軍在川對婦女的“擴紅”宣傳、川陜婦女生活現狀(包括經濟、政治、社會地位、文化教育程度)等多方面分析川陜婦女武裝產生和發展緣由。并以紅軍時期其他紅軍部隊女兵為參照,用心理學有關知識對婦女獨立團的特點試作分析,以求教于方家學者。
紅四方面軍是中國工農紅軍的主力之一,也是參加長征的女戰士數量最多的一支部隊。1932年6月,國民黨軍在對鄂豫皖蘇區第三次“圍剿”失敗后又發動了更大規模的第四次“圍剿”。由于張國燾等領導人推行王明的“左”傾教條主義,紅四方面軍艱苦作戰近4個月后,被迫撤離了鄂豫皖蘇區。又敵軍重兵圍追堵截,原定轉回鄂豫皖根據地的計劃落空,且試圖于陜南建立根據地的打算也因當地自然災害嚴重而被迫放棄。1932年12月,紅四方面軍經會議商討決定揮師從陜南越巴山入川北地區。總指揮徐向前回憶到:“1932年12月下旬,我軍趁敵人后方空虛于苦草壩決定兵分三路,奪取通南巴……。一定要打好入川的第一仗,在大巴山下取得立腳點,創造新局面。”[5]紅四方面軍入川一年多,通江、南江、巴中廣大地區相繼解放,建立了川陜革命根據地。這是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中國共產黨領導創立的全國第二大革命根據地。
川陜革命根據地建立以后,紅四方面軍由入川時的14000余人擴大到80000余人,由4個師發展到5個軍15個師。[6]這一地區的廣大勞動婦女踴躍報名參軍,隨著參加紅軍的婦女人數逐漸增多又逢國民黨蔣介石委任田頌堯為川陜“剿匪”督辦,向根據地發動“三路圍攻”,1933年紅四方面軍軍委總部和川陜省委決定抽調百名機關干部及200名積極的婦女群眾在通江城成立一支正規建制的婦女武裝--婦女獨立營,下轄4個連,營長陶萬榮(現名蘇風),政治委員曾廣瀾,直屬紅四方面軍總部。②
“三路圍攻”被粉碎后根據地得以擴大,為滿足新蘇區之所需,大部分婦女被安排到不同的地區從事革命工作但仍保留獨立營建制。革命力量的壯大威脅到了國民黨的既得利益,10月蔣介石委任四川軍閥劉湘為“剿匪”司令對川陜革命根據地發動“六路圍攻”。為應對“圍剿”川陜省委第3次黨員大會決定實施“全民軍事化”,要求各縣建立獨立營、偵察隊等武裝力量。1934年3月,以長赤縣婦女獨立營及原婦女獨立營為基礎合編為婦女獨立團,約1000人,下轄3個營,曾廣瀾任團長,張琴秋任政委。[7]2341935年,紅四方面軍在撤離川陜根據地前,在廣元旺蒼壩廟三灣成立了婦女獨立第二團,團長劉伯新,政委曾廣瀾(后陶萬榮)。[8]1935年2月,川陜省委把從邊緣區撤到中心區來的婦女同原來獨立團合編為婦女獨立師,轄2個團,約2000余人。③仍直屬紅四方面軍總部。紅四方面軍這支婦女武裝歷經了幾次擴編,它的成立不僅對川陜蘇區的保衛和建設起到不容忽視之作用,而且也讓處于下層的廣大女性獲得了解放。“時勢造英雄”,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川陜婦女武裝得以誕生并發展必定有著其適宜之條件。
(一)中國共產黨方面
1.中國共產黨關于婦女解放的理論與思想
毛澤東曾言:“農民成就了多年來未曾成就的革命事業,農民做了國民革命的重要工作。”[9]而在農民中,女性占了較大的比例。以巴中為例,至1932年12月紅軍入川前夕,通江縣人口總共29.2萬余人。其中男15.8萬余人,女13.4萬余人。[10]58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指導下,中國共產黨以實現階級解放,建立無產階級政權為目標,而婦女解放亦是無產階級解放與革命的重要一環。馬克思、恩格斯運用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方法,在研究人類歷史進程時,探討了婦女問題的演變,提出了婦女解放的道路。恩格斯曾言:“婦女解放的第一個先決條件就是一切女性重新回到公共的事業中去。”[11]
由此要使婦女實現解放,必須得參加社會勞動以提高社會地位。中國共產黨深知解決婦女問題對鞏固和發展蘇區政權的重要性。于是在紅軍入川前后,便制定了一系列關于婦女解放的方針政策。
1931年11月7日中華蘇維埃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江西瑞金通過《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憲法大綱》,《大綱》第四條規定:在蘇維埃政權領域內的工人,農民,紅軍兵及一切勞苦民眾和他們的家屬,不分男女,種族(漢,滿,蒙,回,藏,苗,黎,和在中國的臺灣,高麗,安南人等),宗教,在蘇維埃法律面前一律平等,皆為蘇維埃共和國的公民…。第十一條規定:中國蘇維埃政權以保證徹底的實行婦女解放為目的,承認婚姻自由,實行各種保護女性的辦法,使婦女能夠從事實上逐漸得到脫離家務束縛的物質基礎,而參加全社會經濟的政治的文化的生活。[12]
1933年2月《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勞動法令(草案)》第二章第十二條規定:女工青工童工與成年男工,做同樣的工作,得同樣的工資。第三章第二十二條規定:禁止女工在某些特別繁重或危險的重工作……。第二十三條規定:禁止女工在任何舉重過四十斤之工業內工作……。第二十四條規定:十八歲以下的女工,懷孕的和哺小孩的女工,嚴格禁止做夜工。④這些措施使中國共產黨婦女解放理論與思想上升到法律層面,在政治上、經濟上為解放婦女提供了法律保障。
除上述之外,中國共產黨在解放婦女方面還提出了一系列可供具體操作的政策口號:(1)婦女在政治、經濟、文化上同男子一律平等;(2)男女平權;(3)反對穿耳、纏腳;(4)反對包辦買賣婚姻;(5)反對“三從四德”的封建制度;(6)禁種禁吸大煙等。⑤不久后川陜省委又制定了《婦女斗爭綱領》規定:(1)婦女在政治上、經濟上、教育上與男子一律平等!(2)婦女有結婚離婚的自由!(3)勞動婦女與男子同樣有分得土地權利!(4)勞動婦女有組織為自己謀利益的婦女會、婦女生活改善委員會的自由!(5)勞動婦女有參加政權機關的權利,與男子同樣有選舉和被選舉權。[13]這些口號通過反對封建制度,反對婦女壓迫,為婦女爭取參加政權、軍隊及社會工作的權力,不僅使中國共產黨婦女解放之思想逐漸深入川陜婦女的心中,為婦女參軍參戰提供理論基礎,也有利于川陜婦女地位的提高。
2.川陜婦女較強的“被說服性”及紅軍對婦女的“擴紅”教育激發了川北婦女參軍參戰的熱情
在當代,文化教育是公民的一項基本權利和義務,而在舊社會制度下“女子無才便是德”是世俗所公認,女子無須有才識,只需服從丈夫即可。在這種舊道德的約束下,地位低下的大多數農村婦女更無接受教育的機會。紅軍在擴紅時,一些敵對分子便利用婦女的愚鈍,造謠“紅軍紅頭發紅眼睛,專整女人”許多人信以為真,一度不敢接近紅軍。但恰是川陜廣大婦女受教育程度低的這種現實狀況,再加上來自于社會的各種壓迫與不公平對待使得女性群體在一定程度上更容易更愿意接受一些可能改變現狀的新事物,一旦這種新事物迎合了其心理上的需求,便可能會做出條件刺激后的反射行為且不會過多地考慮行為之后果,從而具有較強的“被說服性”。
婦女獨立團的成員絕大部分來自于巴山的窮苦丫頭和童養媳,她們文化水平低下,想法較單純,加入紅軍的初衷更多可能源于最樸實的階級想法:打地主、軍閥、獲自由、解放等。曾任婦女獨立團二營營長的吳朝祥說道:“為什么參加紅軍呢?當時我也說不清楚,懂的道理不多只是恨軍閥、土匪把婦女不當人看。”[14]而紅軍到來專打地主、土匪,這無疑促成了婦女們的覺醒,迎合了其內心的需求從而愿意加入紅軍隊伍。
近代女權主義的先驅梅茵·格里爾曾言:“現在都知道,男人能做的事情,婦女也能辦到……婦女應該同工同酬,在法律面前跟男人一樣平等……”[15]在川北,婦女構成了主要的勞動生產力,她們極為渴望自由與解放;同時紅軍入川后大多男子于前線作戰,根據地生產建設、擴紅宣傳、放哨除奸、救扶傷員、運輸彈藥、糧食的保障工作更多依賴于女性。這就提高了婦女能夠參與作戰的可能性。為了進一步擴大紅軍隊伍,提高紅軍對婦女的影響,紅軍入川后進行了深入的“擴紅”宣傳。
1933年2月7日至13日川陜省第一次黨員代表大會在通江城召開,會議通過了《關于目前政治形勢與中國共產黨川陜省黨的任務》及《發展黨的組織與擴大紅軍》,號召川陜省人民立即掀起一個參軍熱潮,擴大紅軍,壯大力量,做好粉碎敵人圍攻的準備。[10]66取得“反三路圍攻”戰役的勝利后,在中共川陜省委于1933年6月24日召開的第二次黨員代表大會中,“擴紅”的工作就已經成為了川陜省委、川陜省蘇維埃政府最重要的工作之一。[16]陳昌浩在《中國共產黨川陜省第二次代表大會綱領》中提議:“兩個月內擴大一萬紅軍,最近完成五千,舉行擴大紅軍運動周”、“成立赤江獨立師、各縣獨立團、各區游擊隊”⑥在開展具體“擴紅”工作時,[17]中共川陜省委在綜合各方面的情況下,采取多種形式對婦女進行宣傳。主要包括口號宣傳、文字宣傳及文藝宣傳。
(1)口號宣傳
口號宣傳是考慮到川陜蘇區廣大婦女受教育程度低的現狀而實行的宣傳,最主要的方法首先是采取演講、喊口號的方式。如“我們紅軍是為窮人打天下的軍隊”、“土豪土豪,快樂逍遙,紅軍一到,狗命難逃”等。又如唐樹林回憶她在赤江縣女工部搞宣傳工作時說:“我同劉秀珍一個組,她也是通江人,被分到鄭家溝,把群眾召集起來就講話,劉秀珍講了我就講…去了好幾次,第二次動員的大多數是中年婦女,叫她們參加紅軍或赤衛軍。[10]71演講動員好處在于不受時間空間的限制,隨時隨處均可開展,因此收效較大。其次采取報告的方式以宣傳黨、政府和紅軍的方針政策和路線。再次采取教唱革命歌曲的方式。由于川陜地區民風淳樸,通俗易懂的民歌深受廣大婦女的歡迎。如在川陜蘇區廣為流傳的歌曲有《工農小曲》第六集中的20首,《紅軍歌聲》集中的16首。[10]72
(2)文字宣傳
主要采取印發相關宣傳資料。如《紅軍戰士必讀》(第一冊)中“須知一”提到:“紅軍與從來歷史上的任何軍隊都不同”、“不拿窮人一針一線”、“不亂拿窮人糧食”、“對窮人態度要親愛”等。[18]又如:《中國共產黨川陜省委宣傳部對新發展赤區的宣傳大綱》、《紅軍政治部擴紅傳單》、《婦女斗爭綱領》、《三八紀念宣傳大綱》等相關“擴紅”資料的宣傳。據嚴誠回憶到:“1933年2月紅軍宣傳隊來,就紅軍不打人、不罵人、穿平等吃平等等方面進行宣傳,我想在家又沒吃又沒穿,紅軍那樣好,就參加了。”[10]68-74可見此種宣傳方式對動員婦女參加紅軍也收到了一定的效果。
(3)文藝宣傳
主要是通過一些劇團、歌舞團進行宣傳。如四川特有的川劇及通俗的話劇等。以“接地氣”的方式將中國共產黨關于婦女解放的思想巧妙地融入川陜的民風民情中,使得大多數婦女在日常生活中就能受到紅軍宣傳的影響,有效推動了“擴紅”工作的開展。
“擴紅”宣傳能在廣大婦女間收獲巨大的反響,除了婦女的“被說服性”及紅軍豐富的“擴紅”工作,從心理學上看,“女性比男性具有更強的從眾性”亦是原因之一。⑦朱麗安(JulianJ)在多次實驗研究中發現女性更愿意“隨大流”,女性的從眾率是35%,而男性則表現得獨立性較強,男性的從眾率只有22%;后來1967年在另一研究中得出,女性從眾率28%,男性的則是15%,[19]可見女性比男性更容易從眾,在日常生活中婦女常在行為及態度方面易依從、順從他人。參加紅軍在婦女看來是一項并不熟悉的活動,個體對此難免具有不自信的心理,然當多數人都在從事此項活動時,內部的從眾性加上外部的宣傳動員,就更易使婦女選擇參戰。
(二)川陜婦女方面
1.殘酷的社會壓迫使川北婦女渴求解放
川陜革命根據地雖已建立,但當時四川地區大大小小的軍閥仍各據一方,紛紛在其所轄范圍內實行“防區制”獨攬一切大權。成都、川中、川南原西康東部為軍閥劉文輝防區;重慶及川東為軍閥劉湘防區;川西北為鄧錫侯防區;通江、南江、巴中等川北為軍閥田頌堯防區。[20]206這些軍閥為保證軍費開支,任委官吏,橫征暴斂,殘酷剝削廣大勞苦人民。軍閥田頌堯防區苛捐雜稅多如牛毛。種地、乞討、生孩子乃至殺牲口都要交稅,因不交稅或稅交不上而被吊打的還要交吊費和打費等。除此之外廣大農民還要遭受封建地主的壓榨,缺地或無地的農民需要承受高額的地租和高利貸。軍閥的黑暗統治、地主的剝削壓迫如狼似虎地吞噬著下層人民,人民生活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農民是中國革命群體中的絕大組成部分,其中女性占半數,而婦女獨立團大部分成員來自于窮苦的巴山地區。當時社會,男子歷來受到傳統權利的支配即“政權”、“族權”及“神權”,而女性除了以上三種權利之外還要受“夫權”支配。這種宗法等級制度是禁錮廣大婦女的“鐵籠”。
在川北地區農村婦女政治地位更為低下,當時流傳著一句俗語“只有男州,沒有女縣”不僅反映了婦女地位比男子低,也反映了婦女在政治上沒有絲毫地位,“更勿談集會、結社、言論、選舉權與被選舉權等政治自由”。[20]211巴山婦女連做人之地位也低于男子,反映出極為鮮明的等級差異。然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壓迫愈大,反抗即愈發激烈,由此以婦女獨立團為主的婦女革命運動在川陜蘇區表現會更為明顯。
川北婦女除政治地位低于男子,亦遭受來自社會、公婆及丈夫的歧視和打罵。由于生活艱苦,大多數女子從小就被家人賣給地主家做童養媳,當時加入紅軍的女子中,平均年齡不足20歲,最小的不足13歲。[21]童養媳所受痛苦甚于一般婦女:她們不僅要生兒育女而且要砍柴、挑水、喂豬、放牛、割菜、耕種、推磨等,挨餓受凍、被打被罵是常有事,過著下人般的生活。對于包辦婚姻她們更無選擇和反抗之權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不可更改的“鐵律”。無婚姻自由,無人身保障,此乃川北廣大婦女真實生活之寫照。當時軍閥田頌堯、土匪王三春等地主惡棍、流氓地痞橫行霸道,隨意踐踏婦女,即使在白天,一兩個婦女也未敢外出務農,否則或是被搶或是被糟蹋。她們掙扎于社會最底層,渴望解放與自由,而紅軍到來,打地主,打軍閥,分田地,解放了巴山,為巴山婦女送來了光明與希望,促使其選擇加入紅軍,壯大了婦女獨立團。
2.繁重的生產家務勞動及低下的家庭地位使川北婦女特別富有反抗精神
(1)鴉片種植與多數男子吸毒使婦女成為主要勞動力
川陜革命根據地地處川陜交界,這一帶土壤肥沃,光照充足,雨水充沛,山河縱橫,地勢險要,草木茂盛。不僅適宜于農耕,自給自足,而且適合隱藏,便于作戰,是建立革命根據地的理想之地。然而素以“天府之國”之稱的四川,其農業經濟生產形式并非人們所知的“男耕女織”式而是出乎意料的“女耕女織”式,婦女的生活痛苦不堪。
民國時期,鴉片在四川的農業經濟中處于重要的地位,煙毒泛濫成災。“四川為特別產煙區,遍于省內,無地無之,農田被占,政府以煙款為主要稅收,人民大半皆煙寇”。[22]當時軍閥田頌堯為增加稅收,強迫農民于防區內大量種植罌粟,否則交“懶捐”;為維護鴉片生產的持續性,還利用農民對醫學知識的匱乏引誘老百姓吸食鴉片,受麻痹的農民當之為可治百病的靈藥,惡性循環,導致川北人民尤其是絕大多數中年男子吸食成癮。據不完全統計,川北成年男子90%以上吸食鴉片,連十二三歲的小孩子也有不少染上這種嗜好。[23]成年男子因吸食鴉片,身體每況愈下,無法從事體力勞動甚至連家庭事務也做不長久,因此農業生產、養家糊口的重擔自然地由吸食率低的農村婦女承擔。
廣大婦女在內要從事繁瑣的家務,在外要從事繁重的農業生產,晚睡早起如奴隸般凄苦地活著。曾任少共川陜省委婦女部長的李玉南,在談到地方婦女干活時說道:“在農村,婦女擔負了主要勞動,有些婦女耕田比男子還兇,一天耕八九背谷子的面積……一年苦得像頭牛,到頭來沒吃沒穿,還時而遭受男人打罵”。⑧無論是在田間還是在家里婦女均成了最主要的勞動力,可見與川北男子相比,當時川北婦女的經濟貢獻是相當大的。這是川北地緣社會下形成的一種特殊現象,那么導致川北勞動生產中的這種“陰盛陽衰”的變化便是鴉片的大量種植。
(2)婦女經濟貢獻與家庭地位的巨大落差使婦女比男子更富有反抗精神
政治、社會待遇與經濟貢獻的強烈反差使得農村婦女身心所受之痛苦是難以言說的。這種痛苦亦是她們吃苦耐勞的源泉,相比整日吸食鴉片、渾渾噩噩的川陜男子,她們的反抗情緒更為激烈,反抗力量更為強大,反抗熱情更為高漲。追求自由與解放的愿望也因此賦予川陜婦女更強烈的斗爭性和更堅定的革命性,使婦女獨立團得以發展壯大,從而推動川陜婦女運動的發展。
3.婦女獨立團成員的政治、軍事、文化訓練為其他婦女提供了幫助和榜樣
婦女加入獨立團后,便進行了緊張的軍事、政治及文化教育訓練。軍事上,加強軍訓包括軍姿儀表、射擊技巧、爬山跑步及投擲彈藥等訓練。政治上,“婦女獨立團設政治處和團黨,各連建黨支部,設政治教員,指導戰士閱讀報紙、文件,早晚講話,進行思想教育”。[7]235同時健全婦女組織,培養婦女領導干部,委以清匪之任務。文化教育上,1933年“婦女學校”在通江城建立,巴中特別市委書記曾廣瀾任名譽校長,劉桂蘭任教務主任。⑩
再者充分利用空余時間開展官兵互學互教。如獨立團成員趙蘭是雇農之女,曾在地主家當丫頭,不識字,無文化但獨立團營長吳朝祥安慰她說“不要緊,慢慢學,我教你”經過刻苦、虛心學習,最后順利當上了獨立團二連連長。再如營長吳朝祥回憶到:“經過婦女們的宣傳,老年人封建腦瓜開了竅,再不反對女兒們出門開會和工作”、“婦女們在宣傳群眾的同時還帶頭動員自己的親人參軍參戰……[24]
因此政治、軍事、文化訓練既有助于提高獨立團婦女自身的身體素質、文化水平及革命自覺性,也有助于為加入紅軍的一些婦女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和指導以及為其他未加入紅軍的婦女提供了榜樣,起到示范的作用,從而激勵更多川陜婦女加入婦女獨立團。
4.中國古代女性行軍及現代女兵學校的影響
在中國古代就有“花木蘭替父從軍”、“穆桂英掛帥”的美談。“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今有娘子軍扛槍為人民”,[4]這首《紅色娘子軍連歌》在當時的革命根據地廣為流傳,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婦女參戰的積極性,有助于婦女獨立團的建立并發展。
1924年黃埔軍校,誕生了中國當代第一支女兵隊。女兵隊的成立一定程度上為一些思想上受過教育的女子做了榜樣。如獨立團成員張琴秋,曾赴蘇聯留學,后擔任過婦女獨立團團長。在當時的封建禮教束縛之下,“花木蘭替父從軍”、“黃埔女兵隊”的“標兵”作用一定程度上也提高了婦女參軍參戰的積極性和熱情。
中職生年齡一般為15~17歲,不僅有青春期中學生的普遍特征,還有一些自身所特有的心理特點。中職生基本上是中考失敗的學生,都有考試失敗、家人責罵、老師不重視以及認為中職學校學生低人一等的感受,他們頻繁出現的課堂問題行為,與其自卑、焦慮、緊張、敏感和自我保護心理是分不開的。有的中職生為了引起老師和同學的關注,故意擾亂課堂秩序;有的學生則因多次受到老師責罵而心懷怨恨;一些學生無法靜下心來學習。這樣便形成了中職生比較特殊且嚴重的課堂問題行為。此外,厭學情緒也是不容忽視的原因。
(一)革命需要與性別意識的“沖突”
紅四方面軍下轄的婦女獨立團,多數是能吃苦耐勞的“川妹子”,加入婦女武裝后首先便是放腳和剪發。
在巴山,婦女需要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裹腳便成為其勞動的阻力,且對身體不利。因此紅軍號召放腳很易被接受。但當進行剪發動員時,有婦女反駁道:“剪掉頭發是當尼姑還是和尚?留著一綹頭發不是一樣扛槍嗎?但也有女戰士認為:“咱應該向男同志學習呀!當紅軍嘛,頭發剪短了既衛生又方便,還省得洗頭和抓虱子。”[25]后來為方便作戰,獨立團有的連被要求清一色剃成光頭,從外形看和男子幾乎無差別。有獨立團女兵對此回憶到:“那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著,抱著門前的皂角樹痛哭了一場。”[26]

(二)革命發展與性別意識的“轉變”
剪發放腳后川陜婦女在工作中發揮著較大的作用。不僅利用“儼然同于男子”之便深入群眾擴紅,而且擔負著艱巨的革命任務:
內防方面,一是站崗放哨,一旦發現敵情便機靈地學鳥叫報警;二是清剿匪患。如有名的“南地丫剿匪”和“木門剿匪”均為婦女團之舉,保衛了后方安全。

由此得知,當時上級分配給廣大女兵的任務也考慮到了女性的性別差異,多從事內防及后勤保衛工作。然獨立團戰士卻并不“領情”。其中有戰士埋怨道:“領導不讓我們打仗,要求幾次也不讓批準,我們只負責抬擔架、運糧食……整天在崇山峻嶺中轉來轉去”。[27]可見婦女的性別角色已在戰爭中逐漸轉變。心理學認為性別角色不同于性別,前者是由于傳統文化、社會期望而導致的男女不同的心理和行為,后者則由生物遺傳因素導致,……社會文化環境與社會文化傳統對男女的心理和行為的差異的形成具有決定性的作用。[28]因而社會環境與傳統的改變也會引起性別角色的改變。

因此這就在某種程度上逐漸弱化和削減了女性的自我性別意識,性別角色由婦女追求外在政治、社會地位的平等,轉化為追求內在特性與男子趨于一致,使得廣大婦女在自我改變中,無論內在思想還是外在表現都逐漸以“男性化”為標準。此現狀應證了愛波斯坦的結論:“除了性和生育功能外,男女生物上的差別對(她)他們的行為和能力幾乎沒有影響;甚至在早期社會化中所形成的社會性別特征,也可能被成年后的經驗所改變。[29]獨立團婦女這種由“性別認同”到“去性別化”的變動雖然某種程度上使婦女革命意識與性別認知意識出現一種緊張關系,實則更為女子部隊極大發揮戰斗力創造了條件,增強了整個婦女獨立團的凝聚力。
(三)革命深入與革命動機的“變化”
川北婦女戰斗動機的變化也對獨立團的發展產生了影響。起初廣大婦女參軍單純為了自身的自由與解放,爾后經歷了戰爭的洗禮和磨練,主體意識逐漸增強,轉而為所有下層人民,為民族大義,為共產主義理想而戰。
紅軍長征勝利以后,為打通蘇聯軍援的西北通道,策應河東主力安全,婦女獨立團中約1300名女戰士隨西路軍西征。此次遠征不是為自我之“小我”而是為民族之“大我”而戰。正是這種戰斗動機的變化使廣大婦女的革命情結得到升華,最大程度發揮了婦女武裝在整個革命中的價值與作用。
綜上可見,影響川陜婦女武裝誕生及發展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它的產生既有歷史根據也有現實需要,既有主觀因素也有客觀因素,既有內在原因也有外在原因。在把握其產生發展的原因時,不僅要考慮嚴峻形勢下革命需要程度與革命宣傳力度,還要考慮社會背景下群眾的現實需求力度與自主革命意識程度。這將更有助于認識紅軍時期婦女武裝的獨特性與復雜性,同時對其在革命中的歷史意義與歷史作用也才有更深刻的理解。
紅四方面軍的婦女獨立團是第一支成建制的女子部隊,雖然隨著革命的深入,婦女的解放與婦女的性別意識表面產生了一種緊張的關系,而二者卻又能潛在地達到某種平衡。這是源于婦女趨于“男性化”,是迫于戰爭之需要。革命的需要在一定程度上隱藏了女戰士“女性化”的特點,這并不會改變男女生物上的性別差異,反而在整體上使得婦女獨立團的革命意識增強。在歷時近5個月的西征中,其中祁連山之戰,為了保存主力,女團受命吸引敵軍,最終因敵我實力懸殊除幾個干部歷經艱辛后重回黨的懷抱外,絕大多數女戰士從此長眠于冰冷的祁連山脈。雖然婦女獨立團的革命道路以其悲壯的失敗而畫上句號,但其作為川陜婦女武裝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推動川陜婦女運動發展的強大動力,更是為中國革命運動的發展做出了巨大犧牲。
注釋:
① 1936年10月紅四方面軍率五軍、九軍、三十軍組成西路軍西征,婦女獨立團遂改為婦女抗日先鋒團。
② 陶萬榮:《憶烽火彌漫中的巴山婦女》,載四川省婦聯達縣地區辦事處:《達縣地區婦運史資料選編》,1982年10月,第108頁,存達縣地區婦聯。
③ 呂 瑩:《紅四方面軍婦女獨立團概述》,載《四川文史資料選輯》第21輯,第191頁、198頁。
④ 《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勞動法令(草案)》系石刻文獻,1933年西北革命軍事委員會總政治部翻印,川陜省蘇維埃政府刻。現存川陜革命根據地博物館。
⑤ 中共蒼溪縣黨委黨史研究室:《中國共產黨蒼溪地方黨史》(1933年-1935年),中共蒼溪縣黨委,1991年第89頁
⑥ 川陜省委蘇維埃政府機關報:《川北窮人》,1933年6月24日,第25期。
⑦ 從眾:是指個人遵從眾人意見的行為傾向而言的,俗稱“隨大流”。是一種重要的社會心理現象。
⑧ 李玉南:《要吃通江飯,婦女打前站》,中共通江縣委黨史資料征集組編《通江現代資料選》,1982年,第76頁、77頁。
⑨ 指女子要站在勞作前面。《川陜革命根據地歷史長編》編寫組編《川陜革命根據地歷史長編》,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年,第381頁。
⑩陶萬榮:《川陜邊區婦女學校》,載四川省婦聯達縣地區辦事處:《達縣地區婦運史資料選編》,1982年10月,第113頁。現存達縣地區婦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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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范 藻]
On Reasons of the Birth and Growth of Women Armed Forces in Sichuan-Shaanxi Soviet Area: Focus on Women Independent Group of Red Fourth Army
LUO Ping
(History and Tourish School of 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 Chengdu Sichuan 610068, China)
The thesis discusses the reasons of the establishment and development of women troop in Sichuan-Shaanxi area as a special armed force and its uniqueness compared with the other woman soldiers in the period of Red Army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CCP and the women in the area according to the related historical documents and psychological knowledge. The research shows that the women troop played a historical role in the soviet reign and the victory of Red Army's March.
Red fourth army; Sichuan-Shaanxi soviet area; women armed forces; women independent group; gender role
2017-01-13
羅 萍(1993—),女,四川遂寧人。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中國近現代史研究。
D235
A
1674-5248(2017)03-0024-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