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青春萌動的孩子

楊固安

前天，班上一位學習成績不錯的男生帆，在我辦公桌上留下一封信。信的大意是他不想讀書了，其理由歸納起來有三：一是覺得讀大學也不過如此，同樣是到社會上“混”；二是對班上一位女同學倩產生好感，表白卻遭對方拒絕，使原本一般的同學關系變得越來越不自然，看著她與其他男生談笑風生，心里很不是滋味；三是自己傷心委屈時，得不到好友的安慰與理解。信中他提出保留學籍到外面打工的要求。作為班主任，我看到這封信，心里很不高興，因為來得太突然，隨后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我只問他有沒有跟家人提過此事，他說暫時沒有，但他會跟家人匯報。我等待著他家人的反應，也在思考該如何面對這個青春萌動的孩子。

昨天上午，帆的母親來校與我溝通，她的心情與我差不多，先是震驚后是氣憤。說著說著，都好幾次流下了眼淚。她說：她與丈夫都托過不少人做她兒子的工作。兒子大了，不好管，除了做思想工作，還能怎么樣呢？通過交流我了解到一些情況，帆屬于典型的農村“留守兒童”，才九個月大的時候父母親就外出打工了，一直由爺爺奶奶帶大，平時少與人交流，脾氣較大，但喜歡打籃球。我知道處理這樣的事情，需要雙方冷靜思考的時間，我安慰這位母親說，我們一起做工作，相信事情會有所改變的。

今天中午帆的母親來電話說，她兒子決定還是繼續留下來讀書，從聲音聽出來她很高興。同時她也提供了一些班上同學的思想動態，方便我開展工作，我很高興。

晚上，帆主動跑到我的小房間（設在教室后面），一見面就說他愿意繼續學習。我一面傾聽他說話，一面招呼他坐下，對話就這么開始了。

楊：首先非常感謝你對我的信任，能夠將心里話很坦誠地寫給我。你為什么想通了？

帆：我媽媽跟我談過兩次了，她說等我考上大學也還是可以打工的。另外，社會并沒有我所想象的那么好。

楊：你媽媽很擔心你的，她為你的這個舉動，流過幾次淚了。

帆：我知道。

楊：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倩的。

帆：上個學期。

楊：哦？你喜歡她什么。

帆：她學習成績好，性格文靜，又特別勤奮。

楊：你是怎樣向她表白的呢？

帆：寫紙條。

楊：倩有什么反應？

帆：她說先不談這個，還是學習要緊。

楊：倩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子，你認為她喜歡你嗎？

帆：她應該討厭我。

楊：為什么？

帆：我有時脾氣很大。

楊：你應該正視現實，不逃避。既然你喜歡對方，你不去傷害她是對的，你盡可能與她保持一般的同學關系，卸下情感的包袱，努力學習，少發脾氣，不斷提高自身的修養。

……

這是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平等、坦誠的談話。它讓我明白，老師引導學生，一定要防止出現空洞的說教或居高臨下的斥責，而應該走近他們、理解他們、尊重他們、啟迪他們。在與孩子的交流過程中，與孩子一起分析并商量解決問題的辦法。

帆是個個案，這個事情所反映出來的就是他所處青春期的困惑，此時的他可能很煩躁，可能很無助，也可能很絕望。如果老師不深入他們的內心深處，將心結打開，彼此敞開心扉，他怎能將心里話與你傾訴？你又怎能為他們答疑解惑呢？與其說是個案，不如說這是青春期孩子共同面臨的困惑與迷茫。的確，誰的青春不迷茫？而作為老師，特別是班主任，我們能做什么，又做過什么？

（作者單位：桃江縣第六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