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述國家賠償案件中精神損害賠償問題

李健

摘 要：在國家賠償案件中，精神損害賠償問題一直是突出的問題。本文筆者詳細剖析了我國的精神損害賠償制度，指出其所呈現的問題，并探求我國精神損害賠償制度的完善路徑，以期為我國精神損害賠償制度的運行提出合理化的制度設計。

關鍵詞：精神損害；國家賠償；制度完善

一、我國國家賠償案件中精神損害賠償制度的現狀及其存在的問題

（一）我國國家賠償案件中精神損害賠償制度的現狀

由于我國精神損害國家賠償并不完善，2010年12月1日生效的《國家賠償法》針對之前司法實踐中的問題做了很大改進。諸如實現了歸責原則多元化，拓寬了國家賠償范圍并完善了賠償程序，這些改進無疑是立法上的重大進步。但這部《國家賠償法》更大的進步是第一次將精神損害賠償制度納入賠償范圍之中。其實精神損害賠償制度在民法中早有規定，2009年的《侵權責任法》以及2011年最高院出臺的有關精神損害賠償責任的司法解釋都對精神損害賠償做了明確規定。但精神損害賠償制度在國家賠償領域長期的缺失使得司法實踐中頻繁出現公民精神利益遭受公權力侵害卻得不到救濟的現象。國家賠償制度是重要的法律制度，其建立健全精神損害制度對于維護社會公平正義，保障公民精神權益是十分重要的。《國家賠償法》第三十五條規定：“有本法第三條或第十七條規定的情形之一，致人精神損害的，應當在侵權行為影響范圍內，為受害人消除影響、恢復名譽、賠禮道歉；造成嚴重后果的，應當支付相應的精神損害撫慰金。”其中第三條和第十七條清楚地列舉了致人損害的具體情形，根據該法規定，一旦發生了第三條和第十七條規定的情形給公民精神利益帶來損害的，就有可能產生國家的精神損害賠償責任。引入精神損害賠償制度是我國立法的重大進步，但是該制度的規定并不完善，有些問題仍需進一步探討。

（二）我國國家賠償案件中精神損害賠償制度存在的問題

1.精神損害賠償范圍規定模糊

《國家賠償法》第三條和第十七條是精神損害賠償的適用范圍，但第三條和第十七條，只是列出部分范圍而不能涵蓋全部情況，這是立法不嚴謹所致。具體條款規定的也不細致如第三條第一款第一項，該條規定的受害者被限制人身自由的期限不明確，導致司法實踐中侵權行為造成的損害后果難以認定。

2.精神損害賠償標準不明確

我國無論在國家侵權或是民事侵權領域幾乎沒有關于精神損害賠償數額確定標準和依據的規定，而我國《國家賠償法》對如何計算精神損害撫慰金，計算撫慰金的時間標準、地點標準等也均未作明確規定，這就造成我國國家賠償中精神損害賠償標準不明。

3.確定精神損害賠償數額所應遵循的原則不明確

修改后的《國家賠償法》規定“造成嚴重后果的應當支付相應的精神損害撫慰金”，何種標準為“相應”的撫慰金，新《國家賠償法》沒有具體詳細的規定，造成賠償程序中法官享有很大的自由裁量權。精神損害賠償數額缺乏相關明確的原則和規則會導致不良現象的產生：一是受害人因其精神受到損害而不符實際情況的漫天要價；二是法官在審理案件、適用法律過程當中擁有很大的自由裁量權，任意決定賠償的數額，從而影響法律的公正性、統一性和嚴肅性。

4.精神損害賠償未綜合考慮多種因素

精神損害是受害人的主觀感受，這種主觀感受的有無、大小、時間長短，因人而異。由于受害人所受的精神損害程度不同，并且心理和精神承受能力也不同，同一損害結果給不同的人造成的精神損害就不同，所以要求賠償的數額也不同。外部因素方面，不能脫離我國經濟發展的實際情況，由于我國經濟發展不平衡，區域經濟發展不協調，東部地區人民的生活水平和物價水平比中西部高出好多，因此在遭受國家侵權時獲得的賠償數額應當有所區別。此外侵害人的過錯程度、侵害行為的具體實施情況等都影響精神損害賠償數額的確定。

二、我國國家賠償案件中精神損害賠償制度的完善

（一）明確國家侵權精神損害賠償的范圍

國家的經濟發展水平和財政收入決定了國家承擔賠償責任的范圍和能力，不講求實際經濟能力和社會發展水平而一貫的擴大國家賠償范圍只會使私權利的保障成為一紙空文。另外國家行為的合法性水平如國家及其機關工作人員的業務水平和法律素養也影響著國家侵權精神損害賠償的成效。總的來說，應包括以下兩種情形：第一，非物質性人格權侵害的賠償。主要是人格尊嚴、隱私權、姓名權、肖像權、名譽權、榮譽權、婚姻自主權等權利的賠償；第二，典型意義上的精神損害賠償。這是指因財產侵權或者人格侵權行為造成受害人精神狀態障礙的賠償。

（二）明晰精神損害賠償的具體標準

就我國而言筆者認為法律制定統一的標準很有必要，此標準應當將人格權與財產權分別列舉，侵害不同的權利適用不同的標準，此標準要全面考慮當事人所在地的經濟水平，損害后果，侵權方的過錯程度等因素，由法官在此標準范圍內確定合理的賠償數額。這樣有了統一的標準，并適當限制法官的自由裁量權，即有原則又不失靈活性，具有可操作性。另一方面，可以參照民事領域侵權損害賠償的規定。

（三）明確國家賠償中精神損害撫慰金應遵循的原則

神損害賠償原則貫穿于精神損害賠償的始終，是準確劃定精神損害賠償數額的前提和基礎，我國《國家賠償法》的相關法律規定并不詳盡，因此討論國家賠償領域精神損害賠償標準的原則很有必要。筆者認為在國家侵權精神損害賠償案件中確定精神損害撫慰金應當遵循實事求是、公平合理的原則、遵循賠償與損害相適應的原則、遵循適當限制的原則以及補償、撫慰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

（四）明確精神損害賠償應考慮的因素

基于《最高人民法院夫十確定民事侵權精砷損害賠償責任若干問題的解釋》的相關規定偏于對侵權主體的考慮，忽略了對受害者和其它因素的考量。筆者認為確定國家侵權精神損害賠償的標準還應當考慮如下因素：侵權行為的手段、過錯程度、行為本身具有的危害性和必要性，受害人所在地區的經濟情況，損害后果，受害人的個人狀況如經濟狀況、社會關系、健康情況、心理承受能力以及受害人的過錯程度等。國家賠償領域精神損害賠償責任應在綜合考慮侵權主體、受害者和其它因素的情況下重于民事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