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董事對銀行風險影響的實證研究

王佳玥

摘 要：董事會在公司日常運行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女性董事作為董事會的成員影響著董事會的決策。本文以2011-2015年滬、深兩市全部16家商業銀行數據為研究樣本，分析銀行女性董事對銀行風險的影響。實證研究結果表明：女性董事人數和比例對銀行風險有顯著正相關；高教育程度的女性董事能抑制銀行風險；并且女性董事平均年齡與銀行風險顯著負相關。

關鍵詞：女性董事；商業銀行；銀行風險

中圖分類號：F830.3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7866 （2017） 05-077-006

工業經濟論壇 URL： http//www.iereview.com.cn DOI： 10.11970/j.issn.2095-7866.2017.05.011

Abstract： The board of directors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daily operation of the company. The female directors， as members of the board of directors， influence the decision of the board . Based on the data of 16 commercial banks in Shanghai and Shenzhen from 2011 to 2015，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impact of bank directors on bank risks.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are significant positive correlations between the number and proportion of female directors and the risk of bank； the female directors with high educational level can curb bank risk； and the average age of female directors is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bank risk.

Key words： Female Directors； Commercial Banks； Bank Risk

引言

近些年銀行危機多次發生，這些金融事件帶來的沖擊很大程度上威脅了金融市場秩序的維護，同時也引發了人們對如何更好地控制銀行管理中產生的巨額成本的思考。在銀行管理的過程中，管理高層起著重要的作用，而董事會是起著管理作用的核心部分。

在眾多國內外研究報告中，已有文獻對董事會特征進行仔細調查。然而現有文獻從董事會性別組成的角度思考的還比較少。隨著人們觀念的改變和時代的進步，女性董事逐漸引發關注。由此，本文將充分考慮銀行行業的特殊性，結合上市銀行的相關數據，分析女性董事對銀行風險的影響，豐富董事會多元化的研究。

一、文獻綜述

（一）女性董事對公司績效的影響

龔輝鋒（2011）[1]在研究中發現，女性董事對公司績效的影響不顯著。況學文等（2012）[2]研究發現：董事會中女性數量與公司績效存在負向關系。但是胡琦，周端明（2016）[3]也對相關問題進行了研究，結論顯示：女性董事的數量和比例與公司績效有顯著正相關。同時，董事長為女性時，對公司績效影響不大；但是對于中低水平的公司有顯著正相關關系。其中中等公司中女性獨立董事對公司績效有顯著負向關系。

（二）女性董事對財務風險的影響

孫亮，周琳（2015）[4]在研究中表明，女性董事比男性董事更加謹慎，對抑制過度投資有顯著影響，主要影響途徑是事前預期情緒所引發的風險感知能力，減少公司財務狀況的不良波動，降低企業整體的風險。研究還表明，女性董事會提高董事會會議的召開次數和事前的監督水平，而女性獨立董事和女性董事長更擅長事后監督。劉麗瓏，張國清（2015）[5]研究表明董事會是否存在女性、董事會中女性的數量和比例都對會計穩健性有著顯著的影響。其中，董事會存在女性董事降低了低競爭行業企業和低債務監督企業的會計穩健性，但女性董事的數量和比鍘的增加卻提高了高競爭行業企業的會計穩健性。

（三）女性董事對銀行發展的影響

張娜等（2011）[6]在研究中得出結論認為女性董事與銀行績效呈顯著正相關，且能抑制銀行風險。何霞（2016）[7]通過研究發現董事會中是否存在女性董事與商業銀行績效之間沒有顯著的相關性，但是女性董事比例的增加會減少商業銀行績效，同時這種顯著的負向關系能被平均受教育水平和社會資本削弱，并且教育水平的正面影響更強烈；在研究中還發現，女性董事比例對公司績效的負面影響在股份體制的商業銀行中更加顯著。相比其他大型商業銀行，城市銀行整體上受女性董事特征的影響更明顯。

通過對以上各位學者研究成果的閱讀，發現一些文獻的結果基本相同，但是有關董事會性別差異對公司的影響的研究結論在國內外的部分文獻中存在一定的差異，有些結果甚至相悖。其中的原因大概有以下幾點。首先，一般文獻的研究對象視角不同，并且大多數不僅限于銀行業。現有的有關董事會性別多樣化的研究大都將視角涵蓋所有行業，但由于銀行業本身在股權結構、債權結構、資產交易和管控等方面與一般行業存在差異，具有一定的特殊性，這就使得在公司治理方面會有不同于其他非銀行類公司的差異。而且許多文獻采取的數據本身就剔除了金融類行業的有關數據，從而得出的結論是否同樣能應用于金融行業是不確定的。因此，此類文獻的可信度相比較而言較低。

其次，在一些文獻中沒有考慮有關變量的相關性。如果在解釋變量或者控制變量中，存在多重共線性，回歸得出的結果會存在誤差，這種情況會使得建立的模型擬合優度下降，甚至得出錯誤的結果。目前國內有關女性董事的研究相對于國外比較少，研究所涉及的方面也比較狹小。本文將從女性董事的特征為研究對象，分析不同因素對銀行風險的影響。

二、研究假設

銀行業存在信息不對稱，容易產生道德風險[8]。同時，男性董事會比女性董事有更大的野心去追求更大的利潤，而女性董事的參與會加強監督。因此女性董事越多，整個董事會體現的女性董事決策差異會越明顯。因此本文提出假設1：女性董事人數能抑制銀行風險。

當董事會作為一個整體考慮時，女性董事占比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結構特征。如果在占比較大的情況下，更有可能獲得重視，促進女性董事積極參與決策。因此本文提出假設2：女性董事比例能抑制銀行風險[9]。

一位女性如果受到良好的教育，擁有較高的智力水平和專業技能給整個董事會的決策行為帶來積極的影響。因此本文提出假設3：女性董事平均教育水平對銀行風險有抑制作用。

年齡越大的高層積累的經驗和資源會比年輕的管理者豐富。平均年齡越高的決策者更會慎重考慮，傾向保守的行事方式。因此，本文提出假設4：女性董事的平均年齡對銀行風險有抑制作用。

三、研究設計

本文研究中的變量主要包括因變量、自變量、控制變量三大類。在因變量的選取方面，國內外許多學者都有不同的衡量手段。但考慮到商業銀行經營特點，使用單一財務指標會使得論證十分單薄，容易導致結果出現偏差。本文選擇的因變量銀行風險（縮寫：R）采用綜合指標進行衡量，從體現資本充足性、信用風險、資產質量和經營性風險的角度出發選取了七個指標。分別選取了資本充足率、核心資本充足率、不良貸款率、流動性比例、存貸比、成本收入比、資產利潤率，通過主成分分析法獲得能體現銀行風險的綜合指標。

自變量主要從女性董事人數（FD）、女性董事在董事會中的占比（FDR）、女性董事受教育程度（EDU）和女性董事平均年齡（AGE）這四個方面描述女性董事構成情況對銀行風險的影響。其中女性董事平均受教育水平測定的方法則是女性董事的平均受教育年限和獲得的學位。一般來說，平均受教育年限越長，代表女性董事的受教育程度越高；學位越高，受教育水平也越高。由于每個等級學歷不能用簡單的數值加減表示，因此對不同程度的教育水平賦予不同的權重。本文參考已有文獻[10]，使用賦分法來評定受教育水平，對不同的受教育程度賦予不同的權重。具體賦值方法為：女性董事若是擁有學士學位及以下賦1分（考慮到很少有大專及以下學歷的董事，因此與本科學位一樣賦1分），擁有碩士學位賦2分，擁有博士學位賦3分。將得到的每家銀行各位女性董事教育程度的分值相加再除以女性董事人數，最終得到的分值作為該銀行女性董事的平均受教育水平。女性董事平均年齡則是使用年報中女性董事的年齡之和除以人數，得到的平均年齡作為該董事會的女性董事平均年齡。

最后，將銀行規模（SIZE）、利潤總額（PRO）、資本資產比（CAP）、不良貸款率（DEF）作為影響銀行績效的控制變量引入模型：

R=β0+β1*FD+β2*FDR+β3*EDU+β4*AGE+β5*SIZE+β6*PRO+β7*CAP+β8*DEF

四、實證研究

（一）樣本選取

本文選取了我國16家A股上市銀行2011-2015年的女性董事數據及相關的經營指標，數據來源于16家上市銀行的年報和國泰安數據庫。

（二）銀行風險綜合指標計算

首先要進行KMO檢驗。結果顯示KMO的統計量為0.571，大于0.5，表明數據可以用來做主成分分析，巴特利特球形檢驗值顯著性P值小于0.01，同時也表明數據適合做主成分分析。主成分分析法在特征值大于1的時候提取了3個主成分，成分解釋能力分別為32.437%、18.962%和16.679%。前三個成分的累積解釋能力占比68.708%，為了讓提取的成分更好地解釋原來的指標情況，采用提取4個主成分，這4個成分可以將原來的7個指標解釋79.726%，解釋能力較強。由成分得分系數矩陣的結果，得到每個主成分與每個變量之間的線性表達關系式，用4個成分的方差百分比作為權重，計算得到銀行風險綜合指標R，計算公式如下：

R=0.32437*F1+0.18962*F2+0.16679*F3+0.11648*F4

（三）相關性分析

相關性分析結果可以看到，R與AGE相關系數為-0.242，對應的顯著性檢驗P值為0.03，小于5%，表明在5%水平上相關系數顯著，相關系數顯著負相關。同理R與FD，FDR，EDU相關系數不顯著，R與其他控制變量均顯著。

自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中，FD與FDR的相關系數為0.96，相關系數在1%水平上顯著，相關性極強，FD與FDR之間應該存在共線性問題。因為樣本中銀行董事會人數差距不大，所以FDR和FD可以認為具有相同趨勢。控制變量之間PRO與SIZE的相關系數為0.989，相關性極強，同樣可能存在共線性問題。由于FDR和FD具有高度共線性，可以看成一個影響因素。把假設1和假設2合并為新的假設：FD或FDR對銀行風險有抑制作用。

（四）多元回歸

由上文的相關分析結果，為了避免共線性問題，我們首先剔除FDR與PRO，將其余變量納入到回歸模型中，建立如下回歸模型：

R=β0+β1*FD+β2EDU+β3*AGE+β4*SIZE+β5* CAP+β6*DEF （1）

根據模型摘要的表格，回歸模型的F統計量為13.949，對應的顯著性P值小于0.01，模型在1%水平上顯著，具有統計學意義。

R=-1.811+0.082*FD-0.109*EDU-0.006*AGE+（2.053E-8）*SIZE+4.121* CAP+24.946*DEF

我們可以看到董事人數FD對應的系數為0.082，對應的顯著性P值為0.019，小于0.05，系數，5%水平上顯著，說明在其他情況不變的情況下，女董事人數FD對風險綜合指標R是正向影響，即女董事的人數增加1人，風險綜合指標R評分增加0.082。

女董事的平均受教育水平EDU的系數為-0.109，對應的顯著性檢驗P值為0.042，小于0.05，系數在5%水平上顯著，表明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女董事的平均受教育水平每增加1個等級，風險指標R相應減少0.109分，表明女董事的受教育水平增加有利于減小銀行的風險。

女董事的平均年齡AGE對應的系數為-0.006，對應的顯著性P值小于0.05，系數顯著，表明在其他情況不變的情況下，女董事的平均年齡每增加1歲，風險指標R相應減小0.006，說明女董事的平均年齡增加有利于減小銀行的風險。

（五）相關檢驗

由表1的回歸結果可知，各系數的方差膨脹因子VIF值小于10，表明各變量之間不存在共線性問題。因此模型結果可信，不存在偽回歸。

由標準化的殘差的分布圖可以看到，殘差平均值為6.18E-16，標準差為0.961，基本接近于標準正態分布。因此檢驗通過，回歸模型可信。

五、研究結論與建議

本文考慮到商業銀行特殊性的基礎上提出四個假設，建立起相應的模型，對商業銀行績效與女性董事的關系進行了探究，最終得到如下研究結論：女性董事的人數和占比對銀行風險有顯著的正相關關系；女性董事的受教育程度對銀行控制風險發揮了積極作用；女性董事平均年齡對銀行控制風險發揮積極作用。

當今女性董事形成的情況有著一定的歷史、社會的影響，盡管還未能達到相應的國際水平，但是越來越多的女性參與到高層管理工作中，并起著重要的作用，這也注定是未來的發展趨勢。因此僅僅通過計量的結果不能完全代表實際情況，只能看作為一個論證的輔助。而國內對董事會性別多元化研究較少，希望本文能引起更多對此話題的關注。我國許多行業中依舊對女性的職業表現有消極的印象。通過研究女性董事對銀行風險的影響，可以打破傳統的董事會格局，對提高公司治理效率有積極的作用，同時也為女性董事的相關研究提供有利的支持。

參考文獻

[1] 龔輝鋒：上市公司董事會特征與公司績效實證研究[J].重慶工商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1，28（4）：17-26.

[2] 況學文，彭迪云，林妮：女性董事改善了公司財務績效嗎？——基于我國上市公司的經驗證據[J].江西社會科學，2012，32（4）：218-223.

[3] 胡琦，周端明：女性董事對公司績效影響的實證分析——基于中國1042 家上市公司的數據[J].管理學刊，2016，（8）：31-37.

[4] 孫亮，周琳：女性董事、過度投資與績效波動——基于謹慎性視角的研究[J].管理評論，2016，28（7）：165-178.

[5] 劉麗瓏，張國清：女性董事改善了企業會計穩健性嗎？——基于中國民營上市公司的經驗證據[J].北京工商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5，30（2）：66-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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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何霞：女性董事對商業銀行績效影響的實證研究[D].西南交通大學，2016.

[8] 張娜：女性董事對企業績效影響的實證研究——來自中國973家上市公司的證據[J].婦女研究論叢，2013，（4） ：38-48

[9] 戴靜文：董事會多元化視角下女性董事與商業銀行績效研究[D].湘潭大學，2015.

[10] 朱靈：女性董事比例的影響因素及其對公司績效的影響——來自中國上市公司的經驗研究[D].西南財經大學，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