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菜園

曾冬梅

很小的時候，我和小妹就特別愛跟著挑著糞土到菜園里去的母親。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知道了母親有個美麗的菜園。

母親的菜園就坐落在鄉村的河邊上，我暗自感嘆菜園的位置得天獨厚。因為在這里，我們可以看見不遠處有連綿不斷的青翠群山，近處有清澈的小河縈繞。遠望的小菜園就像鄉村的痣一點，隱隱約約，朦朦朧朧的。菜園中那份清純的綠意在不知不覺間也已經融化在鄉村裊裊的炊煙中……

小菜園的四周是用木柴欄圍攏起來的。這些木柴粗細不一，而且奇形怪狀，細細一看，極富有農家韻味。圍欄的四周還豎起了很多根毛竹子，這些毛竹子是專門為那些不斷上爬的青瓜藤蔓而設的。在整個木柴欄的中間，細心的母親還做了扇小木門，木門的旁邊還設了個小木塞，人出來的時候便可以把小門系上，以防止牛羊的進入而破壞小菜園。我們可以從這扇門中自由進出，進去的時候，我們帶著一份對生活的期盼和遐想；出來的時候，我們心里多了一份沉甸甸的滿足與幸福。我想，日子也可以在小菜園的豐收中過得有滋有味。

或許是時常跟隨著母親的緣故，我也愛上了母親的菜園。我喜歡看母親在菜園中耕耘的身影，因為在她辛勞的背后，我看到了對幸福生活的另一種詮釋。我體會到的是在付出汗水后收獲的喜悅。

我喜歡趴在那金黃的油菜花下捕捉春天的影子，盼望春天走得慢點，再慢點，直到滿園飄香……在夏日的黃昏里，我總愛躲在樹下聆聽那清脆的蟬聲，觀察那小小的蚱蜢、甲蟲、粉蝶，我會在小菜園中扒開草叢，去尋找它們生活的蹤跡。因為它們都是小菜園的精靈，有了這些小昆蟲，小菜園也便更多了一份靈氣，多了一份生機。秋天是收獲的季節，小菜園里也不例外。墨綠的長葉藤下掛滿了金黃的小香瓜；還有那點綴在綠葉叢中的西紅柿，它們就像一盞盞紅燈籠，小巧而可愛。冬天是個寂寞的季節，但因為有了母親的這個小菜園，我們的生活始終飄滿了馨香。原來母親早已把大白菜、紅辣椒、蘿卜等收集起來曬干，然后做成了美味可口的咸菜、酸菜和涼菜。因此，我們全家在寒冷的冬天中依然能品嘗到夏日的芬芳。

小菜園是母親生活的寄托。從翻土到播種，再由播種到澆水，等待發芽到最終的收獲，母親的每個動作都是那么的細微和用心，好像對待自己的兒女一樣。當嫩綠的小芽兒冒出地面的那一刻，就預示著母親辛勤勞作的開始。

蔬菜們也不負所望，絲瓜的藤蔓兒早已爬滿了整個菜棚，翠綠翠綠的葉子連成一片。一條條綠油油的小絲瓜已經耐不住寂寞，早早地探出了小腦袋，正對著我們笑呢。豆角們直溜溜地吸吮著大自然的甘露，正努力成長。一排排的大白菜正迎風招展，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中……

或許是在學校里過著寄宿生活，我特別想念母親的菜園，還有母親親手做的飯菜。雖然現在在學校里的飯堂也能吃上各種各樣的蔬菜，但總感覺沒有母親菜園里的新鮮、可口。每年的冬天，細心的母親都會給我寄來大罐小罐的酸菜和咸菜。當我小心翼翼地打開那密封的罐蓋時，那份久違的愉悅之情便油然而生。我細細地咀嚼著充滿馨香的咸菜，心靈在那刻不再寂寞。

【作者系廣東省興寧市葉塘中學葉風文學社社員，指導教師：陳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