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略柔性對慣例更新的影響研究

黨興華，李全升

（西安理工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陜西西安710054）

戰略柔性對慣例更新的影響研究

黨興華，李全升

（西安理工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陜西西安710054）

以往關于組織慣例的研究忽視了慣例演化的動態性，缺乏對慣例更新過程及前因因素的研究。企業慣例更新有助于實現組織慣例與動態環境的相機匹配，推動組織慣例的積極效應。文章基于動態能力理論，從動態市場環境的特質出發，采用226家創新型企業的樣本數據，運用多元層級回歸統計方法檢驗戰略柔性對企業慣例更新的影響以及動態環境（環境不確定性和環境包容性）的調節作用。研究結果表明：資源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存在倒U型關系，能力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存在顯著的正向關系；環境不確定性正向調節資源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的倒U型關系以及能力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的線性關系；環境包容性負向調節資源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的倒U型關系，且正向調節能力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的線性關系。研究結果深化了對組織慣例動態更新的資源基礎的理解，提出動態環境的權變條件，對企業戰略管理實踐有重要的啟發意義。

資源柔性；能力柔性；慣例更新；環境不確定性；環境包容性

一、引言

為應對充滿競爭的技術環境和全球化形勢的挑戰，以資源和創新為特征的組織慣例的動態演化開始受到學術界的廣泛關注，成為企業保持持久競爭優勢的關鍵力量，目前對于組織慣例的動態性及演化過程研究的研究聚焦恰好見證了這一研究主線［1-3］。在具有動態性和競爭性的環境中，企業只有獲得并維持一定水平的戰略柔性以集聚和配置資源，才能充分利用新的商業機會，創造有利于組織應對動態環境的新慣例，并構建動態的核心競爭力［4-5］。在產業發展過程中，為何一些企業總是比其他企業更加容易響應外部環境的變化，并獲取營利和快速增長的商機，已成為困擾企業戰略管理實踐發展的瓶頸。基于動態環境的柔性化資源配置為企業獲取成功并保持長期競爭優勢提供了新的研究視角，有助于破除組織慣例一成不變這一狹隘認知的邏輯桎梏。

戰略柔性對組織慣例與組織學習的影響已得到較多實證研究的佐證，但大多數研究存在以下研究缺口。首先，忽視了戰略柔性的多維復合結構，僅從內容等方面對戰略柔性進行簡單劃分，如生產柔性、市場柔性等，未能抓住戰略柔性的關鍵內核［6-7］。其次，對于組織慣例的研究更多地將其視為組織中靜態的、不可變化的“組織基因”，鮮有研究探究組織的戰略柔性如何影響組織慣例的動態演變［8］，盡管有少量研究開始關注組織慣例的更迭與創新，但要么僅考慮組織中成功的慣例如何在組織中得以模仿和復制，要么聚焦于新的組織慣例形成機理及作用過程，尚未充分認識到組織慣例更新是一個復雜的動態過程，具有遺傳、復制、變異等方面的內涵［9-10］。最后，對于組織戰略柔性如何影響慣例更新過程的情境條件仍未形成共識，很難厘清動態環境中何種特質對二者的作用關系會發揮作用［11］。

因此，明晰在何種環境中，組織中資源配置形成的不同層面的戰略柔性是如何影響組織慣例更新過程，成為目前組織戰略管理和組織慣例動態性研究的熱點［12］。由于組織中資源的重新配置和用途拓展，能為企業提供快速識別并響應環境變化的動態能力，進而推動組織中成功慣例的遺傳復制和新舊慣例的更迭，并最終影響企業保持長期競爭優勢和市場地位。

二、相關研究述評

（一）戰略柔性

由于研究視角的多元化和概念內涵的差異，學者們對戰略柔性的概念界定尚未形成統一意見。針對戰略管理中一些企業表現總是優于其他企業，而另一些企業卻總是停滯不前的研究問題，學者較早提出了柔性的概念，通過優化組織的資源稟賦及配置以幫助企業獲得更多更持久的競爭優勢［13-14］。Sanchez（1995）將組織柔性劃分為內部柔性和外部柔性兩個層面［15］，其中內部柔性與組織資源的流動密切相關，而外部柔性可以通過組織活動（如產品-市場投資）的多樣化得以實現，這為戰略柔性的相關研究奠定了理論基礎。郭鋼（2015）在總結戰略柔性內涵的相關研究中指出戰略柔性研究的兩條理論演化路徑［16］，其一，在早期是基于期權理論認為戰略柔性就是建立通過戰略轉換來出奇制勝的期權基礎以適應環境巨變的能力。由于企業在制定戰略時，其資源稟賦決定了企業的競爭優勢獲得和維持，Evans（1991）基于資源基礎觀提出為了構建持久的競爭優勢，企業不僅要掌握具備柔性特征的資源以應對環境的挑戰，而且還要充分地利用相關資源以實現獲利機會［17］。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學者堅持權變理論，認為戰略柔性是企業在戰略和環境之間維持動態平衡的權變能力。然而基于期權理論視角和資源視角的相關研究只是將戰略柔性視為一個單一維度的構念，忽視了其對資源的主動協調配置屬性。

近期的研究從動態能力視角出發，將戰略柔性定義為一種雙重能力，一方面是適應環境變化和利用環境變化實現柔性應對的能力，另一方面是以資源配置為基礎，通過競爭手段來主動制造變化的能力［18-19］。根據企業中柔性來源的不同，主要將戰略柔性劃分為資源柔性和能力柔性兩種類型。資源柔性主要是指企業中資源具有多樣化的選擇空間和適用范圍，同時也包含了企業中當前尚未被企業所利用，但在未來可以轉化為可利用資源的屬性。而能力柔性是指企業通過探索性的途徑來識別和發現新資源，并對企業資源進行配置整合實現資源更大的能力價值，以更好地應對復雜環境的要求。因此本研究基于動態能力視角，認為戰略柔性是一個復合構念，包含資源柔性和能力柔性兩個維度，通過對資源的協調、配置、整合，在動態環境變化中維持持久競爭優勢。

（二）慣例更新

根據以往的文獻研究，組織慣例的研究主要分為兩大類：一類是靜態研究，集中于解決“慣例是什么”的問題，嘗試著從組織慣例的概念內涵、內在結構、具體維度等方面打開慣例研究的黑箱；另一類是動態研究，聚焦于研究“慣例如何演化”的問題，探索組織慣例的變革與穩定、復制與變異、創新與選擇等內容。

組織慣例的動態演化能夠較好地揭示組織慣例是如何變化的內在機制，為研究組織變革和戰略選擇等重要組織戰略管理問題提供研究基礎。以往關于組織慣例的動態研究主要集中在揭示組織慣例的穩定性和變革性、慣例復制與慣例變異、慣例創新與選擇等方面的規律［2，4，9］，將組織慣例視為一個多維構念，認為組織慣例可以根據環境的變化做出相應的調整，并不是一成不變的。Sherer等（2011）認為組織慣例與組織柔性之間存在正相關，組織慣例能夠為組織帶來更多的適應性進而提升組織效能，而組織中的戰略柔性可以推動組織慣例的動態變化［20］。有學者指出組織學習是組織慣例動態變化的重要誘因，認為“試錯學習”機制是組織慣例變異、創新與選擇的重要因素。盡管組織慣例的動態研究得到了學術界的廣泛關注和研究，但忽視了組織慣例的“二律背反”特性［21］，一方面組織慣例可能成為組織獲得長期競爭優勢的關鍵來源，另一方面組織慣例可能降低組織的創造性和長期發展水平。同時以往的研究對組織慣例的更新機制研究較少，僅有的研究也局限于個案研究，缺乏實證數據的支持。

學者王永偉（2012）指出組織慣例更新機制是一個動態過程，當組織所處的外部環境發生劇烈變化時，組織慣例可以通過內外部搜尋以便更好地應對環境變化，在整個搜尋和選擇的過程中，組織可以通過自我舍棄效率低下、不能適應環境變化的組織慣例，同時也可以更新組織慣例以更好地提升組織效能，甚至是引入新的組織慣例［22］。為打開組織慣例更新的研究黑箱，張鐵男（2011）從演化經濟學的視角出發，對組織慣例復制、慣例變異兩個方面的內容展開研究，在組織長期演化過程中，組織慣例以一種類似于“基因遺傳”的方式被復制在組織活動中，一旦外部環境發生變化，慣例復制或者慣例模仿并不能實現組織活動的優化時，可以通過組織慣例變異或者慣例創新來保障企業的競爭優勢［23］。此外學者還指出組織慣例自身并沒有實現變革或者創新的驅動力，這主要是由于已存在的組織慣例在特定的情境下能夠通過良好地實施來使組織受益，而不會去主動進行慣例更新。

因此組織慣例更新需要有外部驅動力來發揮作用而得以實現。當組織的經營活動出現特殊的異常情況而使收益處于特定閾值范圍之外，組織就會對組織資源進行調整和配置，這種調整的過程同時也是組織實現內部外搜尋的過程，基于搜尋內容的不同，本研究與孫鐵男等人的研究成果保持一致，從慣例模仿、創新兩個方面來實現慣例的自我更新，一方面可以通過慣例復制或者慣例模仿的手段，使組織中運行良好的慣例得以保存并繼續有效實施，另一方面通過改善組織慣例中不能與環境實現良好協調的慣例部分，借助慣例變異或者創新的方式為組織經營提供更具適應性的新慣例，以提升組織應對復雜環境和不確定的能力和水平，有助于進一步打開組織戰略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之間的“關系黑箱”。

三、研究假設

（一）資源柔性與慣例更新

已有關于資源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關系的研究存在分歧。資源基礎理論認為資源柔性強化了新產品創造技術對開發資源、生產資源、渠道資源和營銷資源等產生的影響，當企業在進行新產品研發過程中，資源柔性能夠使企業更加靈活地調動不同產品線之間的資源，減弱了資源剛性對企業慣例更新活動的負面影響，尤其是當企業在進行具有高度不確定的創新活動時，資源柔性承擔了“資源調配的緩沖劑”的角色，有助于企業更好應對環境挑戰［24］。一方面，企業為了長期的發展愿意放棄已有的投資，不再局限于原有的市場中，擴大了資源的有效使用范圍，特別是當企業所處的環境發生劇烈變化時，企業可以通過內外部搜尋市場機會和發現現有資源的新用途以更好地應對環境變化，而在整個搜尋和選擇的過程中，企業可以通過自我舍棄效率低下、不能適應環境變化的組織慣例，同時也可以更新企業慣例以更好地提升組織效能，甚至是引入新的組織慣例，推動企業的慣例更新過程。另一方面，資源柔性使得企業能夠降低資源使用的轉換成本，企業在開展研發或者創新活動中各種資源在用途等方面的轉化時間大大縮短，促進企業更好吸收和使用新的資源和用途，加速企業中不符合當前環境條件和長期發展的組織慣例被淘汰，進而推動企業的慣例更新過程。而基于動態能力理論，企業資源柔性反映了其對之前組織慣例的高度認同和承諾，一旦輕易地進行資源轉化，或者探索資源的新用途，在某種程度上會損害企業現有資源的價值以及由此形成的長期競爭優勢［25］。過高的資源柔性還會使企業陷入“能力陷阱”，對現有資源的適用范圍和轉換條件形成鎖定，不利于企業中不合時宜的組織慣例的變異，降低企業參與創新任務、問題解決等活動中主觀能動性，很難創新組織慣例。

事實上，以上理論觀點的沖突并不是對立的，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不同的資源柔性水平會對企業的慣例更新產生不同的影響。也就是說企業中資源柔性存在一定的閾值，當資源柔性超過一定臨界值時，資源柔性水平的增加并不一定會正向影響企業的慣例更新活動。當資源柔性較低時，企業的資源專用性較強，使用范圍較窄，環境發生變化時企業現有的資源很難在轉化到其他新的用途上，降低企業的內部搜尋水平，很難實現企業慣例的模仿或者變異。因此，較低水平的資源柔性既不能保障企業慣例的模仿以實現慣例復制，也無法幫助企業擴大資源的使用范圍，降低資源的轉換成本，企業的慣例創新活動也難以開展。隨著資源柔性水平的提高，一方面企業可以發現資源的新用途，通過“復制”其行為規范和使用慣例，幫助企業中功能良好的慣例繼續發揮作用；另一方面現有的資源可以通過較短的時間和較低的成本來滿足企業慣例創新的需求。

但是過高的資源柔性也會抑制企業的慣例更新過程［26］。首先，當環境發生劇烈變化時，企業中過高的資源柔性往往使企業陷入能力陷阱，不利于創新性的內外部搜尋，不利于企業中新的組織慣例的遺傳、復制與變異，降低企業慣例更新的效率。其次，過高的資源柔性將削弱企業管理人員對環境變化的敏感程度，降低企業對市場需求和消費偏好的響應速度，不能夠主動地變革行為規范和組織流程以應對環境挑戰。即過高的資源柔性不僅不能夠為企業的慣例更新過程提供支撐，反而會降低企業慣例的復制和創新水平。

綜上，本研究認為當適度水平的資源柔性可以為企業的慣例更新提供有力支撐，而當企業資源柔性較低時，資源的專用性和轉換壓力將會妨礙企業慣例的復制與創新；較高水平的資源柔性又會使企業陷入能力陷阱，影響企業慣例更新的能力基礎和響應時機。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假設1。

H1：資源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之間具有倒U型關系。

（二）能力柔性與慣例更新

企業慣例更新的過程實質上是通過不同的慣例搜尋方式實現動態學習的過程，進而提升在復雜環境中的適應性，不管是慣例模仿（復制），或是慣例變異（創新），都需要對企業自身的資源進行綜合配置，提升資源的利用效率。而根據資源基礎理論和動態能力理論，能力柔性與資源柔性存在互補關系，不僅反映了企業中可利用資源的多少和用途范圍，同時也強調了對資源的協調整合以發現現有資源的新用途。因此，能力柔性會對企業的慣例更新形成重要影響。

當環境發生劇烈變化時，市場環境中孕育了新的商業機會，企業可以通過慣例搜尋活動在現有的慣例集合中尋找能夠提升自身競爭實力和發展空間的技術和慣例并進行深度學習［27］，對商業機會進行快速識別并做出反應。當外部環境涌現全新的商機時，在企業內部原有的慣例模式不能滿足行業競爭所需的發展技術和行為規范需求，企業需要通過自我學習和搜尋以實現慣例創新，市場環境中的這種熊彼特競爭將會迫使企業從根本上改變原有的組織流程和行為規范，產生新的慣例模式。相比于競爭對手而言，能力柔性有助于企業快速識別并開發新的利基市場，通過協調現有資源的新用途和發現新資源促進企業在未知領域進行探索，為企業生存發展和應對環境的不確定性提供資源保障。

綜上，本研究認為企業的能力柔性不僅能夠推動企業中不能滿足環境挑戰的慣例模式實現自我更迭，同時也為企業開拓新市場、組織學習并創新慣例提供資源支持。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假設2。

H2：能力柔性對企業慣例更新有顯著的正向影響。

（三）動態環境的調節作用

1.環境不確定性的調節作用

環境不確定性是指環境動態變化中的包含未知的、不確定的程度，主要包括復雜性和動態性兩大方面［28］。環境的復雜性是指企業在經營過程中業務范圍較大且彼此間的差異性較強，包含了較多的不確定因素。當環境復雜性較高時，企業必須擁有多元化的信息和資源以應對消費偏好和需求變化，較高的資源柔性能夠有助于企業適用于多元化生產和經營。如果企業的資源柔性較低，資源的使用范圍較小，在綜合分配中轉換成本和轉換時間壓力較大，同時也不利于現有資源的新用途發現，一旦市場需求和消費偏好發生較大的變化，企業中大量的資源將失去價值，從外部市場和內部資源池中獲取資源的成本將提升［15］，不利于對商業機會的識別和把握，降低企業的學習活動水平，進而影響企業慣例更新過程。因此，環境不確定性將對資源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的關系產生正向影響。

在不確定性環境中，企業所需的資源和信息更為缺乏，資源的使用范圍和用途識別將變得更加困難，很難為企業進行慣例更新提供支持性的資源基礎。當企業的能力柔性較強時，可以拓展對資源配置和重新分配的認知，準確地界定資源的適用范圍和發現現有資源的新用途，進而構建持久的競爭能優勢［29］。能力柔性越強，企業用于應對動態環境的資源配置活動和構建可靠資源鏈的困難程度將大大降低，進而保證企業在經營中保持良好的行為規范和業務流程，推動企業的慣例更新。因此，環境不確定性將對能力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的關系產生正向影響。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假設3。

H3a：環境不確定性正向調節資源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之間的關系；

H3b：環境不確定性正向調節能力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之間的關系。

2.環境包容性的調節作用

環境的包容性是指企業所處的環境中資源的充裕程度和獲取這些可利用資源的難易程度，反映了環境對企業保持核心競爭力和持久競爭優勢的支持程度［27］。在環境包容性較高的環境中，企業可通過較低的成本和較小的代價獲得所需的資源，在企業資源池中形成資源冗余，而冗余資源的異質性能增強企業應對復雜環境的能力。當環境發生變化時，企業的資源柔性能夠降低資源的轉換成本，縮短資源的轉換時間，促進資源的重新配置和再利用。相比于專用資源，柔性資源的專用性較弱，冗余資源能夠提高企業適應環境變化的選擇空間，減弱環境變化帶來的沖擊和挑戰。但是我國作為新興市場的國情決定了企業對冗余資源重要作用的忽視［30］，企業長期堅持效率優先、成本領先的理念，尚未充分意識到在包容性環境中利用冗余資源來應對動態環境的變化。在我國，環境包容性越高，企業獲取稀缺資源的易得性將提升，進一步縮減了冗余資源存在的必要性。即在應對動態環境帶來的挑戰時，環境包容性和冗余資源之間存在替代關系，降低企業對外部環境變化的敏感程度，妨礙企業的慣例搜尋活動以應對環境挑戰［31］。因此，環境包容性越高，企業資源柔性的作用受到抑制，降低持有冗余資源的轉換成本和時間成本，即環境包容性對資源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的關系產生負向作用。

同理，在環境包容性強的環境中，企業為保持持久競爭優勢和長期發展的支持性程度較高，通過慣例復制使得企業中運行良好的慣例得以遺傳和利用，當現有慣例不能滿足環境劇烈變化的要求時，企業可以充分發揮現有資源的利用程度，積極探索現有資源的新用途，提高企業應對環境動態性所需的資源獲取程度。由于相應的資源更加容易獲得，企業可以通過自身的能力柔性對資源進行重新配置和分配以發現新的商業機會。因此，在包容性較強的環境中，企業的能力柔性得到發揮，可以較容易地獲得持續發展所需的資源，為企業在動態環境中實現慣例更新提供資源保障。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假設4。

H4a：環境包容性負向調節資源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之間的關系；

H4b：環境包容性正向調節能力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之間的關系。

綜合以上研究假設，本研究提出理論模型如圖1所示。

圖1 理論模型

四、研究設計

（一）數據和樣本

創新型企業是指具有強烈的創新意愿，以持續創新為本質特征及核心競爭力來源，具有顯著創新績效的企業。本研究數據主要來源于北京、天津、上海、西安、青島等地區，并按照以下標準進行篩選企業：①具有持續的創新性和持久的創新能力（技術創新和管理創新）；②具有顯著的創新績效；③具有融洽的創新氛圍。之所以選擇創新型企業作為研究對象的主要原因在于創新型企業自身的資源稟賦以及由此產生的創新型導向能夠為企業有效應對內外部環境變化提供必要的戰略柔性，同時由于企業所處的市場及技術環境變化存在較大不確定性，企業慣例更新過程也將更為緩慢或頻繁，這正好為本研究開展提供了合適的樣本支持。在正式調研之前，本研究采用回譯的方法，由一名教授、兩名博士生和一名碩士生對原始量表進行精準翻譯，并比對權威學者翻譯的量表內容，以保障量表設計具有較高的準確性和可信度。并通過實地調研對西安高新區內15家創新型企業的中、高層管理人員進行預測試，并根據其反饋意見對量表內容進行潤飾和微調，保障量表應用的內容效度。

研究采用分層隨機抽樣的方法，對北京、天津、上海、西安、青島等創新型企業分布相對集中的城市抽取226家樣本企業，對其中45家西安高新區內的創新型企業通過現場訪談的方式，對企業總經理、副總經理或者CEO發放問卷，而對其他區域借助問卷星調研系統對MBA和EMBA學員進行網絡問卷發放，時間為2016年5月-2016年8月，剔除填寫不完整、所有選項評分相同等不合格問卷，共回收有效問卷376份，有效回收率為83.186%。為檢驗問卷的無響應偏差，研究將回收樣本和未回收樣本在基本資料上進行T檢驗，結果表明樣本間不存在顯著的差異（p>0.05），樣本對研究結果的內在有效性產生的威脅是可以忽略的。

（二）變量和測量

為保障研究的信度，本研究中所有變量的測量量表均來自于權威量表或者國內權威學者針對我國國情進行的修訂量表，并采用likert 5點量表進行測度，變量度量的各個題項見表1所列。

（1）因變量：慣例更新。借鑒Chen、王永偉等的研究［10，12，22］，從慣例模仿（復制）和慣例創新（變異）兩個方面用7個題項對慣例更新進行測度，如“當環境變化時，企業擁有穩定的運營知識和能力以應對”、“企業鼓勵員工提出有益于改善組織行為規范的建議”、“企業能主動進行行為規范和流程的變革以應對環境挑戰”等。

（2）自變量：戰略柔性。本研究將戰略柔性視為一個二維構念，分為資源柔性和能力柔性。基于Ev?ans的研究量表［17］，資源柔性采用4個指標進行測度：資源的有效使用范圍、資源的轉換成本和難易程度以及資源的轉換時間長短。根據Hitt等的建議［6］，能力柔性采用3個指標進行測度，如“企業能夠發現并配置新的資源”、“企業能夠對現有資源的整合配置以發掘新的用途”以及“企業能夠合理配置資源以應對環境的不確定性”。

（3）動態環境。根據現有研究，動態環境是以環境不確定和環境包容性為主要特質。其中環境不確定的測度主要借鑒翟淑萍等和Teece的成熟量表［5，18］，包含需求不確定性、技術動蕩性和行業競爭程度三個方面3個題項進行測度；而環境包容性的測度是基于Cing?z的量表［27］，從環境能力、環境成長和環境機會三個方面共3個題項進行測度。

（4）控制變量。同大多數研究相一致，本研究將常見的企業背景變量（企業年齡、規模和所處行業）作為主要的控制變量，其中企業規模用企業員工數取自然對數計算得到，企業年齡用調研年份減去企業成立年份來度量，企業所處行業用虛擬賦值變量處理，其中1表示高技術行業，0表示其他行業。

表1 變量測量與因子載荷

（三）信度和效度

為保障研究質量，需要對所收集的數據進行信度和效度檢驗，以保障研究結果的可信度和說服力。

本研究采用Cronbach’s α系數和C.R.值來檢測變量測度的組合信度，由表1知，各個變量的Cron?bach’s α系數均超過閾值0.700，且變量的組合信度C.R。值均高過閾值0.600，說明量表具有良好的內部一致性，變量具有較好的組合信度。

由于大部分測量題項來自于現有成熟量表或者權威學者的修訂量表，因此量表具有較好的內容效度。同時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表明x2/df= 2.219，小于臨界值3.000；RMSEA=0.062，小于臨界值0.080；CFI=0.963，大于臨界值0.900；IFI=0.941，大于臨界值0.900；TFI=0.967，大于臨界值0.900。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表明量表具有良好的結構效度。此外所有有變量的平均變異數抽取量（AVE）值均超過臨界閾值0.500，表明量表具有較高的聚合效度。而所有測量題項的因子載荷值均大于0.700，具有良好的收斂效度。根據表2，AVE值均大于其所在行和所在列的相關系數的平方，因此量表具有較好的區分效度。

（四）共同方法偏差

前人研究表明，采用個體感知數據對變量進行測度的研究容易產生共同方法偏差的問題。因此本研究主要是采取兩種方法來進行規避，一方面，采用程序控制的方法，在調研過程中每個企業中抽取兩名管理人員，分別填寫同一份問卷，標記為A卷和B卷，在數據統計處理過程中，將所有的自變量數據選自企業的A卷，而因變量數據選自同一問卷的B卷，從程序上盡可能降低同源方差造成的影響。另一方面，采用Harman單因素檢驗統計方法對測度指標進行未旋轉的因子萃取，結果表明不存在主導因子，且第一個因子只僅解釋31.2%的變異，因此本研究受共同方法偏差的潛在影響并不大。

五、研究結果與討論

（一）相關統計分析

表2給出了各個變量的均值、標準差以及相關系數。根據表2可知，各個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和相關系數均無異常情況，為研究提供了基礎性的數據支撐。由于各個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均沒有超過0.700，表明變量之間的區分效度比較明顯，不存在嚴重的多重共線性問題。

表2 描述性統計分析和相關系數矩陣

續表2

（二）多元層級回歸分析

本研究運用IBM SPSS Statistics 22.0軟件，采用多元層級回歸對各個假設進行檢驗，在加入平方項和交互項之前對變量進行中心化處理，盡可能降低潛在的多重共線性影響，結果見表3。模型1僅加入控制變量；模型2分別加入了資源柔性、能力柔性以及資源柔性的平方項，檢驗資源柔性和能力柔性對管理更新的線性或非線性效應；模型3依次加入調節變量：環境不確定性和環境包容性，檢驗動態環境對慣例更新的影響；模型4分別加入了環境不確定性與資源柔性、能力柔性、資源柔性平方的交互項以及環境包容性與資源柔性、能力柔性、資源柔性平方的交互項，檢驗環境不確定性和環境包容性對戰略柔性與慣例更新關系的調節作用。通過模型1-模型4的F值可知本研究的模型均顯著。

表3 多元層級回歸分析結果（因變量：慣例更新）

在表3模型2中，為了檢驗假設1中資源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的倒U型關系，在回歸模型中依次加入了控制變量、資源柔性的一次項和資源柔性的平方項。回歸結果表明，經過標準化處理后資源柔性的一次項與企業慣例更新為顯著正向關系，回歸系數β為0.437（p<0.05），而平方項與企業慣例更新為負向關系，回歸系數β為-0.728（p<0.05），這表明資源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呈倒U型關系，假設1得到驗證。

同理，在表2模型2中，為了檢驗假設2中能力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之間的關系，在回歸模型中依次加入控制變量和自變量能力柔性，回歸結果表明，能力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存在顯著的正向相關（β= 0.562，p<0.05），假設2得到支持。

模型3-模型4檢驗了動態環境對戰略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之間關系的調節效應，其中用環境不確定性和環境包容性來表征動態環境的本質特征，為了檢驗假設3a和假設4a中環境不確定性和環境包容性在“資源柔性-慣例更新”關系中的調節作用，在模型3中依次加入控制變量、自變量資源柔性和調節變量環境不確定性與環境包容性，同時在模型4中增加交互項。根據模型4的結果可知，環境不確定性與資源柔性的平方項和慣例更新存在顯著的負向關系（β=-0.127，p<0.05），并且模型的解釋力增加了8%，說明資源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的倒U型關系受到環境不確定性的正向調節作用。同理，環境包容性與資源柔性的平方項和慣例更新存在顯著的正向關系（β=0.374，p<0.05），說明資源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的倒U型關系會受到環境包容性的負向調節作用，因此假設4a得到驗證。

為了更直觀形象地反映動態環境如何影響戰略柔性對慣例更新的關系，本研究繪制交互效應圖進行分析。

根據劉軍等［54］建議，以正負一個標準差為基礎將高、低環境不確定組和高、低環境包容性組，環境不確定性和環境包容性的調節效應分別見圖2、圖3。在圖2給出高環境不確定性和低環境不確定性時，資源柔性對慣例更新的不同影響，其中高資源柔性和高環境不確定性為其均值加上1個標準差，低資源柔性和低環境不確定性為其均值減去1個標準差。根據圖2，當企業處于較強不確定性的環境中，資源柔性與慣例更新的倒U型關系會受到顯著的強化，因此假設3a得到驗證。同理圖3給出高環境包容性和低環境包容性時，資源柔性對慣例更新的不同影響，其中高資源柔性和高環境包容性為其均值加上1個標準差，低資源柔性和低環境包容性為其均值減去1個標準差。根據圖3，當企業處于較強包容性的環境中，資源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的倒U型關系會受到顯著的弱化，直至出現U型關系，因此假設4a得到驗證。

圖2 環境不確定性正向調節資源柔性與慣例更新之間關系

圖3 環境包容性負向調節資源柔性與慣例更新之間的關系

圖4 環境不確定性正向調節能力柔性與慣例更新之間的關系

根據模型3和模型4可知，環境不確定性與能力柔性的乘積項回歸系數為β=0.118且p<0.05，表明能力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的關系受到環境不確定性的正向調節，假設3b得到驗證。而環境包容性與能力柔性的乘積項回歸系數為正且顯著（β=0.145，p< 0.05），表明環境包容性正向調節能力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的關系，假設4b得到支持。為更加形象地反映線性調節作用，用自變量能力柔性和調節變量的均值分別加減1個標準差來代表能力柔性的高低水平和調節變量的高低水平，調節效應圖如圖4和圖5所示。

圖5 環境包容性正向調節能力柔性與慣例更新之間的關系

六、研究結論及涵義

（一）研究結論

本研究整合資源基礎理論、組織柔性理論和動態能力理論，提出戰略柔性、動態環境（環境不確定性和環境包容性）與企業慣例更新的理論模型并進行實證檢驗。研究結果表明：①資源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存在倒U型關系，能力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存在顯著的正向關系。當適度水平的資源柔性可以為企業的慣例更新提供有力支撐，而當企業資源柔性較低時，資源的專用性和轉換壓力將會妨礙企業慣例的復制與創新；較高水平的資源柔性又會使企業陷入能力陷阱，影響企業慣例更新的能力基礎和響應時機。同時企業的能力柔性不僅能夠推動企業中不能滿足環境挑戰的慣例模式實現自我更迭，同時也為企業開拓新市場、組織學習并創新慣例提供資源支持。②環境不確定性正向調節資源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的倒U型關系，也就是當企業處于較強不確定性的環境中，資源柔性與慣例更新的倒U型關系會受到顯著的強化。③環境包容性負向調節資源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的倒U型關系，即當企業處于較強包容性的環境中，資源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的倒U型關系會受到顯著的弱化，直至出現U型關系，假設得到支持。

（二）理論貢獻

本研究的理論貢獻主要在于以下兩個方面。①基于動態能力理論視角，將戰略柔性視為一個二維構念，拓展了組織柔性理論研究成果。之前關于組織的戰略柔性更多的是基于組織柔性的內容將戰略柔性劃分為生產柔性、市場柔性、競爭柔性等，忽視了戰略柔性的多維復合結構特性。盡管最近學者也開始注意到戰略柔性的分類和維度的重要作用，但在劃分的依據和理論基礎上存在較大的分歧［6-7］。本研究基于動態能力理論，綜合資源基礎理論將戰略柔性劃分為資源柔性和能力柔性，來分析企業在動態環境中如何保持競爭優勢，與最新的研究成果得到了一致性檢驗［29］，同時提出資源柔性與慣例更新之間的倒U型關系，為揭開戰略柔性的非線性作用內核提供了有益探索；②從動態環境的本質特點出發，探究了不同戰略柔性對企業慣例更新的差異化影響。本研究根據Cing?z等人的建議［27］，采用環境不確定性和環境包容性作為動態環境的工具變量，明晰了不同環境特質下戰略柔性影響企業慣例更新的權變條件，拓展了組織柔性和組織柔性研究的情境邊界。另外，組織慣例長期以來被視為一個靜態的“組織基因”，這種狹隘的靜態研究視角很難解釋組織慣例的動態演化研究成果，因此本研基于動態環境視角出發將組織慣例視為一個動態的、可復制、遺傳、變異等的過程，并嘗試從慣例模仿（慣例復制）和慣例創新（慣例變異）兩個方面揭示組織慣例更新過程，與前人研究組織慣例“二律背反”特性的規律相一致［21］，為組織慣例研究提供一個動態的復合研究視角。

（三）實踐意義

本研究對于企業在不同市場環境中的戰略管理實踐進行相機決策提供了有益借鑒。①組織慣例長期被視為是靜態的組織基因，忽視了動態環境中組織慣例發揮的影響，尤其是對于中國這樣的新興國家，企業所處的市場環境長期處于探索時期，企業的管理實踐活動中尚未對組織慣例更新過程產生足夠的重視。一方面，當組織環境變化時，企業可以通過慣例模仿（慣例復制）的方式，使組織中發揮作用良好的慣例得以遺傳和繼承，以保障組織的最大收益。另一方面，外部市場環境發生劇烈變化時，原有的組織慣例不能夠滿足動態環境的要求，企業需要對資源進行重新分配通過主動搜尋的方式，優化組織慣例與環境不相一致的部分，甚至通過變異（或創新）的方式產生新的慣例，以應對環境挑戰和保障組織的競爭優勢；②通過對企業中的資源進行重新部署和整合來最大限度推動組織慣例的更新過程，進而提升企業的競爭優勢。本研究的結果表明適度水平的資源柔性能夠促進企業的管理更新過程，當低于一定閾值范圍，資源柔性不能夠發揮“資源調配的緩沖劑”的作用，影響企業的學習活動和搜尋活動，而當超過一定閾值范圍，過高的資源柔性容易使企業陷入“能力陷阱”，對現有資源的適用范圍和轉換條件形成“鎖定”，不利于企業中不合時宜的組織慣例的變異，降低企業參與創新任務、問題解決等活動中主觀能動性，很難創新組織慣例。因此，企業管理人員可以通過在動態環境中尋找最佳的戰略柔性水平以促進組織慣例更新過程，進而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保持動態的、持久性競爭優勢。

（四）研究局限與未來研究展望

本研究具有兩個方面的局限性，在未來的研究中有待進一步改善和優化。①本研究研究了戰略柔性影響企業慣例更新的情境因素，并未分階段探究不同情境因素的影響效應，未來研究可以嘗試探究二者非線性關系作用邊界條件，同時本研究尚未考慮二者關系的中介作用機制，未來的研究可以從組織學習［7］和組織搜尋［31］角度出發研究中間過程的微觀機理，如試錯學習等中介變量，為揭開戰略柔性與企業慣例更新之間的關系黑箱提供堅實基礎；②本研究采用的是橫截面數據，尚無法充分反映企業管理更新過程的動態性和時滯效應，這主要是受制于調研方法和分析工具的限制，未來研究可以嘗試采用時間序列序列數據來驗證變量間的因果關系，或者借助仿真等分析手段來深入揭示企業慣例更新的動態過程，以增強研究結果的穩健性。

［1］孫永磊，黨興華，宋晶.合作組織慣例形成影響因素研究述評與未來展望［J］.外國經濟與管理，2014，36（3）：56-64.

［2］朱偉民.組織慣例的內涵、特征及作用研究［J］.商業研究，2011，40（3）：41-49.

［3］米捷，林潤輝，謝宗曉.考慮組織學習的組織慣例變化研究［J］.管理科學，2016，29（2）：2-17.

［4］Cacciatori E.Resolving Conflict in Problem-Solving：Sys?tems of Artefacts in the Development of New Routines［J］. Journal of Management Studies，2012，49（8）：1559-1585.

［5］翟淑萍，張建宇，楊潔，等.環境不確定性、戰略性新興企業商業模式與創新投資績效——基于高端裝備制造行業的經驗分析［J］.科技進步與對策，2015（18）：68-74.

［6］Shimizu K，Hitt M A.Strategic flexibility：Organizational pre?paredness to reverse ineffective strategic decisions［J］.The Academy of Management Executive，2004，18（4）：44-59.

［7］Bavarsad B，Rahimi F，Seyfi M.A Study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Organizational Learning，Strategic Flexibility，Competitive Strategy and Firm’s Performance［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sychology and Behavioral Research，2014，3（3）：198-210.

［8］Zhou K Z，Wu F.Technological capability，strategic flexi?bility，and product innovation［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2010，31（5）：547-561.

［9］Pentland B T，Feldman M S，Becker M C，et al.Dynamics of organizational routines：A generative model［J］.Journal of Management Studies，2012，49（8）：1484-1508.

［10］王永偉，馬潔，吳湘繁，等.新技術導入、組織慣例更新、企業競爭力研究——基于諾基亞、蘋果案例對比研究［J］.科學學與科學技術管理，2012，33（11）：150-159.

［11］張先鋒，王瑞，張慶彩.環境規制、產業變動的雙重效應與就業[J].經濟經緯，2015（4）：67-72.

［12］Chen J E，Ouyang T H，Pan S L.The role of feedback in changing organizational routine：A case study of Haier，China［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Information Manage?ment，2013，33（6）：971-974.

［13］Shimizu K，Hitt M A.Strategic flexibility：Organizational pre?paredness to reverse ineffective strategic decisions［J］.The Academy of Management Executive，2004，18（4）：44-59.

［14］Reddy S B.Strategic flexibility and information technology properties：Competitive advantage and asset specificity［J］. Journal of Competitiveness Studies，2006，14（1）：16.

［15］Sanchez R.Strategic flexibility in product competition［J］. 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1995，16（S1）：135-159.

［16］郭鋼.戰略柔性研究文獻綜述［J］.金融經濟，2015（2）：103-105.

［17］Evans J S.Strategic flexibility for high technology maneu?vers：a conceptual framework［J］.Journal of management studies，1991，28（1）：69-89.

［18］Teece D J.Explicating dynamic capabilities：the nature and micro-foundations of（sustainable）enterprise perfor?mance［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2007，28（13）：1319-1350.

［19］Raisch S，Birkinshaw J.Organizational Ambidexterity：An?tecedents，Outcomes，and Moderators［J］.Journal of Man?agement，2008，34（3）：375-409.

［20］Spillane J P，Parise L M，Sherer J Z.Organizational rou?tines as coupling mechanisms policy，school administra?tion，and the technical core［J］.American educational re?search journal，2011，48（3）：586-619.

［21］Rerup C，Feldman M S.Routines as a source of change in organizational schemata：The role of trial-and-error learn?ing［J］.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2011，54（3）：577-610.

［22］王永偉，馬潔，吳湘繁，等.變革型領導行為、組織學習傾向與組織慣例更新的關系研究［J］.管理世界，2012（9）：110-119.

［23］張鐵男，張亞娟.基于序參量方程的企業慣例搜尋研究［J］.華東經濟管理，2011 25（11）：74-78.

［24］Zhang M J.Is Support for Strategic Flexibility，Environ?mental Dynamism，and Firm Performance［J］.Journal of Managerial Issues，2006，18（1）：84-88.

［25］Felin T，Foss N J，Heimeriks K H，et al.Micro-founda?tions of routines and capabilities：Individuals，processes，and structure［J］.Journal of Management Studies，2012，49（8）：1351-1374.

［26］Gambardella A.A Hegelian Dialogue on the Micro-Foun?dations of Organizational Routines and Capabilities［J］.Eu?ropean Management Review，2012，9（4）：171-171.

［27］Cing?z A，Akdo?an A A.Strategic flexibility，environmen?tal dynamism，and innovation performance：An empirical study［J］.Procedia-Social and Behavioral Sciences，2013，99（2）：582-589.

［28］范志剛，吳曉波.動態環境下企業戰略柔性與創新績效關系研究［J］.科研管理，2014，35（1）：1-8.

［29］Nandakumar M K，Jharkharia S，Nair A.Environmental uncertainty and flexibility［J］.Global Journal of Flexible Systems Management，2012，13（3）：121-122.

［30］錢亞鵬，陳圻.企業戰略柔性研究述評［J］.商業時代，2008（22）：42-44.

［31］Tippmann E，Scott P S，Mangematin V.Stimulating knowl?edge search routines and architecture competences：The role of organizational context and middle management［J］. Long Range Planning，2014，47（4）：206-223.

A Study on the Impact of Strategic Flexibility on Routine Renewal

DANG Xing-hua,LI Quan-sheng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Xi’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Xi’an 710054,China)

Prior studies on the organizational routines ignored the dynamics of routine evolutionary,and failed to identity the process of organizational routine renewal and the effects of its antecedents.Organizational routine renewal does help to achieve the alternative match between organizational routines and dynamic environment,and then promote the positive effects of organizational routines.Based on the dynamic capability theory,starting from the essential characteristics of dynamic environment,this study applies multiple hierarchical regression statistical method to examine the impact of strategic flexibility on corporate routine renewal and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dynamic environment(environmental uncertainty and environmental munificence)with the data collected from 226 innovation-oriented enterprises.The results indicate that there is an inverted U-shaped relationship between resource flexibility and corporate routine renewal;There i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capacity flexibility and corporate routine renewal;The environmental uncertainty positively moderates the inverted U-shaped relationship between resource flexibility and corporate routine renewal as well as the liner relationship between capacity flexibility and corporate routine renewal;The environmental munificence negatively moderates the inverted U-shaped relationship between resource flexibility and corporate routine renewal as well as positively moderates the liner relationship between capacity flexibility and corporate routine renewal.This study deepens the understanding of resource-base of corporate routine renewal and highlights the contingency of dynamic environment,which has significant implications for a wide range of corporate strategic management practice.

resource flexibility;capacity flexibility;routine renewal;environmental uncertainty;environmental munificence

F270.7；F276.3

A

1007-5097（2017）06-0125-10

［責任編輯：程靖］

10.3969/j.issn.1007-5097.2017.06.018

2016-12-09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71372171；71572146）；陜西省重點學科建設專項資金項目（107-5X1301）

黨興華（1952-），男，陜西蒲城人，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技術創新與風險投資；李全升（1989-），男，河南三門峽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技術創新組織與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