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偉+孫立叔
文明,是歷史沉淀下來的,有益于增強人類對客觀世界的適應和認知、符合人類精神追求、能被絕大多數人認可和接受的人文精神、發明創造以及公序良俗的總和。
文化,是凝結在物質之中又游離于物質之外的,能夠被傳承的國家或民族的歷史、地理、風土人情、傳統習俗、生活方式、文學藝術、行為規范、思維方式、價值觀念等,是對客觀世界感性上的知識與經驗的升華。
這是文明與文化被普遍接受的定義。
根據定義,我們發現文明和文化是同中見異、異中有同的關系,沒有脫離文化的文明,也不存在沒有文明的文化。其實,文明與文化的關系早在《易·賁卦·彖傳》中就有明確的表述——“剛柔交錯,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文明以止”是說人要遵從文明禮儀,從而止于所當止,這是“人文”的意義。通過觀察人文,統治者才能完成對天下的教化,此之謂“文化”。
中國擁有五千年的燦爛文化,是四大文明古國之一。作為中國人的我們,在談論文明與文化的問題上,具有得天獨厚的條件。
《易經·乾卦》有言曰“見龍在田,天下文明”,蓋萬物始生,欣欣以向榮,故“陽春召我以煙景,大塊假我以文章”。此恰如各民族之發端,莫不是從黑暗中摸索出自己獨特的智慧。埃及的金字塔具有永恒的魅力,雅典的衛城述說著不朽與滄桑,巴比倫的空中花園令我們心馳神往,中國的阿房宮引遷客騷人哀怨彷徨。愛琴海沸于西,泰山震于東,小小寰球,各處自有涼熱不同。
然自西學東漸以來,中華文明加快了與西方文明交流的腳步,本打算“中學為體,西學為用”,沒承想閘口一開,小溪頓成急流。迷失了的國人,開始隨波漂蕩,漂錯了尼采,漂過了薩特,漂白了黑格爾,漂淺了康德;蕩走了老子,蕩沒了韓非,蕩丟了孫武,蕩遠了孔丘。我們召喚“德先生”和“賽先生”,同時卻也截斷了自己文化的根,即便汲取再多的外來營養,又怎能健康地生存7因此,我們才有了“錢學森之問”。
《補亡詩·由儀》曰:“文化內輯,武功外悠。”可見自養為主,外鑠為輔,若想成就偉業,還需內部升華。方今世界,一體化已成全球之勢,抱殘守缺必致歧路亡羊。唯有繼往圣之絕學,方能開萬世之太平;唯有化他文為我明,方能聽世界之回聲。
故曰:五千年文明古國,吐故納新宜遠圖,博我以文開心眼,大化中西歸一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