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虹+盧正惠



[摘 要] 知識經濟時代,人力資本逐漸取代物質資本,成為促進區域經濟發展的關鍵,而城市群作為人口和產業高度集聚的城市空間,人力資本集聚對經濟帶來的影響則更為突出。以長三角城市群16個核心城市為研究對象,通過構建生產函數模型,分析人力資本集聚對城市群經濟發展的影響,結果顯示,人力資本集聚有利于促進區域經濟可持續發展。因此,長三角城市群各城市應積極采取多種措施吸引人才的流入,如不斷增加教育投入力度,以積累人力資本;優化人事管理制度,解決人力資本流動性問題;政府為人力資本集聚提供政策便利等,為人力資本集聚營造良好的經濟、社會、制度環境。
[關鍵詞] 人力資本集聚;城市群;經濟發展;影響
[中圖分類號] F290 [文獻標識碼] B
“十三五”是我國經濟轉型的關鍵期,目標是“向著結構性創新經濟轉型,走上高效率內生型經濟增長的道路”。最為重要的是通過為人提供更好的公共教育、衛生、醫療、信息、文化等大量現代服務來提高廣義的人力資本,從而實現知識生產與技術創新,進而帶動經濟的可持續發展。此外,城市的發展模式也從工業化時期的集中物質制造的“物質增長極”轉向以集中知識生產與技術創新的“知識增長極”。長三角作為輻射全國并具有一定國際影響力的城市群,不僅是我國城市密集度最高的區域,也是知識外溢和技術創新的中心。將長三角城市群為例來進行研究,對于完善區域經濟理論意義重大。
一、人力資本集聚和城市群相關理論述要
(一)概念界定
1.人力資本和人力資本集聚
關于人力資本的研究,在西方學者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舒爾茨和貝克爾的人力資本理論。舒爾茨認為人力資本主要體現為人身上的知識、技能與健康。貝克爾則認為人力資本是一種投資或投資的產物,如“人力資本是由人力投資形成的資本……可以增加人的資源、對未來貨幣和消費能力會造成影響的投資為人力資本投資”。人力資本集聚是人力資本在經濟空間上向著特定區域集中的現象,這些人力資本的存在既獨立自主又彼此依賴、相互關聯,一方面促進了信息與知識的流動,另一方面又加速了新思想、新技術的創造,并且還具有自我增強的趨勢[1]。而城市化作為一種人口持續不斷地從農村向城市在地理空間上集聚的過程,該過程恰好能為當地提供大量的人力資本。通常而言,人力資本的集聚程度越高,“干中學”和知識外溢的效果就越好,從而進一步促進技術交流并誘發技術創新[2]。
2.城市群
城市群的概念最早是由地理學家戈特曼提出的,他在1961年發表的《城市群:美國城市化的東北部海岸》一書中第一次提出了“城市群”[3]。在這篇文章中,戈特曼對美國東北沿海地區由多個大城市聚合而成的連續的大城市經濟地區進行了研究,并將這種巨大的城市空間形態命名為“Megalopolis”,在希臘語中是巨大城邦的意思。由此,戈特曼給出了城市群的定義:城市群是城市化發展到一定階段的成熟化表現形式,是城市地域體系組織形式演進的方向。
城市群的概念隨著時代的發展被不斷地賦予了新的涵義,聯合國人類聚落中心將城市聚集區用作衡量城市規模的標準,是指一群聚集、連續的城鎮所形成的居住區。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標準—城市規劃基本術語標準》(1998)的定義,城市群是一定地域內城市分布較為密集的地區[4]。城市群中往往集中著最先進的生產力和最優勢的資源,可以使要素在更大范圍內實現優化配置,并且具有強烈的輻射帶動作用。
(二)人力資本集聚的相關理論及研究現狀
1.人力資本集聚的相關理論
舒爾茨在20世紀50年代末創立了人力資本理論,他提出了“人的知識、技能、健康等人力資本的提高對經濟增長的貢獻要遠遠高于物質資本、勞動力數量的增加對經濟的影響”的觀點。阿羅(K.J.Arrow)于1962年提出了“干中學”的經濟增長模型。到了20世紀80年代,在知識經濟的大背景下,隨著“新經濟增長理論”的出現,人力資本被納入經濟增長模型之中,人力資本理論也進入到了發展與完善階段,羅默(P.M.Romer)、盧卡斯(R.E.Lucas)為其代表人物。羅默(P.Romer,1983)認為人力資本是新經濟發展基本要素;盧卡斯1988年在《經濟增長的機制》一文中通過分析人力資本的形成和積累對社會總產出的貢獻,提出了著名的人力資本模型[5],[6],[7];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1996)提出人力資本是衡量知識經濟水平的重要指標之一;英國學者林納瑪(R·Linnamaa)認為人力資本是衡量城市競爭力的重要因素。
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瑞典經濟學家甘納·繆爾達爾在利用循環累積因果論對區域非均衡增長的“核心——外圍”二元結構模型進行解釋時指出經濟發展的核心區會通過投資、技術外溢、人口流動等方式對外圍區域產生正效應,即擴散效應;相反,相對落后的外圍區域原本擁有的資源稟賦由于受到核心區的吸引而向核心區域集聚的現象,叫做集聚效應。人力資本作為一種重要的資源,其空間分布也符合“核心——外圍”理論,即也會產生集聚效應。新貿易理論的代表保羅·克魯格曼認為,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同樣都會受到產業集聚等因素的影響,通過流動產生空間上的集聚。
2.人力資本集聚的研究現狀
(1)國外人力資本集聚的研究現狀。Jacobs認為,城市中的競爭性市場結構,有助于創新和知識積累。Feldman和Audretsch則發現,專利活動在大城市更為突出[8]。Glaseser研究指出,城市會加快人力資本積累、促進知識外溢和更頻繁的相互交往[9],即城市規模的擴大會提升知識外溢的效率,從而提升城市的競爭力。Carlino,Chatterjee和Hunt發現,城市區的專業密度與就業密度之間有高度正相關性,當我們控制其他的變量后,如果一個城市區的就業密度是另一個城市區2倍時,其專利密度相應地高出20%[10]。
國外對人力資本的研究已經較為成熟,但對人力資本集聚的研究還僅僅停留在單個市區的范圍,并沒有涉及到在一個城市群中人力資本集聚與經濟發展的相互關系。
(2)國內人力資本集聚的研究現狀。我國的學者們對人力資本與經濟增長和經濟發展的關系也進行了大量的研究。侯亞非的《人口質量與經濟增長方式》(2000)和王金營的《人力資本與經濟增長理論的實證分析》(2001)都是將教育作為人力資本的外生變量來分析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并得出了人力資本的增加有助于經濟增長的結論。焦永紀的《人力資本與經濟增長關系中的制度因素分析》(2003)則將制度因素納入到研究當中。此外,申曉梅的《人力資本與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2003),胡永遠的《人力資本與經濟增長:一個實證分析》(2003),也都證實了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正向作用。
在人力資本集聚方面,顧加寧的《人力資本的區域集聚效應與中國的現狀研究》(2006)對我國人力資本的集聚現狀進行了實證分析;郭永昌的《大城市邊緣外來人口的空間集聚與重構——以上海市閔行區為例》(2006),通過分析上海市閔行區外來人口的基本特征與集聚成因,展示了閔行區外來人口的空間集聚基本形式與演化過程,并提出了大城市外來人口的重構模式。
關于人力資本對城市化的影響,曹升元等(2007)通過對湖南省城市化與高等教育發展規模的實證分析,得出了高等教育規模的擴大與城市化進程的發展存在著既相互制約又相互促進的雙向關系。鄭勤華等(2008)基于我國省級面板數據,通過研究教育對城市化的影響,得出人力資本能夠促進城市化水平的提高。趙偉偉等(2008)通過研究人均受教育年限與城市化率的關系得出人均受教育年限增加1年,城市化率增加10.22個百分點,兩者的相關系數高達0.81。張松林(2009)通過時間序列分析指出高等教育發展規模是城市化的格蘭杰原因。王家庭等(2010)通過研究得出人口教育結構是我國城市化的格蘭杰原因。
總之,從國內學術界研究情況看,關于人力資本的研究主要體現在人力資本與經濟增長、創新、技術進步等關系的問題,人力資本集聚的現狀以及人力資本對城市化的影響。而國內外對人力資本集聚與城市群經濟發展的研究卻較為少見。
二、人力資本集聚對城市群經濟發展的作用機理
(一)本地市場效應
新經濟地理學認為,經濟活動和人的集聚所帶來的規模效應是區域經濟發展的重要動力,這種動力體現為本地市場效應[11]。本地市場效應又稱為市場接近效應,指的是在同等條件下,企業進行區位選擇時偏好市場規模較大的區域,多個企業的空間集聚,一方面減少了從外地輸入的產品數量,另一方面是本地市場的競爭愈加激烈,從而使本地市場的消費者能以更低的價格購買更加多樣化的商品,進而促進當地人力資本的集聚[12]。本地市場效應所引致的經濟活動空間集聚,將使城市經濟發展獲得以下三方面的規模效應[13]:
1.分享機制
分享機制,即人力資本集聚會通過刺激消費拉動經濟發展。由于交易成本的存在,廠商在選址時偏好選擇市場規模較大的區域,巨大的市場需求有利于降低生產成本,實現生產的規模經濟。另外,最終產品廠商對于投入品的巨大需求也使得投入品供應商擁有更為龐大的市場需求,從而能夠根據特定的需求提供更為專業化的產品和服務,進而滿足了消費者多樣化的產品需求,進一步刺激當地消費,拉動經濟發展。
2.匹配機制
匹配機制,即人力資本集聚有助于促進勞動力市場供求雙方的匹配,以實現專業化生產。在市場經濟條件下,人、財、物等各種資本的有效配置是區域經濟發展的基本前提。城市群相對而言具有更大的市場范圍,這將有利于企業尋找擁有特殊技能的勞動者,以滿足特定職位的需求。反過來,勞動力也更容易找到與自身技能相匹配的工作,這種供需雙方互動下的匹配機制將使規模經濟與范圍經濟的作用更加明顯,推動城市群生產專業化水平的進一步提升。從人力資本投資的角度來說,在投資時,投資主體會依據預期收益來進行投資選擇。例如,某一類型人力資本相對缺乏,這時對該類人力資本的預期投資收益率就會高于其他類型,因此也就會有更多的投資者選擇投資此類型的人力資本,人力資本集聚為人力資本投資者提供了更廣闊的投資空間,從而有效的改善城市各種類型人力資本的配置結構,推動城市群經濟的可持續發展,并促進城市群經濟的增長。
3.學習機制
學習機制,即人力資本集聚有助于知識與創新的產生,從而增加地區的經濟活力。人力資本具有知識效應,包括知識的需求效應、收入效應及替代效應三個方面[14]。知識進步的需求效應是指新知識的產生會帶來對與之配套的新形式的物質資本或勞動技能的需求。知識的收入效應是指擁有更多知識與能力的人會具有更高的生產力進而創造更多的財富,因為他們能及時抓住投資獲利的機會。知識的替代效應主要有三方面的表現,一是表現在人力資本作為一種資源可以通過知識的創新得到增加,使社會總體資源得以提升;二是人力資本可以替代物質資本,從而解決了物質資本自有局限性對經濟發展的制約——物質資本是有限的而人的知識是無限的,為經濟的可持續發展提供了便利;三是知識的替代效應還表現在人力資本的邊際收益是遞增的,從長期可以消除物質資本等要素邊際收益遞減對經濟增長的局限作用。城市群人口規模大,相互之間的差異性較大,這將促使各種知識、信息、思想的交流互動。從個體層面看,城市群提供了人才聚集和相互學習的場所,有利于創新思想的產生,即所謂的“干中學”。知識的快速發展改變了傳統上以物質資本為主要動力的經濟發展模式,知識滲透與創新發展越來越成為一個國家經濟社會發展的基本動力。在這種大背景下,知識與創新的產生更加需要人與人之間的互動交流,“學習機制”對于一個區域乃至一個國家的經濟活力都是至關重要的。
(二)知識溢出效應
當人力資本集聚到一定程度時,會產生知識的“溢出效應”。溢出效應是指每一單位人力資本的增加除了引起產出的提高外,還同時引起社會平均人力資本水平的提高,而社會平均人力資本水平的提高又會提升每個經濟個體的收益,即人力資本積累存在著外部性。人才在區域之間的交流和互動可以促進知識與技術在其創造者和接收者之間進行流動。通常,知識存量相對較低的一方充當著接受者的角色,通過向知識溢出方學習新的知識提升自己的知識存量。知識存量的提升又提高了生產效率,進而知識接收方在生產中可以獲得更多收益,加速經濟的發展。一個經濟高速發展的地區反過來又會吸引更多的高素質知識人才的流入,更多的知識被創造出來,原來的知識接收方又成了新的知識溢出方,進一步擴大新知識在區域之間的流動。其中,對知識的吸收能力會影響知識接受方接受知識溢出的程度和效率,反之,知識溢出方的知識溢出程度也會影響其對其他區域的知識吸收能力。城市群作為一個緊密聯系的城市體系,城市間知識的吸收能力和溢出程度都相對較高,進而有著較高的知識溢出效率。
人力資本集聚對城市群的持續發展和創新能力的提升十分重要。從依靠物質資源消耗轉向依靠人力資本積累,避免了環境、資源的局限性,將會在很大程度上減少城市群經濟發展所帶來的環境、能源問題。城市群的發展不僅需要合理配置物質資本,更要合理配置人力資本,使人力資本充分發揮其效用,更好地促進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
三、我國長三角城市群人力資本集聚的現狀
本文基于舒爾茨對人力資本的定義,采用人力資本豐裕系數法來衡量人力資本的存量。人力資本豐裕系數法指的是:人力資本存量的高低,由知識資本、健康資本和技能資本構成。這些因素與人力資本總量之間不是簡單的加和加權關系,而是相乘關系。基于以上分析,人力資本豐裕系數計算模型為:
HCSi=Aiα*Biβ*Ciγ
式中:HCSi為i區域人力資本豐裕系數,為沒有量綱的相對數;Ai、Bi、Ci分別為表示教育豐裕系數、研究與開發系數和健康豐裕系數;α、β、γ為權重指標,通常情況下為了簡化計算可以取1來代替7。
由于對“能力”或“技能”的衡量較為復雜且沒有明確的標準,本文主要通過分析2004、2008、2012三年健康人力資本與教育人力資本兩方面的相關數據來反映我國長三角城市群人力資本集聚的現狀。
健康人力資本主要是通過人均醫療衛生狀況來衡量,本文采用每百萬人醫生人數作為衡量健康人力資本的指標。統計結果如下表所示:
從圖5中可以看出,從2004到2012年健康人力資本集聚程度一直保持較高的城市有上海、南京、杭州等地;蘇州的健康人力資本集聚則保持著持續的高速增長態勢,并且在2012年成為僅次于杭州的第二大健康人力資本集聚城市;常州、臺州、泰州、南通等地的健康人力資本集聚則持續處于較低的水平。
對于教育人力資本集聚的衡量,通常采用的是人均受教育年限法。在國內外已有的研究中,人均受教育年限是教育人力資本存量的常用度量指標,通常指某一人口群體接受正規學歷教育的年數,它反映一個地區教育的發展程度及某一人口群體的受教育狀況。人口群通常設定為15-64歲,或者是6歲及以上年齡人口。計算公式表示為:
式中E為某一人口群體受各層次教育的年限總和,P表示相應人口群體的總人數。根據已有的關于人口受教育的各類年鑒資料,P一般比較容易獲得,而E的計算則容易受各種條件的制約,比如歷年統計中的口徑不一及教育體制改革和人口流動等。為簡化計算以便于各年度間的對比,E一般采用各層次文化程度的人口數乘以相應受教育年數的加總得到。目前,該方法是最為普遍的,因為相對來說,此方法具有數據比較容易獲得的便利性,同時還可以避免用貨幣計算時價格變動不一所產生的對計算不便的影響等。王艾青和安立仁[15]在討論我國人力資本的具體衡量方面的問題時,通過各方法的對比分析,說明了在對我國人力資本做出具體衡量時,教育年限方法是更為精確的度量。鑒于數據的可獲得性和年限法的去量綱化特點,本文也采用目前較多學者使用的人均受教育年限法,主要指6歲及以上人口的人均受教育年限。本文通過查閱《中國城市統計年鑒》獲得所需的原始數據。為計算方便,本文將教育層次分為不識字或者識字很少、小學、中學和高等學校4個級別進行計算。
本文所采用的各個等級的教育程度所需的受教育年限如下,見表1。
本文所采用的人均受教育年限公式為:
人均受教育年限=∑(某一文化程度人數占6歲及以上總人口數的比重X對應受教育程度的年限)
最終算得人均受教育年限,見圖6。
從圖6中可以看出,從2004到2012年長三角16個主要城市教育人力資本基本保持穩中有增的態勢。總體而言,各城市的教育人力資本集聚水平沒有太大的變化。其中,上海、南京、杭州三個城市的教育人力資本集聚相對而言一直處于較高的水平。而臺州、泰州的教育人力資本集聚則一直處于較低的水平。
在我國各省的人才統計公告中,除了公布各級各類教育水平人數外,還通過兩院院士人數、國家“千人計劃”入選人數、“萬人計劃”入選人數等數據來體現各省杰出人才的情況。由于部分數據存在缺失,本文根據中國校友會網大學評價課題組編寫的《2008中國兩院院士調查報告》中的相關數據,僅對2008年長三角16個主要城市兩院院士人數進行分析,如下圖所示:
從圖7中可以看出,2008年長三角16個主要城市中兩院院士人數最多的三個城市分別是上海、南京、杭州,這也與之前我們通過人均受教育年限得出的人力資本集聚程度最高的三個城市一致。由表2我們可以看出,其中的上海、南京兩市更是位于2008中國城市院士排行榜的第二位和第三位。
綜合以上分析我們可以看出,長三角各地區人力資本差異性非常明顯,其中人力資本集聚程度比較高的區域是上海、南京,人力資本集聚程度比較低的區域則是泰州、臺州等地。總體來看,長期以來上海一直處于領先地位,其次是南京、杭州、蘇州、無錫、寧波、常州和舟山。
其中,上海對“蘇、錫、常”城市帶的輻射效應很強,并且“蘇、錫、常”城市帶地處城市群中心城市上海與省會城市南京之間,受到兩大城市的帶動作用,可以預計,蘇州、無錫、常州三市未來經濟發展前景會非常好。
浙江的城市中,杭州作為省會城市,其人力資本水平明顯高于其他城市,而寧波和舟山雖然距離上海的直線距離較遠,但由于地理位置臨海,有著良好的海上貿易條件,所以這兩市受上海的輻射帶動作用較強,人力資本水平也較高。江蘇的城市中“蘇、錫、常”的輻射帶動效應逐漸增強。舟山的在人力資本水平明顯較高,而臺州、湖州、嘉興、紹興的人力資本水平相對長三角其他地區較低。
所以,雖然各地區的國家政策相同,然而由于地區間經濟環境、地理條件等具有一定差異性,其人力資本集聚現象也有所不同。
四、人力資本集聚對城市群經濟發展影響的實證分析
(一)理論模型及指標選取
若要對人力資本集聚在城市群經濟增長中的作用進行全面準確的分析,應該構建相應的經濟增長與要素變量關系模型。為此,本研究在進行人力資本集聚對區域經濟的影響分析中,通過生產函數原理構建計量分析模型,其方程式表示為:
Y=AKαHβ
方程式中,Y為總產出量,用GDP表示;A為不變的技術;K表示物質資本投入,用固定資產投資表示;H為人力資本存量,離散數據差分形式的增長方程:
(二)研究對象及數據來源
本文的研究對象為三大城市群之一的長江三角洲城市群,主要由上海、江蘇、浙江、安徽三省一市26個城市組成。為了便于研究,本文選取了其中16個核心城市作為研究對象(上海、南京、蘇州、無錫、杭州、寧波、常州、鎮江、南通、紹興、揚州、泰州、嘉興、湖州、舟山和臺州),用最小二乘法進行回歸分析。文中所選指標來源于《中國城市統計年鑒》,計量分析采用EVIEWS7.2軟件。
(三)模型分析及總結
為了對長三角城市群整體人力資本集聚對經濟發展的影響情況統計分析,本文選取2004、2008和2012三年的數據分別采用最小二乘法進行回歸分析,以比較這三年的人力資本集聚對經濟發展的貢獻的變化。
回歸結果如下表所示:
從表中可以看出:2004、2008、2012這三年的盧卡斯人力資本外部增長模型的擬合效果都是很好的,R2分別為0.9711、0.8765和0.9270。從2004到2012年固定資本存量的產出彈性從0.9918下降到0.8996,雖然固定資本的產出彈性在2008年有小幅回升,但總體而言,還是保持著下降的趨勢;即人力資本集聚的產出彈性是呈上升趨勢的。由此可以看出,在2004年時,人力資本集聚對長三角城市群經濟發展的影響非常之小;然而到了2012年,人力資本集聚對城市群經濟發展則有了較為明顯的影響。即人力資本集聚會促進長三角城市群的經濟發展,并且其貢獻程度隨著時間的推移是不斷增強的。
五、對促進長三角城市群人力資本集聚的政策建議
當前是我國社會經濟發展的關鍵時期,為了促進社會經濟可持續協調發展、加快經濟發展方式的轉變,我們為人力資本集聚提供良好的投資環境、制度環境、政策環境。
(一)不斷增加教育投入力度,以積累人力資本
教育是人力資本形成的主要途徑,大力發展教育是提升城市群人力資本水平的關鍵。高等教育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我國的經濟增長,只是貢獻大小會由于區域經濟發展速度、規模及結構等各個因素的影響而具有很大差異性。所以,只有不斷加大長三角城市群各城市的教育投入力度,才能對各類型的人才進行積累與培養。高等教育投入力度的不斷加大不僅能夠通過教育帶動經濟增長,而且還能為今后發展積累人才,確保高等教育作用能夠得到充分發揮。
1.拓寬教育投資渠道
政府在加大對教育投入的同時,應鼓勵社會多渠道對教育的投資,拓寬教育經費的來源途徑。大力發展各種形式的教育,高等教育應實行多種辦學投資形式,通過多種途徑加大社會民辦比例。
2.調整教育投資結構
加大對基礎教育的投資力度和重視程度,同時對各個層次的教育應分別采取有效措施來提高人力資本的投資效果。提高高等教育的教學質量,提升各專業課程安排的合理性,避免高等教育與社會的脫節;對各種中等職業技術教育,要端正其辦學態度,使學生真正學有所得,擁有一技之長,以適應各行業專業人才的需求;加大基礎教育和再教育的投入,提高人力資本存量水平,為知識創新提供良好的基礎環境。
3.加強對勞動者的技能培訓
加強崗前培訓和在職培訓可以使勞動者盡快掌握其崗位所需要的勞動技能、快速適應工作環境。在知識信息快速更新的今天,終身教育和終身學習己成為教育發展的趨勢。除了傳統的授課式教育,企業還可以利用多媒體從廣播、電視、互聯網等等途徑對員工進行再教育、再培訓。
(二)優化人事管理制度,解決人力資本流動性問題
1.建立完善的人力資本市場體系
人力資本的流動障礙會抑制人力資本的集聚,從而不能使人力資本發揮促進地區經濟發展的作用。因此,對于經濟發展較好的上海、南京等地,應建立起不同層次、專業的人力資本市場,進而完整人力資本市場體系,同時加快人力資本的市場化運作,減少傳統勞動人事管理制度對人力資本市場化的阻礙。對于人力資本的市場化流動,關鍵是對勞動人事管理制度進行改革。人事制度的改革要向市場中介機構社會化服務管理過渡,使人事管理適應人力資本流動和人才市場運作的要求。此外,對于經濟稍微排后的城市,比如臺州、泰州、紹興等地應采取切實措施以減少人力資本外流對地區經濟發展的不利影響,在努力培養適合本地區經濟發展的有用人才的同時,積極創造良好的社會環境和保障體系,引進專業對口、需求迫切的各類專業人才,以實現經濟的快速發展。政府應為人力資本的市場化流動從宏觀政策和法律法規上提供相對寬松的環境,能使人力資本的作用得到更大的發揮。
2.建立完善的人力資本管理體系
從微觀層面上看,一個企業要通過制度創新建立完善的人力資本管理體制,就需要通過有效的激勵機制激發勞動者的創新精神和勞動熱情,使勞動者的人力資本能夠有創造性的主動發揮。
(三)政府應為人力資本集聚提供政策便利
政府在人力資本集聚過程中有著重大的作用,政府應加大人力資本投資,制定詳細的人才培養目標、政策保障、機制創新及組織實施等戰略規劃以引導高端人才集聚。
1.政府應根據當地實際情況制定人才吸引政策
人力資本集聚帶來的溢出效應在拉動經濟增長的同時也促進了城市的多樣化發展。因此,要想提升區域自主創新能力,就必須加大人力資本投資力度以吸引高端人才的集聚。經驗類的知識大多具有地方屬性,各地由于地理環境、文化背景、經濟發展水平等等差異的存在,知識的交流和人才的流動也存在著一定的差異。因此,地方政府應通過實施差異化、區域化的研發投資政策或人才引進措施,根據當地的實際情況來引導人力資本集聚,提高地區知識創新水平。
2.構建“產學研”合作網絡
這里的構建“產學研”合作網絡是指要充分利用行業間的人力資本溢出效應來提高創新能力。其中一個最經典的例子就是美國硅谷與斯坦福大學的合作。斯坦福大學是一所研究型的美國大學,每年都會有相當數量的研究生、博士生從這里流入硅谷,學校還成立了斯坦福工業園和大學榮譽合作研究項目,以加強斯坦福大學與當地產業之間的合作關系。研究型大學作為重要的知識溢出方為政府和企業培養了擁有專業技術和知識的高素質人才,而區域內的人才活力的提升和儲量的增加,又會進一步促進知識的創新,從而加快區域間知識的流動,進而帶動整體區域經濟的共同發展[16]。在推動“產學研”合作過程中,地方政府一方面應加強投資力度,并對相關合作主體給予稅收優惠,另一方面,政府應以相關政策為引導,鼓勵企業與高校科研院所共建“產學研”實驗室、“產學研”技術中心等等,大力推動“產學研”合作的形成。此外,長三角城市群地區政府應加大力度鼓勵大學生進行科研、創新和創業活動,同時為大學生科研、創業提供資金支持和政策保障,并營造公平的競爭氛圍。
綜上所述,本文通過構建生產函數模型,并采用2004、2008、2012年三年長三角城市群16個核心城市的相關數據,以分析人力資本集聚對區域經濟增長的影響。結果顯示,人力資本集聚有利于促進區域經濟可持續發展。因此,長三角城市群各城市應積極采取多種措施吸引人才的流入,為人力資本集聚營造良好的經濟、社會、制度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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