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改增對信托業的影響分析

◆陳 涵 ◆涂永式

營改增對信托業的影響分析

◆陳 涵 ◆涂永式

我國信托業管理的信托資產規模已突破20萬億元，2016年5月1日起金融業全面實施營改增，文章通過行業數據梳理以及案例對比分析，反映營改增對信托公司自營業務和信托業務稅負及稅務處理等帶來的影響。最后，文章從宏觀和微觀層面對信托公司如何有效應對營改增提出建議。

營改增；信托業；影響

營改增是我國加快深化財稅體制改革的重要一環，我國從1979年開始試行增值稅以來經歷了三次重要改革：第一次是1984年在產品稅的基礎上引進了增值稅的計稅方法；第二次是1993年的全面改革，實行了生產型增值稅，并按照銷售額以及會計核算的規范程度將納稅人劃分為一般納稅人和小規模納稅人；第三次則是在2012年將部分現代服務業由原來征收營業稅轉變為征收增值稅，擴大了增值稅的征稅范圍。

2016年5月1日起，我國全面試行營改增，金融業、房地產業、建筑業、生活服務業等原屬于營業稅的納稅人，實行營改增。營業稅和增值稅都屬于流轉稅，營改增的推出是為了完善增值稅抵扣鏈條，避免重復征稅，促進社會化專業分工，實現“有增值納稅，無增值不納稅”。

營業稅的稅基是營業額，金融業的稅率一般為5%；增值稅的稅基則為增值額，金融業的稅率為6%，是基于“銷項稅-進項稅”的差額交稅。營改增的稅制改革中，涉及金融業的增值稅政策規定一般是平移原來營業稅政策規定，但在征稅范圍、征管程序等方面有所調整。信托業具有業務模式多樣、法律關系復雜、資金規模大、交易對象數量多、交易次數頻繁等特點，因此實施營改增對信托業影響將更為復雜。按照《信托公司管理辦法》（中國銀行業監督管理委員會令2007年第2號）的規定，信托財產不屬于信托公司的固有財產，也不屬于信托公司對受益人的負債，信托公司應當依法建賬，對信托業務與非信托業務分別核算，并對每項信托業務單獨核算。本文將信托公司的業務分為自營業務（固有財產的管理業務）和信托業務，分別進行分析。

一、營改增對信托公司自營業務的影響

（一）增值稅納稅主體的身份識別

營改增后，信托公司需要進行納稅人的資格認定，包括一般納稅人和小規模納稅人，其中一般納稅人要求連續12個月內的不含稅服務收入在500萬元以上。按照中國信托業協會披露的數據，全國68家信托公司從2012年開始每個季度的營業收入合計在100億元以上（見圖1），遠超一般納稅人的標準。目前存續的信托公司自有資產實力雄厚，會計核算健全，基本都會被認定為一般納稅人。

圖1 信托公司2010年以來各季度營業收入①數據來源：中國信托業協會網站。

（二）營改增后的計稅收入和免稅收入

在計稅收入方面，增值稅對信托行業的征稅范圍與營業稅類似，主要包括貸款利息收入、手續費及傭金收入、金融商品轉讓收入等。在免稅收入方面，原來免征營業稅的金融同業往來利息收入，包括金融機構與人民銀行發生的資金往來業務、金融機構間的資金往來業務依然免征增值稅。信托公司自營業務投資的國債、地方債利息收入也延續營業稅的免稅原則，屬于增值稅的免稅范圍。金融商品持有期間（含到期）取得的非保本的投資收益不屬于利息或利息性質的收入，不征收增值稅。

需要特別說明的是，央行票據、政策性金融債券和其他的金融債券利息收入原來免征營業稅，現在則需要繳納增值稅；如果涉及外幣的同業拆借收入也需要繳納增值稅。

（三）增值稅進項抵扣

營改增后，信托公司自營業務增加了可以抵扣的增值稅進項稅的項目，前提是需要取得增值稅專用發票，包括：不動產購置、購買車輛、采購軟件支出、勞保用品、租金和物業管理費用、辦公用品、會議費、住宿費等支出。涉及不得抵扣進項稅的項目包括與融資直接相關的投融資費用、手續費、咨詢費，以及餐飲服務、娛樂服務等。信托公司作為金融平臺目前最大的支出是人力成本（包括工資、獎金、福利費等），由于無法取得相關的增值稅專用發票，該部分暫時無法抵扣。

綜上所述，雖然營改增帶來的直接影響是信托公司自營業務的稅率從5%提高到6%，但因為存在增值稅抵扣項目，可以部分消除稅率上漲1%所帶來的影響，特別是通過購置不動產或者物業租金支出等來降低稅負。

（四）營改增對信托公司自營業務稅負影響的實證測算

筆者根據中國信托業協會從2005年到2015年出版的《中國信托業年鑒》提供的各信托公司匯總的利潤表數據進行整理對比分析（見表1，2016年最新的數據尚未公布）。

1.管理費用（主要核算人工成本、福利費等，暫無法取得相應的抵扣憑證）、財務費用、利息支出、金融企業往來支出、手續費支出這5個核算科目按照目前的增值稅政策無法抵扣進項稅。

2.按照“營業收入”作為增值稅銷項稅的計提基數，“營業成本+業務銷售費用+其他業務成本+房地產銷售成本”作為增值稅進項稅的計提基數，應繳納的增值稅及附加=（銷項稅的計提基數-進項稅的計提基數）×6.72%，其中6%為增值稅率，0.72%為附加稅費綜合征收率。通過整理信托行業匯總的利潤表數據計算出2005年至2015年估算的“應繳納的增值稅及附加”。

3.將估算的“應繳納的增值稅及附加”與每年實際繳納的“營業稅金及附加”進行對比發現絕大多數的年份假設實施營改增后的稅負是降低的。2015年估算的增值稅及附加比營業稅及附加增加4.25億元，相比2015年整個信托行業自營業務實現1475.43億元的營業收入來說顯得輕微。

表1 2005到2015年營改增稅負估算對比 單位：萬元

續表1 2005到2015年營改增稅負估算對比 單位：萬元

二、營改增對信托公司信托業務的影響

營改增的目的是通過統一的增值稅征稅體系，使發票鏈條得以延續：當企業銷售貨物或提供服務并開具增值稅專用發票，將努力從上游的供應商獲取增值稅專用發票以抵扣進項稅，在以票控稅的現實環境下通過商業行為減少供應商偷稅漏稅的行為。基于需要開具增值稅專用發票的商業壓力，逃稅行為會減少，稅務合規性將會提高。

信托業務是一種以信用為基礎的法律行為，當事人包括：委托人、受托人（一般為信托公司）以及受益人。委托人基于對受托人的信任，將其財產權委托給受托人，由受托人按委托人的意愿以自己的名義，為受益人的利益或為特定目的，進行運用、管理或者處分的行為。按照信托財產運用管理或者處分的功能分類，信托業務劃分為融資類信托、投資類信托和事務管理類信托。從筆者整理的2010年至2016年各季度的信托資產結構變化可以看出，信托資產逐年增加，融資類信托資產占比逐年下降，而事務管理類信托資產占比則逐年增加，投資類信托資產占比相對穩定（見圖2）。截至2016年底，全國68家信托公司受托管理的信托資產規模合計202,186.07億元，其中：融資類信托資產占比20.59%，投資類信托資產占比29.62%，事務管理類信托資產占比49.79%。

圖2 各類信托資產占比①數據來源：中國信托業協會網站。

目前在信托實務中，事務管理類信托中大部分具備融資性質，只是表現形式為財產信托，營改增后繳納增值稅的方式可以參照融資類信托。而在投資類信托中，涉及金融商品轉讓的增值稅按照“賣出價扣除買入價后的余額為銷售額”遵循差額征稅的原則；如果是同業存款或者債券投資，則與上文“營改增對信托公司自營業務的影響”一致。因此，本文主要以融資類信托業務為例進行分析，融資類信托業務包括但不限于信托貸款、基礎資產的收益權轉讓與回購、股權增資附加遠期收購等類型，當事人主要包括信托公司、融資客戶。對于融資客戶向信托公司繳納的貸款利息、轉讓溢價款等增值收入，為表述方便，本文統稱為“融資利息”，融資利息占融資本金的比率統稱為“融資利率”。

陳涵（2013）認為，由于營業稅屬于價內稅，從融資類信托業務的本質來看，營業稅及附加的納稅主體應為信托受益人；在信托業務的實際操作中，營業稅及附加的納稅主體為信托公司。營改增后，由于增值稅的價外稅屬性，存在以下兩種操作模式：一是納稅主體界定為融資客戶，明確信托公司作為增值稅及附加的代扣代繳主體。在該操作模式下，融資客戶支付給信托公司融資利息成為信托財產的一部分，信托公司扣除代扣代繳的增值稅及附加后，再向信托受益人分配信托收益、向受托人支付信托報酬、向其他合作方（如：合作銀行、其他金融機構等）支付保管費、代理費等費用。由信托公司向融資客戶開具增值稅普通發票，由于與融資相關的費用無法進項抵扣，信托公司不需向信托受益人或其他合作方索要增值稅發票，減少了信托公司索取發票的難度。二是納稅主體界定為信托受益人，由信托受益人“穿透”向融資客戶開具增值稅普通發票（信托公司僅作為資金收付的通道方角色)。該操作模式復雜，大多數信托受益人為個人客戶，必須專門到當地稅務部門申請代開發票，增加不必要的成本，征稅執行難度加大，容易造成偷漏稅。而且信托受益人直接向信托融資人開具增值稅發票，雙方沒有直接簽署合同（委托人/受益人與信托公司簽署信托合同，信托公司與融資客戶簽署融資業務合同），存在虛開增值稅發票的潛在稅務風險。綜上所述，第一種操作模式值得推廣。財政部和國家稅務總局在《關于明確金融、房地產開發、教育輔助服務等增值稅政策的通知》(財稅〔2016〕140號)作出對第一種操作模式的引導，即：“資管產品運營過程中發生的增值稅應稅行為，以資管產品管理人為增值稅納稅人”。

三、營改增對融資類信托業務定價的影響

目前針對融資類信托業務，如前文所述，增值稅率為6%，附加稅費綜合征收率為0.72%，本文以該費率進行測算。融資類信托業務按照原來簽署合同是否有約定信托公司代扣代繳稅費（營改增前，存續的信托業務合同約定的是代扣代繳營業稅及附加）進行區分，對比分析營改增過渡階段對信托業務定價及稅負的影響。

（一）原來信托合同中已經注明信托公司為受益人代扣代繳營業稅及附加的情況

營改增后，稅金及附加的負擔率由原來的5.6%調整為6.72%。在信托合同中列示的“信托財產管理、運用或處分過程中產生的稅費”格式條款中約定的稅率必須進行相應調整，同時必須考慮融資利息是否足夠覆蓋受益人信托收益、信托報酬及其他費用（包括保管費、銀行代理費等）。

營改增后對融資類信托業務的稅負影響舉例說明如下：假設融資本金1000萬，融資利率10%，融資期限1年，項目順利結束可以實現融資利息為100萬。在信托資金端，信托預期收益率為9%，信托報酬率為1%（含代扣代繳稅費），無其他費用，則信托報酬及代扣代繳稅費合計10萬，受益人信托收益90萬。

1.營改增前，針對融資利息應繳納營業稅及附加，計算過程如下：

應納營業稅及附加=融資利息×5.6%，即：100萬×5.6%=5.60萬，剔除稅費后的凈信托報酬=10萬-5.60萬=4.40萬，則凈信托報酬率為0.44%。

2.營改增后，假設不存在增值稅進項抵扣，且未調整信托合同和融資業務合同相關條款的情況下，即融資利息100萬是含稅價，計算過程如下：

應納增值稅及附加=融資利息÷（1+6%）×6.72%，即：100萬÷（1+6%）×6.72%=6.34萬，稅負增加了0.74萬，剔除稅費后的凈信托報酬=10萬–6.34萬=3.66萬，則凈信托報酬率為0.366%。

由此可見，如果原來信托合同中已經注明信托公司為受益人代扣代繳稅費，若未調整融資利率的業務定價，在不影響受益人信托收益的前提下，營改增的直接影響是由信托報酬承擔增加的稅負，降低信托報酬0.74萬。

3.營改增后，為確保不影響受益人收益及各項稅費，需對存續的融資類信托業務調整定價，即從含營業稅及附加的融資利率調整為含增值稅及附加的融資利率。

由于營業稅為價內稅，剔除營業稅及附加，原不含稅價格=原融資利息×（1-5.6%）=100萬×（1-5.6%）=94.40萬。增值稅為價外稅，而城建稅、教育費附加等屬于價內稅費，因此必須將上述“原不含稅價格”剔除價內稅費，還原為“現不含稅價格”，計算過程如下：

現不含稅價格=原不含稅價格÷（1-6%×12%）=94.40萬÷（1-6%×12%）=95.08萬；增值稅=現不含稅價格×6%=95.08萬×6%=5.70萬；增值稅附加=增值稅×12%=0.68萬；現含稅融資利息=現不含稅價格×（1+6%）=95.08萬×（1+6%）=100.78萬。

營改增后增加的稅負=現含稅融資利息-原融資利息=0.78萬。如果要確保信托收益以及各項稅費不變，需要調整業務定價，即：融資利率需由原來的10%調整為10.078%，信托公司代扣代繳的增值稅及附加為100.78萬÷（1+6%）×6.72%=6.38萬。

表2 營改增對融資類信托業務定價及信托計劃報表的影響對比 單位：萬元

（二）原來信托合同中尚未約定信托公司為受益人代扣代繳稅費，融資業務合同中也未明確開具融資發票的情況

營改增前，由于稅制的不完善，信托實務中融資客戶如無特別要求，信托公司無代扣代繳義務，營業稅及附加由信托的受益人自行繳納，信托公司普遍的做法是不開具相應的發票。營改增后，假設約定開具發票的稅負由融資客戶承擔，信托公司與融資客戶協商需要事先確認原融資業務合同中約定的融資利率是否含稅。如果未含稅，則需要簽訂有關融資業務合同的補充協議進行業務定價的調整。仍以上文例子中數據進行分析，假設融資本金1000萬，融資利率10%，融資期限1年，原來暫無須開具發票的融資利息為100萬，營改增后，在實務操作中會出現以下兩種情況。

1.現信托公司開具增值稅普通發票，與融資客戶協商同意原融資業務合同中的融資利率10%（含稅）。由于增值稅屬于價外稅，增值稅普通發票上“計稅金額”一欄記錄“不含稅的融資利息”，“稅額”一欄記錄應該繳納的“增值稅”。融資客戶可以與信托公司簽署融資業務合同的補充協議，明確原約定的融資利率為含稅的融資利率。計算過程如下：現不含稅融資利息=100萬÷（1+6%）=94.34萬；增值稅=94.34萬×6%=5.66萬，增值稅附加=5.66萬×12%=0.68萬。增值稅普通發票上“計稅金額”一欄填列94.34萬，“稅額”一欄為5.66萬，“價稅合計”一欄為原協定的貸款利息100萬。

2.原定的融資利率10%（不含稅）。相比第一種情況，增值稅的稅負會有所增加，但在實務中很多房地產企業會接受該做法，原因是可以通過提高的融資利息來作為土地增值稅以及企業所得稅的抵扣項目，綜合稅負會下降。由于涉及信托業務定價的調整，融資客戶與信托公司必須簽訂融資業務合同的補充協議，將不含稅的融資利率調整為含稅的融資利率，約定“融資利率從原來的10%調整為10.677%”。計算過程如下：

現不含稅融資利息=100萬÷（1-6%×12%）=100.73萬；增值稅=現不含稅融資利息×6%= 100.73萬×6%=6.04萬；現含稅融資利息=100.73萬+6.04萬=106.77萬（其中：增值稅6.04萬，增值稅附加0.73萬）；調整后的融資利率=106.77萬÷1000萬=10.677%。增值稅普通發票上“計稅金額”一欄填列100.73萬，“稅額”一欄反映6.04萬。

（三）營改增后對信托賬務處理的影響

信托公司對每個信托計劃獨立建賬，獨立核算，即每個信托計劃為獨立的會計主體。從本文的表2可以看出，營改增前信托計劃繳納營業稅及附加，信托收入全額在信托利潤表中的“營業收入”科目中核算，營業稅金及附加在“營業支出”項下的明細科目核算，稅負及對營業收入的影響在信托利潤表中反映相對簡單和清晰。

營改增后，由于增值稅屬于價外稅，信托收入和稅負支出必須進行價稅分離，分拆為不含稅金額和增值稅進行核算，賬務處理相對復雜。在每個信托計劃的賬套中，賬務處理必須增加“應交增值稅”的會計科目及“銷項稅額”、“進項稅額”、“已交稅額”、“進項稅額轉出”等明細科目，便于核算期末應繳納的增值稅、未繳納的增值稅、多繳納的增值稅等。同時需要定期對信托計劃進行增值稅的調整分析及檢查核對，保證信托計劃中增值稅核算的準確性。

四、營改增對信托行業影響的宏觀層面建議

（一）建議出臺針對信托行業營改增的相關操作細則

1.明確信托計劃的納稅人身份。信托計劃不是法律主體，但為獨立的會計主體，為明晰核算，建議將信托計劃登記為增值稅納稅主體，并參照信托公司的納稅人身份進行認定。

2.明確在信托計劃層面，信托公司作為增值稅的代扣代繳義務人，減少信托稅制在實操中的灰色地帶。財政部和國家稅務總局在財稅〔2016〕140號文中提到“資管產品管理人為增值稅納稅人”，該提法并不符合資管行業的實際狀況，資管產品的管理人僅僅作為管理主體，并非財產的所有權人，因此定義為納稅主體不合理。為防止偷稅漏稅，合理公平稅負，可以明確其為增值稅的代扣代繳義務人。

（二）對增值稅可以抵扣的項目進行統一明確，建議增加融資利息費用、手續費支出、金融往來支出等費用的進項抵扣，以完善增值稅抵扣的鏈條

1.國家稅務總局公告2010年第8號《關于項目運營方利用信托資金融資過程中增值稅進項稅額抵扣問題的公告》明確“項目運營方利用信托資金融資進行項目建設開發。項目建設完成后，項目資產歸項目運營方所有。該經營模式下項目運營方在項目建設期內取得的增值稅專用發票和其他抵扣憑證，允許其按現行增值稅有關規定予以抵扣”，與目前最新的營改增政策中“納稅人接受融資服務向融資方支付的利息，其進項稅額不得抵扣”有沖突，建議對增值稅可以抵扣的項目進行統一明確。

2.建議放開融資利息費用、手續費支出、金融往來支出等費用的進項抵扣，允許信托公司針對與融資相關的費用開具增值稅專用發票，以完善增值稅抵扣的鏈條。按照本文表1中對2005年到2015年各信托公司匯總的利潤表數據整理，如果增加與融資相關的費用可以作為進項抵扣，2015年的“財務費用”、“利息支出”、“金融企業往來支出”、“手續費支出”這4個明細科目合計66.40億元，作為進項抵扣后可以使信托計劃稅負總體降低0.22億元。

五、營改增對信托業務影響的微觀層面建議

（一）優化自營業務流程，加強營改增宣傳

營改增對信托公司在內部管理和對外服務上提出一定挑戰。與營業稅作為價內稅不同，增值稅是價稅分離的方式，要求信托公司在業務流程、財務核算、增值稅稅控系統、信息管理系統、對外服務的報價體系等進行及時的調整，并重新審視相關合同中涉及增值稅的條款。需要加強增值稅的進項發票管理，盡量實現進項稅應抵盡抵，以降低信托公司的稅負。

加強對公司員工在營改增方面的知識宣傳，包括不可抵扣的進項項目、增值稅進項發票的抵扣時限、違法開具和違法取得發票可以入刑等內容。

（二）調整信托合同簽訂，防范稅收風險

1.由于營改增的稅制改革，在信托業務中需要對業務合同作相應的調整，必須和融資客戶在商業談判時明確協商的融資價格含稅還是不含稅，必須將約定的不含稅價格換算為含稅價格列示到業務合同進行明確。如果約定不明確，容易產生商業糾紛導致稅務風險。

信托公司必須在信托合同及融資業務合同中約定的“融資年利率”中標明“融資年利率（含稅）”，同時將協商的不含稅融資利率換算為含稅融資利率，換算公式為：融資年利率（含稅）=不含稅融資利率÷（1-6%×12%）×（1+6%）。同時在與委托人簽署的信托合同中明確信托財產承擔的費用，分別列示“信托報酬”及“信托財產管理、運用或處分過程中產生的稅費（該稅費為增值稅及附加，目前綜合負擔率為不含稅融資利息的6.72%。信托期間，此綜合負擔率依據國家相關稅率調整而相應調整）”。

2.在業務合同中增加稅務風險防范條款，避免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的風險，明確以下四點：（1）只向簽訂合同的一方開具發票，不向任何第三方開具發票；（2）約定融資客戶的付款賬戶戶名應該與業務合同的簽約名稱相符，否則必須提供書面的付款委托書；（3）在業務合同中約定，融資客戶如果對信托公司上期開具的增值稅發票有異議或者未收到發票，應該在當期指定的時間內以書面形式提出，否則視為已經收到發票并確認無誤；（4）在業務合同中約定融資客戶退票的條件。在融資服務終止或者發票開具有誤的情況下才可以退回，同時不接受跨期退回，跨期發票必須在增值稅發票系統中進行紅字沖銷。

[1]馬恩濤.金融服務業增值稅征收問題的思考[J].稅務研究,2010,(9).

[2]王 剛,賀章獲,周 玉.關于我國銀行業營業稅改征增值稅的思考[J].重慶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2016,(4).

[3]陳 涵.關于信托公司信托融資業務開具發票的若干問題[J].財會月刊,2013,(11).

[4]陳 涵,涂永式,王統林.論信托受益權流通的稅收機制完善[J].稅務研究,2017,(1).

（責任編輯：遠山）

F812.422

A

2095-1280(2017)02-0060-07

陳 涵，男，廣東粵財信托有限公司高級會計師，深圳大學經濟學院博士研究生；涂永式，女，深圳大學經濟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