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我的母親（組詩選2）

趙智勇

宿 命

媽媽，你不會再痛了

白色的夜散落在冰冷的空氣中，漫天飛舞

年終是年始的宿命，守護著夜里你的痛

我的眼淚是你黑夜里疼痛的叫喊

痛，曾經是你唯一的宿命

每一年，你給你的父母燒紙祭奠

嘴里念叨著他們的好，自己的愧疚

現在，我跪伏在你曾經哭泣的位置，給你燃香燒紙

哭泣著命運的風，把我們就此吹散

冬天是春天的宿命，黑夜是風的宿命

白骨，是你一生疼痛的宿命

而我，跪在你的像前，才知道我就是

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存在的宿命

媽媽，你不會再痛了

你的痛劃過我草長鶯飛的日子，漸行漸遠

我的痛，從此就在那面墓碑上

媽媽走了

昨夜，媽媽變成了一顆星星

掛在，我永遠無法觸及的天邊

我眼前的位置，永遠空著

永遠懸掛著，媽媽的笑臉或愁容

人們說，你到天上享福去了

可誰又知道呢

你的白骨躺在墓碑底下

人間的腳步依舊紛亂倥傯

你就像你孫女手中的氣球

“噗”的一聲，消失了

空氣依舊透明

風，卻越來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