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只露出了冰山的一角
——斯泰因·斯泰納爾《在嬉戲的孩子們》賞析

它只露出了冰山的一角
——斯泰因·斯泰納爾《在嬉戲的孩子們》賞析

責任編輯：吳新宇

【詩人簡介】

斯泰因·斯泰納爾（1908—1958），冰島著名詩人。由于一只手臂殘疾，無法從事體力勞動，他主要靠寫作養(yǎng)活自己。他是冰島詩壇現(xiàn)代派的開拓者之一。主要作品有《烈火熊熊》《沙上的腳印》《時間與水》等。

【經(jīng)典詩歌】

在嬉戲的孩子們

（冰島）斯泰因·斯泰納爾

在笑盈盈的陽光中

我坐下，凝望

那些曬黑的臉和赤裸的腳。

我的內(nèi)心承受著

雪雨之夜的陰影；我的手沉重而冰冷。

從前曾有一個人

在一片未知的土地。

一把沙子。

而一切已被說出。

（北島/譯）

【賞析】

這首詩的最大特點是，它只露出了冰山的一角，詩人想要表達的很多東西都隱沒在詞語和詩句的下面。這樣的好處是，它給詩歌增添了更多的可能性。

斯泰因·斯泰納爾是一個殘疾人，他很難像健康的孩子們那樣去盡情嬉戲。他只能坐在那里，凝望著“那些曬黑的臉和赤裸的腳”。但盡管太陽笑意盈盈，他的內(nèi)心卻承受著“雪雨之夜的陰影”，因為他那只殘疾的手臂“沉重而冰冷”。

接下來四句，分成了三段，實際上是詩人的一段囈語，夢囈般的。

“從前曾有一個人”，顯然是詩人期待的自己，健康的自己。“在一片未知的土地”，那是他的王國。“一把沙子”，或許是嬉戲的孩子們正在玩沙子，他也想到他的王國應當有“一把沙子”。但他不想再說什么，因為沒有“從前”的那個人，也沒有那樣的王國，還提沙子干什么呢？

但詩人偏偏說“而一切已被說出”——詩人借此隱藏了自己，可見他并不想別人知道他的心理活動。好比我們平時去朋友家，朋友正在家里吃飯，他問我們，吃飯了沒？我們明明肚子餓了，卻還是說，吃過了。

（原 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