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辦養老機構定價模型構建及應用

王立劍，葉小剛，張絲雨，鳳言

（西安交通大學公共政策與管理學院，陜西西安710049）

社會辦養老機構定價模型構建及應用

王立劍，葉小剛，張絲雨，鳳言

（西安交通大學公共政策與管理學院，陜西西安710049）

如何合理定價以平衡社會辦養老機構的經濟目標和社會目標是制約社會力量進入養老服務領域的重要因素。文章以公共產品理論為基礎，分析社會辦養老機構服務生產者、消費者以及政府的利益訴求；利用多目標決策思想構建社會辦養老機構定價模型，并以南京市G護養機構為例開展應用研究。研究發現，G護養機構在定價為1 425.5元/人·月時，入住老人消費成本最小、社會辦養老機構利益最大與社會福利最大三個目標達到均衡。建議社會辦養老機構采用精準定價策略、政府落實社會辦養老機構財政補貼、加大財政對低收費社會辦養老機構的補貼力度，以增進社會養老服務生產者、消費者及全社會的福利，滿足社會辦養老機構的多目標。

社會辦養老機構；定價模型；多目標決策；社會福利

一、引言

我國是世界上老年人口數量最多、老齡化速度最快的國家。我國家庭日趨小型化、空巢家庭增加的趨勢日益明顯，兩人家庭、三人家庭正在成為我國家庭類型的主體；除了家庭規模小型化以外，家庭類型還呈現多樣化的態勢，單人家庭、空巢家庭等形態不斷涌現［1］；再加上中國有失能半失能老人4000萬［2］，49歲以上失獨家庭數量超過90萬［3］，我國養老形勢嚴峻。近年來，我國出臺了多個意見、辦法、規劃，加快建設社會養老服務體系，如《中國老齡事業發展“十二五”規劃》、《社會養老服務體系建設規劃（2011-2015年）》、《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養老服務業的若干意見》、《關于推進醫療衛生與養老服務相結合指導意見的通知》、《關于金融支持養老服務業加快發展的指導意見》等。截止到2015年底，全國各類養老服務機構和設施11.6萬個，比上年增長23.4%；各類養老床位672.7萬張，比上年增長16.4%。但是，隨著老年人口及其日益多樣化的養老服務需求逐漸增多，僅僅依靠政府提供的養老服務難以滿足社會需求，亟須發展社會辦養老機構以彌補政府提供養老服務的總量不足和效率缺失。

我國養老機構根據經營主體不同分為公辦養老機構與社會辦養老機構。公辦養老機構由財政全額撥款進行經營建設，以社會政策托底為職能定位，因服務性價比高，低收費或免收費，在很多地方呈現“一床難求”的局面；社會力量興辦的養老機構稱為社會辦養老機構，載體是社會力量興辦的老年服務機構、老年公寓、敬老院、托老所、老年護理院等。盡管我國社會養老服務市場潛在需求量巨大，但是課題組的調查數據顯示養老機構中有三分之一處于虧損狀態。公辦養老機構，政府財政支持力度很大，虧損概念表現的較弱；而社會辦養老機構自主收費、自負盈虧，財政支持力度較小，還要受到公辦養老機構低收費的擠壓，市場生存艱難［4］。在社會辦養老機構市場需求巨大與實際運行虧損并存、供需失衡的背景下，如何通過合理定價，發揮市場配置養老資源的決定性作用，制定符合老人、養老機構以及社會三方受益的定價策略，發揮價格調節供需、優化資源配置的杠桿作用，是破解養老產業對資本市場吸引力不足的關鍵。

有關社會辦養老機構定價策略的研究，主要表現在養老機構定價、定價存在問題及解決對策的定性分析上，定量測算養老服務價格水平的研究較為少見。現有研究普遍認為，我國養老機構存在定價脫離成本、政府定價與市場定價雙軌制、社會辦養老機構定價過高而質量下滑等諸多問題；建議通過科學界定成本、引入競爭機制以及差異化定價等方法解決養老機構定價難題［5-7］。國外養老服務業較為發達，社會辦養老機構定價研究主要有集中在三個方面：一是養老機構定價與服務質量的關系研究。喬治（Giorgio）等研究認為瑞士的養老機構服務質量較低但需要花費的成本卻更高［8］；賴克特（Reichert）等研究發現養老機構高價格對養老護理質量存在正向激勵［9］。二是養老機構定價與養老服務需求的關系研究。穆卡梅爾（Mukamel）等的研究發現，紐約社會辦養老機構平均需求價格彈性在3.46～3.85之間波動［10］；奇西克（Chiswick）提出對于自我照顧的老人、有很好工作機會的成年女性以及富裕階層，失能程度越低，需求價格彈性越大［11］。三是養老機構價格的其他因素研究。福德（Forder）等研究發現，英國社會辦養老機構市場競爭越激烈，養老機構的總收入越低，由此傳導至社會辦養老機構的服務質量也越低［12］；鮑爾（Bauer）等在分析德國養老服務市場價格確定方法時發現，大量雇傭高學歷的女性作為養老護理員，不會導致養老機構服務成本的提升［13］；史卡爾（Schaal）等利用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發現，社會辦養老機構價格與床位利用率之間并不存在顯著的相關關系［14］。上述研究成果表明，養老機構價格不是簡單地由供需關系決定，也不是純粹的依靠成本收益分析定價，而是養老機構經濟目標和政府社會目標相平衡的非市場化定價過程。

本文以公共產品理論為基礎，分析社會辦養老機構服務生產者、消費者以及政府三方利益目標；引入多目標決策方法，構建社會辦養老機構定價的多目標決策模型，并以南京市G護養機構為例，測算該養老機構服務價格最低、養老機構利潤最大以及社會福利最大的價格水平，驗證社會辦養老機構定價多目標決策模型的有效性，提出對策建議。

二、社會辦養老機構定價的多目標分析

（一）社會辦養老機構服務的公共產品屬性

公共產品是指每個人對該種產品的消費都不會導致其他人對該產品消費減少，具有非排他性與非競爭性的產品［15］。同時具備非排他性與非競爭性的產品是純公共產品，只具備其中一個特征的是準公共產品，兩個特征都不具備的是私人產品。機構養老服務是養老機構為入住老人提供的住宿、餐飲、娛樂、護理等服務的總稱，是養老機構專門為老年人提供的特殊產品。

養老機構向老年人提供的住宿、衛生清潔、助餐、助行、疾病治療等屬于有形服務，這類服務具備一定的競爭性和排他性，具有較強的私人產品屬性。增加這類養老服務產品消費，老人會增加消費的邊際成本或擁擠成本，同時也排斥他人同時消費同一產品。養老機構向老年人提供的健康教育、講座、文藝表演活動、老年興趣小組以及聊天談心等各項服務屬于無形服務，在老年人數量不超過養老機構容量前提下，這類服務具備消費的非排他性與非競爭性，具有公共產品屬性。這類服務面向所有入住老人，并不排斥任何一位老人，任何老人的參與也不會影響其他老人受益。因此，我國機構養老服務屬于混合產品。

依據公共產品理論，混合產品的生產和提供有“公共生產、公共提供”、“私人生產、公共提供”、“公共生產、混合提供”、“私人生產、混合提供”等形式。社會辦養老機構主要提供中、高端社會養老服務，消費群體具有一定的收入能力，單純依靠公共提供降低了社會養老服務的供給效率，單純依靠私人提供，社會力量進入社會養老服務市場的動力不足；為了平衡獲益者與非獲益者的負擔，提高養老服務資源的使用效益，依靠市場配置資源，由政府購入養老服務或由私人直接提供養老服務更有效率。因此，社會辦養老機構服務適用于“私人生產、混合提供”的方式實現有效供給。這就要求社會辦養老機構服務生產成本由政府和受益消費者共同分擔，政府也需要投入大量資金以及政策支持。

（二）社會辦養老機構服務各利益主體目標分析

社會辦養老機構服務涉及的利益主體包括服務生產者、服務消費者及服務監督者，即社會辦養老機構、入住老人和政府：①社會辦養老機構是服務供給的主體，根本目的是為了追求利益。社會辦養老機構的利益不僅包括經營利潤，還包括企業生存、信譽、知識產權以及業務往來等利益。②入住老人是社會辦養老機構服務的實際消費者。根據理性人假設與我國老年人收入偏低的現狀，在同等服務質量前提下，入住老人在消費養老服務時以追求成本最小化為目標，在市場上探尋質優價廉的養老機構。③政府承擔著調節社會分配和組織社會服務的職能，以保障老年人口合法權益，追求社會福利最大化為目標，通過財政補貼、土地政策、水電優惠等多種方式支持社會辦養老機構發展，以增進老年人福利。

我國社會辦養老機構既可以在民政部門登記注冊，也可以在工商部門注冊。在民政部門注冊的社會辦養老機構稱為民辦非企業，即非營利企業。價值取向是以社會利益最大化為原則，允許適度利潤的存在，但利潤的用途只能作為企業發展資金，不能用于分紅。在工商部門注冊的社會辦養老機構屬于營利性養老機構，以企業利益最大化為價值取向，所獲利潤由企業自主分配。依據《養老機構設立許可辦法》和《養老機構管理辦法》，民政部門許可設立的非營利性社會辦養老機構可以享受政府提供的優惠政策和資金補貼。因此，社會力量涉足養老行業的企業多數在民政部門進行注冊，登記為非營利企業；盡管是非營利企業，但實現最大程度盈余仍然是社會辦養老機構在實際經營過程中追求的目標。

從社會辦養老機構、入住老人和政府的利益追求來看，社會辦養老機構定價至少要滿足入住老人成本最小化、社會辦養老機構利益最大、社會福利最大化三個利益目標中的一個，最優方案是實現三者利益的均衡。

（三）多目標決策方法

多目標決策法是決策理論分析的重要工具，在管理、工程、技術等領域應用廣泛［16-17］。多目標決策法主要解決在錯綜復雜的系統中，當出現多個方向未必一致、難以進行比較的目標時，如何進行合理決策的問題。多目標決策并非要使每個目標都達到最優，而是在各種目標與限制之間進行合理妥協，以尋求問題的較優解決，找出各方都能夠接受的均衡最優決策。

多目標決策方法用數學公式表示為：

式（1）中，X=[x1,x2,x3,???,xn]T——規劃決策變量向量；F(X)=[(f1(x1),f2(x2),…,fp(xp)]——p維目標函數向量；Φ(X)=[?1(x),?2(x),?3(x),…,?m(x)]——m維約束函數向量；G=[g1,g2,g3,…,gm]——m維常數向量。

多目標決策方法首先需要找到問題的非劣解。所謂非劣解，即在需要判斷的多個目標中，既不能全然優于其他解，又不全然劣于其他解的解集。多目標決策問題一般找不到一個解能夠同時滿足所有目標的最優條件，只能從非劣解中找出最佳的均衡解，從而最大限度的滿足各個目標的要求。求解非劣解的方法有權重法、約束法、單純形法以及多目標動態規劃法等。根據現有對多目標決策求解的研究［18-20］，約束法是從全體目標中選擇一個目標為主要目標，將其他目標函數作為約束條件，得出決策空間，從而找到目標空間。約束法能夠生成全部非劣解，對非凸性和凸性問題都能適用，且約束法求解技術應用相對廣泛，可以借助成熟的軟件實現。本文只涉及三個決策目標，不會產生過多的計算量，可以選用約束法進行多目標決策模型求解。約束法求解的數學模型是：

三、模型構建

（一）前提假設

（1）有關支持社會辦養老機構服務發展的建設補貼、運營補貼及優惠政策都已按規定落實；社會辦養老機構將各項財政補貼與政策優惠全部投入到養老機構建設、運營中。

（2）因社會辦養老機構收費變動造成入住老人流出或流入，不對養老機構經營成本造成影響。

（3）由于社會辦養老機構的非經濟利益難以量化，不考慮社會辦養老機構的非經濟利益。所謂社會辦養老機構利益，特指以收支盈余計算的經濟利益。

（4）老人入住社會辦養老機構的最大支付意愿應限制在其全部收入之內，不考慮借貸入住，即以老人全部收入作為老人最大支付意愿預算線。

（二）目標函數

根據福利經濟學原理，生產者剩余和消費者剩余構成社會福利。生產者剩余可以用生產收益和總可變成本的差額表示，消費者剩余可以用政府補貼表示。社會福利已經包括了社會辦養老機構的成本和收益，即企業利潤，也包括了政府投入的補貼，即降低入住老人消費成本的資金來源。因此，在確定社會辦養老機構定價目標時，可以把入住老人成本最小化、社會辦養老機構利益最大、社會福利最大化三個目標轉化為社會福利最大化這一單一目標。

設q表示社會辦養老機構入住老人數量，n表示床位數，pˉ表示年度內社會辦養老機構老人每月平均收費，pˉ1表示年度內老人每月愿意支付各項服務的價格，S表示政府、社會各項補貼年平均額，Sb表示每年每位老人床位補貼，So表示政府各項政策優惠折合經濟價值，Sd表示社會捐贈折合經濟價值，Y表示社會辦養老機構總收入，C表示社會辦養老機構總成本，M表示老人實際支付的費用，M0表示老人愿意支付費用的最大值。則社會福利最大化（W）函數表示為：

（三）約束條件

（1）支付約束。老人入住社會辦養老機構受支付意愿限制，設老人每月愿意為養老機構最多支付A元，則

（2）盈利約束。我國多數社會辦養老機構注冊為民辦非企業，應以社會公益為導向。設社會辦養老機構最大利潤率為b，則

（3）財政補貼約束。政府對社會辦養老機構的財政補貼受政府財政支付能力的影響，設財政能夠給予社會辦養老機構最大的財政補貼額度為Smax，則

（4）需求價格約束。社會辦養老機構供給的養老服務是混合產品。參照公共產品價格的需求關系，設社會辦養老機構服務價格與需求關系為：

根據公式（1）-（8），可得社會辦養老機構定價模型為：

相比于賽道，我更喜歡駕駛阿斯頓·馬丁Vantage行駛于鄉間的公路。舒適的真皮座椅、令人難以自拔的車門開啟質感以及同事們愛不釋手的車廂內細節，這輛阿斯頓·馬丁代表著充滿了英倫氣息的少數派風格。令人陶醉的聽覺盛宴和散發著獨到駕駛樂趣的后輪則使Vantage更加的與眾不同。

四、模型應用

南京市G護養院創辦于2014年，是一家服務齊全、組織完善、設施完備的典型社會辦養老機構。G護養院初期投入210萬元，擁有床位244張，入住老人100人，且全部為自費老人；擁有房間92間，人均居室面積11m2；有養老服務人員57人，其中管理人員17人，護理人員20人，勤雜人員20人。所有服務人員中，擁有初級護理資格證書的7人，擁有醫師資格證書的5人。該護養院擁有醫療衛生室3個，康復理療室3個，視頻監控系統3個；每間房內都配有呼叫系統、空調、沐浴以及取暖設備；擁有紫外線治療儀2臺、簡易呼吸機3臺、站立行走架以及防褥瘡床墊若干。本文選擇G護養機構為例，驗證社會辦養老機構定價模型，是因為：①G護養院是一家典型的社會辦養老機構；②G護養院能夠提供翔實的財務運行數據；③2014年，該護養院虧損115 592.31元，亟須測算定價方案以實現止損目標。

（一）參數設定

（1）入住老人月平均收費。G護養院實行分檔收費，自理老人2 340元/月，輕度失能老人2 640元/月，中度失能老人2 940元/月，高度失能老人3 240元/月。照此計算，入住G護養院的老人月平均收費為2851元，即-p0為2 851元。

（2）入住老人平均支付意愿。G護養院入住老人平均收入為5 560元/月，設定該護養院老人平均實際最大支付意愿A為5 560元。

（3）成本支出。據統計，2014年G護養院共支出各類成本158.20萬元。

（4）社會捐贈額。2014年，G護養院接受社會捐贈35 520元，即Sd為35 520元。

（5）政策優惠折合經濟價值。政府對社會辦養老機構出臺的相關優惠政策作用周期長，作用影響范圍較大，很難用經濟價值直接測量出來。故本文假定So為0。

（6）床位補貼。根據南京市《關于加快發展養老服務業的實施意見》，南京市政府對本市籍失能、半失能老人入住養老機構護理補貼為150元/月和120元/月。根據G養護機構入住老人失能半失能老人比例，計算出平均每位老人的護理補貼為135元/月，即Sb為1 620元。

（8）需求價格彈性。在完全競爭市場條件下，養老機構收費價格與老人入住需求量存在顯著相關關系［21-24］。恩格爾哈德（Engelhard）［25］與野口（Nogu?chi）［26］等的研究發現養老機構入住需求的價格彈性在-0.04～3.7之間波動。我國社會辦養老機構發展相對較晚，市場尚不成熟，老人對于社會辦養老機構的需求仍然處于剛性階段。因此，本文設定社會辦養老機構服務需求的價格彈性ed為-0.04，即：

（9）最大利潤率。2014年，中國利潤率最高的十大上市公司為工商銀行、建設銀行、農業銀行、中國銀行、中國石油、交通銀行、招商銀行、中國石化以及中國平安，他們的平均利潤率為28.10%。本文設定社會辦養老機構最高利潤率b為28.10%。

（二）測算結果

根據參數設定的結果，公式（9）為：

對于公式（11）的求解，使用美國德克薩斯大學奧汀分校的拉斯登（Lasdon）和克里夫蘭州立大學的瓦倫（Waren）共同開發的廣義簡約梯度算法進行求解。該求解方法已經被置入Excel的規劃求解菜單中，利用該功能，求解得到表1所列結果。

表1 G護養院定價、床位入住量、社會福利的數量關系

五、結果分析

表1顯示，當提高入住老人月平均收費時，入住老人數量會逐漸較少，政府財政投入也會隨之減少，但是社會辦養老機構利潤額會迅速上漲，拉動社會總福利總量迅速增長。當降低入住老人月平均收費時，入住老人數量有所增加，政府財政投入隨之增長，但社會辦養老機構利潤額卻在減少，社會總福利下降。在滿足入住老人成本盡可能小、社會辦養老機構利益與社會福利盡可能大的目標約束下，尋求三者的利益均衡點，是本文解決的核心問題。

（1）當月平均價格定為712.75元時，入住人數達到103人，此時社會福利出現負值，為-498 653元；政府財政補貼166 860元，此時G護養院虧損為701 033元。當以老人消費成本最低為社會辦養老機構定價原則時，雖然入住老人利益得到維護，但是養老機構利益與社會福利都出現了負數，損傷了社會力量興辦養老機構的積極性，喪失了政府財政補貼的應有作用，降低了社會整體福利水平。照此原則定價，社會辦養老機構將逐步退出養老行業，最終損害老人自身利益。

（2）當月平均定價為4 989.25元時，入住人數為97人，此時政府財政補貼157 140元，G護養院營利達到最大值4 225 495元，社會福利為4 418 155元，利潤率為72.76%。按照每月4 989.25元收費時，接近老人收入最高值，社會辦養老機構的利益得以充分保障，社會福利也在較高水平。但72.76%的利潤率，是2014年中國利潤率最高的十大上市公司平均利潤率的2.59倍。高利潤率會吸引更多市場主體進入養老服務行業，但高定價損害了入住老人的利益，低收入老人將因經濟問題無法入住合適的社會辦養老機構，違背政策設計初衷。

（3）當月平均定價為1 425.5元時，入住人數為102人，此時社會福利為363 580元，政府財政補貼為165 240元，G護養院盈余162 820元，利潤率為9.3%。此時，入住老人消費成本最小、社會辦養老機構利益最大與社會福利最大三個目標基本達到均衡，達到契合。老人利益、企業利益與社會福利三者達到平衡。按照此時的定價原則，既能讓入住老人擁有繼續入住的經濟能力與意愿，也不損害社會辦養老機構繼續經營的能力。

六、結論與建議

準確定位、科學定價是社會辦養老機構扭虧為盈的前提。本文在政府財政補貼能力、入住老人支付能力、社會辦養老機構需求價格彈性以及社會辦養老機構利潤率等一系列約束條件下，建立了社會辦養老機構定價多目標模型，并以南京市G護養院為例，進行模型應用。研究發現，當G護養院月平均收費為1 425.5元時，社會福利與G護養院利益同時達到約束條件下的最大值，社會福利為363 580元，企業利潤162 820元。為提高社會辦養老機構合理盈余，降低入住老人消費負擔，建議如下：

（1）社會辦養老機構要精準定價。為切實提高社會辦養老機構資源的利用效率，需要依據合理的區域規劃，從數量、地理位置、類型上進行合理布局，盤活存量、優化增量、控制總量，加速實現社會辦養老機構的健康發展。特別是在社會辦養老機構定價上，可以實行區域差異化定價，即對高收入人群實行高定價，賺取高額利潤；對低收入人群實行低定價，賺取合理利潤，搶占市場，以實現社會總福利的帕累托最優。

（2）加大財政對低收費社會辦養老機構的補貼力度。財政應加大對低價位社會辦養老機構的資金補助額度，并探索形成穩定的長效可持續投入機制，提高社會辦養老機構的競爭力。具體補貼政策上，不僅可以提供直接的床位補貼，也可通過優惠貸款的方式，對低價位社會辦養老機構的發展進行支持，鼓勵社會辦養老機構發展［27］。

（3）落實社會辦養老機構政策補貼措施。應發揮政府主導作用，加強政府各部門之間的協作，及時調整完善社會辦養老機構補貼政策和落實措施，對政策本身進行細化，明確補貼主體、補貼對象、補貼條件、補貼幅度以及資金來源，確保政策的權威性、實施的保障性以及落實的有效性；對未落實的優惠政策，應追查原因，及時補救，切實保障社會辦養老機構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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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onstruction and Application of the Pricing Model for the Socialized Nursing Home

WANG Li-jian,YE Xiao-gang,ZHANG Si-yu,FENG Yan
(School of Public Policy&Administration,Xi’an Jiaotong University,Xi’an 710049,China)

How to price reasonably to achieve the balance between economic target and social goals is a vital factor that restricts the entry of socialized nursing home into the field of pension services.Based on the theory of public goods,this paper analyzes the interest demands of so?cialized nursing home producers,consumers and governments.The paper constructs the pricing model for the socialized nursing home in the light of multi-objective decision-making method,and takes the G nursing home in Nanjing city as an example to carry out an applied study. The study shows that it is the optimal state for the elderly interests,care institutions’profits and social welfare benefits when the elders pay 1425.5 yuan RMB per month.The paper suggests that the socialized nursing home implements the accurate pricing strategy,the government puts the financial subsidies into effect and increases the intensity of financial subsidies to low-pay age care institutions,in order to improve the welfare of socialized nursing home producers,consumers and the whole society and meet multi-objective of socialized nursing home.

socialized nursing home;pricing model;multi-objective decision-making;social welfare

F062.6

A

1007-5097（2017）07-0166-06

［責任編輯：張青］

10.3969/j.issn.1007-5097.2017.07.023

2017-03-17

陜西省社會科學基金面向“十三五”重大理論與現實問題研究項目（2016ZDA03）；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資助項目（SK2016001）

王立劍（1983-），男，河北邯鄲人，副教授，法學博士，研究方向：社會發展與社會保障；

葉小剛（1991-），男，安徽巢湖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養老服務；

張絲雨（1992-），女，陜西西安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養老保障；

鳳言（1994-），女，陜西銅川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養老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