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會唱歌的老桃樹

鄭晶心

小桃家院子里有一棵很老很老的桃樹，連奶奶都說不清楚這棵桃樹到底多少歲了。奶奶說，反正她小時候家里就有這棵桃樹了，她和她的奶奶從小就看到這棵桃樹開滿樹的花，結滿樹的果子。

小桃一聽到這里，就很傷心，為什么奶奶和奶奶的奶奶都可以一直看到這棵桃樹開滿樹的花，結滿樹的果子，就她看不到呢？是的，這棵很老很老的桃樹已經有好幾年沒有開花、結果了。

奶奶說：“也許老桃樹要死了吧？它已經活得太久了。”小桃說：“不，我不要老桃樹死，一定有辦法拯救它。”

這天晚上，小桃睡覺的時候，突然聽到從院子里傳來一陣歌聲，先是輕輕的，后來越來越熱烈了。小桃猛地爬起，很好奇，誰這么晚在院子里唱歌，把奶奶吵醒了，奶奶要罵人的。可是當她來到院子里，院子里只有滿地的月光，白白的一片，什么聲音也沒有，老桃樹晃了幾晃，也沒什么聲息。

可是第二天晚上，歌聲又響起了，小桃又爬起來去看，當她來到院子里，又什么聲音都沒有了。小桃很納悶，白天時問奶奶，這兩天夜里誰在院子里唱歌啊？奶奶說：“誰會夜里在院子里唱歌，我沒聽到啊。”

可是這天晚上，小桃又聽到了歌聲。這一次，她特別小心地起床，沒有穿鞋，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院子里，然后，她聽到了那歌聲，她看到竟然是老桃樹在唱歌。當老桃樹發現小桃的時候，想停止已經來不及了。

小桃問老桃樹：“你唱的什么歌？”老桃樹說：“是我爸我媽結婚的時候，樂手在他們的婚禮上演奏并演唱的一首歌。”

小桃說：“我覺得很好聽，你可以教我嗎？”老桃樹說：“你愿意學，我就可以教。”

老桃樹開始唱：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 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 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 宜其家人。”

小桃問：“這是什么意思？”老桃樹說：“茂盛桃樹嫩枝丫，開著鮮艷粉紅花。這位姑娘要出嫁，和順對待您夫家……”小桃笑說：“好有意思。”老桃樹說：“你和我一起唱吧。”

小桃就跟著老桃樹一起唱，小桃說：“這歌真好聽啊，我從來沒有聽過這么好聽的歌。”老桃樹說：“這是我爸我媽那個時代的歌，他們那個年代的人，結婚、生小孩、樹開花結果、莊稼豐收了都要唱歌。”小桃說：“那你怎么現在想起來唱了？”“我想他們了。”老桃樹說，“小桃，我真的是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你不用難過，也不用想辦法救我，你把我教你的歌學會了，傳出去，讓人們不要遺忘，我就很開心了。”

那天晚上，小桃一直躺在床上輕輕哼唱那首歌，不困也不累。第二天一大早，她興沖沖地跑到院子里，卻發現老桃樹的枝葉全部耷拉下來了。奶奶說：“老桃樹死了。”小桃難過地流下了淚，奶奶卻突然驚喜地叫道：

“哎，小桃，快來看，這兒有一棵小桃樹，不知道什么時候長出來的！”

小桃跑過去，輕輕撫摸著那棵小桃樹，它雖然小卻茁壯。小桃仔細一看，發現小桃樹的枝干上竟然已經有了一粒一粒小小的卻很飽滿的花骨朵兒——它就要開花了。

小桃興奮極了，她圍著小桃樹一圈圈轉著，一遍又一遍地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小桃的小伙伴們聽到小桃的歌聲，都跑進來，跟著小桃，圍著小桃樹轉著、唱著……

責任編輯：楊曉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