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不止于寫作

王永琛

【摘要】就學校而言，學生習作基礎在閱讀。對于毫無閱讀基礎的學生卻又要想方設法去提高他們的寫作能力，力爭考試得高分，這是何等艱難的事。無奈之下，教師只好找捷徑，拿出自己的絕招：教學生背萬能素材、訓練萬能開頭法等等。但最終所有的付出均收效甚微。

【關鍵詞】閱讀

【中圖分類號】G633.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3089（2017）11-0196-02

中學階段學校也確實發了不少可供學生閱讀的好教材，那有用嗎？以高中為例，高一、高二課程那么緊（每學期開設十幾門課程，學生需要應付各科作業和各種考試），學生哪有時間讀書？高二下學期“學考”就結束了，那高三有時間讀書嗎？備戰高考，學生有做不完的數理化。發下來的教材，也只能是一個擺設，說有用，也只能是坐在辦公室編寫教材的教育專家們的一廂情愿而已。

沒有閱讀又豈能輕易提高寫作水平？而閱讀最重要的莫過于習慣了。日本是一個注重習慣養成的國家，1999年4月，日本文部省就頒布了《家庭教育手冊》。在日本人的教育觀念里，“最精彩的書，是父母自己念給孩子聽的書。家庭是習慣的學校，父母是習慣的老師。”以色列也不例外，猶太學校歷史上有一傳統，剛入學的小學新生頭一次聽課，須穿上新衣服，由教士或有學問的人領到教室。在那里放著一塊干凈的石板，石板上有幾行用蜂蜜寫下的希伯來字母和簡單的《圣經》文句。然后讓孩子們一邊誦讀字母，一邊舔掉石板上的蜂蜜，其目的是為了使他們在學習啟蒙伊始就嘗到香甜的滋味。這種習俗雖已不再時興，但該儀式背后無疑暗含了猶太人的一種觀念，即知識是甜蜜的，孩子們應抱著欣喜和愉悅的心情來開始學習，讀書習慣從小抓起。

海外媒體曾經發布過一個讀書報告，全世界平均每年每人讀書最多的民族是猶太人，以色列14歲以上的人平均每月讀一本書，占全國人口80%以上的猶太人人均每年讀書達68本之多。因而猶太人是世界上唯一沒有文盲的民族，就連猶太人的乞丐也會帶著每天必讀的書。閱讀是寫作的基礎。提高學生的寫作水平，與其讓老師挖空心思找捷徑，還不如培養學生良好的閱讀習慣。習慣的養成需要氛圍做幫襯。而氛圍的形成又絕非一師一校一朝一夕之功。營造社會濃厚的讀書氛圍，政府責無旁貸。在以色列，政府在教育上的經費投入是一般國家無法比擬的。在以色列政治家和有識之士看來，教育投資并不是負擔，而是一種有效的國家資源。國家沒有資源，沒有金錢并不要緊，只要通過教師培養出高素質的人才，以色列就會擁有一切。這不僅是他們的遠見卓識，更可貴的是以色列政府一直在踐行這樣一種觀念。

據媒體報道，4月20日，“左岸書店”店主發微博宣布：鄞州萬達的左岸書店將于五一節后關門謝幕。近年來，由于書店入不敷出，席殊書屋、新世界書店相繼關門，如今左岸書店也即將和寧波市民說再見。民營書店從“詩意地棲居”到在夾縫中艱難地生存，書店文化在寧波逐漸衰弱。讀罷此文讓人心酸不已。英國詩人多恩說：“一個書店倒閉畢竟跟一個飯館倒閉不一樣，如果沒有人買書，也沒有人賣書，這個國家的文化就完了。”有資料顯示，加拿大、澳大利亞、英國、新加坡等國，對小書店的稅率為零，瑞士、意大利的稅率也只有2%。法國政府長期免征書店所得稅，日本和韓國則由政府制定圖書最低折扣以保證實體書店與網絡書店處于平等的競爭舞臺。此外，西方不少城市還有各類文化基金，為一些有地標景觀性質的書店提供資助，用以保護城市文化的多樣性。這些幫扶辦法都值得我們借鑒。可見，學生的習慣的養成，絕非一個教師動動嘴皮所能辦到的，而社會的讀書氛圍更需要家庭、學校、社會乃至國家共努力來營造。

讀書的習慣養成固然重要，就學校高考而言，指揮棒的作用同樣不可小覷。“好的題目能夠考出思想，考出讀書的量，也能考知識的儲備和獨特的個性。學生備考的過程，應該就是讀書的過程，就是充實自己的過程，而不是學套題、背范文。”葉圣陶說，閱讀和寫作，吸收和表達，一個是進，從外到內，一個是出，從內到外。這兩件事，無論做什么工作都是經常需要的。這兩件事沒學好，不僅影響個人，還會影響社會。吸收的過程不是一日之功，需要時間的累積，也需要閱讀量的疊加。沒有閱讀，哪來文化素養的提升？要讓學生倒得出來，首先就得讓學生將知識裝進去。

要讓學生讀書，發揮考題指揮棒作用，命題是關鍵。“作文題目指向不清，使得學生根本不用好好讀書；觀點上的專制主義，使得學生不用思考，也不能思考。既不學，又不思的教育，能培養什么樣的學生？”我們不妨看看2012年新課標高考作文題目——船主與油漆工：

作文材料：船主讓漆工給船涂漆。漆工涂好船后，順便將漏洞補好了。過了不久，船主給漆工送了一大筆錢。漆工說：“工錢已給過了”。船主說“這是感謝補漏洞的錢。”漆工說：“那是順便補的。”船主說：“當得知我的孩子們駕船出海，我就知道他們回不來了。現在他們卻平安歸來，所以我感謝你！”要求考生根據材料自擬題目，寫一篇不少于800字的作文。下面是一位老師的分析，我覺得很有意思：

“出題者究竟想說明什么？這個故事邏輯之混亂，敘述之吊詭，引來一片聲討。故事中的兩個角色都莫名其妙。船主明知船底有洞也不采取措施，視親子的性命如兒戲，如果不是糊涂透頂的渾人，就是有什么陰謀。但若是如此又何必掏錢謝油漆工？而油漆工在工作時發現如此重大的安全隱患，應該立即通報主人，請專業人士來修理，或者通知將要使用這條船的人，這才是責任感，怎么會不聲不響地去“隨手補上”？“補船”不是他的專長，若僅僅憑感覺去“補”，很可能會造成不良后果。”

故事本身漏洞百出而考生又不能質疑作文題目，只好千方百計去揣摩出題者的“圣意”，提煉出“懂得感恩”之類的立意，學生的思維、判斷、創新能力又何以考察出來。更重要的是這類立意，學生發揮的自由度太大，不用讀書或者背范文、背素材就可敷衍成文的作文題，學生讀書的重要性又何以體現出來呢？

再看看其他國家的高考試題。日本東京大學入學考試要學生讀中國古典典籍《左傳》“晏子對齊侯”一節，從“和”與“同”的辯證角度討論“國家治理應有的狀態和理想境界是什么？”法國：“所有信仰都與理性相悖嗎？”“解釋斯賓諾莎《神學政治論》”等等。這些洋高考題有一個共同而明確的指向就是：讀書！沒有閱讀，不孜孜以求，何以答題？

當然，讀書，不可急功近利。世界上許多國家都以讀書為樂。俄羅斯人，嗜書如命；冰島人，以書當嫁妝；在美國，政治調侃書頗受歡迎；英國人，只要暢銷就全收；德國人，情有獨鐘童話；加拿大人，探險書籍是最愛。

除以讀書為樂外，閱讀，也絕不止于寫作。為考試獲高分上名校不應成為閱讀的唯一目的。在日本，教育是一種國家戰略。在日本人看來，“未來企業的競爭，包括國家的競爭，不再是一個（偉）人與另一個（偉）人之間的競爭，而是一個團隊與另一個團隊，一個民族與另一個民族，一種文化與另一種文化的競爭。”“教育就是最廉價的國防。”猶太民族是一個苦難的民族，在多年的戰亂動蕩、長期的漂泊遷徙中，在饑餓和苦難、殺戮和欺侮的磨難中，他們始終堅持自己的信仰，逆境中砥礪發奮，頑強發展。“心靈中的黑暗必須用知識來驅除”，猶太人從小就努力讀書，苦求知識的行為成了世人追求的榜樣；猶太人在災厄多舛的命途上奮斗崛起的精神成了世人立身行事的楷模。這個因讀書而崛起的民族值得我們每個人尊重。在世界上猶太民族是唯一一個以學習作為信仰的民族。他們重智慧勝于重金錢。他們以世界千分之二的人口，在幾乎所有科學領域，擁有了1/5到1/3的頂級學者。這個僅有千多萬人口的民族，涌現出了一大批偉大人物：愛因斯坦、弗洛伊德、海涅、拉斐爾、季諾維耶夫、卓別林、洛克菲勒、索羅斯等。這個民族和這些偉人為世界文明做出了杰出貢獻。聯合國對世界500強企業家讀書情況進行調查統計：日本企業家一年讀書50本，中國企業家一年讀書0.5本，相差100倍。相關國家每年人均購書量：以色列64本、俄羅斯55本、美國50本，而中國平均每人每年購書不足5本。中國的文化，是歷史的堆積。上下五千年的燦爛文明史，造就了中國渾厚的文化底蘊。而閱讀則是傳承文化的根本保證。這些數據的背后有很多東西值得我們去思考、警醒。

就廣義的閱讀而言，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沒有閱讀，就沒有創新；不重視閱讀的民族，就是一個容易被淘汰的民族。尤其是在海量知識的今天，不但要重視閱讀，還要善于閱讀。“博觀而約取，厚積而薄發”。閱讀，不止于寫作。它是一個國家、民族生存發展的需要。

參考文獻：

[1]《現代金報》2012年4月22日

[2]《中外高考試題對比差異中看差距》

[3]《國外考題更注重引導學生獨立嚴肅的思考》

[4]《多難興邦的以色列》康瑛

[5]《一個因讀書而崛起的民族》[來源：廣州日報|發布日期：2013-04-23|

[6]《周孝正：世界上最成功的教育在以色列》7《葉圣陶語文教育論集》

附注：部分資料源于網絡媒體，作者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