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形勢下科技中介服務平臺促進軍民融合成果轉化的思路

中國技術交易所有限公司 孫 長 左 睿 夏 蕊

新形勢下科技中介服務平臺促進軍民融合成果轉化的思路

中國技術交易所有限公司 孫 長 左 睿 夏 蕊

當前，全球新一輪產業革命如火如荼，不斷向縱深推進，全球經濟競爭逐步轉向科技競爭，只有掌握了先進技術并將之應用于產業領域，帶動產業升級，才能夠維護國家經濟安全穩定發展。意識到實體經濟的基礎支撐作用，以美國、日本等為代表的發達國家相繼出臺了推動實體經濟發展、促進制造業創新的相關政策，不斷吸引先進技術、高端人才、科技項目回流本土，這同時也對我國制造業，特別是傳統制造業形成了巨大沖擊。為了更好地應對國際形勢變化，我國修訂了《中華人民共和國促進科技成果轉化法》，出臺了一系列鼓勵成果轉化、創新創業的政策，旨在通過促進科技成果轉化，盤活研發機構沉淀的技術存量，推動產業升級、淘汰落后產能，培育具備競爭力與盈利能力的高新技術產業，助推我國國民經濟實現創新驅動轉型。

軍用技術在高端裝備制造、智能制造、新能源、新材料等關系國計民生的產業領域具有明顯的技術優勢，是我國先進制造技術的重要來源之一。自黨的十八大到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的成立，軍民融合發展已上升為國家戰略并逐步走向深入。

軍民融合一直是我國技術轉移的重要路徑，也是我國技術轉移尚未完全破題的關鍵領域。在技術轉移的實際操作中，軍民融合工作簡化分為“軍轉民”與“民參軍”兩個方向。自2013年起，中國技術交易所有限公司（簡稱“中技所”）作為科技成果轉化的市場化平臺，參與了國家軍轉民技術成果轉化工作。通過近4年的軍轉民技術交易試點、國防專利和軍民兩用專利技術市場轉化試點等一系列工作的開展，中技所深刻體會到了國家對于軍轉民及民參軍工作的堅定支持。面對這一新形勢，如何更好地整合資源、深化服務，協助技術成果供需雙方高效率合作，推進軍轉民成果轉化標準化，支撐軍轉民技術轉移，已成為中技所新時期的歷史使命。

軍民融合中的成果轉化是新形勢下我國整體成果轉化需求的一個重要方向。研究軍民融合成果轉化必須認清目前我國成果轉化的現狀：其一，我國大部分科技成果由財政支持立項，其研發的基本出發點是符合國家發展需要；其二，成果轉化的流程很長，從國有到非國有，從科研到應用，整個流程涉及多個不同領域的主管部門，實際操作涉及眾多的相關規章制度；其三，在面向市場轉化的過程中，必然涉及利益分配問題，如成果所有機構內部的利益分配、成果所有機構與市場主體的利益分配等問題。

軍民融合成果轉化工作中的主要問題

中技所自2009年成立至今，在成果轉化領域一直致力于為供需雙方提供全鏈條的科技服務，在國內率先舉辦了知識產權拍賣、股權激勵、專利價值評估等一系列活動，建設了國家技術交易全程服務支撐平臺，參與了“軍轉民”技術交易試點、國防知識產權交易等工作。從中技所的實踐來看，目前成果轉化面臨著政策、標準、意愿、服務等諸多方面的問題。

一、政策方面

成果轉化涉及國家科學技術部、教育部、中國科學院、中國工程院、財政部、國務院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等部委機關及其下屬機構，軍民融合成果轉化工作還額外涉及軍隊體系等部門機關，牽涉范圍廣、部門多。目前，我國明確指向科技成果轉化的法律政策主要為《促進科技成果轉化法》，指向軍轉民成果轉化的政策包括國家國防科技工業局發布的《關于促進國防科技工業科技成果轉化的若干意見》及地方零散政策，尚未形成可依據、可操作的整套政策體系，實施細則、服務標準及流程等配套法規政策有待進一步完善，這也使得很多成果轉化的成功案例難以在更廣泛的范圍內推廣。

二、標準方面

成果轉化雖然可以采用技術服務、技術交易、授權使用等方式，但是如何把沉淀在科研機構的成果轉化到市場主體中，尤其是急需技術升級的民營企業、中小微企業中，尚無可復制的標準化流程。“軍轉民”與“民參軍”領域的標準與標準化流程更為缺乏，例如，如何篩選評價“軍轉民”技術成果、如何篩選評價“民參軍”技術與產品，以及如何構建“軍轉民”的標準流程、國防知識產權解密交易及交易后運營的標準流程等方面的工作，目前，上述工作多以試點形式開展，尚未形成可復制、可推廣的經驗。

三、意愿方面

技術所有方的意愿仍然停留在在不影響本職工作的基礎上獲得更多盈利，對于成熟且市場前景好的技術傾向于以自行轉化實施為主，只有自行轉化實施遇到行業壁壘、成立子公司受限、人員編制擴充受限等障礙時，才會考慮轉化與合作。技術需求方則優先考慮引入成熟且市場前景好的技術，并且希望研發團隊提供長期服務，甚至希望研發團隊主要人員從原單位離職。此外，對于成果的價值，技術所有方與市場主體的認知仍存在一定的偏差。

四、服務方面

雖然經過多年發展，目前的科技中介服務業已取得了長足進步，但尚未徹底打破成果轉化中的信息溝通屏障，特別是在成果轉化領域及軍民融合領域，待提升的空間仍然較大。

回顧科技中介服務歷史，截至2015年，國家技術轉移示范機構共計453家，分布于全國31個省、自治區、直轄市。在多個部門的努力下，科技成果轉化服務機構、交易機構數量已經得到有效擴充，從數目上看，我國并不缺少提供服務的機構。

從發展質量上來看，科技成果轉化服務機構、交易機構存在小、散、弱等問題，而且，部分機構的體制機制不靈活，對于市場的對接方式尚不適應；在市場化運營的機構中，大部分機構經營困難，甚至處于實質上停止工作的狀態。此外，部分機構僅是為了應對新的政策或市場而成立的，缺乏提供實際服務的能力。

從組織構成上看，我國已經組建了從上到下、囊括各地市及各主要科研機構的科技服務網絡，既有專業的科技中介服務機構，也有提供相關服務的其他中介服務機構，既有事業單位、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企業，也有民營企業。但從目前的情況看，一方面，成果轉化服務機構同質化現象較為嚴重，大部分機構僅具備提供信息中介服務的能力，無法提供全鏈條的其它專業服務。另一方面，各個機構隸屬于不同的體系，難以做到統一管理，中介資源較為分散，尚沒有形成有效的合力。

從服務成本來看，一方面，科技中介服務業包含眾多專業服務，其中，技術檢索分析、投融資、孵化培育、知識產權運營等服務的專業化程度高，但企業與科技機構對上述服務不甚了解，因此，大多不愿采購；另一方面，科技中介服務平臺在面對全面專業服務要求時投入較大，無力深度整合，無法提供標準化產品。

從產品可交易程度來看，在傳統的對于成果轉化工作的理解和認識中，往往認為，只要將成果所有方與市場端需求方進行信息層面的對接，再通過提供不同階段的中介服務，就可促成批量成交。但是，從操作層面來看，這種服務促成的成功轉化項目往往個性化強、差異跨度大，很難實現批量成交；反而是專利、醫藥批件、企業股權等已經資產化、證券化的無形資產更容易達成交易。

科技中介服務平臺促進軍民融合成果轉化的思路

綜上所述，在成果轉化及軍民融合成果轉化過程中，邁出第一步的難度很大，需要科技中介服務機構深耕細作：一方面整合服務資源，實現高度服務集成，另一方面深化專業服務，提升專業服務水平，形成集深度和廣度于一體的科技中介服務平臺。

首先，科技中介服務平臺要提供充分的專業咨詢服務，如政策咨詢、體系建設方案設計、實施協助、成果轉化培訓、法律與財務培訓、軍民融合培訓等服務內容，協助高校、研究機構、企業等服務對象建立完善的成果轉化、專業培訓、專利運營體系。培訓、成果轉化及專利運營體系是各個機構成果轉化工作開展的前提條件，完善的工作體系可使成果轉化工作事半功倍。目前，已有部分科研機構形成了包括科技成果管理機構、資產管理機構、工業技術研究院，以及成果轉化機構所組成的成果轉化體系，初步搭建了由知識產權到無形資產最后到資產市場化運營的體系，但是，很多科研機構仍處于探索階段。另外，從中技所近年收集的反饋信息來看，在創新創業大潮下，帶著技術下海的創業者和創業企業由于缺乏必要的財務與法律知識而創業失敗的案例屢見不鮮；科研機構無形資產管理部門通常會認為自身具備多項核心技術專利，可通過簡單的對外授權獲得收益，而對于如何組建具備全球權利的行業專利池知之甚少。這些都需要整合科技中介服務平臺多方面的力量，為客戶提供更為全面且專業的服務。

其次，科技中介服務業平臺需要提供合規服務，例如，拍賣、掛牌、公示等合規流程服務，成果轉化項目方案設計、商務洽談服務等咨詢服務，協助供需雙方在目前的政策、制度環境下合規地進行成果轉化項目操作。目前，無論是普通的成果轉化還是軍民融合成果轉化，都避不開法律合規的問題，這其中既包括職務發明等國有資產屬性的單位收益權操作，也包括無形資產價格的形成方式。隨著新的《促進科技成果轉化法》修訂出臺，拍賣、掛牌及協議公示等方式，都可以作為合規的價格形成操作方式。但現階段，國有資產處置制度尚未細化到能夠指導成果轉化過程中無形資產的定價機制的程度。幫助不同風險承擔能力的機構設置符合需要的合規操作方案，提升成果轉化整體方案的設計與執行能力，這是市場對科技中介服務機構的現實要求。以簡單的價格公示機制為例，風險承受能力高、自身轉化意愿與行動力強的機構，可以直接協議定價并內部公示，保障操作安全；而對于風險承擔能力弱的機構，需要設計具備更符合國家政策的合規操作流程；對于較大合同金額的無形資產交易，則需要更嚴密的合規方案設計與操作，甚至要與國有資產處置平臺聯動操作。

再次，科技中介服務業平臺需要提供整合多方資源的成果篩選孵化服務，具體包括孵化載體方案設計、種子基金及創投基金募集與運營、載體選址與落地、行業研發資源積聚與有機融合、項目孵化團隊建設、依據明確需求進行的企業橫向合作及后續孵化等。雖然孵化器、加速器等載體在我國已經較為普及，但是大部分載體都存在或多或少的問題，如有的載體項目來源少，有的載體缺乏地方產業環境支撐，有的載體運營能力不強，有的載體服務能力不強，很多載體的收入來源于招商獎勵、地產營收，很多載體只關注成熟項目與團隊，對成果轉化所需要解決的“沉睡”技術無任何幫助。雖然從投資的角度出發，越成熟的成果技術越能夠降低風險，但是，我國的大多數科研成果來自于國家支持的科研項目，立項的初衷并不是針對某個甚至某企業所需的市場產品開發，大部分技術需要在對市場充分分析的基礎上，依托成熟的核心技術孵化服務，進行二次開發，將其培育成可接受市場風險投資的技術企業或技術團隊。這其中，在第一步孵化過程中，需要整合行業分析、技術檢索分析、法律、金融等多方面專業化的服務，從而完成孵化技術目標的篩選；同時，需要組建熟悉管理與產品研發工程化、產業政策、產業分布、地方招商等技能與專業知識的團隊來進行統籌規劃，協助孵化過程順利進行。只有將技術成果孵化成標準化的產品，才有可能開展下一步的退出操作。成熟的面向市場的技術成果，可以說是高效率可復制的成果轉化的前提，而這個目標的實現過程，單憑技術人員個人甚至科研機構是很難做到的。

最后，科技中介服務業平臺需要提供已孵化成果的成熟退出服務，包括成熟成果的對接、成果項目的再融資加速成長、項目落地合作等。退出服務也是科技中介服務不可或缺的一環。由于資本的逐利本性，已經孵化的成果會有眾多資本關注，但是如何走好成果轉化的最后一步，需要的不僅是一顆助力國家經濟發展的責任心，更需要專業的服務能力。為成熟的科技成果項目匹配適宜的合作伙伴、戰略投資人，為整個再融資合作設計合理的方案，需要整合市場調研、企業盡職調查、財務分析、法律服務、評估評價等多類專業服務人員協同合作。這個過程，既要保證投資人的產業投資及運營能力，也要保證合作雙方在團隊、資源、業務等各方面的整合。

目前，圍繞上述思路，中技所提供了大量的組織培訓、推介對接活動等社會公益服務，積累了科技成果轉化全流程、全階段的服務經驗，也積累了軍民融合領域寶貴的操作經驗。面對近幾年科技成果轉化、軍民融合科技成果轉化的新要求，中技所需要著力深化并整合自身優勢及市場資源，豐富專業服務內容，努力促成科技成果轉化的標準化、資產化，打造合規、高效、可復制的科技成果轉化服務體系，打造全國首屈一指的科技中介服務平臺，夯實科技成果轉化的平臺支撐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