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域治理中的社會結構、發展變遷與個體認知

張簡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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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域治理中的社會結構、發展變遷與個體認知

張簡維典

中山大學公共事務管理研究所(高雄市)

跨域治理即跨越時間、空間及部門探討載體條件、個體認知與群體行為，個體認知分為事實、價值及人際判斷，每個個體經價值與事實判斷所產生的流量，形成群體行為（流量）并顯現于經濟、社會、政治、政府等層面，再由流量積累于基礎(載體)條件(存量)，彼此相關并互為影響。目前兩岸情勢關系急凍，更需通過社會民間管道持續交流，借由檢視臺灣記者洪素珠對老榮民辱罵背后的社會問題，以公共事務管理整合架構(PAM)作為基礎，考慮不同社會發展階段，運用跨域治理中的社會結構、發展變遷與個體認知探求其成因，經由厘清界定、驗證確認、衡量推估、觀察記錄、詮釋解讀、視況呈現、協商調適與共識促進，以推動城市地區交流合作，有效化解兩岸的社會問題。

跨域治理 社會結構 個體認知 公共事務管理整合架構

1 前言

載體(條件)以宏觀角度，觀察剖析了解個體不同權重偏好即價值判斷，與結合復合領域專家依據科學數據、信息的事實判斷，再通過個體群體水平協商，以達成人際判斷的共識結果。而跨域治理系社會結構、發展變遷與個體認知的厘清界定后，運用跨越空間、區位、部門的理論與實務操作，并著眼于公共事務以“人”為本的核心價值，先考慮個體認知的價值（效率公平）與事實（科學理性）判斷外，經充分整合成為共同意愿與承諾，即為西方體制（監督）與東方倫理的人際判斷，形成共同治理、共同開發的公民社會。

2 文獻探討

從宏觀的社會發展階段，探討社會條件形塑個體認知本質，以中觀的視野了解臺灣社會的結構發展，并以微觀的檢視分析每個個體在結構的位置及其不同認知觀點。

2.1 社會發展階段

社會發展形式由傳統、現代至后現代階段向前推移演化，社會發展階段若與基礎、個體及群體分析對照，即形成社會發展矩陣（SDM），茲分述如下：

2.1.1傳統社會

呈現物競天擇與階級分明的封建社會，信息不公開、流通渠道少；知識僅憑經驗直覺，且不易創新擴散又缺乏產物保障；價值觀公私不分或表公里私、公平重于效率；人際部分注重層級并講求關系、維系群體而抑制個體。

2.1.2現代社會

系屬菁英領導及知識經濟社會，信息公開、流通渠道較多；知識尊重專業、質量標準、保障產權、創新擴散（水平）；價值觀公私分明、私意識較公意識凸顯、效率重于公平；人際部分個體意識凸顯、層級轉向水平，重視體制、承諾與監督。

2.1.3后現代社會

社會治理結構的基礎條件，追求去中心化、共存共榮、信息多樣；知識普遍獨立思考、理性論辯、多元觀點、言論自由；價值觀公私兼顧、效率與公平并重；人際部分個體自發、包容尊重且表里如一，個體與群體聯結融合。

2.2 四種社會結構

社會發展階段因基礎(載體)社會條件消長而形成四種社會結構，內部結構再分化為不同階層與個體(以圈圈代表)，以臺灣近三十年的發展為例，分為虛線右邊乃濁水溪以北的臺北，體制內為三角形的現代精英社會（圖1中的①，如美國、日本）、體制外（如民間社團、企業）則有部分具有較體制內更為先進開放的后現代復合中心面貌（圖1中的②，如西歐、北歐）。

虛線左邊則為濁水溪以南的南臺，產業屬初級與次級為主、人口以農工階層居多，因產業經濟不及北臺發達，部分中產白領階層人口有流向北臺發展趨勢，較屬傳統社會結構（圖1中的③），若能讓人口素質向上提升，南臺仍有發展的空間與潛力。而圖3中的④系社會結構中長期缺乏競爭力、白領人口中間階層消失，形成所謂的原始社會。

2.3 個體認知

社會結構中個體認知，以后現代社會頂層(精英分子)、現代社會底層（藍領基層）、傳統社會中層(白領階層)為分析對象，在經濟、社會、政治上持有不同的看法，分述如下：

2.3.1后現代社會

（1）經濟。后現代頂層菁英從事高科技產業，經濟持續增長，所得財富高、物質充裕、生活無虞并能重視周遭的公共事務發展。

圖1 三十年來臺灣發展所形成四種社會結構

（2）社會。社會結構呈現多中心(復合)形狀，小三角形頂端各有兩個領導者，個體認知彼此能相互尊重、兼容并蓄，而對經濟、社會、政治的認知觀點，對“社會”關懷高于經濟與政治。

（3）政治。個體對政治價值偏好雖各自不同，因具事實判斷所需的“理性”、價值判斷所需的“善意”與群體人際判斷所需的“倫理”，較容易達成共識互相信任與尊重，社會呈現和諧且爭端較少(如圖2)。

圖2 后現代社會

2.3.2現代社會

（1）經濟。現代社會底層民眾價值觀易遭政客扭曲，而產生“西瓜效應”即人云亦云沒有主見的民粹思想，且意識形態作祟下其政治思想制約經濟思維，造成寅吃卯糧、民生經濟停滯衰退的情況。

（2）社會。2016年底，日本廣告業電通公司員工因過勞而自殺一案，分析顯示其社會為封建組織，職業道德以服從容忍為特性，形成群體壓抑個體的現象。

（3）政治。個體認知對政治占有較大比重，“政治”權重高于經濟與社會，社會底層仍較關心政治議題，如2016年底美國大選，底層勞工普遍不滿精英階層操弄政治，致使希拉里入主白宮夢碎(見圖3)。

圖3 現代社會

2.3.3傳統社會

（1）經濟。傳統社會中間階層屬中產白領，經濟為三級產業（文教、服務業），財富所得較基層民眾高、生活感受較為滿意。

（2）社會。此階層占有一定的社會影響力，為社會領導分子，人際信任感較高，對地方的歸屬感亦較強，追求較高層次的自我實現與社會理想。

（3）政治。個體因處傳統社會言論自由不受重視，政治活動參與率偏低，且受體制束縛，較無法表達個人多元文化觀點（見圖4）。

圖4 傳統社會

3 課題案例

3.1 發生緣由

2016年6月，臺灣記者洪素珠在南臺228紀念公園進行采訪時，卻對一名老榮民刻意羞辱飆罵叫他滾回大陸去，此事件引發臺灣各界公評與撻伐。

3.2 案例分析

3.2.1社會發展階段

傳統社會系為階級分明的封建體制社會，知識僅憑經驗直覺、價值觀公私不分或表公里私、維系群體而抑制個體的特性；而后現代社會為追求去中心化、共存共榮、多元觀點、包容尊重且表里如一，個體與群體聯結融合，兩者反差之大，相對于上述案例行為是一種現象面且僅屬“冰山一角”，其傳統底層偏差觀念與意識形態的認知為本質面，可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兩岸事務主要問題情勢，其實并非僅是經濟與政治，而是更應包括了社會，亦即人口結構與階層意識，洪素珠的偏差認知系長期受到傳統思維的制約影響。

3.2.2四種社會結構

臺灣重北輕南的政策，在社會結構演變推移下發展差距擴大，北部較屬于現代或后現代社會而南部因產業人口結構未能全面轉型，部分地區民眾仍停滯在傳統社會認知中，而洪素珠行徑為底層個體認知投射。若發生所謂“蝴蝶效應”，則臺灣原住民亦可怒罵洪素珠滾回大陸一樣，如此將使族群互相攻訐、情感撕裂，除社會永無寧日外，其組織結構亦將由傳統倒退至原始。

3.2.3個體認知

傳統及現代社會的底層民眾較關心“政治”議題，其次社會及經濟；相對于后現代社會因經濟充分發展，個體私領域充實確保較關心“社會”即公共事務，如環保議題與關懷弱勢等，其次再為經濟與政治。如敘利亞內戰導致難民潮出現，后現代社會國家如德國、瑞典、丹麥等，慷慨提供社會福利、津貼及人道協助；卻有部分地區國家趁機打劫，說明個體在組織結構中依社會發展階段，是專注“政治”傾軋或關懷“社會”弱勢，而洪素珠個體認知與行為則屬前者。

3.3 跨域治理應用研究整合參考架構

依上述分析得知社會問題癥結后，可借治理結構區塊解析與操作步驟(見圖5)，以政策目標的擬定推動，改變個體認知偏見，其解析流程如下：

3.3.1四個區塊解析

（1）情境條件評估。區塊(一)由右至左，首先考慮決策點，產生不同的方案，再經由情境(機率)會有各種不同結果。

（2）體制認知建構。區塊(二)由左至右，界定問題系統(情勢)、個體角色及問題(標的)、目標與屬性，標的是對問題深層關切認知，而目標是淺層認知指數。

（3）互動操作應用。區塊(三)在前的元素都界定清楚后，必須回頭檢視所產生事實、價值與人際判斷，屬于“知”的層面清楚界定，經投入“屬性”產生“目標”，由“目標”投入而產生“標的”，透過人際判斷以達成“共識”結果。

（4）凈流(存)量累積。區塊(四)以結果(效用)作為結合決策與判斷兩部分的接口，經由決策與判斷分析后，產生流量與存量的決算，即為最后的決策、選擇與行動方案。

圖5 治理結構區塊解析與操作步驟

數據源:汪明生等，2012；汪明生，2013；汪明生、李金美，2014。

3.3.2區塊解析實際運用

（1）區塊(一)。經探討分析并導正個體不理性的認知，最直接有效的方式是通過兩岸城市地區交流合作，以自由開放態度、容納尊重不同觀點，形成多元社會，首先考慮決策點，分別為“是”或“否”支持兩岸城市地區交流合作方案，經事件點如考慮各種時空環境及地方民意后，由公共管理者應體認兩岸在交流合作上將互蒙其利，并制定兩岸共同可行的政策。

（2）區塊(二)。問題情勢即了解南臺各項發展目前是受限的，“標的”即為“兩岸城市地區交流的可接受性”上，筆者曾于2014年11月參加北京大學舉辦的“中華文化復興論壇”，當時來自大陸、港、澳、臺的學者專家齊聚一堂，海峽兩岸和平統一促進會會長郭俊次先生曾述及多次帶臺灣鄉親至福建閩南參觀旅游，鄉親向他表示“這邊的建筑語言與風俗習慣怎么跟我們一樣”，郭先生笑而答道“不是他們跟我們一樣，而是我們原先就來自這里”，這是個不爭的事實。而“目標”則可推估為多個關切指數如“經濟發展” “社會和諧” “發展觀光”等，至于“屬性”即由專家以科學信息、數據，提列具體的解決方案。

（3）區塊(三)。在前的元素都界定清楚后，即通過互動管理實務操作，以個體角色提出解決方案，經充分討論獲多數表決認同并決定實施方案順序，互動會議結果產生“屬性”九個方案，分別符合經濟、社會、觀光三個“目標”的內涵，“兩岸城市地區共同發展”即為共識“標的”(見圖6)。

圖6 兩岸交流社會判斷分析圖

（4）區塊(四)。兩岸交流合作的公共議題經選定后，由于政府及民間團體共同努力實踐落實(知行合一)，以臺灣信奉大陸湄洲媽祖，政要百姓虔誠膜拜，可持續加碼文化宗教交流，將有利于兩岸族群融合，即為流(存)量的累積。

4 研究建議

個體認知主要受傳統社會條件影響，從跨域治理應用分析模式、社會結構、發展變遷與個體認知，除探究其原因外，并提供以下建言：

4.1 兩岸城市地區合作

未來通過城市地區合作交流，推動宗教交流、文化扎根，主動對接建立溝通機制與架設產學研平臺，如此兩岸關系則能立竿見影、共創雙贏。

4.2 主權意識回歸民生發展

臺灣政黨輪替后，兩岸事務幾乎停擺，南臺在基礎（載體）條件包括自然、社會與實質條件均不及北臺，解決之道在于借由民間社團公民自發行動與力行實踐精神，提出基于市場開放思維、聚焦民生發展，減少社會階層與個體的認知差異，摒除無關民生發展的政治議題，以民間社會學術團體協助建構聯結，如爭取“一帶一路戰略布局的民間合作”政策支持，促進產業合作、持續惠臺政策，讓白領人口及產業回流進駐，以溢注臺灣更多的經濟活水。

4.3 以跨域治理了解問題結構

公共事務可謂千頭萬緒、內涵復雜，故其問題恐怕難假借任何單一理論解決，而需基于問題情境，善擇各種相關假說及方法，在實務之基礎上，提供相對較優的解決方案，尤其傳統社會與治理體制下復雜的深層結構，亦亟待厘清和解析，尋求既有體制的跨域突破，以宏觀角度衡量載體社會條件，分析階層中每個個體認知本質差異，跨域治理各項理論與實務操作，探求個體偏好價值，而以水平協商、多方參與及包容尊重的治理模式，減少彼此因價值與事實判斷所產生的認知沖突。

5 結論

兩岸應秉持互信、互惠與互利的原則，容納多元的看法、互相尊重及對等協商，持續著重兩岸科技、經貿與文化宗教交流合作發展，兩岸真正忽略的問題癥結在“社會”而非僅有“經濟”或“政治”，在個體認知(流量)往往影響群體行為(流量)，經由全盤考慮社會條件，針對個體主觀價值與結合科學客觀事實充分分析、界定、厘清，轉化社會長期傳統封閉思維，借由兩岸公開透明、理性辯論、平等協商及包容尊重的前提下，以城市地區交流合作，向下扎根使基層有感，改變個體而影響群體，未來兩岸問題勢將迎刃而解且漸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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