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

王汶

有人告訴查烏爾，學校里最優秀的女生娜塔莎愛上了他。查烏爾聽到這個消息后，站在鏡子前面，久久地仔細端詳著自己。從鏡子里望著的他，是一副無精打采的面容，兩只大耳朵，一個冰山般的大鼻子，還有滿臉的青春疙瘩。“對不起，這么難看的臉，她能看上嗎？”查烏爾不由自主地把娜塔莎和自己相比，自我批評地聳聳肩膀想。娜塔莎是三年級學生，長得很漂亮，很討人喜歡。所有自己尊重的男生都在追求她。他也在暗地里追求她。為什么在暗地里呢？因為他沒有抱任何希望，競爭者太多了，條件都比他強得多。現在這么出乎意料，她竟會愛上他！

“拿我的容貌來說，不用化妝，就可以走上馬戲團舞臺。”查烏爾傷心地嘆了口氣，越來越嫌自己長得丑。“也許她喜歡我的內在氣質？”但是這個結論也沒能站住腳—他認為還是他自己最了解自己。

查烏爾一會兒懷疑這個，一會兒懷疑那個，心里十分痛苦。最后，他想到：“是不是她只需要有處房子呢？現在的姑娘可精著呢，對她們一定得特別小心。等結完婚，她搶走一半房子就離了，再跟一個漂亮的小伙子住在我的那一半房子里。不對，這件事肯定不對勁兒。”

他沒敢去冒這個險。

12年后，他偶然與娜塔莎重逢。娜塔莎還像以前一樣苗條好看，和藹可親地對他微笑著。她已經當上了候補博士，學會了開汽車，每年夏天都親自開汽車載全家人出去旅游。

娜塔莎對他凄然一笑，說道：“你知道么，以前我愛過你，現在仍舊愛你……”

“老天爺啊，真是萬幸，我沒跟她結婚。”查烏爾輕輕地噓了一口氣，心中默默地想，“我當時的感覺沒有錯。這算什么呢？和丈夫在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居然還愛另外一個男人。太可怕了！”

選自《笑林》2015.11

（彭建輝 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