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丨王越
實體經濟路向何方
■丨王越
盡管曹德旺反復澄清在美國建廠無關“跑”,但他引發的討論,早已超越了福耀玻璃本身,演化成了一場制造業負擔輕重的公共意見爭鳴。曹德旺現象出現之后,我們要反思稅負過高的問題。本月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已明確,要在減稅、降費、降低要素成本上加大工作力度。降低企業稅負已經形成共識。

工人在中航工業(邢臺)卡車總裝車間內工作(5月11日攝)
近期,一段提到自己出資10億美金去美國建廠的視頻將曹德旺推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曹德旺要跑”、“別讓曹德旺跑了”等醒目的標題牢牢吸引著公眾的目光,媒體持續高強度的跟進、報道,有關各界的積極響應,使得這個話題持續占據媒體頭條。其中,曹德旺提出的在中國稅收過重、成本過高等問題也讓人們再一次將目光聚焦到實體經濟上,中國的實體經濟怎么了?
美國俄亥俄州代頓市,2016年當地時間10月7日,由福耀集團投資的全球最大汽車玻璃單體工廠正式竣工投產。福耀對代頓工廠的總投資約為6億美元。在竣工慶典新聞發布會上,曹德旺表示,未來,福耀在美國的整體投資將達到10億美元。
曹德旺為什么要在美國投資建廠?“事實上,在美國投資設廠,我們是早就答應人家的,作為供應商有這個責任。2009年德國大眾要求我們作為供應商,2012年前必須在俄羅斯設廠給大眾做配套,我們也是這樣做的,這次美國設廠情況是一樣的,要不然生意就沒辦法做了。”曹德旺說。
根據福耀集團與通用公司簽訂的合同,2016年前福耀必須在美設立工廠。因此曹德旺從2014年開始就在美布局。代頓市的福耀汽車玻璃生產基地成立于2014年3月。
貼近全球汽車保有量第一的北美本土市場是曹德旺推進全球化制造的初衷。
在走出去的同時,福耀集團布局國內的步伐也從未停止。2016年8月,投資4億元的福耀天津生產基地成功試產;同年10月,福耀正式決定在遼寧本溪投資5億元新設一家浮法玻璃工廠。
曹德旺說:“我之所以公開談成本高、稅收重,不是在抱怨,也不是我要跑。如果我要跑,我直接賣掉股票就可以。”
“我的朋友們都在勸我不要亂講話,但我只是實事求是地講出問題,提醒要重視實體經濟。我是中國人,我的事業重心都在中國。”曹德旺說。
福耀集團財報顯示,2015年,福耀集團實現主營業務收入132.7億元,其中中國境內營業收入88億元,占比66.3%。中國境內的毛利率是43.65%,其他國家為38.79%。
2016年12月23日,商務部新聞發言人沈丹陽在例行發布會上表示,“對曹德旺先生的這些言論我不予以置評”。但他同時也談到,確實有一部分制造業企業面臨成本持續上升、發展面臨困境的問題,這一點必須承認。
有多少企業“出走了”?據相關數據統計顯示,在美國的所有入境投資當中,已經有超過1/2來自中國企業。
曹德旺的6億美元投資,是俄亥俄州歷史上最大的一筆中國投資。但跟其他中企比,只是小巫見大巫。
太陽紙業也要在美國阿肯色州建廠,投資額超過10億至13億美元,而前段時間資金緊繃的樂視,在建的法拉第未來的內華達工廠也投資了數十億美元。
“中國正在從商品輸出時代向資本輸出時代過渡。”2016年12月22日,中國人民大學國家發展與戰略研究院執行院長劉元春對說。從其他國家的歷史經驗來看,當商品輸出達到峰值的時候,必須要用資本輸出來替代商品輸出,這涉及到盈利模式轉換的問題。
劉元春注意到,從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以來,中國的對外投資(ODI)增長速度非常快,年均增速超過30%。
從那時起,中國沿海的一批勞動力密集型企業,開始轉向越南、老撾等人力成本更低的東南亞國家建廠。而高端的制造業也在向技術更先進、資本更密集的發達國家轉移。
曹德旺也不是海外花錢最多的。2016年胡潤百富榜透露出一個信息:富豪們的海外配置比例逐步增高。郭廣昌、王健林、馬云和馬化騰這四位還是大型海外投資收購方面最具活力的企業家。當然,這還沒包括“買下整個英國”的李嘉誠。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以來,中國外商投資增速顯著放緩,但是對外投資增速急劇提高,導致中國直接投資流出與流入缺口不僅由負轉正,而且急劇擴大。商務部公布的數據顯示,今年前11個月,我國實際使用外資金額7318億元,同比增3.9%;境內投資者對境外非金融類直接投資10696.3億元,同比增長55.3%,增速是去年同期的3倍多。
劉元春認為,今年中國對外投資規模這么大,增速這么快,有趨勢性的原因,也有短期市場波動的原因。
“短期原因有,中美經濟周期不同步,美國經濟已經復蘇了,但中國經濟還在一個L型的底部徘徊,因此會出現資金的套利,反向流動的狀況;所以我們能看到最近資本外流的力度較大,短期原因在于套利套匯的壓力。”劉元春說。
在過去的十幾年間,中國迅速成為“世界工廠”,得益于低廉的勞動力、成熟的產業鏈、政府的稅收優惠以及降低環保標準等因素。中國制造以價格優勢逐步占領國際市場。但是,隨著稅收優惠的結束、環保標準的提高,尤其是勞動力成本的大幅上漲,中國制造的成本優勢正在逐漸消失。低端產業早在幾年前就開始向東南亞或南亞國家轉移。
不僅是東南亞、南亞等我國臨近的發展中國家,相比于俄羅斯、波蘭、中歐等國家,我國的勞動力成本也不再具有之前的優勢了。
制造業是一切行業之母。金融產品的利潤是來自實體的,服務業主要是源于生產利潤的消費,然后是這些行業之間的相互循環交易。
在曹德旺赴美建廠的背后,有著近幾年中國實體經濟不振的影子。
盡管曹德旺反復澄清在美國建廠無關“跑”,但他引發的討論,早已超越了福耀玻璃本身,演化成了一場制造業負擔輕重的公共意見爭鳴。日前有媒體報道稱,福耀玻璃在國內面臨的稅收只比在美國稅負高10%,對曹德旺赴美投資,大家還是別想偏了。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福耀玻璃承受的含稅負在內的整體負擔多重,恐怕他們自己才最清楚。對吃瓜群眾來說,其實在乎的不是怎樣的統計口徑,也非稅率水平的高低,而是企業在國內日子究竟好不好過?
單就稅收水平而言,它的確存在商榷余地,這些年來關于中國宏觀稅負高低的爭論也難以休止。這既因學界缺乏一個權威的衡量的尺子,也因稅收從征收、繳納到抵扣等存在不少環節,且各國稅制有別,要找到一個統一的度量衡橫向比較各個國家,并不容易。
但對于曹德旺拋出的復合議題,不應只盯著稅負。曹之前受訪時就談到,制造業面臨的問題核心是稅負相對過重,但他同時也提到,選擇美國的原因還在于所選的州“土地基本不要錢,能源、電價是中國的一半,天然氣只有中國的1/5”,在這些成本的對沖下,在美國建廠的綜合成本會比國內低得多。
據報道,在福耀玻璃所在地福清,房價過去幾年幾乎翻了一倍,且是急遽上漲。地價和房價的上漲,在兩端同時擠壓了制造業的生存空間。租金這一端,制造業的龐大規模和廠房,意味著租金價格相比之前是成倍的增長;勞動力成本這一端,是年輕人買房背負著巨大的房貸壓力,對更高收入的訴求也擺在眼前,這相當于變相提升了勞動力成本。
曹德旺提到的能源成本,同樣是制造業不堪重負的因素之一。舉個例子,僅僅是過去一年時間,成品油價格每噸就已上漲破千元,其中成品油消費稅的轉嫁不容忽視。中產階層尚且叫苦連天,況且是那些用量巨大的運輸企業?何況,近段時間,中國大宗商品價格出現大幅度上漲,其中以黑色系為龍頭——這種并非由需求帶動的上漲壓力正在向下游傳遞,表現在制造業端,就是能源成本之痛。

山東省沂源縣魯村鎮一家塑編企業,兩名返鄉農民工在車間內生產勞作
能源價格在今年下半年的不斷上漲,大宗商品價格節節攀升,與去產能不無關系。一面是產能過剩亟待出清、環保要求提升,一面是能源價格的不斷上漲,制造業成本高企。如何權衡這枚硬幣的兩面,顯然不僅僅只是制造業或能源行業的問題,更是一個宏觀調控的系統性抉擇。我們常常聽到的,改革、轉型的陣痛,也來源于此。
所以,稅收帶來的壓力只是制造業負擔的冰山一角。只不過曹德旺說得最直接,也最容易觸動人們的神經。但在聚焦稅負之后,我們不能忽視的是,“中國制造”當下面臨的重負,絕不止于單純的稅負,更是政策、行業等多重因素疊加的共同結果。
不管宏觀上的學理如何定義“宏觀稅負”,但反映到企業的日常生產之中,傳遞到我們的日常生活中,最終都是如何面對“負擔”。如果政府支出不變,稅收和收費減少只會導致財政赤字的擴大,最終的買單人還是納稅者。減稅清費追本溯源,還是要回到一個良好的財政收支體系上來。當收稅和收費都成為一本公開透明的賬目,讓納稅資金去留有跡可循,屆時關于稅負高低的爭議,自然也就有了明晰的答案。
目前,我國企業的實際稅費負擔率接近40%的水平。天津財經大學財政學科首席教授李煒光稱之為“死亡稅率”。他曾在接受采訪時說,微觀經濟學里面的死亡三角,就是一旦稅率高到這個三角區的時候,就可能導致生產者和消費者的盈余沒有了,應該有的交易沒有辦法實現,政府也收不到稅了。
盡管這一說法爭議很大,但中國企業頂著沉重稅負則是不爭的事實。高稅負在吞噬實體經濟的微薄利潤,資金脫實向虛,中國對外投資增速急劇提高,直接投資流出與流入缺口在擴大,資本會選擇外流。
實體經濟是國民經濟的重要基礎,是實現轉型升級的主要承載。當前,中國經濟正在向形態更高級、分工更復雜、結構更合理的階段演化,全力做好實體經濟這篇大文章,是我們適應新常態,引領新常態的關鍵舉措。
當前,我國經濟運行面臨不少困難和挑戰,下行壓力較大,結構調整陣痛顯現,經濟風險逐步釋放,在此情況下,堅定不移發展好實體經濟尤為重要。
實體經濟是全球經濟再平衡的核心內容。國際金融危機發生后,在世界經濟再平衡過程中,發展實體經濟已成為普遍共識。歐美等發達國家陸續出臺促進制造業回歸的具體舉措,重點發展中小制造企業、出口制造業和高科技制造業,同時積極扶持鋼鐵、汽車等傳統制造業,通過戰略規劃、資金補貼、政策傾斜等,推動社會資本和研發資源向實體經濟快速轉移,大力發展實體經濟已重新成為世界潮流。
實體經濟是穩定增長的重要支撐。在適度規模內,虛擬經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市場交易成本、優化資源配置,但如果超出了適度范圍,將造成投機過度,加劇宏觀經濟動蕩。一段時間以來,我國一些地區出現了偏重虛擬經濟、忽視實體經濟的苗頭,一些資本從實業抽離,一些投資者轉向投機,造成部分實體經濟空心化。事實上,單靠虛擬經濟無法實現有效增長,要拓展內外需,保持經濟穩定增長,就必須適應國內外市場消費需求的變化,著力培育新的比較優勢和增長動力,發展與消費增長點相對應的經濟實體。
實體經濟是改善民生的根本之策。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需求,必須以工業品大規模生產和供應為前提,根本之策是建立起高度發達的實體經濟生產體系和先進技術體系。只有這樣,才能增加就業、創造更多收入、帶來更大消費,才能給群眾提供更安全可靠的生活產品,提供更多元的優質服務,才能更有效地推進城鎮化進程。
實體經濟是經濟發展的根基命脈,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既需要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也需要各級政府正確引導,大力支持,形成合力。
在互聯網產業、新興業態方興未艾的當下,為什么要反復重申、一再強調振興實體經濟?
這是基于中國經濟發展現階段的特征和戰略目標做出的重要部署。中國傳統上是實體經濟大國,基礎雄厚和產業完整的實體經濟奠定了“中國制造”的市場影響力,也為改革開放后30年的快速增長打下了堅實基礎。但是隨著國際國內經濟形勢發生變化,新興業態和現代服務業的發展,我國經濟中出現了一些“脫實就虛”的趨向,在一些地方甚至出現了制造業整體下滑與產業空心化,拖累經濟增長不振的情況。當前,中國經濟已經進入中等偏高收入水平的關鍵發展階段,面臨著經濟增長由要素驅動、投資驅動轉向創新驅動,既要保持經濟增長中高速,又要推動發展水平邁向中高端,既要不斷提升中國制造的品質,又要加大力度構建開放型經濟體系的嚴峻任務。為此,必須高度重視和著力重振實體經濟,推動中國制造向中國創造轉變、中國速度向中國質量轉變、中國產品向中國品牌轉變,鑄就中國實體經濟發展的新高度。
從世界范圍看,“輕實體經濟,重虛擬經濟”引發的苦果已經讓不少發達國家痛定思痛,“回歸實體”,推動制造業朝著高技術、高質量、精細化、智能化的方向發展成為一個顯著趨勢。德國提出并實施了“工業4.0”發展計劃,英國正積極進行“重新工業化”,美國政府提出了“再工業化”和“加速先進制造業”戰略,歐盟提出“質量工程政策”,發達國家在高端產品領域的質量競爭日益凸現。發展中國家也紛紛出臺政策,例如巴西的“質量和生產力計劃”、印度的“通過質量管理標準和質量技術工具增強制造業競爭力準則”,都十分明確地將質量和技術視為核心競爭力的關鍵。可見,把振興實體經濟作為經濟工作的一項突出和重要任務來抓,是切中要害的,也是大勢所趨。
為了回歸實體經濟,政策層面正在做兩件事,一件是抑制房地產泡沫,另一件是給金融和互聯網經濟降溫。回歸實體經濟不是簡單的非此即彼,要從根本上尋找原因,最簡單的一個數字是,2009年中國的財政收入只有6.85萬億,到了2015年,這一數字變成了15.22萬億,幾乎翻了三倍。2016上半年,財政收入增長超過7%,高于GDP增長,而制造業利潤率卻只有5%。
究竟該拿什么來拯救中國制造?留住曹德旺們?事實上,新一屆政府最近幾年一直致力做的簡政放權和稅改,是為了尋找答案。
在劉元春看來,曹德旺現象出現之后,我們要反思稅負過高的問題。本月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已明確,要在減稅、降費、降低要素成本上加大工作力度。降低企業稅負已經形成共識。
而今年7月的政治局會議也首次提出“降低宏觀稅負”,不同于以往的“結構性減稅和普遍性降費”提法,其目的是要幫助企業家真正降成本。
“要切實實施減稅政策,最關鍵的是要把增值稅降低5個百分點,同時禁止各種收費,不要讓企業繳那么多費,去年財政收入增速降低,地方的各種行政性收費還是在以百分之十幾的速度增長。”周天勇說。
日前,中國人民大學發布的一份報告建議,完成“營改增”之后,應該將增值稅的現行稅率從17%降到9%。
中國財政科學研究院院長劉尚希表示,和美國的差距主要因為稅制不同。美國以家庭、個人繳稅為主,企業繳稅為輔,中國稅收主要向企業征收。“當前最大的問題不僅僅是稅負,我們要進行的是財稅改革,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姚軒鴿說。
另一大負擔集中在土地成本上。中國土地成本是美國的幾倍、十幾倍。地價貴,說明土地配置有扭曲,產業用地制度要突破。土地“招拍掛”制度,催生巨額土地資本化紅利的同時,也推高了地價,擠壓了制造業的利潤空間。
“現在工業用地也需要招拍掛,工業用地需要幾十萬、上百萬一畝,這么大的投資成本誰去投?”宗慶后說。
用水電氣、建設工廠,都需要高額的費用,請第三方評估出報告等等一系列都要費用。“如此高的投資成本,盈利又沒把握,誰還敢貿然投資?”宗慶后反問。他建議,對一些高新產業要在資金上予以支持,對于該被淘汰的企業,不要盲目貸款,對國有企業與民營企業要一視同仁,適當降低貸款的利率。
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著力振興實體經濟。劉元春也注意到,國家已經采取了積極的改革舉措,比如說出口退稅,產權保護的意見已經出臺,振興民間投資也出臺了意見,未來會發揮一些效應,所以不必太擔心資本外流和中國制造外遷的問題。
“其實最近政府的聲音也對實體經濟的發展起到了積極作用。在具體做法上,政府應該關注小微企業,關注實體經濟,財政金融要向國家扶持的產業傾斜。”曹德旺稱。
從經濟發展的趨勢來看,中國企業生產成本的降低空間非常有限。要提高中國制造業的競爭力,主要還是依靠降低交易成本。交易成本泛指所有跟交易有關的成本,包括管理、銷售、物流等環節產生的費用以及稅收、雜費等“看得見”的費用,還包括各種形式的“公關”費用以及保護財產權和知識產權的費用等“看不見”的費用。通俗地說,交易費用是制度運行的費用。因此,一個國家的制度質量越高,其運行費用就越低,分攤到企業身上的稅收和雜費就越低,企業就越是可能有競爭力。反之,如果一個國家政府運行效率低、貪腐嚴重,稅費必然高,企業的負擔就越重,想降也降不下來。
最近的經濟學理論證明了上述觀點。過去,經濟學家認為一個國家的要素稟賦決定了比較優勢,進而決定了貿易模式。現在,經濟學家發現一個國家的制度質量決定了比較優勢以及貿易模式。哈佛大學經濟學家納恩(Nathan Nunn)的跨國實證分析表明,那些制度質量更高的國家,在生產和出口高科技產品(契約密集型產品)方面具有明顯的比較優勢。
因此,要提高“中國制造”的國際競爭力,關鍵是提高中國的制度質量,降低中國的制度成本。就此而言,在2015年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公報里也明確提出“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
降低交易成本要從以下幾個方面入手。第一,提高政府運行效率,嚴厲打擊貪污腐敗,減少各種浪費。第二,精簡政府規模,建設高效的“小政府”,從而大大降低財政性支出,這樣才能從根本上減少稅收。第三,加大對企業(尤其是民營企業)的產權保護力度,堅決禁止對企業的各類違規收費和攤派。第四,保護企業的合法契約,政府要帶頭遵守“契約精神”,這樣才能優化經商環境,減少企業投資的不確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