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

“慈母曾一智于今日中午因病去世,感謝所有摯愛親朋的關心與問候。”2017年2月19日16時34分,曾一智的朋友圈更新一條訃告,落款為“女兒田田”。“請讓她安靜、祥和地去天堂,不帶任何牽掛。就讓她和她的故事、她的老房子們,靜靜地留在我們的心里吧。”
生于1954年,曾一智63歲的人生旅途中,有19年系在了文化遺產保護。為了老房子們能好好兒的,曾一智想了不少轍。做記者時,她寫報道、寫內參,找有關部門領導提建議,去省人大旁聽發言……還曾自費前往多地調查取證,從文保區里發展出了不少“線人”,也得罪了很多開發商。
被拆遷現場釘子戶的“待遇”她都遭遇過,威脅是輕的,還有匿名恐嚇信、跟蹤、相機被搶,甚至是2007年7月,在某強拆文物建筑的院內被打傷住院。
記者出身的曾一智拿到過中國新聞獎、黑龍江新聞獎和黑龍江報紙獎。這份經歷讓她比文保專家們多了一份“犀利”,極重留證與法律,舉報時直打七寸。
“北京前門東片從2005年啟動拆遷后,陸續拆除或以修繕的名義拆舊建新同樣破壞文物原狀的案件一再發生……”每走過一處文物,拍照留證已成為曾一智的習慣,以至于北京前門附近的院落,她能找出三四個年份的對比圖。
2011年8月實名舉報劉老根會館一事,成為她最具代表性的一次舉報。這里原本的晉冀會館,是原崇文區文物普查登記項目,屬不可移動文物,卻在建設中遭到破壞。最終本山傳媒集團發表公開聲明,表示會拆除小江胡同30號院內搭建的臨時罩棚。
去年年中,還在接受癌癥化療治療的曾一智,關注起哈爾濱霽虹橋的命運,多次援引國務院、國家文物局文件,要求哈爾濱市政府有關部門立即糾正與這些精神相悖的行為。到了6月,曾一智點名哈爾濱市政府發表聲明,表態說,“我不能再跟你們客氣了,把你們都慣出違法違紀的毛病來了。”她覺得在自己還能說出真相的時候,有責任讓大家知道真相,之后陸續發出了多年來舉報未果的內容。那個斗志滿滿的老太太似乎又回來了。
在文保路上跑了19年,她還是走了。
情人節那天,她貼出了3張霽虹橋正在施工的照片,用了“對比強烈”四個字,還有一句話——“我只想說,任何時代都需要這種無望的卻是美麗的奔走。”恰似她留給老房子、老物件們的,最后一句表白。
無論生活給予我什么,都不能忘記詩和遠方……當我們在朋友圈“遨游”世界的時候,有這樣一個青年人一直在路上:在中國窮游340多天,走過150個地區,航拍了59個城市,在112個陌生人家里借宿,這份與眾不同的“答卷”是他的2016年小結。
“我準備花3年多的時間走遍中國所有省、直轄市、自治區和港澳臺。”這是張智杰的“小目標”。
張智杰出生在普通的家庭,從小就有環游世界的夢想。大學畢業后,他在鄭州工作,做過影視后期制作,也做過銷售,但收入不高。“房租漲了又漲,加上與一線城市相當物價水平,工資只有在發放的那一天讓我看看,然后就沒有然后了,還有些朋友甚至入不敷出。2016年的鄭州又是霧霾漫天,感覺該換個城市呼吸了。”于是他踏上了窮游之路。
“沒錢怎么旅行?”這是人人都在問張智杰的問題。出行的首筆資金哪里來?張智杰說,他沒有問家里要錢,所有的開銷都來自他的獎學金和十幾年的積攢。在旅途中,他邊走邊看邊思索,如何在沒有錢的情況下繼續走下去,“我不想半途而廢。”
看著自己的無人機,張智杰覺得似乎有了頭緒,“我可以邊走邊拍,分享我的經歷。”結果,他的分享得到了廣大網友的認可和關注。在路上,他熬夜通宵寫文章,制作片頭片尾,有了幾千元的收入,在他看來,這個方式值得一試。
這一年以來,張智杰以航拍的獨特角度領略各個城市不同的建筑設計和風景名勝,從高空俯瞰的不同體驗,借宿在陌生城市陌生人家中,讓他有了不同的感悟。這一年的旅途,讓張智杰的視野大開,在目睹并經歷不同地域的不同生活狀態之后,他對生活壓力和經濟包袱有了不同的看法。“我以前覺得人生最重要的就是錢,特別想掙錢,恨不得24小時都可以掙錢。但是通過旅行,我改變了這種想法。眼界和經歷的增加磨平了我以前浮躁、急功近利的性格,放下功利的眼鏡,我對這個世界看得更清楚。”
關于未來,張智杰說:“未來依然在路上,我的目標是探索出一條邊工作邊旅行的路,分享給更多有走遍世界夢想的人,讓更多人可以追逐自己的夢想,實現行走的心愿。‘最美的風景在路上’。


在精神障礙患者揮舞著20多厘米長的水果刀沖過來的危急時刻,河北省秦皇島市精神衛生中心護士龍浩然毫不猶豫,沖上前將患者緊緊抱住,4刀扎在身上,他一步都沒后退。這些天,剛與死神擦肩而過的龍浩然還在康復中。
1月31日是大年初四,下午4點多,龍浩然剛值完班,正準備回老家和家人團聚。這時,一位女士打來求助電話,稱患有精神障礙的弟弟發病了,家人已將他反鎖在家中,急需幫助。龍浩然聽后,把剛剛脫下的白大褂又穿上:“我和你們一起去。”
龍浩然與3位同事和3位民警趕到患者家,患者姐姐剛打開門,就見狂躁的患者手持一把水果刀沖了過來。此時站在最前面的是患者的姐姐,緊隨其后的龍浩然一把推開她,撲上前抱住患者,患者一刀刺入了龍浩然腹部。
“浩然并沒退縮,一直試圖控制他。”同事李愛東回憶說,“如果不是浩然擋住病人,病人的姐姐肯定會受傷,其他人也非常危險。”眾人齊力將患者控制住,趕緊把身上鮮血淋漓的龍浩然送往醫院。
手術進行了5個多小時,龍浩然終于從死亡線上被拉了回來。“他的胸、腹部有4處刀傷,其中一刀差點扎到腹主動脈,另一刀險些扎到下腔靜脈,這兩處如果被扎到,后果不堪設想。”龍浩然的主管醫師劉劍說,他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仍存在感染、腸瘺、術后并發癥等風險。
24歲的龍浩然2014年8月到秦皇島市精神衛生中心工作,他的工作以護理為主,小到喂飯、擦汗、剪指甲,大到為病患洗澡、清理便溺,很多工作都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踹傷、抓傷、咬傷……從醫生到護士,沒受過傷的幾乎沒有。”秦皇島市精神衛生中心黨委副書記劉文軍說。
在同事們眼中,龍浩然是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認真負責、勇于擔當,對病人充滿了愛心和耐心。在精神衛生中心,有時病人會托醫護人員點外賣吃,有一次龍浩然看到,幾名患者正在吃餃子,旁邊一名患者饞得直咽口水,而這名患者的家人已經很久沒來看望他了。龍浩然看了很不忍心,問:“想吃嗎?”病人點點頭:“想吃,但我沒錢。”“沒事,我給你買。”像這樣給患者買吃的,把自己的衣物送給貧困患者的事,還有很多。同事們說,他是像動畫片《超能陸戰隊》里“大白”一樣的超級“暖男”。
近日,王寶強在微博上“叫屈”了。
他的《大鬧天竺》上映至今,票房成績頗為不錯,已突破7億。但春節檔的幾部電影里,《大鬧天竺》的口碑卻是最差的,豆瓣評分始終都是4分以下。
王寶強針對網友對他的批評回應說,“看到有人說我不適合做導演,還是回去做演員吧。寶寶想說,可是誰出生就能當導演……我想應該給大家一個正確的引導,‘努力’是可以改變一切的!……總不能人生第一次的不足就那么的確定以后也成不了導演的說法,我想說萬事沒有絕對……”可他的這一回應,非倒沒有得到網友的理解,反倒遭到了更多人的質疑。
很多人喜歡王寶強,的確是因為王寶強身上帶有的“弱者”印記。不同于演藝圈靠臉吃飯的流量明星,王寶強長相“土里土氣”,也沒有接受過什么專業教育,但他卻憑借自己(或者說他扮演的角色)的淳樸認真,“逆襲”成為知名演員。因此,王寶強在普通觀眾群里擁有相當好的眼緣和人緣,很多人支持他,從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在他的身上寄托著自己“逆襲”之夢。
在這個微博回應中,王寶強先回憶起他當演員的經歷——從無名小卒成長為知名演員。而如今他首次當導演,再次遭受了當初當演員的質疑和冷眼,又成為了一個“弱者”。可他相信只要他努力、勤懇,還是會“逆襲”的,有夢想的你也會逆襲的。“弱者——逆襲”就這樣實現了無縫對接,王寶強企圖通過這樣的邏輯轉移焦點,把他人的批評視為對“弱者”的打壓,以贏得同情。
只可惜,這回觀眾卻再也沒有代入感了,因為任何人都明確知道,此時的王寶強,根本不是“弱者”,相反,你王寶強是占據天時地利人和的幸運者。橫店影視城或北京電影學院門口有多少明星夢的甲乙丙丁,但出人頭地的王寶強就一個;多少導演專業的人可能終其一生都沒有機會拍攝電影,但你是IP王寶強,輕易得到了別人得不到的機會;多少人拍攝的電影無緣進入市場,或者因缺少名氣無人關注,可你是王寶強,觀眾對你有喜歡和“同情”,《大鬧天竺》擁有了如此大的關注度;何況《大鬧天竺》切切實實是賺得盆滿缽滿,電影投資1億,票房3億就能回本,如今票房近7億,王寶強賺個小幾千萬應該不是什么問題……作為一名既得利益者,王寶強連真實的批評意見都聽不進去,反倒消費“弱者”來為自己叫屈,網友當然不買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