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丨趙醒
共享經濟,另一種生活
■丨趙醒

不想出門吃飯,就通過手機App叫個外賣;打算出門,無論是想要打車、開共享汽車還是想要騎共享單車,都有對應的App,甚至自駕車想要停車,都可以在共享停車位app上找到資源……在互聯網的大潮下,最近的熱門詞之一無疑是“共享經濟”的:從最初進入中國的UBER到后來的滴滴出行、眼下一下子涌出的共享單車摩拜、ofo等、房屋共享的Airbnb等等,共享經濟以一種你無法抗拒的便利性、多樣性等特點,迅速改變著人們原來的生活消費以及思維方式。
有報告顯示,6億國人參與到了共享經濟的大潮中,這意味著每兩個人中就有近一個人正在享受共享經濟的“紅利”。
李克強總理在今年所作的政府工作報告中強調,支持和引導分享經濟發展,提高社會資源利用效率,便利人民群眾生活。
共享經濟,也就是分享經濟。百度對共享經濟是如此定義的:共享經濟,一般是指以獲得一定報酬為主要目的,基于陌生人且存在物品使用權暫時轉移的一種新的經濟模式。其本質是整合線下的閑散物品、勞動力、教育醫療資源。有的也說共享經濟是人們公平享有社會資源,各自以不同的方式付出和受益,共同獲得經濟紅利。此種共享更多的是通過互聯網作為媒介來實現的。
共享經濟牽扯到三大主體,即商品或服務的需求方、供給方和共享經濟平臺。共享經濟平臺作為連接供需雙方的紐帶,通過移動LBS應用、動態算法與定價、雙方互評體系等一系列機制的建立,使得供給與需求方通過共享經濟平臺進行交易。共享經濟現象卻是在最近幾年流行的,其主要特點是,包括一個由第三方創建的、以信息技術為基礎的市場平臺。這個第三方可以是商業機構、組織或者政府。個體借助這些平臺,交換閑置物品,分享自己的知識、經驗,或者向企業、某個創新項目籌集資金。
共享經濟的本質是通過整合線下的閑散物品或服務者,讓他們以較低的價格提供產品或服務。對于供給方來說,通過在特定時間內讓渡物品的使用權或提供服務,來獲得一定的金錢回報;對需求方而言,不直接擁有物品的所有權,而是通過租、借等共享的方式使用物品。
由于供給方提供的商品或服務是閑散或空余的,而非專門為需求方提供的。供給方從商業組織演變為線下的個體勞動者。因此,需要有一個平臺對數量龐大的需求方和供給方進行撮合。因此就產生了共享經濟的平臺公司。
與傳統的酒店業、汽車租賃業不同,共享經濟平臺公司并不直接擁有固定資產,而是通過撮合交易,獲得傭金。正如李開復所說“(Uber、阿里巴巴和Airbnb三家)世界最大的出租車提供者沒有車,最大的零售者沒有庫存,最大的住宿提供者沒有房產”。這些平臺型的互聯網企業利用移動設備、評價系統、支付、LBS等技術手段有效的將需求方和供給方進行最優匹配,達到雙方收益的最大化。
國家信息中心下屬的分享經濟研究中心于2月28日發布了《中國分享經濟發展報告2017》,其中統計顯示,2016年中國分享經濟市場交易額約為34520億元,比上年增長103%;分享經濟融資規模約1710億元,同比增長130%;參與分享經濟活動的人數超過6億人,比上年增加1億人左右;分享經濟的提供服務者人數約為6000萬人,比上年增加1000萬人;分享經濟平臺的就業人數約585萬人,比上年增加85萬人。
《報告》預測,未來幾年分享經濟仍將保持年均40%左右的高速增長,到2020年分享經濟交易規模占GDP比重將達到10%以上,到2025年占比將攀升到20%左右。
外媒也撰文指出,“分享經濟”在中國已進入黃金時代,中國依然是“分享經濟”的領先者之一。其實,“分享經濟”在西方興起于2008年的金融危機。中國的“分享經濟”起步晚于海外,成長卻很快,這得益于2010年以來網絡和智能手機在中國的普及,手機小額支付的便捷化和O2O的發展。而在精神內核上,“分享經濟”也與中國人樂于分享的傳統美德和少花錢多辦事的消費需求相契合。
相對于傳統經濟活動,分享經濟活動具有“三低三高”的明顯優勢,即低成本、低門檻、低污染,高效率、高體驗、高可信。在經濟增速放緩時期,分享經濟給中國帶來了難得的重大機遇,對于貫徹落實新的發展理念、培育經濟增長新動能、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助力“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構建信息時代國家新優勢等都具有重要意義。
相比起共享出行的成熟,麥肯錫調研指出,中國的共享空間市場還處于發展初期,尚存很大的發展空間。共享空間涵蓋在線短租、長租合租及共享辦公等領域,目前主要集中于在線短租。當前在線短租模式每年盤活的閑置個人房產資源約120萬平方米,增速達20%以上,最常見的場景為消費者周末短途及國內長途旅游。同時,在線短租為各地創造了新的家政及周邊行業的就業機會。
包括勞動力共享和高技術共享的共享技能則處于起步階段。問卷調查顯示,過去一年曾經使用共享技能服務的受訪者比例,在一二線城市約2%,而三四線城市不足1%。生活服務、醫療健康及物流人力是現階段普及程度較高的共享技能類別。同時,約80%受訪者表示未來一年將增加在此類平臺的支出,人均增幅達27%。
麥肯錫全球資深董事合伙人沙莎說道:“面對分享經濟帶來的變化與挑戰,傳統企業應積極應對,探索與分享經濟新型關系、推動自身轉型升級;對于政府部門,應積極探索創新監管模式并利用共享經濟提供新型公共服務;而分享經濟的領軍企業則應主動承擔社會責任,與傳統企業及政府合作探索其社會價值。我們建議,社會各方保持開放交流、協調協作的姿態,構建完善的生態體系,以實現多方共贏。”
共享經濟這個術語最早由美國得克薩斯州立大學社會學教授馬科斯?費爾遜(Marcus Felson)和伊利諾伊大學社會學教授瓊?斯潘思(Joe L. Spaeth)于1978年 發 表 的 論 文(Community S t r u c t u r e a nd C ol l ab or at ive Consumption : A Routine Activity Approach)中提出。共享經濟現象卻是在最近幾年流行的,其主要特點是,包括一個由第三方創建的、以信息技術為基礎的市場平臺。這個第三方可以是商業機構、組織或者政府。個體借助這些平臺,交換閑置物品,分享自己的知識、經驗,或者向企業、某個創新項目籌集資金。2011年,合作性消費被美國《時代周刊》稱為將改變世界的十大想法之一。
關于共享經濟的驅動力,科恩給出了三個理由。第一,消費者感覺有更大的主動權和透明度。現在人們經常會遭遇到四個問題,即波動性、不確定性、復雜性和模糊性。共享經濟能使消費者在消費過程中充分發揮自我掌控能力。第二,當今世界范圍內正出現信任危機。來自不同年齡階段的人群,尤其是年輕消費者對目前的商業和其他大規模組織的信任度越來越低。不少人對大商家的印象并不佳。為此,當他們發現賣家與自己產生共鳴時,感覺更可信,這類消費更具吸引力。第三,消費者和供應者都在交換過程中更受益。消費者通過合理的價格滿足了自己的需求,供應者從閑置物品中獲得了額外的收益。

烏鎮掃碼租車亭。(潘義軍/攝)
“合作實驗室”創建者、作家瑞奇?柏慈曼(Rachel Botsman)和企業家盧?羅格斯(Roo Rogers)在合著《我的就是你的》(What’s Mine is Yours)一書中也表示,共享經濟源自人類最初的一些特性,包括合作、分享、仁慈、個人選擇等。信譽資本帶來了正面、積極的大眾合作性消費,創造了一種財富和社會價值增長的新模式,共享經濟將顛覆傳統消費模式。
柏慈曼進一步分析了推動共享經濟的幾個驅動力。第一,信息技術和網絡社會,包括開放數據、網絡的普及。第二,人口增長以及城市人口比例的增加。據聯合國預測數據,至2050年,發展中國家將有64.1%的人口、發達國家將有85.9%的人口為城市人口。高密度的居住人口為共享資源和服務提供了更多機會。第三,日益擴大的收入不平等。第四,全球危機的增多。2008年金融危機導致失業與收入失去保障,這進一步促使共享經濟的流行。此外,自然災害(如地震、海嘯、颶風)也使得共享經濟日益受歡迎。
哈佛大學法學教授尤?本科勒(Yochai Benkler)認為,正是“公地悲劇”激發了共享經濟,即我們所有人都是為了自我利益而行動,為了提高自我生活質量,以及面對自然資源日漸衰竭而進行資源共享。美國環保人士安妮?麗娜爾(Annie Leonar)在其影片《物品的故事》(The Story of Stuff)中也強調,由于資源的日益缺乏,可替代選擇越來越為更多人接受,合作性消費是對提高資源利用率、加強可持續性發展、減少浪費和降低對環境破壞的較好的選擇方案。
共享經濟的特點是,在陌生的個體之間通過第三方網絡平臺進行物品交換。因此,除了網絡這一基礎條件外,信任是實現共享經濟的另一個基本條件。正是這個平臺,為共享經濟群體的個體建立了相互有效的、值得信任的關系。第三方在共享經濟發展過程中實現了巨大的金融收益,投資者也十分看好這一新型經濟發展模式。
在過去幾年中,共享經濟穩步發展,全球各地上千家公司和組織為人們提供了共享或者租用商品、服務、技術和信息的條件。據福布斯估計,2013年共享經濟價值達到35億美元,增長25%。例如,叫車服務平臺“Uber”最近成功融資12億美元,其價值已超過180億美元;又如,房屋出租平臺“Airbnb”最近成功融資4.5億美元,其價值已達到100億美元。
但是,共享經濟也面臨一些問題,主要是這類新型經濟活動在應用于現有法律和規范時存在模糊邊界。對此,科恩認為,從歷史上看,政府或相關機構根據這些新模式對現有法律或規范做出調整或創建,將會有利于新經濟活動更健康、更大規模地發展。
共享經濟時代,在技能、人脈、服務上擁有一技之長的人,都可以通過互聯網平臺,尋找到與之相配的工作,人們可以根據自己所擅長的來自由支配自己要在什么時間什么場所做什么樣的事情,根據自己的興趣所在,制定目標,決定自己要成就一番怎么樣的事業。
工作即生活,生活即工作。這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此時每個人都可以根據自己興趣和特長來安排自己的工作,工作當成為人生一大樂趣。并成為生活方式的一種。當工作成為一種分配時間、置換資源的方式,將來我們或許可以用一份工作來滿足自己的愛好,通過另一份工作交朋友,再用第三份工作來掙錢。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傳統社會束縛了人性,讓很多人機械的工作,而互聯網給予人性回歸的通道。社會就是一個龐大的網絡,而每個人都成了一個ID,具有明顯的符號特點,讓人一目了然,互聯網是我們的人格特點得到了發揮空間。
人類從古至今,一直為了生活而奔波。古代勞動人民需要根據時節決定種植什么糧食,然后用以維持家計,現代人需要根據待遇高低選擇一份工作過上好日子,人的興趣、生活和工作、勞動是分開的。而在共享經濟時代,我們的生活與工作融為一體,這就是一種社會文明的進步。
這個時代的主流產品不是物品、貨物,而是抽象的思想、情感。這個時代的主流工作也同樣不是朝九晚五,固定辦公。而是有技能、有經歷、有能力。共享經濟模式使人們的職業變得更多元化,比如自由職業的興起。
傳統商業模式是:“勞動者——企業——消費者”,共享經濟模式是“勞動者——共享平臺——消費者”。按照這種發展,你會驚訝的發現:在未來企業將消失,只剩下不同擁有資源和需求的人,以及不同的共享平臺。
無論從生活角度還是經濟角度,“人”追求的最高境界都是自由。共享經濟解放出來很多“自由人”。大量“自由人”和“消費者”聚集,讓供求雙方更自由的選擇。這也自下而上推動著制度變革,提升了經濟運行的效率。
共享經濟最大的吸引力在于靈活性:幾乎任何人都可以隨時參與,并受益其中。進入知識經濟時代,工作越來越細分,朝九晚五工作制對許多工作來說并不必要,常常造成時間和資源的浪費;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規劃用業余的時間,在共享經濟中付出資源享受利潤。
這是一個充滿不確定性的時代,人人都在變化中尋找機遇。越來越少的人像父輩一樣,一生只做一份工作。只要你擁有經驗、技能,擁有一部手機便能為你的資源帶來收入。不需要固定的辦公室、沒有規定工作內容的合同、工作時間靈活可變,收入還可以趕上一個普通的工薪階層。
在美國,不在特定場所去工作的人們已經占到了整個美國工作人口的三分之一,并且每年以10%的速度增長著。
共享經濟能讓人們根據自己的日程來選擇工作,而不是讓工作來安排自己的日程。同時,人們對職業生涯的期許多種多樣,并且在一生不同階段中會不斷變化:兼顧家庭、實現理想、掙更多錢、或者成為某方面的專家……一份全職工作難以滿足不斷變化和增長的需求。
在未來,全職工作將不再是你的身份標簽,或者唯一的收入來源。你可能同時是 Uber 司機、Airbnb 房東、Instacarter 買手、Taskbabbit 達人。通過這些共享經濟平臺,你可以靈活地交換時間、技能和金錢,找到最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甚至還可以從中交到不同圈子的朋友,獲得新的技能和職業機會。面對充滿不確定性的未來,共享經濟還能夠提供多元化的職業道路,抵御潛在的失業風險。
自由職業一定會成為未來中國工作的主要形式。共享經濟在高度機械化、紀律化、標準化的社會化大生產之外,給了供求雙方更自由選擇、更自由供給、更個性定制的可能性,從而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共享經濟具有了“自由人”的聯合意味。需要強調的是:這種自由需要以“協作精神”為基礎。如果沒有協作精神,這種自由就成為無序的碰撞,毫無價值可言。
共享經濟這種“自由人”的聯合形式,屬于協同共享,它或許將會在很長時間里與傳統商業模式共存,兩者也存在一定的協作關系,雖然共享經濟現在仍然是星星之火,但是必將成為改變經濟格局的一個重要力量。
共享經濟“紅火”,快速生長的新業態卻讓消費者“愛不起”。上海市消保委副秘書長寧海介紹,特大城市的共享單車市場從去年以來爆發式增長,投訴量也隨之飆升,2016年上半年涉及共享單車的投訴僅有8起,到下半年就漲到了176起,今年截至3月6日已接到投訴463起,超過去年全年。
上海市消保委近日對共享單車進行的200次消費體察發現,自行車亂停放問題成為居民不滿的一大焦點,37%的車輛是在有明確標識公共停車區域之外找到的,在早晚高峰時段內的亂停放問題尤為嚴重。
同時,體察還發現,“充值容易退費難”是共享自行車備受消費者質疑的焦點問題。體察范圍內的7家共享單車品牌中僅有ofo(公司)在使用指南中明示“余額可申請退還”;摩拜單車、貝慶單車、享騎出行在充值條款中注明“余額不能轉移”,但未明確說明余額是否可以退還以及如何退還;小鳴單車、獵吧出行、優拜均表示“余額不可退還”。
“互聯網+”的共享經濟相對傳統的資源匹配模式有了質的飛躍。然而,在這樣的飛躍中,作為全新業態的共享經濟卻在資本的裹挾中快速生長著。而互聯網時代商家、平臺和消費者所在地的分離,新業態監管“無據可依”以及誠信體系尚待建立的客觀現狀也給這一行業的凈化和監管帶來了新的難度。
“上海的無樁共享自行車投放總量達45萬輛,有樁共享自行車8萬輛,城市的承載力已經接近飽和了。”上海市自行車行業協會總工程師徐道行說,截至今年2月,上海已有超過30家企業開展共享單車業務,注冊用戶超過450萬,還有企業打算前來“搶灘”,“未來一旦平臺倒下,誰來收尾就將成為一個問題。”
商家、平臺、消費者都不在一個地方,消費卻依然可以實現,這是互聯網經濟的魅力,但也給消費維權和監管帶來了種種難題。
以互聯網民宿行業為例,互聯網民宿企業對資源的審核很多時候僅僅是基于房東上傳的內飾照片等,對其是否具有營業資質、消防條件如何、實際的地址和交通便利程度、是否如描述中聲稱提供的設備設施實際狀況等問題均沒有足夠的核查。
此外,誠信體系的缺失也是共享經濟企業面臨的一大共性問題。共享單車被上鎖、二維碼和車架號被刮壞、藏進綠化帶和自家車棚甚至還有網民直播將共享單車扔進河里……共享資源遭遇惡意損毀后常常面臨難以追責的局面。
這種經濟形態確實存在諸多風險和問題,但政府對待它們不能一味“堵”,而是需要“堵疏并用”。根據新形態出現的情況,想辦法進行規范管理,完全成熟后再上升到法律層面做出規范。
對新業態的治理,政府宜疏不宜堵,政策的更新需跟上互聯網技術的創新步伐。市場創新需要政府的鼓勵,而不是一味打壓;同時政府也不能縱容新生事物野蠻生長,而必須將其引向良性發展的正確軌道。面對共享經濟,政府更應懂得“信任”與“分享”的意義,明確主次和責任,學會放手,不忘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