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機成了每個低頭族的海洛因
一份針對28個主要城市白領進行的手機指數調研結果顯示,近八成白領患上了手機依賴癥,在很大程度上被手機“控制”。其中北京白領使用手機時長最長,每天6.72個小時,廣州白領以日用手機4.9小時,排名第五位。公關、營銷等行業白領為了工作,手機保持24小時開機。
谷歌一項調查顯示,香港人每天使用智能手機上網的比率達96%,11%的香港人甚至頻密到平均3分鐘就查看一次手機,甚至有受訪者認為手機比戀人還重要。這種普遍化的手機依賴癥現象不禁讓人反思,到底是我們在玩手機,還是手機在玩我們?
研究稱,低著頭又長皺紋又顯肉,依據是65%的人因常低頭而有雙下巴,據說這道理就像久坐屁股會變大。此外,低頭可使頸部松弛提早5年,影響視力,損傷頸椎,還會造成社交障礙、心理障礙、情感的冷漠化等危害,甚至危及人身安全。
調查數據表明:目前有四成交通意外事故與司機或行人低頭看手機有關。詳細調查表明,過馬路打手機的人當中有11%正在聽音樂,有7%的人在發信息,而高達8%的人正在打電話。研究還發現,發短信的人闖紅燈幾率比普通人高四倍,而且橫穿馬路所用的時間也比正常人多出2秒。
成人尚且如此,兒童可想而知。近日一款擁有數億玩家的手機游戲因導致小學生上癮而成為眾矢之的,甚至有人把這款游戲稱為“電子鴉片”。
開發者強調不要讓孩子過早接觸
但平心而論,開發游戲的目的就是吸引玩家,致癮性是所有游戲的內在屬性,只有強弱之分,沒有有無之別。顯然并非所有玩這款游戲的小學生都出現了成癮癥狀,沉迷于游戲而影響身體和學業的畢竟是少數。同一款游戲,為什么有人沉迷,有人不沉迷?搞清楚二者之間差異的原因可能比單純的道德批判重要而有益得多。
電子游戲也好,社交媒體也好,早在開發時期就已充分考慮如何增強用戶黏性,對如何吸引用戶注意力有深刻了解。這就決定了父母必須嚴格限制兒童對電子產品的使用。但實際上,目前很多家長會主動給孩子手機或平板電腦玩——特別是在孩子哭鬧的時候——等于請了一個不花錢的“電子保姆”,讓電子設備替代了父母的看護。近年來不少農村留守兒童,大部分孩子都有手機或者平板電腦,這是父母們為了彌補愧疚的心理而送給孩子的禮物,不少孩子都因此沉溺于游戲與社交媒體。
過多接觸社交化的電子設備必然破壞人際交流。如果你每天花在手機上的時間多達五六個小時,那么你與人面對面的交流必然大幅減少,而首先減少的就是與家人之間的交流。某發達地區的一所圖書館每年都會組織少兒繪本大賽,近年來以手機為主題的創作呈增多趨勢,其中一部繪本標題就叫《滾蛋吧,手機!》,作者(二年級小學生)說爸爸寧可玩手機也不愿意陪她玩。孩子的感情需要得不到滿足就很可能在其他方面尋求補償,手機等電子設備就是這樣乘虛而入的。
眾所周知,注意力是智力的重要方面,一個難以集中注意力的人,其智商絕不會優秀。而過早過多地接觸手機等電子設備會破壞注意力。由于電子游戲和社交媒體特別強調短時海量信息的集中轟炸,用戶的關注點會隨著頁面的快速切換而切換,在每一個信息節點上停留的時間都很短,時間長了就難以集中注意力。我國學者曾做過實驗,讓學生在電腦和紙質書上閱讀同一段材料,使用電腦的同學對材料的理解和記憶都不如使用紙質書的,錯誤率偏高。
正因為電子設備有這么多的弊病,國內外有識之士都強調不要讓孩子過早接觸。蘋果公司前總裁史蒂夫·喬布斯在2010年接受采訪時曾經談到他自己的孩子不用iPad。實際上,很多硅谷科技公司的負責人都不讓自己的孩子接觸某些電子設備。硅谷有一家私立學校不允許學生攜帶任何電子設備,而這所學校有75%的家長是技術公司高管。
因此,與其抨擊手機游戲開發商為了賺錢不講道德,廣大家長不如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不是盡到了應盡的職責。如果許多家長自己的網癮比孩子還大,我們又該抨擊誰呢?
是什么催生了低頭族
科技綁架了人們的生活方式。技術是柄雙刃劍,這是無需重申的常識。手機普及后,已經從純粹的通訊工具演變為能體現人某種價值的器物,蘋果手機的風靡,與其說人們所追求的是某類新款的手機,不如說是在追趕技術時代的某種符號、潮流。通俗而言,就是技術對人的綁架,使人養成了對工具的深度依賴。當然,手機依賴癥也只是現代社會種種工具依賴癥的縮影,現在很多人沉溺于電視節目,離開了鍵盤就不會寫字,習慣了以車代步,人對技術的使用轉變為技術對人的占據與控制,選擇生活方式的自主性和能力則逐步喪失。
信息焦慮導致手機依賴。人有各種心理需求,包括安全、愛、尊重和自我實現等,手機中的社交網絡使獲取“自我實現”變得空前容易,發表個人觀點、轉發并評論、曬個人生活,能以零成本迅速得到別人的反饋。同時,窺視親朋好友甚至陌生人的生活,從而得到心理滿足。此外,人們渴望擁有信息權,不停刷屏,時刻關注最新的動態,尋找與人交流的共同話題。互聯網信息爆炸的時代,通過手機上網查看資訊更為便捷,亦滿足人們對各類信息的需求。
“手機病”背后是自我存在感的現實焦慮。在高節奏、加速度的社會運轉節奏下,生活變成了適應,它是格式化了的,是按部就班地執行某種既定流,上班、下班,上課、下課,單位、家庭,教室、寢室,這種失控的生活狀態下,人的價值被削弱,存在感得不到應有的體現。深切的迷茫使得人們轉向對技術工具的依賴,將自己封閉起來,與外界的嘈雜、緊張隔離。在自我建構的狹小空間里,通過對工具的使用來找尋自我的價值,用玩手機、上網等低能耗方式獲取寧靜。現代人總是熱衷于追逐流行,他們所追趕的,是依托于符號之上的存在感與自我價值。
讓手機回歸“工具”的角色
那么,怎么改變現狀呢?
重新給手機定位,強調它的“工具性”,而不是“擬人性”。我們不妨聽從專家的建議,有意識地把手機放到一邊,通過做一些其他的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能夠不用手機完成的事情,盡量不用手機,等我們慢慢戒除對手機的過分依賴,它自然就會回歸“人類工具”的角色。
提高自制力做手機的主人。“依賴癥”是一種心理疾病,多見于比較孤僻、自卑、相對缺乏自信的人。要減弱或消除“手機依賴癥”,加強自身的自制力是很重要的一方面。
(《人民日報》、騰訊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