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變老了

鄭盈盈

沙漏里的沙子不斷地落下，墻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轉過，時光過去了好久，抽屜里的相冊開始出現泛黃的痕跡……

——題記

他，是我出生時把我當寶貝的青年；他，是教會我一步一個腳印走路的老師；他，是我小小世界里的那片大大的天空；他，是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的人。

記得之前聽老媽提起，小時候，他是最疼我的。那時，家里的經濟不如現在富裕，他還只是一個打工仔。每當到了他歇工的時候，總會匆匆忙忙地從工地趕回家，也不顧身上還帶著泥，為的只是趕快回家看上我幾眼，然后又匆匆趕回工地，繼續打拼去了。起初，老媽是跟他一起去打工的，但后來，家里開了店，又或許是家里小孩多，沒人看管的原因，老媽就不去打工了，只剩下他一人在外孤軍奮戰。

漸漸地，他臉上的皺紋開始越來越多，頭上的白發似乎也愈發猖狂了，長時間緊皺著的眉間，自有一股抹不去的陰郁的氣息，但每次開口問他時，他卻總是笑著跟我說沒事。

前些日子，電視里放映著精彩的畫面，而我則靠在他肩上，嘰嘰喳喳地匯報著我最近的學習計劃。“來，我們握手表示合作愉快。”我微笑著伸出手，表示我的友好。不料他沒有反應，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自顧自地拉起他的手握了起來。“嗞”地一聲痛苦呻吟，我連忙松開，那雙被我拉過的手還有些顫抖。我料到發生了什么事，慢慢拉起他的手，將他的手掌輕輕展開，看到的情景卻令我目瞪口呆。那長滿了繭子的手心不知何時多了一道刮痕，傷口處已經開始潰爛，白得沒有血色。“痛嗎？”我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我去拿藥給你抹好嗎？”我有些哽咽地說。“我沒事，就是前幾天拿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刮到了。你不是要買書嗎？走吧，我帶你去。”他見我呆愣著，又繼續說著。

我跟在他的背后，眼眶早已濕透，淚水像不聽控制似的，不知不覺地落下來了，滴落在心里那潭清水里，泛起層層漣漪。

后來，我一有空便喜歡翻翻老相冊，相冊里，當年那個個子不高卻滿是活力的小伙子已經變成了粗壯的大樹；他的頭上開始有一根、兩根的白發，后來越變越多，再也數不清了。

我發現，我頭頂的那片天空依然湛藍，而我那個十分愛我的父親，卻在慢慢變老……

（指導老師：劉仲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