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建平
(浙江大學 傳媒與國際文化學院, 浙江 杭州 31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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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學術出版的國際化進程研究
陸建平
(浙江大學 傳媒與國際文化學院, 浙江 杭州 310028)
中國學術出版國際化的歷史從晚清和民國初期開始發端,經歷了西方傳教士辦報建社的初創奠基時期(1887—1949)、新中國成立后的新舊更迭時期(1949—1965)、“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中的堅守時期(1966—1976)、改革開放后的恢復與改革創新時期(1978—2008)以及2009年以來的轉型升級持續發展時期,中國學術出版的國際化進程可謂跌宕起伏。一百多年來,中國學術出版為融入國際付出了很大努力,取得了較好的成效。互聯網時代,中國的出版規模、傳播技術等條件已與國際同步,應考慮改革現有評價體制和標準,完善中國學術出版的生態環境,提升中國學術出版的國際化水平和影響力,樹立自信和威信。
中國; 學術出版; 國際化進程; 研究; 建議
詞源學中,internationalization源于詞干international,由黏著詞根inter、自由詞根nation及后綴al三部分組成。international最初被用以搭配law,構成“國際法”[1]263,意為“國家之間”,后被越來越多的學科所應用,表示涉及兩國或多國的互動情況,組成帶有國際性質的詞組。當international加后綴ize和ization進行動詞化和名詞化后,被賦予了“國際化”的重要含義和使命。
學術是有系統的較專門的學問[2]1489,其活動的價值體現于經過出版發行后以學術文獻為表現形式的學術成果。出版的問世始于文字,古老的出版靠的是人工抄寫和刻繪。印刷術發明后,出版業興起并普及開來。接著出現了磁帶和光盤等介質,出版數字化開始發展。而當互聯網和智能手機介入信息傳播時,數字出版已成趨勢。因此,學術出版可以理解為專以學術文獻為傳播常量(propagation constant)的出版,其媒體形式不設限制,但通常為期刊、圖書(含電子書)或數據庫等。
中國的學術史從先秦發展至今已有三千多年,學術出版也從用甲骨、青銅、泥板、羊皮、簡策、縑帛、紙張、磁帶、光盤等介質和手段進行記錄,發展到了計算機參與下的數字和網絡傳播,古代思想文化和現代學科知識以文字、數據和圖形等符號形式記載下來。三千年間,雖有漢代張騫出使西域、唐朝玄奘西行求佛取經、明朝鄭和下西洋等國際交流活動頻繁發生,中國學術出版國際化的歷史卻發端于晚清和民國初期,并伴隨西方傳教士進入中國傳教而得以真正發展起來。之后,中國乃至整個世界發生了一系列重大的歷史事件,隨著政治變革和時代變遷,中國的學術出版國際化也經歷了以下五個重要歷史階段。
報刊及圖書出版發行機構在中國的出現應歸功于西方傳教士和他們的工作。西方傳教士進入中國傳教的歷史可追溯到明末清初的16世紀后半葉,但自雍正元年(1723)開始實行“禁教令”后,傳教士的活動停止了整整123年。到19世紀初,雖然清政府依舊實行專制統治且有諸多限禁,以英國人馬禮遜(Robert Morrison)為代表的基督教(新教)傳教士還是想方設法來華傳教,并創辦了以中國人為對象的第一份中文期刊《察世俗每月統記傳》(ChineseMonthlyMagazine),揭開了中國期刊史的首頁。鴉片戰爭爆發后,西方國家掀起瓜分中國的狂潮,一系列不平等條約的簽署把中國推向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深淵。隨著越來越多的傳教士入華,為使傳教工作更加順利,傳教士們紛紛辦起期刊、創立出版發行機構,旨在通過傳播一些現代科學和哲學以傳布“基督教福音”。
與此同時,有志于復興的中國人紛紛探求救亡圖存的辦法。隨著民族資本主義的發展以及西方政治思想學說的傳播,代表新興資產階級的政治勢力開始登上中國的政治舞臺,孫中山領導的辛亥革命爆發。一批國外學成回國的愛國學者開始創辦報刊和出版社,力圖通過出版書刊呼喚科技救國,并宣傳自己的政治主張。
可以說,中國的學術期刊和出版社從出現伊始就具有國際化色彩。這也是中國學術出版在這一時期的重要特點。
(一) 學術期刊的出現
中國創辦最早且影響最深遠的學術期刊當屬《中華醫學雜志》和《中國地質學會志》。
《中華醫學雜志》的創辦是緣于中國博醫學會及其會刊《博醫會報》的出現。清晚來華的一部分傳教士選擇醫學傳教,他們在中國多個沿海口岸開辦診所和醫院。教會醫院引進的近代醫學及其成功實踐對促進中國健康衛生事業所產生的顯著作用引起了清政府的關注和支持,那些倡導醫學傳教的傳教士們認識到,通過給上層人士治病而獲得他們對西醫的認可,可以促進西醫在中國的傳播[3]。1886年,傳教醫師們在上海組建成立了一個純學術團體“中國博醫會”,以此取代原來的“中國醫務傳道會”,終結了教會在華的醫學傳教。為便于會員之間的交流,1887年3月,中國博醫會創辦了會刊《博醫會報》(TheChinaMedicalMissionaryJournal)[4],這是一本純學術的英文期刊。《博醫會報》的辦刊經費來自教會,內容主要反映醫師們的醫療和研究工作。
傳教士的醫學傳教培養了一大批中國西醫師,但是博醫會一直不允許中國西醫師入會,《博醫會報》也不接受中國西醫師的供稿。這引起了中國西醫師們的不滿和憤慨。1910年,時任天津陸軍軍醫學堂副監督(副校長職)的伍連德博士登報倡議成立中國西醫師自己的醫學團體*伍連德(1879—1960),馬來西亞華僑,公共衛生學家,醫學博士,中國檢疫、防疫事業的先驅,中華醫學會創始人之一,北京協和醫學院及北京協和醫院的主要籌辦者,1935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候選人。,引起共鳴。1915年2月5日,中華醫學會(The National Medical Association of China)宣布成立[5]1。同年11月,《中華醫學雜志》(NationalMedicalJournalofChina)第一卷第一期出刊,分前后兩個部分中英文并列出版,暫定半月刊,由伍連德任總編輯。創刊號除發表學術論文外,還刊出了《中華醫學會宣言書》和《中華醫學會例言及附則》,宣傳了“鞏固醫家交誼,尊重醫德醫權,普及醫學衛生,聯絡華洋醫界”的學會宗旨[5]5。
1932年,中華醫學會一舉合并了中國博醫會,將總第17卷的《中華醫學雜志》的英文部分與總第45卷的《博醫會報》合并出版《中華醫學雜志(英文版)》(ChineseMedicalJournal)第46卷,另保留《中華醫學雜志》中文版,其英文譯名沿用原《中華醫學雜志》的英文刊名NationalMedicalJournalofChina,以示兩刊各自的獨立身份。
《中華醫學雜志(英文版)》開始按月出刊,每年一卷,每期200多頁。由于選稿注重醫學發展的前沿,編輯重視質量認真負責,《中華醫學雜志(英文版)》成為當時列入美國《累積醫學索引》(The Cumulative Index Medicus)的唯一一種中國人創辦的醫學雜志[4]。
雖經戰亂,但《中華醫學雜志(英文版)》在創刊后10年未被殃及,直到1941年被迫停刊。不過,在國家被分為淪陷區和大后方的亂世,雜志出現了上海版、成都版和華盛頓版三個版本。各版雖因各自不同的條件限制不能按月出刊,但都努力堅持每年有雜志問世,直到1948年恢復為月刊。
《中國地質學會志》(BulletinoftheGeologicalSocietyofChina)是中國地質學會會刊,創刊于1922年,每年一卷,刊載中國地質學會會員的地質調查研究成果以及他們在學術年會中宣讀的論文等。
20世紀初,章鴻釗、翁文灝、丁文江等一批國外學成回國的地質學精英創建了中國地質調查所和地質研究所,開展地質學研究并培養人才。1922年2月3日中國地質學會在北京成立,中國地質學會的創立奠定了我國地質學發展的基礎。學會成立后不久,會刊《中國地質學會志》第一卷出版,丁文江為主編。之后,主編人選多有變化,著名地質學家葉良輔、翁文灝、楊仲健、黃汲清都曾擔任過此職[6]。
《中國地質學會志》為季刊,每年一卷分四冊出版,主要發表英文論文,少數德文和法文,但所刊論文均附有中文題目,有些文章還附中文摘要,重點報道中國地質學界的研究成果,不少重要發現和重大理論的提出引起國際地質界的強烈關注,比如李四光關于中國第四紀冰期論據(1922年)和地質力學理論的提出(1926年)等[7]。
(二) 學術出版機構的創建
中國大陸最早使用現代印刷術進行圖書出版的機構是外國傳教士開設的,如墨海書館。隨后中國人自己創辦了官辦出版機構如京師同文館、上海江南制造總局翻譯館、南洋公學譯書院,民辦出版社如商務印書館和中華書局等。這些出版機構在對中國的現代文化與教育事業產生巨大影響的同時,對中國學術出版在國際交流與互動中也發揮著重大作用。
1.京師同文館等官辦出版機構
嚴格地說,京師同文館算不了出版機構,它是一所培養外語人才的學校,以教授西方語言為主。但由于教學所需的外語書籍須經編譯出版后才能為學生所用,京師同文館就負擔了一定意義上的出版社的功能。
1862年8月24日,京師同文館在北京成立,立“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為宗旨,請外籍傳教士教中國學生學習西方語言,同時亦供西方人學習漢語。課程起初只設英文,后陸續增設法文、德文、俄文、日文等語種。到1867年,同文館添設算學、格致(當時對聲光電等自然科學的統稱)和化學等館,教授天文、算學、格致和化學。為方便西方書籍譯成中文后編輯成冊,同文館附設了翻譯處和印書處,供翻譯、編輯、出版之用。1902年1月,京師同文館并入京師大學堂(北京大學前身),改名京師譯學館,于次年開學,專事教授外國語言文字。
上海江南制造總局翻譯館成立于1867年,是近代中國最大的官辦翻譯出版機構,翻譯了西方書籍178種[8]185-186。1898年成立的南洋公學(上海交通大學前身)出版供小學使用的教科書《蒙學課本》,成為中國人自編現代教科書出版的開端[9]9。
2.商務印書館等民辦出版機構
1897年創辦于上海的商務印書館是中國近代出版事業中歷史最悠久的民辦出版機構,聲名遠播。商務印書館在創建之初即受到西方傳教士的影響并獲其幫助。1897年,原北美長老會美華書館的四名工人夏瑞芳、鮑咸恩、鮑咸昌和高鳳池在美籍牧師費啟鴻(George Field Fitch)的幫助下,于2月11成立商務印書館,并宣布“倡明教育,開啟民智”為出版社的宗旨[10]。
商務印書館之得名,因其在創建初期承印商業簿記表冊、賬本、教會圖書等印務之故。1901年,張元濟投資商務印書館,積極開拓業務。至極盛時期,書館有員工5 000多人、海內外分館36個、各類辦事機構1 000多個,所出版的各種書刊占全國60%以上,創造了中國現代出版業的多個第一,成為當時亞洲最大的出版機構。1909年起,嘗試開展國際合作,與英國泰晤士報社協議印行商務所出之《萬國通史》[11],開啟了中國出版社進行國際版權貿易的新篇章。
中華書局于1912年1月1日在上海創立,創辦人為陸費逵,提出《中華書局宣言書》:“國之根本,在于教育;教育根本,實在教科書。教育不革命,教育目的終不能達到也。”[12]28中華書局以編印新式中小學教科書為主要業務,不僅出中文書,也出外文書,尤其是英文。中華書局從創立至1949年的37年間,先后編印出版了《四部備要》《辭海》等重要書籍和盧梭的《社會契約論》、達爾文的《物種原始》等重要譯著以及幾十種雜志,在學術界頗有聲望。在其發展過程中,因戰爭曾變更地址至新加坡,交與美國人打理。
3.人民出版社等共產黨的進步出版機構
1921年中國共產黨成立后,在上海創建了自己的出版機構——人民出版社,主要出版發行馬列主義理論的相關書籍。在國統區因人民出版社一度遭遇波折,中共中央又陸續開辦了上海書店等黨的出版機構;在江西蘇維埃政府設立中央出版局;在川陜革命根據地成立出版局和工農書店;在解放區成立新華書店;在敵后根據地建立新華書店地區總店和分店,承擔本解放區的書刊編輯、印刷、發行任務。另外,八路軍、新四軍、各抗日民主根據地以及第三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的各野戰軍,都有自己的出版機構[8]233-437。
新中國成立前共產黨的出版事業主要以宣傳共產主義思想為主,有關的學術出版也與宣傳馬列主義理論相關,其國際化基本是單向傳播,即將馬克思、恩格斯、列寧的著作介紹給中國的共產黨人和進步人士。
新中國成立后,國家對各行各業進行了社會主義改造,出版業也不例外。學術出版進入了新舊更迭的發展時期。
(一) 出版社的建設與改造
1949年11月,中央人民政府出版總署成立,負責全國出版機構的改造和發展。1954年出版總署被撤銷,文化部內部設立了出版事業管理局,管理全國的出版工作。
1950年至1957年,一批國家級專業出版機構相繼創立,如人民出版社(1950年)、科學出版社(1954年)、高等教育出版社(1954年)、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55年)等。同時,各省包括直轄市陸續成立了地方人民出版社。此外,為促進出版的國際交流與合作,1952年成立了專門出版外文書刊的外文出版社,1963年又成立了外文出版發行事業局。上述新創建的出版社都或多或少出版過與學術相關的出版物,其中以科學出版社最為典型。與此同時,老的民辦出版機構如商務印書館、中華書局等由中央政府接管并進行公私合營改造,在人民的出版事業中繼續開展學術出版。
1.科學出版社成立
國家建設離不開科學技術是新中國成立之初全社會的共識[13]2,因此,中華人民共和國在成立之前就開始籌備成立中國科學院(以下簡稱中科院)[13]2。鑒于出版工作對科學研究的重要性,中科院在成立之日(1949年11月1日)即在機關內設立了編譯出版局(后改稱編譯局),主持出版工作,這也是新中國成立后建立的第一個科技編譯出版機構*參見http://www.zwbk.org/MyLemmaShow.aspx?lid=201416,2016年7月26日。。由于編譯局不是一個獨立對外的出版單位,在開展組稿方面受到局限。為解決這一問題,科學出版社于1954年8月1日正式成立。編譯局的大部分編輯出版部門并入出版社,編譯局作為科學院領導的建制仍保留。
1956年,國家制定了《1956—1967年科學技術發展遠景規劃》,這是全世界第一個國家層面發展科學技術的長期規劃,對我國科技發展產生了很大影響。作為國家科學事業的組成部分,科學出版社配合制訂了《科學出版社12年遠景規劃綱要(1956—1967年)》,根據國家科技發展需要,確定各學科的長遠選題。同時,出版社的產出快速增長,新書品種從1956年的261種增至1958年的559種,出版期刊107種[13]14。
1964年,中科院(64)院秘字第38號下達,科學出版社自當年4月起改為國營,公私合營期間所建立的董事會也經主管機關核準裁撤。
2.商務印書館、中華書局改造
1950年,商務印書館、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中華書局、開明書店、聯營書店的發行部門被從原出版機構劃出,聯合組成中國圖書發行公司,新華書店以外的中國第二個發行系統形成。1953年12月,商務印書館和中華書局兩家董事會向出版總署提出全面公私合營的申請。1954年5月1日,商務印書館改組為高等教育出版社,中華書局改組為財政經濟出版社,原商務印書館和中華書局的名稱保留[14]。
然而,由于種種原因,改造后的商務印書館和中華書局無法有效利用和發揮本身具有的優勢,在人事、董事會等方面也存在一系列問題。經文化部黨組努力,1958年6月,兩家單位分別與高等教育出版社、財政經濟出版社分離,恢復獨立出版社的身份。1959年11月26日,文化部黨組提出出版社分工的建議獲準,出版總署頒發通知,規定:(1)中華書局的主要任務是整理出版我國古籍。此外,它也適當出版一些不適宜由人民出版社、三聯書店、人民文學出版社或科學出版社出版的當代文史哲著述,但在組織這些圖書時,應與上述有關出版社充分協作。(2)商務印書館主要負責翻譯出版外國哲學社會科學書籍,編印外國語文工具書、課本和參考書。它所出版的外國哲學社會科學書籍著重是馬克思主義以前的古典名著和馬克思主義以外的當代各派學術著作[14]。
從此,商務印書館和中華書局開始了其特色鮮明的出版活動,并形成了各自的出版格局。
(二) 學術期刊的創辦和改革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黨和國家十分重視學術期刊的出版與發行。1949年新中國成立時,我國只有科技期刊80種;到1956年,增至200種;至1965年,上升為400種。在面向國際的外文版學術期刊中,除了新刊的不斷增加,還有老刊的改革和發展。
1.創辦以《中國科學》為代表的新刊
1950年,新中國誕生不久,自然科學方面的專業性學術期刊很少,學科不全,中科院決定創辦一本綜合性學術刊物,以彌補專業期刊的不足。8月,《中國科學》中文版第一期面世,定刊期為季刊。到1951年底,由于各專業期刊相繼創辦,且都以中文為主,綜合性的《中國科學》中文版顯得特色不足,1952年,中科院決定停辦《中國科學》中文版,繼而創辦外文版,宗旨是向國外介紹新中國的科學成果。
《中國科學》外文版創刊時,采用的是拉丁文刊名Scientia Sinica,中文譯名沿用《中國科學》原名。1952年10月,《中國科學》合并《科學記錄》外文版,出版后受到國內外學術界的歡迎和重視,1957年由季刊改為雙月刊,一年后又發展為月刊。1966年“文化大革命”開始,《中國科學》外文版被迫停刊。
這一時期創辦的外文版學術期刊還有ChineseScienceBulletin(《科學通報》,1950年)、VertebrataPalAsiatica(《古脊椎動物學報》,1957年)等。另外,1955年中華中醫藥學會和中國中醫科學院聯合創辦了國家級中醫藥學術期刊《中醫雜志》,該刊當時雖然是中文刊,但后來發展成了英文刊,其發展軌跡與中國學術期刊的國際化要求相關。
2.改革與發展老刊
新中國成立后,老刊中的一些被沿用,還有一些被較為徹底地進行了改造。其中,《中華醫學雜志》和《中國地質學會志》最具代表性。
中央十分重視中華醫學會及其主辦的醫學期刊,大力支持其發展。除了最早的《中華醫學雜志》中英文版外,又創辦了《中華眼科雜志》等十幾種新刊。雖說都是中文刊,但所刊的文章基本都附英文題名、英文摘要和英文關鍵詞,為國際交流提供了窗口。
1957年,《中華醫學雜志(英文版)》改回月刊,此后數年,雜志所刊的論文多數水平很高,有些研究在國際上也屬領先。國外訂戶涉及37個國家及地區,并與30多個國家的42種雜志建立了交換關系[4]。
《中國地質學會志》的情況則有所不同。雜志共出版31卷,至1952年,與《地質論評》合并,更名為《地質學報》,外文版變成中文版,但延續原卷號并附英文目次及英文摘要(1967—1971年曾停刊4年),由科學出版社出版,國內外公開發行。
類似的學刊還有1935年創刊的CurrentZoology(《動物學報》)和創刊于1933年的《物理學報》,前者仍保持英文出刊,后者在創刊時用英、法、德三國文字發表論文,曾用名ChineseJournalofPhysics于1953年易為現名,成了中文期刊。
1966年5月,“文革”爆發,我國科學文化遭受浩劫,學術出版也遭到嚴重沖擊,國際交流活動基本停止。“文革”前,全國有出版社87家(不包括副牌),其中中央一級出版社38家、地方出版社49家,職工10 149人(含編輯4 570人)。“文革”開始后,許多出版社被合并或撤銷,到1970年底,全國出版社僅剩下53家,其中中央一級的出版社20家、地方出版社33家,職工4 694人(含編輯1 335人)[15]。在這些遭撤銷的出版社里就有科學出版社,被合并的有商務印書館和中華書局。
(一) 科學出版社的沉浮
1969年科學出版社機構被撤銷,全體員工集中到“五七”干校。同時,出版社上海辦事處及設在全國19個城市的門市部全部關閉,中科院印刷廠轉行印刷非科學類書刊。科學出版社的業務工作停頓。1970年,中科院決定以科技宣傳出版小組人員為基礎,再選調部分原科學出版社、原科學普及出版社的人員組建一個新的“科學出版社”。當年5月,科學出版社恢復建制,下放“五七”干校的人員陸續返京歸隊。1973—1976年,部分書刊恢復出版。
這一時期的出版物都帶有“突出政治”、“配合現實斗爭”的時代特色,科技圖書也不例外。科學出版社推出的圖書數量較多的也是“為工農兵服務,與生產實際相結合”的介紹工農業生產經驗的科普讀物。有關國際化方面,值得一提的是,科學出版社從1973年起組織翻譯出版了在世界上有著廣泛影響的美國《科學年鑒》(TheWorldBookScienceAnnual),譯者和編輯嘔心瀝血,使得這項高品位翻譯工程在“文革”中得以誕生并持續下來,直到1990年才由于版權合作未能達成協議而停止[13]20。
(二) 商務印書館與中華書局的離合
“文革”開始后,商務印書館被換上“東方紅出版社”的新招牌,中華書局也一度改名為“人民文化出版社”。1969年9月底,兩家單位的職工被全部下放至湖北咸寧的“五七”干校。之后不久,被“出版口”合二為一,取名“中華書局·商務印書館”。“文革”之前兩家單位職工相加共有357人,其中編輯175人,到1970年底,留在北京的僅有16人,其中編輯6人[15]。中華書局的出版業務基本停頓,商務印書館則以“東方紅出版社”的名義出版《毛主席語錄》俄文本和英漢對照本。1971年,在周恩來總理的直接關心下,商務印書館克服重重阻力修訂出版了《新華字典》,中華書局則完成了被迫停頓的“二十四史”的點校工作。
中華·商務在“文革”時期的努力,使我國的辭書和學術出版工作得以在小范圍里艱難維持,還因此保護了一大批老學者和翻譯家[16]。“四人幫”覆滅后,國家出版局于1979年8月11日宣布中華·商務分離,商務印書館與中華書局各自恢復“文革”前的建制。
(三) 學術期刊的停刊和復刊
“文革”期間,學術期刊停刊復刊備受折騰,損失嚴重。另一方面,大部分學術期刊最后得以復刊,也反映了中國學者和編譯工作者在困境中的堅守精神。
1966年8月,中華醫學會下的所有醫學雜志,除了《中華醫學雜志(英文版)》外,全部停止出版。1966年10月至1968年整年,《中華醫學雜志(英文版)》被迫更名為China’sMedicine(《中國醫學》)[5]157,名為月刊,一年卻只出了三期,內容僅極少數為醫學論文。但美國《累積醫學文獻》仍將其列入,沒有遺忘[4]。隨著“文革”愈演愈烈,由于科研工作中斷,科研骨干被壓制,論文作者匱乏,雜志于1969年1月不得不停止出版,直到1975年才得以復刊。整整6年的全面停刊,造成了我國醫學文獻史出現斷層,留下了一段空白和遺憾。1975年復刊初期,多數文章仍與學術無關。
1971年底,中科院決定恢復出版外文刊ScientiaSinica(《中國科學》)和ChineseScienceBulletin(《科學通報》)。1972年,20年前停辦的《中國科學》中文版刊出了一期試刊,1973年第一季度《中國科學》正式復刊,刊期為季刊。一年后,以中、外文兩種版本分別在國內外公開發行的《中國科學》均由季刊改為雙月刊。其中文版的每期平均印數為26 000冊,外文版為6 000冊,中文版的最高發行量一度達到3萬多冊,充分體現了當時廣大讀者對科技書刊的渴望和需求[17]。
《中國科學》復刊后,一些重要學術論文得以發表并在國內外產生重要影響,如中科院生物物理研究所等單位協作完成的關于胰島素晶體結構的研究,著名數學家陳景潤關于哥德巴赫猜想的研究等相關論文均為當時填補空白的世界級成果[13]21。
1976年,“文革”宣告結束。1978年至2008年30年里,國家主管部門數度更名和升級,由1985年7月25日文化部內設的國家版權局發展到1987年1月的新聞出版署與國家版權局合署辦公,再于2001年更名為新聞出版總署,升格為正部級機構,繼續與國家版權局合署辦公。出版社則從恢復正常、擴建規模到改革創新,基本實現了市場化。不僅英文學術期刊在品種和數量上有所突破,越來越多的中文期刊也要求作者同時提交論文的英文摘要等,體現了中文期刊的國際化訴求。隨著互聯網的廣泛應用,“走出去”已成為一項重要戰略國策指導著出版業的思想和行動。
(一) 出版社進行市場化改革并“走出去”
1978年全國科學大會召開之后,科技大發展把科技出版工作帶進了一個黃金期,同時,也給學術出版帶來了快速發展的機遇和挑戰:大批著名科學家恢復學術研究,成果倍增;“文革”十年書荒后,全國圖書市場銷售異常火爆。1983年國家開始實施“事業單位企業管理”政策,出版業走向市場經濟的大舞臺,出版領域的變革和創新進入了一個新的發展時期:完成從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的轉軌,實現從事業單位到企業單位的身份轉變。
1.科學出版社依托品牌探索市場化
面對挑戰,科學出版社在嘗試多種經營的同時,爭取到了中科院從1989年開始每年300萬元額度的科學出版基金,以支持期刊和重點圖書出版。同時恢復“龍門書局”副牌,擴大出書范圍,做到“以書養書”。2000年6月,以科學出版社為核心企業的中國科學出版集團正式成立,并被國家新聞出版總署列為改革試點單位。2004年,出版社綜合競爭能力在全國科技出版社中的排名由1995年的第12位上升到第1位。在實現身份轉變的同時,科學出版社的學術出版品種和規模不斷增長,并努力推動科技成果的國際交流。至2004年,對外合作機構從原來的幾十家發展到了200多家;每年向歐美國家輸出優秀科技圖書200多項,輸出數量居全國第二、科技類出版社之首。
2.商務印書館強化品牌“走出去”
商務印書館在1979年8月與中華書局分離后,朝著回歸傳統特色的方向發展。改革開放以來,商務印書館在堅持出辭書、譯名著的基礎上謀求發展,在“走出去”的戰略指導下積極開展版權貿易,強化了品牌,贏得了市場和聲譽。為更好地發展學術出版,商務印書館專門設立了譯作編輯室、著作編輯室、科技編輯室等編輯機構,同時秉承傳統發展版權貿易,至2008年,商務印書館已與牛津大學出版社建立了戰略合作伙伴關系,與朗文、藍登書屋、哈佛大學出版社等境外近五十家著名出版機構保持密切合作。
3.外研社從無到有發展迅猛
1979年,北京外國語大學創辦了以外語出版為特色的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積極開展國際合作,于1983年與牛津大學出版社簽署了第一項版權貿易協議,之后陸續與培生教育出版集團、麥克米倫公司、劍橋大學出版社、湯姆森學習集團、柯林斯集團,以及法國、德國、日本、韓國、加拿大、澳大利亞等十幾個國家和地區的百余家出版社建立了良好的合作關系。截至2006年,國際合作項目已達3 000余種,合作模式也靈活多樣。
(二) 英文學術期刊數量增加引起世界關注
學術期刊在改革開放的這三十年里發展迅猛,就英文版的數量而言,大致經歷了三次大的飛躍:從1978開始至20世紀80年代,誕生了150種科技期刊。之后,由于國內經濟持續發展,國際化要求更多的對外交流,引發了1990年至1995年間的又一次出版高峰[18]。根據中國科學技術信息研究所頒布的《2016年版中國英文科技期刊引證報告》進行統計,1990—1995年五年間創辦的科技類英文期刊有46種。進入21世紀,2000年至2008年新一輪出版高峰中誕生期刊75種。從質量和影響力看,中國的英文科技期刊已經引起世界的高度關注。據美國湯姆森《期刊引證報告》(JCR)顯示,2007年《科學引文索引擴展版》(SCIE)收錄的中國科技期刊達76種(未含我國港澳臺地區)[19]2。同時,英文人文社科期刊正式面世,并于2000年出現了創辦英文人文社科期刊的熱潮[20],中國的人文社科類學術期刊開始了中國文化理念和意識形態的國際傳播。
1.科技類期刊拓展辦刊,重視質量
可以說,改革開放前的英文科技期刊主要以傳承歷史為特點,而且期刊的主辦單位也就中科院一家,或獨立辦刊,或與個別相關學會聯手。1978年以后,不同領域相關機構紛紛申請辦刊,呈現出百花齊放的局面。越來越有自信的中國科技人旨在通過出版英文版科技期刊,用“世界通用的語言”向國際同行展現中國人在不同學科領域取得的成果。
《中國科學》的做法是拓展辦刊,通過分刊或合刊的辦法,將原來的《中國科學》按學科門類細分,使其逐漸走上了系列化和規模化發展的道路。同時,還積極開展國際交流活動,與國際知名出版機構合作,取得了良好效果,多種期刊被SCIE和EI收錄。
《中華醫學雜志(英文版)》則在提高期刊文章質量上狠下功夫,以“高、新、特”的要求精選來稿、認真編輯,使雜志進入了世界著名醫學刊物之林,從而提升了發行量,并與國際上66個國家760多種雜志建立了交換關系。從1990年起,雜志交由英國倍格曼公司海外總發行。
為適應國際交流的需要,1988年3月ActaGeologicaSinica-EnglishEdition(《地質學報(英文版)》)正式復刊,發表《地質學報(中文版)》中已刊論文的英譯本。9年后,《地質學報》中英文版開始分別接受來稿,作者來源遍布世界各地,刊物的國際化程度令人矚目。
高校科技期刊開始嶄露頭角。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原同濟醫科大學)于1978年創辦了高校第一份外文醫學期刊——《華中科技大學學報(醫學英德文版)》,這也是高校創辦的第一份外文科技期刊,顯示出了長遠發展的學術視野:站在與國際學術交流的思想高度,走國際化的出版道路。2007年成為我國第一份被SCIE收錄的醫學院校學報[21]。
2006年10月27日,中國科技信息研究所發布了2005年度中國科技論文統計結果,按照國際論文數量排序,我國排在世界第4位,首次超過德國,排在美國、英國和日本之后[22]。一年后,2006年度中國科技論文統計結果顯示,我國在國際論文數量排序中已躍居世界第2位,僅次于美國[23]。然而,這些上升的數據反映的都是發表在國外期刊的中國作者的論文情況,中國自己開辦的期刊雖在2008年已有147種被SCI收錄,但其論文和期刊的質量與國際科技發達國家相比,差距仍然很大。
2.人文社科類期刊開啟“文化走出去”之旅
國內第一種人文社科類的英文版期刊是SocialSciencesinChina(《中國社會科學(英文版)》)。這是本季刊,1980年創刊,旨在向海外讀者介紹中國人文社會科學研究方面的學術成果、理論動態和學術研究信息,促進國際文化交流,是國外學者了解中國改革開放、經濟發展以及人文社會科學發展狀況的信息之窗,也是國內學者與國際同行交流的文化之橋。
人文社科類的英文版期刊發展較為緩慢,繼《中國社會科學(英文版)》之后,到1991年才有ContemporaryInternationalRelations(《現代國際關系》)問世,接著是1993年創刊的China&WorldEconomy(《中國與世界經濟》)。后者走的是國際合作的發展道路,2005年與國際著名出版公司威立-布萊克威爾簽訂合作協議,2006年起雜志由中方負責文章組稿、編輯、出版和國內發行等工作,外方負責電子版的出版和海外發行事宜。由于進入到國際期刊的出版行列,同年8月,雜志被美國經濟協會主辦的JournalofEconomicLiterature(《經濟學文獻期刊》)列入其文獻索引系統,9月,入選“社會科學引文索引”(SSCI),開創了中國社會科學英文學術刊物與國際合作的先河。中國的社會科學學術雜志從此在國際學術界占有了重要的一席之地。
這一時期創辦的人文社科類英文版學術期刊還有AnnalsofEconomicsandFinance(《經濟學與金融學年刊》,2000年)等近十種,刊物的主辦機構包括高校、中國社會科學院以及教育部等三大系統,體現了國家希望通過出版發行英文版人文社科類學術期刊向世界介紹中國、傳播中華文化和理念的訴求和決心。“文化走出去”的國家戰略正在以“出版走出去”作為先驅,全面呈現。
(三) 數字化出版模式開始興起
改革開放之初,互聯網還是個陌生的概念,但中國的精英人士已感到了世界的脈動,一些人率先行動了起來。中國知網、萬方數據、維普網、龍源期刊等基于互聯網的數據庫知識服務平臺陸續建成,中國開始進行與世界出版業同步發展的嘗試與實踐。1996年,國家新聞出版總署批準成立由教育部主管、清華大學主辦的中國學術期刊電子雜志社;1999年6月,由清華大學、清華同方發起的中國國家知識基礎設施(CNKI,中國知網)工程啟動;2006年,國家“十一五”重大網絡出版工程《中國學術文獻網絡出版總庫》通過國家新聞出版總署組織的鑒定驗收;2008年,中國知網與施普林格出版集團簽署合作協議,全面出版施普林格的數據庫內容,我國讀者可以同時查到中國知網和施普林格的各類文獻資源,快速了解世界上最新的科技進展。
同一時期,萬方數據股份有限公司成立(2000年),推出萬方數據“知識服務系統”(2008年),并與中華醫學會在北京簽訂了戰略合作協議,獲得中華醫學會旗下115種醫學核心期刊的獨家數字出版權,樹立了信息服務商與信息資源源頭合作的范例。1993年成立的維普網依賴其建成的《中文科技期刊數據庫》,成為中國最大的綜合文獻數據庫之一。1998年12月試運營、1999年6月正式開通的龍源期刊網,因具有完備的網上交易結算功能和簡繁體字轉換功能,成為全球最大的中文期刊網之一。
世界出版業態時刻發生著深刻的變化,新的理念不斷涌現。2007年4月,北京大學圖書館舉辦了由中國教育圖書進出口公司主辦的“2007年國際學術期刊展·中國”,展會向眾多權威學術期刊所屬出版社介紹了開放存取閱讀方式。2007年6月,世界權威學術期刊Nature(《自然》)啟動網絡出版物《自然中國》網站(www.naturechina.com.cn),宣布任何讀者可以通過《自然中國》免費閱讀在Nature上刊登的中國科學家的科研論文,該網站也會將優秀的中文學術論文推薦給世界[24]。
開放存取、免費閱讀等人性化服務概念的引入,為中國正在興起的數字化出版提供了推力和參考。同時,出版業開始意識到網絡時期質量控制對于學術出版的獨特意義。2008年起,我國一些英文期刊先后申請加入用于幫助學術出版者驗證出版文檔原創性的最新工具CrossCheck,期望在繼續堅持全面嚴格的國際審稿體制的基礎上,與全球出版者合作,共同維護學術期刊的學術聲譽。
新時期,互聯網技術的發展影響著各行各業,出版業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和難得的發展機遇:一方面,國家深化文化體制改革、推動出版業國際化轉型的宏觀政策方針為我國出版業的發展創造了很好的條件;另一方面,以網絡和數字技術等新興技術手段為基礎的數字出版倒逼傳統出版轉型升級。學術出版的有關各方開始審時度勢、謀篇布局:政府部門加大管理與支持力度,出版社轉型升級、抓緊“走出去”,期刊質量不斷提高、快速與國際接軌。新形勢下,“崛起了的中國該如何提升學術出版話語權”的問題開始引起廣泛的思考和討論。
(一) 政府重視制定規劃并增加投入
國家新聞出版總署于2011年4月20日頒布《新聞出版業“十二五”時期發展規劃》,提出要通過大力推動版權、數字出版產品、實物出版產品、印刷服務、新聞出版企業“走出去”,拓展出版“走出去”國際營銷網絡,構建“走出去”人才體系,形成新聞出版業“走出去”的新格局,顯著增強我國新聞出版業的國際競爭力和影響力。
為提高我國英文科技期刊的國際影響力和核心競爭力,提升國際出版話語權,《新聞出版總署關于印發〈新聞出版業 “十二五”時期發展規劃〉的通知》提出,要加強學術期刊重點工程建設,推動我國學術期刊整體學術水平和國際影響力的提升,《國家“十二五”科學和技術發展規劃》將“國際論文總被引次數進入世界前5位”這一目標實現的時限提前到了2015年,并在提出目標要求的同時加大了資金投入。2012年12月12日,中國科協聯合財政部,啟動實施科技期刊國際影響力提升計劃,首期三年時間,投入近億元打造我國高水平英文科技期刊,通過“以獎促建”的方式,重點支持培育一批優秀的英文科技期刊,拓展英文科技期刊的規模[25]。2013年9月18日,中國科協聯合財政部、教育部、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中國科學院、中國工程院等六部門,組織實施中國科技期刊國際影響力提升計劃,該項目至2016年仍在繼續。項目設A、B、C、D四類,按每刊200萬元、100萬元、50萬元和50萬元的款項支持所選期刊。
(二) 出版單位轉型升級直面全球
深化轉企改制,挑戰與機遇并存。“十一五”期間,國內出現了多個出版公司。它們不僅將原來的出版社合并升級,還把原本獨立的一些期刊社兼并且擴大發展。擴容升級后的出版集團成效開始顯現,據美國《出版商周刊》公布的全球出版業排名數據分析,2012年進入全球出版50強的中國出版企業已有3家,相比前5年翻了2倍。與此同時,英文期刊的數量開始增加,質量明顯提高。至2016年,帶CN號的英文學術期刊升至307種。2015年湯森路透公司發布的2014年度《期刊引證報告》顯示,我國(未含臺灣地區)被SCI收錄的英文版科技期刊156種[26]。
此外,中國的數字出版技術以及統計評審工具也在快速與世界同步。2010年10月25日,由科學出版社和國家科學圖書館共同設計開發的OA期刊集成平臺——中國科學院科技期刊開放獲取平臺正式發布上線[27]。2012年12月27日,中國學術期刊電子雜志社、中國科學文獻計量評價研究中心與清華大學圖書館共同發布《中國學術期刊國際引證報告(2012版)》,標志著我國學術期刊有了統一的國際影響力認證標識[28]。
(三) 學者關注話語權問題并探討重建評價體系
然而,相比國家的投入和企業的付出,我國出版國際化的程度尚不盡如人意。圖書貿易總金額仍存在較大逆差:2013年,我國圖書進口數量857.89萬冊,進口金額12 054.66萬美元;出口數量1 737.58萬冊,出口金額5 216.38萬美元[29]。據中國科學技術信息研究所2015年10月發布的《中國科技論文統計結果》顯示,2014年SCI收錄的中國科技論文為26.35萬篇,連續第六年排在世界第二位[30],而2014年我國英文版學術期刊(未含臺灣地區)被SCI(多數為SCIE)收錄的只有156種。
針對圖書貿易逆差,學者從東西方文化差異中去尋找應對意識形態、文化理念、價值觀念等之良策,思考如何改善出口圖書有關設計以更適應西方讀者的思維模式、閱讀習慣和表達方式[31]。就如何提升我國學術期刊的國際影響力,人們不約而同地檢視起我國的學術評價體系[32-33]。科技政策導向偏頗,“以刊評文”,把是否被SCI、SSCI或A&HCI檢索作為唯一標準來衡量學術期刊優劣的流行做法,使得大量優秀學術論文外流,居于世界領先的中國學術精英們撰寫的前沿性文章在中國人自己開辦的學術期刊上發表者寥若晨星,沒有為提升中國學術期刊的國際影響力做出多少貢獻。這些外流的優秀成果中相當一部分很可能還受惠于國家的某些基金項目資助,由于項目結題未對期刊國別設置任何限制和要求,作者往往選擇國際影響力高的期刊發表論文以證明或提升成果的學術價值,國家的資金從一定意義上而言等同于外流。
而同一時刻,精明的國際出版商卻已經行動了起來。隨著中國科研水平的不斷提高,以中國科學家為主要作者群體的中國英文版科技期刊成為國際出版商和外國讀者關注的對象。自2000年開始,愛思唯爾等國際出版商率先進入中國,在一些重要城市設立代表處,招募中國優秀員工為他們推介產品并吸引中國期刊加盟。中國的學術期刊很多也樂意采用“借船出海”的國際合作出版模式,希望利用國際出版商提供的平臺和國際銷售渠道開拓國際市場,擴大國際影響力。據馮韜[34]、任勝利[35]的統計,至今我國與Springer Nature和Elsevier合作的有CN號的英文科技期刊已超過130種,另有少量與Wiley-Blackwell、Taylor & Francis、Oxford University Press、Wolters Kluwer等國際出版商合作出版[36]。此外,還有出版單位在積極申請CN號創辦國內英文科技期刊的同時,申請國際標準連續出版物號(ISSN號),與國際出版商合作辦刊,杜耀文、寧筆稱僅2015年以此種方式創辦的刊物就有9種之多,其中,與Springer Nature合作創辦的新刊達5種[26]。
與國際出版商合作,使用他們的網絡平臺和國際銷售渠道,中國英文版科技期刊在打開海外發行市場、擴大期刊國際影響力方面的確取得了較為明顯的成效,但其中的不利影響不容忽視。由于國內期刊和國際出版商對合作的目的和態度有所不同,加之國內期刊的市場意識較為薄弱,且對國際版權業務不熟悉,我們的期刊出讓了不少利益[36]。而且,由于控制力弱,期刊自主發展的道路受阻。
“借船出海”的功能需要深化研究和評估,“用別人的船航海”教會我們的應該不僅僅是航海技術。如今中國學術出版的生態環境尤其是學術期刊運營的生態環境與十幾年前已大不相同,我們有來自國家的大量持續不斷的資金投入,有功能完善的與國際水平相當的網絡平臺,可以說,提升中國學術期刊國際顯示度和影響力的硬件已基本成熟。接下來的關鍵問題是:重構評價體系,吸引具有國際一流水平的國內外論文作者,使他們愿意將最新的發現、最優質的論文發表在中國人自主創辦運營的期刊或平臺上。一個來自于國家高層的可以撼動整個中國學術評價體系的戰略決策,以及一項利國利民政策的強制性實施,可以有效防止中國優秀學術論文流失并吸引國外優秀論文在中國的期刊或平臺上發表,中國人在全球學術出版領域中的話語權應該有富于中國特色的標準和方法。
黨的十八大提出要堅定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2014年,在“中國夢”的語境下,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提出“第四個自信”——文化自信。中國學術出版是基于這“四個自信”的文化和科技傳播活動,傳播中華優秀文化、傳遞先進科技信息和成果是我們的目標和使命。時至今日,只要我們的施政者理性務實、學者同心協力、出版人不辱使命,我們完全有條件和能力在中國學術出版國際化的實踐中建立自信和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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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詞典編輯室: 《現代漢語詞典(第7版)》,北京:商務印書館,2016年。[Dictionary Editing Room Language Institute of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ModernChineseDictionary(7th), Beijing: The Commercial Press,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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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劉莉: 《中國科協科技期刊國際影響力提升計劃簽約》,2012年11月30 日, http://h.wokeji.com/jbsj/yb/201311/t20131107_540647.shtml, 2016年9月4日。[Liu Li,″Contracts Signed: Plan on Improving International Impact of ST Journals by China Association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 2012-11-30, http://h.wokeji.com/jbsj/yb/201311/t20131107_540647.shtml, 2016-09-04
[26] 杜耀文、寧筆: 《成績·挑戰——2015年度我國英文版科技期刊發展回顧》,《科技與出版》2016年第2期,第28-34頁。[Du Yaowen & Ning Bi,″Performance and Challenge: Review on Development of China’s ST Journals in English Version of 2015,″Science-TechnologyandPublication, No.2(2016), pp.2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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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王保純: 《我國學術期刊有了國際影響力認證標識》,《光明日報》2012年12月28日,第1版。[Wang Baochun,″China’s Learned Periodicals Finally Have International Influence Certification Indicators,″GuangmingDaily, 2012-12-28, p.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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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中國科學技術信息研究所: 《中國科技論文的整體表現》,2015年10月22日,http://blog.sciencenet.cn/blog-1557-930158.html,2017年4月30日。[Institute of Scientific and Technical Information of China,″The Overall Performance of China’s ST Papers,″ 2015-10-22, http://blog.sciencenet.cn/blog-1557-930158.html, 2017-04-30
[31] 王關義、鮮躍琴: 《我國出版業國際化轉型現狀問題與對策》,《中國出版》2015年第8期,第38-41頁。[Wang Guanyi & Xian Yueqin,″Current Problems and Countermeasures with Internationalization Transition of China’s Publishing Industry,″ChinaPublishingJournal, No.8(2015), pp.38-41
[32] 張春海: 《學術期刊大發展評價體系須完善》,《中國社會科學報》2013年5月15日,第A01版。[Zhang Haichun,″With the Development of Learned Periodicals, the Evaluation System Must Be Consummated,″ChineseSocialSciencesToday, 2013-05-15, p.A01
[33] 李樹民、劉華初: 《反思中國學術重建評價體系》,《中國社會科學報》2015年3月4日,第B04版。[Li Shumin & Liu Huachu,″Rethink about Chinese Scholarship and Reconstruct Evaluation System,″ChineseSocialSciencesToday, 2015-03-04, p.B04
[34] 馮韜: 《國際合作出版英文科技期刊的現狀和未來》,《出版廣角》2015年第9期,第56-57頁。[Feng Tao,″Actuality and Future about Publishing English ST Journals with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ViewonPublishing, No.9(2015), pp.56-57
[35] 任勝利: 《2014年我國英文版科技期刊發展回顧》,《科技與出版》2015年第2期,第9-13頁。[Ren Shengli,″Review on Development of China’s ST Journals in English Version of 2014,″Science-TechnologyandPublication, No.2(2015), pp.9-13.] [36] 徐丁堯、步召德: 《中國英文科技期刊國際出版合作探索》,《科技與出版》2016年第8期,第62-65頁。[Xu Dingyao & Bu Zhaode,″Exploration of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 Cooperation for Chinese English ST Journals,″Science-TechnologyandPublication, No.8(2016), pp.62-65.]
On 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Process and Development of China’s Academic Publishing
Lu Jianping
(CollegeofMediaandInternationalCulture,ZhejiangUniversity,Hangzhou310028,China)
To go international is now one of China’s national guiding strategies for her academic publishing yet a hard nut to crack. Although the number of SCI cited articles written by Chinese writers has currently ranked second in the world since 2009, China’s home-made journals are still scarcely enlisted among those with high impact factors and have played a literally negligible role in the world academia, for which China’s academic publishers as well as related government officials have much been tormented. How to solve the problem is now a hot topic and attracts nation-wide attention. China’s academic publishing has been developing for over 3 000 years, however, her internationalization process didn’t virtually start until late Qing Dynasty and early Republic of China when the western missionaries established journals and set up publishing houses inside China. After her first homemade academic journalNationalMedicalJournalofChinawas founded in 1915, China began her endeavor to seek opportunity to speak out in the international arena of academic publishing and has experienced lots of ups and downs. The vicissitudes that China’s academic publishing has come through are worth a systematic retrospect and a research in a deep-going way. This article, one of the research achievements of The National Funding Project 13BXW016, records the efforts that the publishers have made in presenting China’s academic achievements to the world, and sums up what China’s academic publishing has accomplished in gaining international recognition since late Qing Dynasty, by dividing the course into 5 periods and arranges them in a chronological order: (1) period of founding (1887-1949) when both the western missionaries and pioneer Chinese publishers created journals and established publishing houses; (2) period of alternation (1949-1965) from the day when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was founded until the eve of so called″the Great Proletarian Cultural Revolution.″ In this period newly established Chinese home-made academic journals were growing together with those left over from before 1949; (3) period of perseverance (1966-1976) when editors and publishers under-went harm and destruction but still stood fast in the havoc of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4) period of restoration (1978-2008) when China initiated the reform and opening-up policy and renewed her home-made academic publishing; (5) period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2009-) when most China’s publishing houses have undertaken transformation and their publishing has generally been upgraded in technology and scale. Focusing on the right of speech, the article ends up with an emphasis on the voice of China’s home-made academic publishing in the international academia by putting forward a proposal that measures should be taken to innovate the current evaluation system and to perfect the eco-environment of China’s academic publishing in the internet era when China is developing along with the world at the same speed. To promote her level of internationalization, China’s academic publishing should consciously abide by the internationally recognized practices and standards and be more confident in building up prestige in the World.
China; academic publishing; internationalization; research; proposal
主題欄目: 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研究的國際化進程
10.3785/j.issn.1008-942X.CN33-6000/C.2016.09.161
2016-09-16
[本刊網址·在線雜志] http://www.zjujournals.com/soc
[在線優先出版日期] 2017-05-18 [網絡連續型出版物號] CN33-6000/C
國家社科基金項目(13BXW016)
陸建平(http://orcid.org/0000-0002-5732-2866),女,浙江大學傳媒與國際文化交流學院副教授,主要從事英語傳媒語言分析與測評、英語教育、比較教育學等方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