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的今天,也就是2 015年4月2 2曰是我在白盒子藝術館個展開幕的日子,當時由于身體出了狀況,不得不放棄。今天我又回來了,以嶄新的藝術心境和生命狀態回來。康復后,我發現自己對人生、對現實、對愛、對藝術有了更深刻更精微的體悟。其實我的藝術創作與我的人生遭遇都有著千絲萬縷的內在關聯,我的人生史似乎就是我的藝術史。
木心先生的口頭禪“人人都在受苦,無一例外”。基本同意他的說法,但我還是相信:人生要用一種審美的眼光看待生命中的任何遭遇,生命才有意外的樂趣和逃生的可能,同時,更堅信人生的任何遭遇都有可能轉化成為有意義的好玩的藝術。只要你的心永遠亮著,再黑的路都能走下去。正如本次展出的“行走的人”,他弓著腰,抱著發光的石頭,戴著防毒面具,背頂著即將怒放的梅花,步履蹣跚,艱辛卓絕地向前行走著……但他依然在困頓和傷感中走出浪漫和詩意,在殘酷和薄情中走出喜悅與深情。這是我生命狀態的真實寫照,也應該是大多數當代人的普遍生存狀態。
我科班是學中國畫的,自小對筆墨有種親近感,閑時手癢喜歡弄兩筆,雖然不是專業腔調,但是得樂無窮。我在生病和康復過程中垃圾時光頗多,于是涂抹就更多了,我從沒有把這些小作當正業,只是一種本真性情的流露,反倒畫得很自由很開心,沒有功利氣息,就是我的一種大腦體操的圖像曰記。這次個展是我首次手稿的集中展示。按古法說書畫同源,其實畫畫和雕塑也是同源。它們之間完全是一種相互支撐和供養的關系,我相信宗教和哲學可以自我超越和自我救贖,同時,我也相信藝術和快樂可以自我救贖和自我救命,藝術于我而言似乎是一種治病的良藥,更似我自我洗滌人生中煩惱和污垢的清洗劑。
陳文令 2 017年4月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