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蓉
四川城市流動人口社會治理研究*
王海蓉
隨著社會經濟的不斷發展,城市化進程的不斷加快,越來越多的農民從農村轉移到城市務工。新型城鎮化背景下流動人口的遷移,不應看作是單純的“社會流動”,而應該看做為城市的“社會融入”。流動人口治理“二元社區”制度性鴻溝、管理體制不暢、流動人口“社區感”缺失等問題,阻礙了流動人口對城市社會的融入,增加了流動人口城市社會治理的難度。通過加大流動人口社區建設,引導社會組織參與流動人口社會治理,實現多方參與和共同治理,將流動人口服務和社區內多元治理置于社會治理視域下進行考量,讓流動人口融入城市社會生活,降低流動人口對城市社會穩定的風險。
流動人口;社會融入;社區;社會治理
隨著城鎮化的發展,大量農村人口轉化為城鎮非農居民,數量日益龐大的流動人口成為游離體制之外的邊緣群體,流動人口服務與管理問題已經成為我國整體社會轉型期必須面對妥善解決的現實重大課題。流動人口要通過正確的途徑進行服務管理。城市社區中流動人口的服務管理工作只有融入社會多元治理的思路,才能找到管理城市流動人口工作的突破口和制度創新空間。四川人口的流動有著悠久的歷史,其人口流動變化規模不斷增大,更趨復雜,在人口發展中的作用,特別是在新型城鎮化建設中的重要作用越來越被政府及社會各界廣泛關注。四川省統計局發布2015年四川省進城務工人員市民化現狀調查顯示,四川省農民工轉移輸出數量逐年增加,其中,省內轉移就業增幅明顯,省外轉移就業逐年減少。2014年,四川農民工轉移輸出2472.3萬人,其中,省內就業1313.1萬人,省外就業1154.7萬人,外派勞務4.5萬人。近年來,農民工回鄉創業成功概率提高,四川農民工勞務收入總量呈逐年遞增趨勢①。
2.1 社會治理
“社會治理”以權利為主導,強調治理合法權力來源的多樣性,社會參與活力的最大化,推動政府、經濟組織、社會組織和人民群眾等多元主體的良性互動、共管共治,其追求的理想狀態是在黨的領導下和法制的基礎上,與社會自治有機統一、和諧運行的“善治”。這無疑對我們做好新時期社會治理各項工作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我國的社會治理,多是以公民社會的社會治理模式為范本,以公民權利為主導,強調治理合法權力來源的多樣性與社會參與活力的最大化,主張在黨的領導下和法制的基礎上,通過治理方式的平等化、民主化,實現社會管理與社會自治有機統一、多元主體良性互動、共治共享的“善治”過程。
2.2 社會融入
社會融合作為一個社會政策性的概念起源于美國有關族裔移民、歐洲有關社會整合的研究。最早出現在Durkhein (1951) 的自殺現象研究中,他認為較好的社會融合可以防止個人自殺,但沒有給出具體的定義,且Durkhein 的社會融合比較傾向于社會整合,沒有較豐富的理論內涵,是宏觀概念。在現有的文獻中 ,“social cohesion”和 “social integation”都表示社會融合,“cohesion”表示 “聚合” ,一般描述同一個系統之內的個體與整體的關系,較受社會心理學家的偏愛; 而“integration”表示 “結合” ,不僅可以描述系統之內的關系,還可以描述系統之外的某群體逐漸結合到該系統之內的過程,經常被社會學家采用。根據文獻資料的查找,綜合認為,所謂社會融入,指的是流動人口平等享受流入地的社會成果和公共權利,得到流入地社會的接納和包容,與城市居民建立正常交往和溝通的紐帶,各項經濟和政治權益得到保障,將自已真正納入城市社會成員的進程,它涵蓋經濟、社會、文化和心理四個層面。全面的社會融入應該包括:經濟立足、社會適應、文化交融和心理認同。
國內學者對流動人口社會融入進行了諸多研究,主要集中在定義、測量指標選取和影響因素等方面。社會融入是來自不同地域、擁有不同文化背景的個體和群體,通過日常接觸和相處,消費理念、生活習慣和價值觀逐漸相近的過程。任遠、喬楠(2010)認為,流動人口的社會融合是不斷同化和社會距離不斷縮小、社會排斥不斷減少的過程。[1]楊菊華(2012)指出社會融合的指標體系包括經濟整合、行為適應、文化接納、身份認同。[2]馬西恒、童星(2008)認為,新移民與城市社區的“二元關系”從原來相互隔離、排斥和對立轉向一種理性、兼容與合作的“新二元關系”。盡管學者對融合的理解存在分歧,但大多認為,二者涵蓋經濟、社會、文化、心理等方面。經濟融合是起點和基礎[3]。
為了及時全面了解掌握四川省進城務工人員的生活、就業創業與社會保障狀況以及市民化訴求及意愿等,與此同時,也為了四川省委省政府及有關部門進一步做好進城務工人員權益保障和服務工作,有序推進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提供重要決策參考依據,2015年9月中下旬,四川省統計局在省內部分地區開展了進城務工人員市民化現狀問卷調查。 調查采用隨機面訪方式,抽選成都、自貢、攀枝花、德陽、綿陽、內江、南充、宜賓、達州等9個城市進行調查。調查對象為年齡16周歲以上,在調查城市居住半年以上的進城務工人員。調查地點主要在工廠、建筑工地、住宿餐飲零售點、居民住宅小區、農貿市場、批發市場等進城務工人員集中地。調查共完成有效樣本3000個,其中成都市完成600個,其余8市各完成300個。[4]根據調查顯示,四川省農民工轉移輸出數量逐年增加,其中,省內轉移就業增幅明顯,省外轉移就業逐年減少。
4.1 進城務工人員主要集中于服務業、批發與零售業、建筑業、制造業、住宿和餐飲業等5個行業

圖1 進城務工人員從事的行業分布情況

圖2 進城務工人員平均月收入情況

圖3 進城務工人員外出務工累計時長
4.2 逾六成進城務工人員平均月收入為1000—3000元
調查顯示,進城務工人員平均月收入(包括各種獎金、補貼、公司繳納的保險、提供的員工餐等)主要集中在1001-2000和2001-3000元,進城務工元收入水平,占比分別達到30.2%和33.6%。”②
4.3 近九成受訪者學歷水平為高中(中專、職高)及以下水平
具體看,有58.7%的受訪者學歷水平為初中及以下,有29.9%的受訪者學歷為高中(中專、職高)。另外,大專及本科學歷占11.1%;碩士及以上學歷占0.3%。
4.4 逾八成受訪者年齡在16歲至49歲之間
具體看,有31.8%的受訪者年齡在16歲,有24.3%的受訪者年齡在30歲,有29.4%的年齡在40歲,僅有14.5%的受訪者年齡在50歲。
陸學藝先生指出,當代中國十大社會階層理論最底層是城鄉無業、失業、半失業者階層,然后依次是農業勞動者階層、產業工人階層、商業服務員工階層、個體工商戶階層,以上是下半部分的5個階層;再往上,依次是辦事人員階層、專業技術人員階層、私營企業主階層、經理人員階層,最高階層為國家和社會管理階層。③從就業層次來看,四川流動人口近90%位于中下階層,集中在產業工人、商業服務人員、個體工商戶等階層。結合年齡分析,30歲以上的年齡段中,“個體工商戶或私營業主”所占比例最高,說明隨著年齡的增長,流動人口具有一定的上升空間,從產業工人、商務服務或其他打零工等階層中上升到個體工商戶/私營業主的比例有所提升。結合學歷分析我們看到,具有大專/本科學歷的流動人口中,單位普通職員或基層管理人員的比例較大,其社會階層位置相對較高,說明學歷對流動人口社會階層地位有一定影響。
5.1 經濟融入層面
根據四川統計局發布的《2014年四川省進城務工人員現狀調查》報告顯示,六成多進城務工人員個人月收入在1000—3000元之間,平均個人月收入為2694元。受訪進城務工人員目前個人月收入在1001—2000元和2001—3000元的居多,所占比例分別為30.2%和33.6%,兩者相加占63.8%。通過計算,受訪進城務工人員平均個人月收入為2694元。與2013年四川省城鎮全部單位就業人員月平均工資(3483元)相比,低了22.7%,近800元 [6]。進城務工人員每月所掙的錢,除了能夠滿足生活基本消費外,將所余之錢寄回家中,基本所剩無幾。
5.2 社會融入層面
收入低、房價高、就業不穩定是影響進城務工人員融入城市的三大主要障礙。調查顯示,在影響進城務工人員融入城市的諸多因素中,有66%的受訪者將收入太低,城市生活成本太高視為首要因素,其次是房價太高買不起和就業不穩定,缺乏保障,它們分別占比60.7%和46.5%。融入城市的第四、五障礙分別是,落戶大城市門檻太高和不愿放棄農村宅基地及土地承包權,占比分別為21.7%和18.4%。相比之下,受文化因素的影響較小,如生活習慣、觀念差異太大和受城里人歧視缺乏安全感等,成為融入城市的障礙的占比僅在6.6%以下。
另一方面,城市生活成本高、城鄉戶口差別不大、不愿放棄土地承包權以及農村土地有較大增值潛力,是影響進城務工人員不愿落戶城鎮的主要因素之一。據調查,有43.6%的受訪者將城市生活成本高、環境差,不如農村安逸自在作為不愿落戶城鎮的首要因素;其次是農村戶口與城鎮戶口差別不大,沒必要進城,占比38.5%;想保留家中土地承包權為自己留一條后路以及農村土地有較大增值空間,占比分別為37.8%和33.7%。
5.3 心理融入層面
根據四川省統計局發布的《2015年四川省進城務工人員現狀調查》報告顯示,絕大多數進城務工人員一方面表示習慣城市生活,但另一方面落戶城市的意愿又較低,半數以上進城務工人員不愿將農村戶口轉為城鎮戶口,調查顯示,受訪者中,愿將農村戶口轉為城鎮戶口,不想再回農村的比例僅為14.8%,有53.8%的明確表示不愿轉戶口,目前只是暫時待在城里,還有31.4%的持觀望態度,視形勢的發展變化而定。
從以上經濟融入、社會融入和心理融入三方面情況分析可以看出,四川流動人口社會融入程度低。
第一,從經濟融入方面來看,流動人口的收入和消費都體現出融入程度低的特點。首先,在收入方面,流動人口平均收入低于城鎮人口平均收入;其次,在消費方面,流動人口往往在城市僅維持基本的生存消費水平,而將大部分收入用于儲蓄或老家的基本建設,其消費方式與城市生活不一致。職業和收入是流動人口融入城市社會的重要影響變量,從當前四川流動人口的職業、收入和消費情況看,四川流動人口的城市融入層次較低。
第二,從社會融入方面來看,流動人口面對城鄉二元的政策壁壘,無法在醫療、養老、職業、衛生、子女教育等方面,與城市人享受均衡的基本公共服務。社會政策制度的二元結構阻礙著流動人口的城市融入。
第三,在心理融入方面,由于前述經濟、社會融入方面的困難,以及社會關系、文化觀念等方面的約束,導致一部分流動人口完全融入城市社會的積極性、主動性不高。

圖4 影響進城務工人員融入城市的主要障礙

圖5 進城務工人員不愿落戶城鎮的主要原因
6.1 流動人口的流入使社會治理和城市安全面臨嚴峻的挑戰
流動人口的居住和就業具有不確定性,由此給社會治安和戶籍管理工作形成了較大的沖擊。人口在鄉村與城鎮之間的流動無論是規模還是流向都是一種不對等和不穩定的現象,對農村地區來說,對于已經離開戶籍所在地的外出務工人員,既難以掌握其流入地的具體居住地址,也不清楚其具體工作性質,更不能及時了解其流動變化情況,因而造成對外出人口管理上的失控。對流入地區來講,外來人口較為復雜,個體間差異較大,其中少數人由于心態失衡、社會約束減弱等原因,犯罪傾向較為嚴重,并成為影響社會穩定的群體之一。
6.2 流動人口“社區感”缺失
社區是城市居民生活與交往的基本場所。對于流動人口來說,社區既是城市融合的起點,也是終點。然而,流動人口獨居或者群體聚居是很難實現有效融合的,不僅導致其與市民在居住空間上的隔離,不利于群際交往,同時也容易產生隔離、封閉,與主流文化不相符、甚至相悖的行為方式與亞文化。尤其是,流動人口作為城市弱勢群體,經濟、社會、文化和政治資本不足,在群體聚居社區內,可能產生局部地區貧困的積累與循環。“社區感”的建構與維系既依賴良好的人際交往,又需要社區成員通過共同承擔工作來實現。人際交往少、相互陌生,無法滿足“社區感”的建構條件。“社區感”缺失尤其是流動人口“社區感”的缺乏,導致其社區歸屬感和參與意識低。這對流動人口的社會融合產生消極影響。
6.3 城市流動人口對城市社會缺乏認同感和歸屬感
流動人口作為邊緣化的社會群體,游離于城市主流社會之外,對城市普遍缺乏安全感和歸屬感。認同感和歸屬感是社會融入的最高層次。缺乏認同感和歸屬感就意味著隔離,包括就業、居住、交往,乃至情感上的隔離,隔離的背后潛伏著危機。
第一,在制度設計上,由于城鄉二元結構在社會保障、社會管理等方面產生的強大影響,來自于農村地區的務工人員在教育、醫療、就業、衛生、居住、養老、社會福利方面與城市居民具有明顯差異,導致流動人口對以城市居民為主導的城市社會缺乏認同感和歸屬感。城市流動人口根據來源地可分為來自于其他城鎮流動人口,來自于農村地區的流動人口;根據職業類型可分為白領階層(大學畢業生或技術人員)和基層務工人員兩大類。不同類型的流動人口在城市的居住方式、工作類型、生活方式等方面的差別,導致對城市社會的認同感和歸屬感產生差異。
第二,在主觀認識上,流動人口往往更加信任老鄉。流動人口的社會網絡主要是以血緣和地緣為基礎的。對流動人口就業與社會支持的大量研究表明,流動人口進城務工不是隨意性的,多是由同鄉或親戚引導,獲取就業信息,他們在城市的就業和居住均為以血緣和地緣為基礎的自發聚集。
本文討論的城市流動人口問題主要是圍繞來自于農村地區的務工人員的社會治理、社會保障與社會發展等方面的一系列問題。它們產生的原因既有客觀制度上的原因,也有主觀認識上的原因,流動人口對城市人口缺乏認同感和歸屬感就是上述兩方面原因共同作用的結果。因此,一方面,外來流動人口的主觀認識和自身社會關系狹窄限制了他們與城市居民的交往和溝通;另一方面,城市社會帶有歧視的種種制度限制也構成了對農村流動人口的社會排斥,使他們難以認可城市社會,城市的社會排斥如社會歧視、制度限制、就業非正規化、居住邊緣化等,是造成農村流動人口不能認同城市社會的主要原因。
7.1 努力破除“二元社區”制度性鴻溝
長期以來,在政策傾斜和“先行一步”的形勢下,本地戶籍人口在社會資源和競爭方面占據著優勢,并由此而形成“一等公民”的優勢意識。而流動人口由于在政治、經濟、文化和社會基礎上處于全方位不平等的地位,成為流入地社會的“二等公民”。正是在這種背景下,許多有偏見的本地戶籍人口可能并沒有意識到對待流動人口存在著偏見與歧視,他們理所當然地把流動人口當作“外來群體”看待,在認識上對其表現出偏見,在行為上對其表現出隔閡。正是由于這些偏見和隔閡的存在,使得流動人口與本地戶籍人口雖然同處一個社會空間工作居住和生活,但他們在社會交往上、在心理意識上都相當疏遠,造成了流動人口融入流入地的困難。流動人口面臨著制度上的社會排斥,政府制定的相關制度和政策有,戶籍制度、就業制度、社會保障制度、醫療制度、教育制度等。實現流動人口社會融合,應從制度和管理體制上進行改革,推進流動人口社區化管理,賦予社區基層組織更多對流動人口的服務管理職能,增進本地居民與流動人口之間的溝通與了解,只有這樣,才能使城市流動人口逐漸城市化或市民化。
就四川流動人口社會融入情況來看,流動人口社會融入較低,社區活動參與不足,歸屬感較差,流動人口和當地居民被人為地置于對立狀態。社區作為本地居民和流動人口共同居住和相互交往的場所,未能形成一種非制度化的、具有社會情感支持的互動關系,反而因制度的區別對待和本地居民的排斥而演變為“二元社區”,從而為流動人口的社會融合設置了難以逾越的非制度性鴻溝。讓流動人口進入到城市社區中成為社區居民的一員,享受流入地市民待遇,在地方政府的積極引導和幫助下參與社區生活,參加社區活動,最終實現流動人口組織化管理是本課題重點研究的問題。破解問題的途徑是,要進一步完善公眾決策參與、訴求表達、利益協調、矛盾化解、志愿服務等方面的體制與機制,特別要大力拓寬流動人口參與社會治理的渠道,消除參與障礙,降低參與成本,著力打造“流動人口參與式社會治理”模式,比如,促進流動人口調解與行政、司法、仲裁的程序對接、制度銜接和效力對接,充分發揮流動人口“自我息紛止爭”的基礎性作用。
7.2 培育和提高流動人口參與社會治理的的意識和能力
流動人口融入城市,既需要良好的外部環境,同時更需要流動人口自身融入城市的意愿。第一,發揮城市融入的主觀性。面對紛繁復雜的城市生活,流動人口自身要調試自己的心理狀態,努力適應城市環境,培育樂觀向上的心理。揚棄在農村生產生活中形成的思想觀念和心理,發揚吃苦耐勞、勤儉樸實等精神,克服鄉土文化中封閉、內向、散漫等消極因素,以寬容接納的心態對待城市主流文化,自覺增強對現代城市的歸屬感,增強城市“主人”意識,從而盡快實現由流動人口到新“市民”的轉變。第二,培養主動參與城市治理的意識。從目前社會流動人口治理場域來看,流動人口在權力分配結構中,通常處于比原住居民不利的位置。無疑,他們越是缺乏對社會公共事務參與的動機和熱情,其處境就越是艱難。因為,沒有流動人口廣泛的積極參與,社會治理就難以聚合對流動人口共同的利益訴求,基層社會就不可能強大,廣大流動人口也就只能淪為弱者。
7.3 社會組織參與流動人口社區治理,實現多方參與和共同治理
社會治理理念有助于調動社會力量的參與。落實到社區層面,政府通過向社會組織購買服務,將社會力量納入到社區公共事務管理的過程中,充分依托社會組織的專業技能和資源優勢,極大地提高了服務水平,促進社區居民的交流與融合。同時,社會組織通過開展社區服務項目,培養社區居民的參與熱情和自治意識,提高其參與公共事務的能力,為真正實現社區自治奠定良好的基礎。2013年以來國務院先后取消和下放了416項行政審批事項,出臺了政府向社會購買服務的指導意見,優化政府職能,建設法治政府和服務型政府,將可由社會自我管理服務的事項交給包括社會組織在內的社會力量,創新了公共服務供給方式,調動了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服務的積極性,提供了充實和豐富多樣的社會服務,滿足不同社會群體的特殊需求。通過政府購買社會組織服務,將社會組織納入到社區公共事務管理中。依托社會組織提高服務水平,促進社區居民的交流,增強社區融合力。同時,依托社會組織開展社區項目,提高社區居民參與社區公共事務的能力,真正實現社區自治。
成都市幫助社會組織“生根”,提供硬件支持,如提供辦公場地、項目資金等,積極引進優秀外來社會組織,培育社區社會組織,促使社會組織“落地”社區。發揮連接政府和社會“軸”的作用,組織開展公益創投,培育扶持社會組織發展,開展多元化和專業化的社會公益服務等活動,著力為社會組織提供機構孵化、能力建設和社區落地三大服務,全方位支持社會組織成長,為社會組織協同參與社區治理提供政策支持,在城市街道辦的工作權限內,給予社會組織盡可能大的自主權利。
7.4 弘揚睦鄰文化是增強流動人口認同感和歸屬感的新生思想動力
在城市社區中有流動人口與市民混合居住在社區中的現象,這種現象導致了社區衰落和邊緣化的問題。這不僅不利于混合社區市民再造和社會融合功能的發揮,也使城市社區落入新的發展困境。睦鄰文化以崇尚和諧、追求和諧為價值取向,融合思想觀念、思維方式、行為規范、社會風尚為一體,反映著人們對和諧社會的總體認識、基本理念和理想追求,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城市中的流動人口多為農村進城務工人員,迫于對生活的壓力無暇參與城市社區的文娛性活動,與城市社區居民的社會需要存在差異,這些“下里巴人”無法和城市居民一起探討“陽春白雪”。為了切實讓城市社區內流動人口“敢參與”“想參與”“樂參與”到社區活動中來,成都愛達訊社工中心公益項目通過影像形式,組織志愿者用鏡頭記錄下社區流動人口生活、學習、娛樂等諸多方面的內容,以社區流動人口家庭的真人真事為原型,拍攝微電影,讓更多的社區流動人口融入社區,讓這個群體逐漸放下心底的戒備,敞開心扉與他人分享自己的快樂和傾訴自己的哀愁,提升自我的存在感、認同感和歸屬感。
7.5 加強流動人口社區建設
7.5.1 完善社區經費保障,健全社區服務多元化投入機制
加大對社區的經費投入,是完善社區服務管理機制,實現流動人口社區化管理的基本保障。社區流動人口服務管理的經費保障工作,應堅持從實際出發、合理充足的原則,將社區辦公經費、社區工作人員崗位補貼、社會保險、社區基礎設施建設、社區信息化網絡建設等社區專項經費,納入政府財政預算,并隨著經濟發展和社區工作需要相應增加。另外,應積極探索建立政府、企業、社會共同參與的社區服務多元化投入機制。城鄉基層社區治理的發展離不開資金的投入。2012年,成都市首創城市社區公共財政制度,明確為城市社區公共服務和社會管理提供專項資金,定額補貼以滿足本社區成員共同需求的社會管理專項自治經費,主要用于社區民主管理、社區教育培訓,社區設施維修和維護以及社區文體公益活動等。并且出臺了《成都市城市社區公共服務和社會管理專項資金管理辦法》。
7.5.2 社區引進公益項目,為社區內居民與流動人口交流搭建平臺
在項目開展過程中,為了進一步擴大影響,讓更多的人了解并關注外來務工家庭。成都錦江區愛達訊社工中心,招募志愿者,自編、自拍、自導以社區外來務工家庭為主題的微電影,借助公共傳播的方式在社區內播放,讓外來務工人員一方面重新發現和認識自身與城市的關系,增強對城市及社區認同感,另一方面,讓社區內更多的人了解外來務工家庭的生活及打拼經歷。
7.5.3 建立社區流動人口信息共享平臺,解決信息不透明的難題
流動性大、信息不透明是流動人口服務管理面臨的首要難題。我國戶籍人口信息管理制度相對健全,但流動人口信息仍存在著準確性不夠、實時性不夠、共享性不夠、標準化不夠等問題,難以滿足政府日常服務管理的需要。按照“社區建庫、市級聯網、資源共享”的要求,相關職能部門要將采集的流動人口信息統一匯入信息共享平臺。信息共享平臺包含報告登記制度、動態更新制度、臺賬管理制度、分析通報制度四部分,通過規范企業用工和房屋租賃行為,健全基礎臺賬,努力在信息互通中實現資源共享,在部門聯動中實現管理互補,基本實現了流動人口信息的跨系統、跨部門、跨地區的共享和綜合利用,及時有效地掌握流動人口的流動軌跡和活動動態,提高了服務管理效能。
7.5.4 以宣傳、教育等方式提高城市居民的接納意識和流動人口的歸屬感
農村人口轉移到城市,生存環境的改變必然帶來觀念、文化上的沖擊,而生活方式的改變絕非朝夕之事,需要經過長時間潛移默化的影響。這其中,公平公正的制度是剛性的基礎保障,而人人平等的文化氛圍和行為觀念則是軟性的重要支持。消除城鄉隔閡,打破歧視壁壘,需要社會和社區營造和諧的相處環境,弱化地域意識、身份意識,借助一切力量促進外來人員與本地人員的相互了解和融合,真正幫助外來人口轉變生活方式和思想觀念,融入城市生活。
注釋:
1. 城市流動人口和“農民工”這兩個概念常被人們當做同義詞交替使用,盡管“農民工”這一稱呼早已不再陌生,但究竟怎樣界定農民工,迄今還沒有明確公認的說法。流動人口的外延當然比城市外來農民工廣,它包括進城經商的農民、進城務工經商的農民的未成年子女,以及探親訪友的人等等,但是“農民工”在其中占了絕大多數。本文所討論的城市流動人口則是離開戶籍所在地,在城市某一地區暫住、滯留、活動、從事各種活動的進城務工人員(包括農民工)。
2.數據引自《2015年四川進城務工人員市民化現狀調查報告》,http://www.sc.stats.gov.cn/tjxx/tjfx/qs/201511/t20151109_195757.html。
3.由于數據搜集方式、調查口徑、計算方法等限制,進城務工人員平均個人月收入與四川省2013年城鎮全部單位就業人員月平均工資的對比僅供參考。
[1] 任遠,喬楠.城市流動人口社會融合的過程、測量及影響因素 [J].人口研究,2010,34(2):11-20.
[2] 楊菊華.流動人口在流入地社會融入的指標體系——基于社會融入理論的進一步研究[J].人口與經濟, 2012(2).
[3]馬西恒,童星.敦睦他者:城市新移民的社會融合之路——對上海市Y社區的個案考察[J].學海,2008(2).
[4]四川省統計局. 2015年四川進城務工人員市民化現狀調查報告 [EB/OL]. http://www.sc.gov.cn/10462/10771/10795/12401/2015/11/9/10358137.shtml(2015 - 11 - 09).
責任編輯:蔣亞林
With the continuous development of social economy,the process of urbanization continues to accelerate, more and more farmers from rural to urban migrant workers. The migration of floating population in the context of new urbanization should not be regarded as a mere "social mobility", but should be regarded as a "social integration"of the city ". In the face of the floating population management "two community" institutional gap, management system is not smooth, the floating population "sense of community" lack of problems, hindered into the floating population of the city society, increasing the difficulty of city floating population social governance. By increasing the floating population community construction, and guide social organizations to participate in the floating population of social governance, realizing participation and co governance, the floating population service and community multi governance in social governance perspective to consider, so that the flow of population into the city social life, reduce the risk of city social stability of the floating population.
floating population;social integration;community;social governance
C912
A
1674-4144(2017)-04-22(7)
王海蓉,四川省社會科學院社會學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四川省社會科學院2014年度省情調研課題項目“四川省流動人口社會治理研究”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14dy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