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春敏
云南少數民族民間舞蹈的形成及特征初探
郭春敏[1]
云南可歸屬為少數民族聚集較多的省份,涵蓋高達25個少數民族,有著悠久的歷史與深厚的文化底蘊,并形成別具一格的民族特色。如何對云南少數民族的民間舞蹈進行詮釋,是值得深入思考的重要課題。借助對民間舞蹈的共性把握,基于不同的視角,對云南地區少數民族民間舞蹈的形成與其特征進行闡述,旨在促使云南少數民族的民間舞蹈得以傳承與發展。
云南/少數民族/民間舞蹈/發展
云南地區依其地理位置與特有的民族特色,形成自身與眾不同的文化特色。民間舞蹈作為少數民族的藝術文化形態,是少數民族的人們藉以表達感情與祝福的重要形式。云南是正處于崛起階段的旅游城市,更應予以民間舞蹈高度的重視,以民間舞蹈藝術文化的傳承與發展為根本的前提條件,促進云南地區少數民族的民間舞蹈得以長足發展,實現云南地區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的統一。下面將對云南少數民族民間舞蹈的形成與特征進行分析與研究。
(一)少數民族民間舞蹈的研究意義
舞蹈藝術文化借助舞者的肢體動作來呈現,借以表達內心的情感,并反映一定的社會生活情景。舞蹈源于生產勞動,將其與詩歌、音樂相結合,是產生較早的藝術文化形式,舞蹈作為思想、信仰、生活與審美等的載體,全世界的絕大多數民族都有其獨特的舞蹈風格。我國是多民族融合、統一的國家,具有極其豐富多彩的舞蹈藝術文化資源。基于各民族的區域性特點,其風土人情不盡相同,使其舞蹈的形式瑰麗多樣。舞者的肢體動作在表達思想情感的同時,又反襯著特定環境下所形成的社會觀念與人們的生產生活密切相關。我國的少數民族民間舞蹈是在長期的生產生活中經集體的創造、傳衍、積聚、發展而成的,有著較為久遠的歷史,不同的少數民族根據民俗事象來以歌舞的形式展現生產知識、宗教信仰等,并且一直沿續至今。少數民族的民間舞蹈于我國舞蹈史中的地位不容無視,其種類與風格之多無與倫比。根據有關的調查顯示,我國的民間舞蹈(包括漢族)類型大約一千多種,人口約占全國總人口數8.97%的少數民族,其中民間舞蹈的人數占全國的約50%,由此可見,少數民族確實是名副其實的“歌舞的海洋”,隨著少數民族的不斷發展,民族藝術文化得以更加豐富多彩,應對少數民族民間舞蹈的重要作用予以肯定,“舞以達歡”是我國少數民族的民間舞蹈至關重要的社會功能。
(二)云南地區少數民族的民間舞蹈成因
1.源于生產生活
任何形式的舞蹈都源于生產生活,是生活的寫照。在云南地區為數眾多的少數民族民間舞蹈中,取材于人們的生產生活的民間舞蹈隨處可見。比如,彝族的“酒禮舞”,舞者列成長龍的陣勢,沿逆時針的方向緩緩踏步前行,邊歌邊舞,其歌詞的內容多樣,一般為感恩父母的養育之恩、姑娘與父母難舍之情、祝愿姑娘的生活幸福等,邊唱、邊跳、邊飲酒,輾轉輪回,將歌、舞、酒相融合,場面隆重又熱烈,直至酒禮婆唱收尾歌方結束。
2.源于儀式活動
云南地區的大多數少數民族的民間舞蹈起源于宗教祭祀、民族節日、婚喪嫁娶、巫術等,比如,被稱為“歌舞之鄉”的涼山彝族,其民間舞蹈與歌唱、器樂的演奏不可分割,彝族在每年的正月十五要“祭天山”,敬香燒紙、行拜香爐等祭祀儀式,當晚配以舞蹈表演;農歷二月十一到十三日為“朝山會”,跳《三弦舞》;巫師請神驅鬼的同時跳《扁鼓舞》等。
3.源于風俗習慣
民族舞蹈與其所在地區的風俗習慣有著密切的聯系,比如分布于云南省西南部的佤族,其婦女喜好留有長發,在日常的生產生活中,長發左右擺動,逐漸形成甩發的靈動美,頗具盛名的《甩發舞》便基于此,舞蹈表演中甩發要求達到如火焰升騰一般,似瀑布飛濺,以凸顯佤族人民的特有活力,加之舞蹈的節奏感強、動作瀟灑,更加展現佤族姑娘的熱情與奔放。
(一)農耕文化區
位于云南地區的少數民族多數從事農業生產,種植水稻,其民間舞蹈常以歌舞為主。比如,傣族、水族、布依族、壯族、侗族等,其風俗習慣與民間舞蹈有古越人的風范。我國農耕文化區的少數民族民間舞蹈是由各民族共同創設的,同時又有著自身的文化內涵和審美情趣,如佤族、苗族、壯族、瑤族等少數民族的民間舞蹈,都飽有深邃的農耕文化,以及其自身的濃郁民族特色。提及農耕文化,必然會想到“鼓舞”,《周易》有言曰 :“鼓之舞之以盡神”,可見商周時代便有原始形態的鼓舞,同時形成鼓、舞結合的樂舞;“土鼓蕢桴葦草,伊耆氏之樂也”,暗含陶器時代的土鼓,之后“歌、舞、樂”相融合而形成初期的樂舞,“鼓人,掌教六鼓四金之音聲,以節聲樂以和軍旅,以正田役”,標識著鼓舞相對規范地應用于各種祭祀、勞作等活動中。
“鼓”象征著農耕文化區少數民族的精神力量,充分地調動人們參與農事的積極性,加之不斷流傳的有關鼓的傳說,為鼓抹上濃重的神秘色彩,直到今天,仍有較多的少數民族家庭傳承著鼓舞文化,流傳的民間舞蹈有“銅鼓舞”“木鼓舞”,以佤族的木鼓舞為例:云南的絕大部分地區位于亞熱帶,只有云南的南部和東南亞的國界線附近屬于熱帶,氣候較濕潤,其樹種繁多、森林茂盛,為制鼓的取材提供便利,選優質的原木用來制鼓,稱作“木鼓”或“皮鼓”“大鼓”等,對于佤族人民來說,將“木鼓”視為佤族繁衍的源頭,被供奉為“神器”,其他任何器物都難以企及,有著極其特殊的身份,這一切源于佤族的傳說記載:“混沌之初,開天辟地之際,巨大的洪水吞噬著陸地的生命,木依吉神借助一只木槽使佤族得救,才有后來的不斷繁衍與壯大。”自此之后,佤族人將“木槽”奉作本民族的神圣母體,予以至高無上的崇拜。在制作新木鼓之際,需要從森林中運回一段樹干,也就是“拉木鼓”,整個村寨的人們務必參與這個盛大的活動,一般在公歷的十二月進行,魔巴在那天借助鳴槍與敲擊來召集整個村寨的人們,進行祭祀與剽牛的活動,木鼓制作的周期為6-10天。佤族人民認為敲擊木鼓能夠通神靈、驅邪魔并降吉祥。《木鼓舞》是佤族祭祀活動中必不可少的民間舞蹈,此舞由“拉木鼓、進木鼓房、敲木鼓、祭木鼓”四個階段,其中的“敲木鼓”為舞蹈的精華之所在,借助嫻熟的擊鼓技藝與粗獷的舞姿,有力地展現舞者模擬日常勞作的情境,在“敲木鼓”階段推至高潮,佤族人民借此來歡愉神靈,以求來年人畜兩旺、五谷豐登。在第四階段的“祭木鼓”,表達對木依吉神的崇敬,其舞蹈的匯語質樸,富有原始儀式的氛圍,
基于時代的變遷與發展,《木鼓舞》也以全新的面貌展示,仍是佤族人民所喜愛的民間舞蹈,成為流傳范圍較廣的佤族古老而又具有代表性的民間舞蹈。此外,傣族的“象腳鼓”、基諾族的“太陽鼓”、苗族的“反排木鼓”、壯族的“銅鼓”等,都是有著濃郁民族特色的鼓舞。位于農耕文化區的少數民族的民間舞蹈,多為頌揚生產生活的內容,同時又與祭祀、民俗等相結合,來祈求豐收與風調雨順。
(二)高原農牧文化區
以高原農牧文化區少數民族所特有的“順邊美”為例:云貴高原作為我國的四大高原之一,其中的云南高原屬于長江與珠江的分水高地,云南高原的西北偏高、東南偏低,年平均氣溫為15~18℃,有“四季如春”的美譽,云南高原有“九分山,一分壩”的說法。基于此,此地區的少數民族生活于崇山峻嶺之間,練就與生存環境相適應的勞作方式,其少數民族的人們在行走的步態和律動方面,要與上坡下坎的需求相符,加上沉重的勞作,從而從實踐中歸納總結出減負的辦法,即“一順邊”的行走動律。當人們負重爬坡時,手部的擺動和腳下的步態呈一順,致使身體上下顫動并前后擺動,形成助動的慣性,可以有效地減輕負重對身體的施力,并配以相應的呼吸,有助于爬坡動力的產生,當人們下坡負重時,借助順撇與顫動,能夠達到緩沖負重的效果,確保人和物的平衡,自然步伐會輕盈些。正是緣于“一順邊”對減輕山路負重的功效,少數民族將“一順邊”世代傳承下來,在長期的勞作中所形成的習慣動作,于少數民族的民間舞蹈語匯中,便表現出節奏舒緩、屈膝重拍向下、下肢動作較少、重心前傾等民間舞蹈的形體特點,都帶有著濃郁的高原農牧文化特色,借此形成云南高原少數民族獨特的民族性格與審美心理,以“一順邊”為美。
在“一順邊”的基礎上,不同的少數民族在民間舞蹈中因其服飾、道具、環境等影響,又產生形態各具特色的“順邊美”,可以歸結為以下五類:(1)波浪式:表現為身體與手臂大幅度地向同側擺動,如波浪起伏一般,比如果日諧(藏族)、阿細跳樂(彝族)、饒鈸舞(布依族)、象腳鼓舞(傣族)等;(2)環動式:以“胴體轉動式”作為主要動作,同時帶動手臂的體態,比如羌族的“薩朗”;(3)直線、弧線交織式:以腰部的運動為主,并帶動身體經過側身直線或弧線的體態,比如塔吉克族的“恰甫蘇孜”;(4)鐘擺式:借助腰部的律動來帶動上身的輕微擺動,比如苗族的“苗鈴”,加上苗族舞蹈服飾上的銀飾及配飾,縱然輕微的律動,仍能顯現爍爍閃光的飾物,更加具有觀賞性;(5)“S”型三道彎式:在勻稱律動、節奏平穩的舞蹈表演中,整體與局部之間構成“S”型三道彎式,以傣族的民間舞蹈較常見,緣于百越人對“蛇鳥圖騰”的崇拜。根據相關的資料顯示,通過整理傣族的民間舞蹈,概括出八個“手的位置” 與十一個基本的造型,可歸為“一順邊”的基本造型有“平展翅” “合抱翅”“低展翅”“高展翅” “順展翅” “側展翅”等,“一順邊”舞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有關云南少數民族民間舞蹈,在舞蹈美學上的理論已有一定的研究,其中以袁禾教授出版的《中國舞蹈美學》為參考,并圍繞我國歷史發展不同時期的舞蹈特征為主線,對其作了舞蹈美學上的理論詮釋,這種歷史與理論相結合的方式,能在很大程度上彌補中國舞蹈美學理論研究的空白。并通過袁教授著作中的研究,對少數民族民間舞蹈的審美特征有了各個時期的分析和探究,其中有對民間俗樂舞的理論研究,非常系統性的概括了中國少數民族民間舞蹈,并將舞蹈與我國的繪畫、書法等進行了跨領域式的對比,把中國舞蹈的“大美”之勢呈現得更加立體和飽滿。尤其是少數民族的民間舞蹈,其實質屬于古典舞的范疇,并在很大程度上吸收了戲曲舞蹈元素而形成了具有中國古典舞獨特特點的藝術神韻。而我國少數民族的民間舞蹈,尤其是云南少數民族的舞蹈美學,更加注重對這個少數民族地區民間舞蹈的形成的理論探究。因云南少數民族舞蹈發展主要是圍繞民間舞蹈展開,所以研究方向也更加傾向于藝術人類學,并逐漸延伸到如何重視云南傳統少數民族民間舞蹈的繼承與發展上。另外,在當前云南少數民族民族民間舞蹈的發展大環境下,并沒有太過重視對這種舞蹈形成及特征的舞蹈美學研究,導致整個云南少數民族的民間舞蹈美學基本上處于空白狀態。
(一)以政府扶持為基礎來完善相關的政策法規
在不斷追逐現代文明的熱潮中,居于弱勢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正遭受著一定程度的破壞。基于當前的嚴峻形式,云南各地的相關政府部門陸續出臺發展與傳承少數民族民間舞蹈的規范,為其提供有力的法律保障,加強力度保護少數民族的民間舞蹈藝術文化。政府作為少數民族民間舞蹈得以發展的關鍵扶持者,要著重于藝術文化發展的先導戰略。經實踐證明,落實與民間舞蹈的保護、傳承相關的政策法規,利于民間舞蹈的發展。要以有關政府部門的政策為導向,建立以少數民族的民間舞蹈為中心的藝術文化發展鏈條,使民間舞蹈更加具有活力。
(二)喚醒人民群眾的民族意識并增強其主人翁意識,傳承民族民間舞蹈
為了讓云南少數民族民間舞蹈得到傳承與發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達到立竿見影的效果。本人認為必須喚醒本民族人民群眾的民族意識,讓每一個人都具有民族自豪感和歸屬感。這就需要通過各種有效的形式來來進行這種民族教育的宣傳與倡導,讓少數民族地區的人們都深刻認識到人類文化的豐富多元化,更要意識到云南少數民族的舞蹈更是中華民族文化歷史中的一朵奇葩,更應該得到積極宣揚與繼承發揚。尤其是當前面對撲面而來的文化全球化、現代化浪潮,更進一步強化了弘揚民族民間舞蹈文化精神的重要性。而且應努力增強人民群眾的主人翁意識,讓每個中華兒女都肩負起傳承發展民族民間舞蹈的神圣使命。我們應齊心協力,來依靠和相信他們,并鼓勵他們充分發揮個人的聰明才智,讓民族傳統文化的繼承與發揚融入到現代化社會大發展中來。而且作為國家和政府,更應該利用法律法規來促進和推動民族民間舞蹈的普及教育發展,進一步加強云南少數民族民間舞蹈的教育和宣傳力度,不斷為這種少數民族的民間舞蹈注入更加新鮮的血液,確保這種民族的藝術精髓得到綿延不息的傳承與發展。
(三)依托當地的高校來發展民間舞蹈的教育
云南人文氛圍濃郁的環境,是當地民間舞蹈得以發展的天然優勢。(1)依托于云南當地的高等藝術院校,將富有少數民族特色的民間舞蹈融入課堂的舞蹈教育中,將舞蹈藝術文化不斷傳承下去。(2)借助課堂將民族特色藝術文化傳授于學生,經由學生又傳播于全國各地,使更多的人們了解少數民族這一傳統的舞蹈藝術形式,發揚我國優秀的傳統文化。(3)因地制宜地將民間舞蹈與高校舞蹈教育有機融合,在豐富教學內容的同時,又可以讓學生近距離接觸傳統的舞蹈藝術形式,構建科學、有效的舞蹈教育體系,有益于學生文化素質與藝術涵養的提升;(4)把少數民族的民間舞蹈引進高等藝術院校,也可看成是藝術文化的傳播過程,教師從中也會有所收獲,有益于其教學質量的提升。
(四)加大創新的力度以適應發展需求
云南地區少數民族的民間舞蹈并非一成不變,也隨著時代發展與社會進步而發生改變。經驗證,以民族性與時代性為根本,大力創新發展,可以極大地提升少數民族的藝術文化品質。通過舞蹈藝術家的不斷努力與創造,將民間舞蹈融入當今社會,實現民間舞蹈的形式多元化、內涵深刻化,促進少數民族民間舞蹈的創新發展。總而言之,加大創新的力度以適應時代發展需求,與時俱進。
(一)云南少數民族民間舞蹈題材以世間靈性萬物為主,體現人與自然間的關系
人類社會的生存與發展,呈現出了人與自然之間的復雜而豐富多樣化的關系,而云南少數民族在其歷史發展過程中,即是從傳統的農耕社會開始,他們相信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屬于“天人合一”,并從這個民族人們世世代代的日常生活中非常全面地反映了出來,他們非常敬畏大自然,并服從于大自然的一切秩序,在他們的觀念里,認為只有如此與大自然之間的友好相處,才能達到人與自然之間的和諧統一。在這樣的關系發展的背景下,云南少數民族形成了人與自然和諧友好相處的原生態民間舞蹈。在眾多的原生態舞蹈中,很多作品表現出來的主要有關自然的各種有靈性的萬物,包括了自然界的山、水、樹木以及非常典型的孔雀等。通過這些自然美的萬物來在舞蹈中呈現表達出來,從很大程度上表達了人類對大自然敬畏和重視。其中,云南傣族孔雀舞是云南傣族非常具有代表性的一種民間舞蹈,因為自然條件和氣候因素的影響,傣族地區有著很多各種各樣的孔雀,而且在傣族人民的眼中,孔雀這種動物不僅外表有著獨特的美麗,同時也是一種善良、智慧和吉祥的象征,對孔雀飽含著非常濃厚的崇敬之意,因而當地人民通過孔雀舞蹈來表達自己的情感和理想,并借助孔雀舞蹈來贊頌美好的生活。例如在二十世紀八十年由舞蹈家刀美蘭表演的《水》,題材主要是圍繞傣族姑娘與大自然中的水之間的那種真情演繹,表達出了傣族人民對水的喜愛,并勤于洗灌,呈現出這個民族柔情似水的民族精神,贊頌了生命之源對萬物的滋潤,同時也表達了傣族人民生活的美好。還有另外一部由著名舞蹈家楊麗萍編制而親自演繹的《雀之靈》(如圖),通過對這種云南少數民族舞蹈的演繹,讓我們看到了一只出神入化的孔雀,并將我們帶入了一種純凈、神秘的舞蹈藝術境界,凈化了我們的心靈。

楊麗萍——《雀之靈》
(二)云南少數民族民間舞蹈的產生伴隨了某種儀式或活動
云南少數民族民間舞蹈的產生大部分是因為先民巫術或者是宗教祭祀等這些儀式的需要。云南地區在地勢上比較復雜,大部分地區所處的位置比較封閉和受阻隔,因此這個民族的文化也基本上很少受到外來文化的影響和感染,導致本民族的文化融合進程速度比較緩慢。因此,云南這個少數民族地區基本上保留了很多古老祭祀儀式以及舉行儀式后所跳的各種舞蹈,而且這些舞蹈是舉行這些儀式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舞蹈的內容和形式主要是對一些民族原始信仰物的膜拜和崇敬,或者是對一些神靈的模仿,反映出了云南少數民族原始的圖騰崇拜和對祖先崇拜的觀念和思想。這種對神靈的膜拜,表現了當地民族對神靈的一種崇敬與祈求。例如,彝族非常崇敬虎,并長久以來以“虎”為圖騰。在云南少數民族一些小村莊,至今仍然保留了一種非常古老而神秘的宗教舞蹈活動“老虎笙”,這種舞蹈活動的核心是將人都裝扮成虎,以此來驅邪求福的一種儀式型的表演,這是一種帶有習俗性的舞蹈形式,這種“老虎笙”不僅包含了彝族“羅羅”的祖先崇拜,同時也是表達了驅邪禳災并祈求平安福貴的一種意思。另外,云南少數民族民間舞蹈的產生是隨著某種儀式活動的產生而產生,其還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首先是這些舞蹈表現的時間集中在喜慶節日或慶典中,所以舞蹈的表演也是通過這些儀式所構成;同時,這些舞蹈的動作、舞蹈所使用的道具和音樂節奏等都有著非常濃厚的象征意義,其包括對民間生活的模仿,同時也是對美好生活的期望和許愿。最后,則是這些少數民族舞蹈活動反映了各族百姓對子孫繁衍、五谷豐登的美好愿望。例如,云南少數民族中的哈尼族,在傳統的“昂瑪吐”節日上,會表演祭祀性但帶有極為喜慶的芒鼓舞,其鼓聲是人們與天神對話的一種道具,因此,通過這種芒鼓舞,表達了人們驅邪避鬼、祈求豐收之意。又如,“舞龍”取材源于花腰彝傳統的祭祀儀式,由于在花腰彝舞蹈概念中,舞龍有著雌雄之別,因此在祭祀時,必須需要兩條龍一起舞動,以此表達出生動卻又不失嚴肅的舞蹈祭祀效果。這種舞龍的動作也是花腰彝祭祀儀式的美感展現,其更深層次的內涵是人們對于龍的崇拜和認同,也同時體現出了一種在當時生產力較低的客觀情況下脆弱、渴望庇護,從而呈現出一種極具莊嚴的儀式之美。
(三)云南少數民族民間舞蹈所具有的生活化特征
云南少數民族民間舞蹈,屬于民間生活與生產活動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這種舞蹈形成的基礎是民間生活,然后通過舞蹈這種形式來對生活的種種需求予以表達的一種藝術。因而云南少數民族民間舞蹈在其形成過程中,最突出的藝術特征即是有著非常古樸而稚拙的藝術神韻。云南這個地區本身就帶有非常濃厚的農耕文化的底蘊和根基,以此來逐漸延伸出了云南少數民族民間舞蹈的那種古樸神韻的藝術效果。例如,彝族的“煙盒舞”,相傳最初起源于狩獵,先民們通過模仿當時野獸跳舞的動作;另外,還有白族的《田家樂》舞蹈是對生產勞動過程中犁田耕地動作的延伸模仿,呈現出當時這個地區所具有的農耕生活場景,并同時伴有“吆牛”、“扶犁”等動作的模仿,從而通過在舞蹈中以扶、拉、推、扯的動作韻律,讓農作生產中的生活情趣都融合起來了,形象而生動地表現出了當時人們勞動耕田的過程,同時也通過這些古樸而原生態的動作情節,滿足了人們對舞蹈審美的需求,享受了舞蹈所帶來的美。又如花腰彝舞蹈,其有著非常美感的動作姿態,而且因節奏明快,所以整個舞蹈帶有一定的動感,舞蹈動作不僅呈現出了非常質樸的生活情景,同時也讓舞蹈有了很強的藝術效果。尤其是花腰彝舞蹈的腳步動作,非常復雜多變,而且同時還會以篝火、群舞等不同表現形式來表現豐富多變的姿態,展現出非常濃厚的美學價值。通過分析花腰彝舞蹈的具體動作,其中最突出的即是“頓足踏地”和“腹前擊掌”,這兩個舞蹈動作的形成是源于原始部落人的那些動作而最終演變而來,有著非常古樸的藝術美感。“頓足踏地”這個動作即是用腳和地面接觸之后發出一種聲音,然后非常有節奏和韻律地形成一種舞蹈動作;“腹前擊掌”這個動作即是人們通過自己的身體來發出聲響,此時沒有借助任何其他打擊樂器,來呈現出舞蹈的那種原始美感。在這種節奏過程中,帶給觀看者非常濃烈的原始氣息和舞蹈的質樸之美。除此之外,還有這個民族眾所周知的“圍篝火”,也是非常突出和典型的一種特色舞蹈形式,一方面讓“火”有著一定的象征意義,另一方面原始社會和當地少數民族沒有一定的生產力,所以對火有很大的依賴性和敬畏感。通過“圍篝火”的舞蹈動作來表達對火的熱愛和崇敬之情。而花腰彝舞蹈對這一元素的應用,其實質也即是對原始力量的一種崇拜,表現出一種肅穆的美感。
綜上所述,云南地區少數民族的民間舞蹈是我國珍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可將云南看成是一座博大精深的博物館,有著無數的藝術瑰寶。本文結合具體的事例,闡釋了云南少數民族民間舞蹈的形成與特征,并對其創新發展進行探討,旨在希望更多的人們能夠參與到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與傳承中來,煥發出中華民族藝術文化更加璀璨的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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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白麗榮)
J722.2
A
1001-5736(2017)02-0152-7
[1]作者簡介:郭春敏(1963~) 女,沈陽音樂學院舞蹈學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