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寧安：以弱勝強靠大腦

劉志堅

安德魯·坎寧安海軍上將，是英國二戰時期的著名將領，在奪取地中海制海權的過程中，他憑著過人的膽識，創造了以弱勝強的經典戰例，腦洞開得不是一般的大。

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后，英法兩國達成協議，英國海軍負責在大西洋與德軍作戰，法國海軍則負責在地中海與意大利較量。但是到了1940年，法國戰敗投降，因此英國海軍不得不兼顧兩個作戰方向，兵力捉襟見肘。

時任英國皇家海軍地中海艦隊司令的坎寧安可支配的兵力包括航母1艘、戰列艦3艘、巡洋艦7艘、驅逐艦26艘，其他艦艇8艘。而對手意大利海軍則擁有戰列艦6艘、重巡洋艦7艘、輕巡洋艦12艘、驅逐艦61艘、潛艇105艘，其他艦艇69艘。相較之下，英國海軍處于絕對劣勢。如何以弱勝強，成為擺在坎寧安面前的一道難題。

坎寧安是位資深的海軍軍官，對于現代海戰有著自己的理解。他認為意大利海軍雖然在數量上占優勢，但他們沒有航母和艦載機，從而就喪失了海上制空權。而我方航母上用作攻擊艦只的魚雷轟炸機完全可以借助航母平臺，抵近敵方港口，出其不意地發動突然襲擊，徹底搗毀敵方母港。于是，就腦洞大開地提出了用艦載機奇襲意大利海軍塔蘭托港的設想。

他的設想上報到英軍總參謀部之后，很多人認為是異想天開的國際玩笑。理由是：意大利的亞平寧半島就是一艘不沉的航母，岸基航空兵的作戰半徑完全可以覆蓋整個地中海，一旦戰斗打響，完全可以迅速支援海軍，靠幾架魚雷轟炸機就想奇襲取勝，不啻為天方夜譚。

但坎寧安的腦洞大開并不是臆想，而是一個前沿軍事家的理性判斷，他向總參謀部力陳：意大利海軍與空軍是兩個軍種，必然缺乏默契的協同，臨時請求空中支援，一定會出現混亂。而英國皇家海軍的軍艦和艦載機經過了長期的協同訓練，配合默契，完全可以達到閃擊效果。即便意大利空軍出動，等他們到達的時候，奇襲行動早就結束了。

最終，英國首相丘吉爾力排眾議采納了坎寧安這個腦洞大開的另類設想，并將當時英國最先進的“光輝號”航母調歸地中海艦隊，以確保奇襲的順利進行。

雖然設想被批準了，但坎寧安深知，用艦載機奇襲敵方母港史無前例，要取得理想的效果，還要做很多準備工作。為此，他一次次腦洞大開，進行了嚴謹細致的周密策劃。

坎寧安將艦隊兵力分成迷惑、掩護、偵查、攻擊四個組別。由3艘巡洋艦和2艘驅逐艦組成佯動群，做出海上護航的假象迷惑敵方;由2艘戰列艦、2艘巡洋艦和12艘驅逐艦組成掩護群，隨時迎擊戰斗打響之后可能出海的敵方艦只;由駐扎馬耳他島的岸基航空兵組成偵察群，對塔蘭托港實施晝夜不間斷的偵察監視，并隨時提供情報;由“光輝號”航母、4艘巡洋艦和4艘驅逐艦組成突擊群，以航母上的艦載機為“鐵拳”，對塔蘭托港內的軍艦實施精確打擊，形成了一整套幾乎無懈可擊的方案。

一切準備就緒，奇襲塔蘭托港的行動于1940年11月6日展開。當天，佯動群出發，意大利海軍發現后，立即派出軍艦尾隨，并用空中偵察機進行了抵近偵察，由于“表演”逼真，很好地迷惑了意軍。11月8日，掩護群和突擊群離港向攻擊海域發起挺進，意軍又先后派出3架偵察機飛臨英軍艦隊上空，但都被航母上的戰斗機逐離，依舊一無所獲。為了把“戲份”做足，坎寧安命令艦隊在海上展開了多個艦艇編隊活動，擾敵視聽，使得對方始終摸不到真實意圖，進而麻痹大意。

就這樣折騰了幾天，意大利海軍被弄得人困馬乏，紛紛回港。到了11月11日，坎寧安得到英軍偵察機的報告：意軍所有軍艦都停泊在港內，沒有任何出海的跡象。良機不容錯過，坎寧安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1940年11月11日晚上19時，“光輝號”航母上的21架“箭魚”魚雷機做好了最后的準備。20時35分，第一波攻擊機群起飛，22時50分，機群到達塔蘭托港上空，對錨泊的戰艦和基礎設施投下了魚雷，頓時火光沖天。英軍的奇襲完全出乎意軍意料，在突然打擊下，陷入一片混亂。20分鐘后，第二波次的英軍艦載機也投入了戰斗，展開了輪番轟炸，然后安全返航。

坎寧安發動的奇襲，取得了振奮人心的效果。停泊在塔蘭托港的意軍軍艦，一艘沉沒，一艘被重創，其余的都被擊傷。港口內的水上飛機機庫、油庫和造船廠也均遭到嚴重破壞，而英軍僅僅損失了2架戰機，創造了以弱勝強的戰爭奇跡。

此役之后，意大利海軍幾乎被打殘，再也沒有恢復元氣。英國海軍完全控制了地中海的制海權，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法西斯軸心國的滅亡。

坎寧安腦洞大開的創舉，不僅使他成為英國海軍的頭號明星，也開啟了航母作戰的新時代。

（編輯 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