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千慧
我靠著稻草人
吹著風 唱著歌 睡著了
午后吉它在蟲鳴中更清脆
陽光灑在路上就不怕心碎
窗外細雨未停,是誰撐起了青墨紙傘,踏入了雨幕之中,掀起了一方不平?側耳傾聽著越來越遠的腳步聲,我的思緒漸漸飄遠:不知此時此刻,家鄉的荷又會以怎樣的姿態迎接這場春日細雨。
仍記家鄉的一方凈池中,那一株株淡雅如畫的輕荷,最喜這小雨綿綿的天氣。當家鄉迎來春日的第一場細雨時,它們便和著柔風細雨,擺動著自己纖細的腰肢,以自己柔美的舞姿迎接這場春雨。那時的我撐著一把傘,站在那一條阡陌小道上,作為它們唯一的觀眾,欣賞著它們充滿活力的舞蹈。
家鄉的荷就像茂叔說的那樣,是一方亭亭靜植,只遠遠地望上一眼便讓人神思清明,心生敬仰之感。那一瞬間,我仿佛看見了九天之上風姿綽約的仙女,讓人心生向往,卻不敢褻瀆,只敢在遠方靜靜地看著。
猶記易安居士曾泛舟于荷池之上,因醉而“勿入藕花深處”,而后又“驚起一灘鷗鷺”。那時的我懵懵懂懂,只覺泛舟當是件十分有趣的事。只可惜家鄉的荷池并不大,若要泛舟著實有些勉強。但當時的我堅持要在這池上泛舟,只是這水池雖小,其中的荷卻甚繁,小舟在其中動也不能,又何談泛舟一事。
只是這樣的一方小池,只是這樣繁盛的清荷,可能你會覺得如此會十分密集,讓人心生厭煩,哪里會讓人覺得賞心悅目。但荷有它自己獨有的魔力,讓原本應當被荷擠得滿滿當當的小池,變得不那么豐腴。滿池荷葉,美得讓人移不開步子。
幼時的我最愛在荷池邊玩,到了夏季,更是將整個書房都“搬”去了荷池邊的一棵老樹下。坐在老樹陰影之下,吹著夏季潮濕而又有些燥熱的季風,將煩惱連同大人的警告一同拋至腦后,全心全意地撲在抱來的作業之上。當我寫累了,就扔下作業,脫去鞋子,將自己的小腳丫泡在冰涼的池水之中。一邊哼著歌兒,一邊望著飛來飛去的彩蝶,偶爾撥弄近在咫尺的荷葉。眼前滿滿的都是翠如碧玉般的荷葉和粉嫩嫩的荷花,心中滿滿的都是滿足。
休息完了,瞧著當日要完成的作業差不多了,我就抱著作業跑回家中,把作業放置妥帖了,便躺在我自己的小床之上,悠然進入夢鄉。
夢里我坐在那光影迷離的陰影之下,身上也灑滿了點點光影。荷花們向我低頭問好,柔聲問我是否愿意欣賞它們排練許久的舞蹈與編唱了多年的歌謠。我自然是答應了的,而且異常興奮。
正當它們要向我展現它們優美的舞姿時,奶奶把我從睡夢中叫醒,喚我同她去田野里勞作,不要總待在家中午睡。
等我歸家之時,已是傍晚時分。夕陽的余暉點點,灑在荷的身上,灑在我的身上。就在這時,一陣清風吹來,它們穿著余暉織成的舞衣,為我舞蹈,為我歡歌!
“啪嗒,啪嗒”——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下來,雨幕漸漸收起,收起了我的一簾回憶。
(指導老師:李秀麗)
一篇文·一段感悟:
當初寫這篇文章,是想到了即將拆遷的老家?;蛟S“拆遷”二字對大人來說意味著補貼的房子、錢財,但是我在意的,卻是那承載著我滿滿回憶的荷池,那占據了我大半童年時光的荷池。既然要拆遷,那荷池是定要毀去的,從此不復存在。我不甘心讓荷池就這么在世間消失,于是寫下了這篇關于荷的文章。
“晚日照空磯,采蓮承晚暉。風起湖難渡,蓮多采未稀。棹動芙蓉落,船移白鷺飛。荷絲傍繞腕,菱角遠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