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翔的“女巫”

嚴偉康

很久以前，我還沒有出世，大街上來來往往的大多是兩個轱轆的自行車，我的媽媽，哦，不，那時，她還是一位年輕的“女巫”。她騎著掃把，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黃昏的陽光斜斜地照射著，樹木身著深綠的外衣。年輕的“女巫”停下前進的腳步，對著天空擺了擺手，說，“我要安定下來。”

后來，“女巫”結婚了，丈夫是個很平凡的人，不會魔法，只會做飯，連房間都不會打掃。“哦，沒關系。”女巫拿起那個附有魔法的掃把，將房間打掃得一塵不染。

不久小男孩出生了，尿布要洗，還要做有營養的稀飯，丈夫攤開雙手，一籌莫展。“哦，沒關系。”“女巫”像是施了魔法，很快將尿布洗完，晾曬在衣架上，一碗有營養的稀飯也擺到桌子上。

小男孩長到三歲，便哭鬧著向“女巫”媽媽要玩具，一轉眼，琳瑯滿目的玩具閃現在了小男孩面前。一會兒，小男孩又向“女巫”媽媽要吃的，眨眼間，一大堆香噴噴的零食就擺在小男孩的眼前，簡直令人目不暇接，那一定是“女巫”施展魔法弄來的。

“女巫”媽媽每天做家務，忙工作，而那個掃把不再陪她飛翔，只被她握在手里，用它清掃房間。“女巫”的魔法長袍也舊了，被小男孩撕成長條，變成抹布，用來擦桌子。

一天夜里，“女巫”突然醒了，看著寧靜的天空中的點點繁星，月光在云朵里穿行，她又拿著那個魔法掃把，想像從前一樣在天空中飛翔。可是她呆呆地站了好久，卻始終想不起那句簡單的咒語，她腦海里充斥著的，都是那些繁雜俗氣的魔法：收拾屋子、洗衣服、看孩子、修電燈——她懊惱地拍拍頭，怎么就想不起來了呢？正思索著，小男孩把被子踹了，她連忙跑過去為小家伙掖好被子。

天空露出魚肚白，在漸漸擴散的曙光中，“女巫”突然生氣地說：“去你的飛翔吧！”她轉過身來，拿起掃把又打掃起房間來。

我的媽媽是這樣一位勤勞的“女巫”，看著她憔悴的面容，我懇求地說：“‘女巫媽媽，再飛一次吧！我知道你愛飛翔，就像我知道你愛我勝過愛飛翔一樣。”

“女巫”媽媽一把抱住我，深情地說：“孩子，你就是我的天空，我會一直在你的天空飛翔。”

（指導老師：趙 萍）

百變媽媽的隊伍中又加入了新職業——女巫，沒有寬大黑漆的斗篷，只有附著“魔力”的掃把；沒有神秘陰詭的面容，只有忙碌操持的身影。這個“女巫”落入俗世，不靠水晶球占卜吉兇，只愿一家人健康快樂。作者采用第三人稱，紀實般講述著媽媽的家庭生活，輕松調侃的筆調又適時中和了媽媽日常生活里的繁瑣勞累，在富含趣味之余也足見作者對媽媽無法掩飾的愛意。回歸家庭，幾乎所有的媽媽都以家庭為自我，她們的夢想在柴米油鹽里浸泡殆盡，可她們依然胸懷世界；她們的未來在鍋碗瓢盆間悄然奏響，可她們不懼沒有掌聲。（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