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茜
(加州州立大學 富樂頓分校)
學生英語語言的能力的熟練掌握程度在當代高等教育體系中扮演著一個衡量學生整體 綜合能力的非常重要的角色。對于想出國深造的莘莘學子,各種英語語言能力的考試分數也儼然已經成為測評學生的英語語言能力的一個重要指標,并且此分數是入學申請程序所必須提交的一個材料。其中包括托福(TOEFL), 雅思(IELTS),劍橋高級英語證書(CAE), 密歇根英語考試(MELAB),培生學術英語考試(PTE)在內的英語語言考試分數都是被目前一些需要申請者英語語言能力的機構或高等學府所認可的[1]。而其中托福考試的成績又被全球165個國家,以及超過85個教育性機構所認可[2]。在2005年下半年,從傳統型托福紙質考試(TOEFL PBT)演變到的新托福(TOEFL iBT, 又稱:托福網考)被普遍介紹至各大語言教育機構及領域。新托福考試目前以很大程度上取代了傳統型托福紙質考試以及托福機考(TOEFL CBT)。
英語教學法自翻譯法(Grammar Translation Method),直接法(Direct Method),聽說法(Audio Lingual Method),沉默教學法(The Silent Way),暗示法(Suggestopedia),社團學習法(Community Language Learning),全身反應教學法(Total Physical Response),一直到自20世紀70年代初期開始被倡導的交際法(Communicative Language Teaching),直接引導了英語教學的課堂以及英語語言能力的評估測量方式的演變。影響新托福閱讀考試水平的其他因素,這些因素應被給予與語言能力培訓同等程度重視的結論。首先,此文會討論作為一項學術英語考試項目的托福其考試內容及其考試形式的發展。其次,文章會簡要的概述目前新托福考試趨勢。再者,綜合回顧并探究往年在關于以上涉及的因素的研究報告及文獻,其中重點包括但不限于以新托福作為唯一研究對象的文獻。
托福考試在其結構以及測評的內容上經歷了三個階段的演變和改進。當托福剛被開發時,語言學理論將語言能力的組成劃分為不同的部分,比如語法,詞匯,以及對語言的理解能力[3-4]。在1964年,托福作為一個大規模測試英語為第二語言/外語語言能力的考試而問世。自1970年代晚期,為了與不斷發展的語言教育學理論,教學方法,教學實踐,外語能力考核,以及考生的需求相接軌,托福在其測評的考試內容上做出了很大的改變[1]。直到1979年,托福考試結構及內容從測試詞匯,閱讀理解,聽力,語法的單一選擇題,發展成包括閱讀,聽力,句法,及書寫表達的考試結構。
為了呼應自1980年代開始興起的交際法教學法在英語為外語的教學中的發展,口語測試(Test of Spoken English, TSE)以及寫作測試(Test of Written English, TWE)分別在1979年1986年新增到托福的考試項目中。1998年,托福機考問世,其中包括閱讀,聽力,以及寫作部分。2005年,測試閱讀,聽力,口語,以及寫作全四項語言能力的新托福(托福網考)開始全面啟動。
關于托福考試內容及形式的發展的討論,可以讓英語教育者以此對于英語語言教育理論及方法實踐的發展得到一個很好的側面反應。英語語言的測試受到教學理論及方法的推動及影響,反過來,一個高風險測驗(High-stakes Testing)也會相應的推動或滯后一些先進教學理論被實踐到英語的課堂教學中的程度。
對于聽說讀寫全四項二語能力的綜合性測試是目前語言考試的測試趨勢。此外,在一個考試題型中綜合測評兩項或兩項以上的語言能力已成為發展趨勢[1]。該趨勢也是新托福的口語及寫作部分的突出特點。
新托福的綜合寫作部分要求考生閱讀一篇文章后再聽一個學術性講座,隨后綜合分析文章及講座的信息,并以此綜合信息進行寫作答題。在新托福的綜合口語部分,考生則需要對聽力材料,或書面材料,或聽力以及書面材料的綜合信息作出口頭回答。新托福的綜合寫作及綜合口語部分全面測試了考生的綜合語言能力。區別于測試單項語言技能的考試,新托福中考生需要同時運用到輸入性技能(聽力及閱讀)來回答測驗輸出型技能(口語及寫作)的考試題目。而此綜合能力的調動及運用在很大程度上又真實的反映了現實生活中交際活動所需要的用到的綜合語言能力。新托福的考試趨勢不是更難或者更復雜,而是更綜合,更貼近于交際法所提倡的貼近現實生活中語言運用的真實性。
教育研究者對學生的語言能力從不同的角度進行過定義。Alavi & Bordbar 指出語言能力是包括聽說讀寫以及元語言意識(Metalinguistics Awareness)在內的能力[5]。在詞匯和句法方面,Lee & Schallert出詞匯和句法只是語言能力的一部分(輸出),而詞匯量的多少在閱讀理解(輸入)中才更重要[6]。根據 Laufer & Goldstein , Saville- Troike ,以及Nation & Meara ,超過20年的研究表明對于詞匯量的測驗很大程度上能預測出學生在閱讀,寫作,學業成績[7-9],以及總體語言能力上的水平[10]。
Zhang指出大量研究牽涉了將詞匯與語法做為學生二語語言能力水平的指針[11],然而,這些研究并沒有重點研究詞匯與語法是如何分別影響到二語語言學習者的閱讀理解水平的。為了幫助二語學習者達到更有效的閱讀能力與技巧,解決上述問題是決定二語語言課堂的課程設計以及教學法制定的必要條件。
通常情況下,二語學習者希望能通過重點加強語言能力,尤其是在詞匯以及語法方面的能力,而以此達到在閱讀理解題型中的高水平表現。然而,單一的詞匯及語法的知識是不能成功的造就一個高水平的二語讀者的。在下文討論的相關研究表明新托福考試的閱讀板塊分數受到了考生更多其他方面的能力的影響。這些被在教育理論上所重視因素并未被大量應用到目前的二語語言課堂中,也并未得到一線教育者的重視。
1987 年,Michael Scriven 與 Richard Paul 在第八屆的年度國際批判性思維與教育改革的會議上為批判性思維做了一個很明確具體的定義,“批判性思維是積極地,巧妙地構思,運用,分析,綜合和評估從收集或通過觀察,體驗,思考,推理,或交流所而產生的信息為指導信念和行動的嚴格過程”。 批判性思維能力不僅對于一個人在教育領域的成功非常重要,而且對于在專業領域與社會領域的成功也不容忽視。將批判性思維運用到閱讀中,要求學生對輸入信息進行嚴格的評析,而不僅是被動的全盤接受。
Fahim, Bagherkazemi, & Alemi (2010)強調了語言水平測試的設計可以從某個角度強化以批判性思維為導向的教育學方法。他們還指出作為一個高風險英語語言能力考試的托福,其分數是考生能否順利被以英語為官方語言的國家的教育機構所錄取門檻。其研究結果表明有突出批判性思維能力的考生在托福閱讀考試中的表現相比較于其他批判性思維較弱的考生有著顯著性的優勢。
盡管交際法在其教學理論及二語語言課堂上都有著迅速的發展和實踐,然而此教學法卻還未被大多數亞洲國家的二語語言課堂所有效用于實踐。普遍的一線教育者缺乏在于將交際法實踐于課堂中的專業性的培訓。在二語閱讀課堂中,一線教育者對于學生的批判性思維的強調及其運用與訓練應被給予大力提倡及鼓勵。
近年來,語言教育策略重心的改變對二語閱讀的教學法及學習過程也有影響。Singhal 指出閱讀技巧可以使讀者通過特定的方式與書面材料進行互動[5]。Carrell 和 Grabe 進一步詳細的分析了閱讀策略:閱讀策略應被實踐到語音,形態,句法,語義和話語層面,以及目標設定,文本的總結,知識資源的解釋闡述,監測和目標成果評價等方面[13]。Alavi & Bordbar 探究了不同閱讀技巧在新托福閱讀題目中的運用[5]。此研究結果未能證明其在不同閱讀技巧與新托福閱讀題目聯系的假說。然而,其研究結果證實了閱讀技巧的運用能提高考生的閱讀理解能力,并幫助考生克服閱讀理解失敗的難題。
當閱讀一個熟悉的話題時,讀者會對理解文章更有信心,并且有助于讀者將此文章的內容與其之前所了解的關于此話題的知識進行聯系,從而加強對文章的理解。對于文章中的一個特定要點的成功理解需要讀者準確的理解相關詞匯在前后文中的定義,以及掌握對此要點的先備知識[14]。Bransford & Johnson 論證了一個極端的關于由于未能成功激活內容圖式而導致理解文意失敗的實例[15]。
在認知學中,圖式表示人腦中已有的知識經驗網絡。在二語語言教學中,圖式理論又由三部分組成:語言圖式(Linguistics Schema),內容圖式(Content Schema),以及形式圖式(Formal Schema)。圖式理論認為,讀者在消化文章的新信息的過程中是需要將新信息與其先備知識聯系起來從而達到理解文意的目的的,而新知識的理解吸收是建立在讀者對于此話題的先備知識的基礎上的。內容圖式則是讀者對于所讀文章主題的熟悉程度,以及對于此文的背景知識。因此,讀者是否能成功激活內容圖式對于是否能理解消化文章中的新信息十分重要。簡單的說,當讀者對文章的主題熟悉或有一定背景知識時,讀者會激活該圖式,而因此能成功通過上下文的聯系與合理的猜測來達到理解文中生詞的目的。反之,當讀者對文章主題不熟悉時,大多數情況下對于生詞的猜測則會是錯誤或不肯定的[14]。 Brown[16]以及 Erickson & Molloy (1983)都研究過學科背景知識對于閱讀理解的影響。他們讓工程學專業與非工程學專業的大學學生做了一套關于工程學的閱讀理解的測試題,研究結果表明工程學學生比非工程學學生在閱讀測驗中的表現更突出。
Lee發現尤其是在高風險的考試中,考生對于文章主題的熟悉度能降低考生的緊張情緒并相應提高高考生在考試時的自信心。在Lee 的這份旨在調查對于新托福閱讀文章主題的熟悉度與考試分數的內在聯系研究報告中,所有被采訪的研究對象都有提到對于文章主題或背景的熟悉度影響到他們在考試時的情緒。換言之,對于文章的背景知識或主題熟悉程度在對考生的情感領域的影響大過于對其認知領域的影響。以下是在 Lee 的研究中被采訪的一位研究對象描述其新托福閱讀考試時的經歷 :
對我來說,閱讀主題的熟悉與否,我所使用的閱讀策略都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是考試時的情緒。閱讀熟悉的主題會比較有自信,就算不了解每個字意,也可以用背景知識來聯想。(研究對象29, 采訪回答)[17]
新托福考試的閱讀文章的主題來自幾乎所有大學一年級學生可能會遇到的課程科目,如心理學,社會學,人類學,市場營銷,公共關系學,建筑學,物理學,天文學,化學,生物學,地質學,氣象學,歷史,藝術,音樂,文學和哲學。當然,光有學科背景知識/可被激活內容圖示在對于理解一篇新托福的閱讀文章中的特定的信息是不夠的。在新托福考試的閱讀課的教師應慎重選擇閱讀練習文章的主題,建立學生的相關學科背景知識,以此來幫助學生在考試中自信地發揮其閱讀能力與技巧。
許多研究結果表明對機考的熟練度和機考的語言能力考試分數之間沒有顯著的聯系和影響新托福閱讀部分分數的因素[18-19]。盡管研究人員并沒有發現由于缺乏事先的機考經驗會對新托福考試分數造成不利影響的證據;然而,更多貼近真實新托福閱讀考試的上機訓練對于考生的考試表現無疑是有利的。由于對機考的不熟練而引起的情感因素,如不安,緊張,不適感,陌生感等,應該在今后關于機考熟練度與機考分數的研究中被重視。
影響新托福考試閱讀部分分數的因素有:英語語言能力,批判性思維能力,閱讀策略,學科背景知識/可被激活內容圖式和機考熟練度。以上討論的這些因素都被證實了對考生的閱讀成績的積極影響。作為基本因素的語言能力并不是影響新托福考試閱讀部分分數的唯一因素。首先,批判性思維能力的培養對于考生有更好的表現是至關重要的,因為它可以幫助考生判斷,評估和批判閱讀材料。其次,閱讀策略可以幫助考生閱讀的更有效,更高效,并更充分的理解的閱讀材料。再次,學科背景知識/可被激活內容圖式能增強考生的信心并減緩考試焦慮及緊張情緒。最后,充足的模擬機考訓練對缺乏上機經驗的考生很有利。從“只有語言能力”的閱讀課轉變到一種新型的多技能的閱讀課勢在必行。而此新型閱讀課將供學生英語語言能力,批判性思維能力,閱讀策略,學科背景知識/可被激活內容圖式和模擬機考的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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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校:李傳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