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條狗的使命》看英美電影敘事

朱曉榮

一、 導演情懷奠定影片敘事

影片《一條狗的使命》由美國著名導演拉斯·霍爾斯道姆執導拍攝，從過去拉斯·霍爾斯道姆的作品來看，他的作品大多沒有明艷的色彩藝術，也沒有過多的電腦特效，卻憑借著樸實的真正實感打動著無數觀眾的心。不難發現，《一條狗的使命》是拉斯·霍爾斯道姆繼《狗臉的歲月》和《忠犬八公的故事》后第三部以狗為題材的影片，也正是有著前面兩部作品的成功，奠定了《一條狗的使命》的再次成功。其實，拉斯·霍爾斯道姆從小便與狗結下了不解情緣，這也正是拉斯·霍爾斯道姆影片真情實感的創作源泉。拉斯·霍爾斯道姆7歲擁有了第一只狗，當時他家在當地是極少擁有一條中國狗的家庭，后面還陸續養了另外五條同樣的狗，與狗經歷的漫長童年，他與狗擁有了難舍難分的真實感情，也成就了后來與狗有關的創作靈感及影片的成功。

二、 獨特的敘事視角——狗眼看世界

影片《一條狗的使命》中，貝利一開始以流浪狗的身份被主人翁伊森的父親收留下來，從此作為陪伴伊森的“朋友”，從兒時的形影不離到伊森成年后的忠實守護，伊森對萌寵貝利的飲食喜好和日常習慣都了如指掌，麥富迪的培根片、干癟的橄欖球，等等，這些見證著這10年里，貝利已成為伊森生活里無可替代的存在。即使后來貝利穿越四生四世的多次重生，在一次次生命中完成不同的使命過程中，從未忘記尋找最初的主人。貝利憑借伊森獨有的氣味、熟悉的麥富迪培根片味道、還有那顆存放幾十年的橄欖球，終于在多年后，重回主人翁身邊，并從火場中拯救回伊森。

該片以一條名為貝利的狗作為敘事主體，并以貝利作為第一人稱講述了這樣普普通通的狗經歷四生四世的故事。[1]《一條狗的使命》是拉斯·霍爾斯道姆首部也是唯一一部以狗作為第一視角的影片，但正是這樣的敘事視角，影片將狗的視角與人的視角形成鮮明對比，以狗的視角貫穿全片，盡管經歷四世輪回，可對主人的那份忠貞與狗的天真卻始終如一，完美地向我們展現了狗天真、滑稽、簡單、真實以及忠誠的情感世界。狗眼看世界，簡單一點，真誠一點，用心一點。

三、 感人的敘事情感基調

（一）拼接式的敘事方式

影片《一條狗的使命》以貝利四世輪回經歷的4個小故事拼湊而成，也正是這樣4個看似不相關的小故事，卻講述了一條狗對主人始終如一的情懷。第一世，影片小主人公伊森救了一條流浪金毛狗，在小主人精心的照顧下，小金毛快活地成長，也就開始了貝利守護小主人生生世世的使命。第二世，貝利是一條德國牧羊犬，作為一條警犬有了新的使命，幫助主人破案。第三世，貝利轉世成為一條威爾士柯基犬，陪伴便是貝利這一世的使命，貝利陪伴著新主人經歷上課、逛街、吃飯直到主人結婚生子。第四世，貝利是一條圣伯納犬，貝利這一世尋到了自己第一世的小主人，并幫年事已高的小主人尋回了自己的初戀情人，將影片最初的遺憾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其實不難發現，影片以貝利作為第一視角描繪了貝利四生四世豐富的內心世界，并將貝利作為主線用四條狗的故事拼接起來形成一個完美的情感輪回。

影片的結構采取的是分段式的敘事結構方式。狗狗貝利的四生四世分別為四個段落，使影片整體與段落之間形成對比，呈現出四生四世的命運變化，但最終還是回到最初那個美好的生活中，這樣使得影片段落與整體和諧統一。

敘事結構中的主線穿插四條副線，每一條副線講述的故事可以單獨成章，卻又通過一只狗的輪回巧妙串聯了，這正是導演的精心設計。這樣的敘事結構是在橫向敘事的同時，鋪設了一條縱向的時間軸，獨具匠心。

不得不說，這種拼接式的敘事方式在導演精心的串聯下，將不同的狗對主人矢志不渝的忠貞更好地展現給了觀眾，抓住了不同觀眾不同的內心需求，使得影片獲得了觀眾的認可。比如，金毛滿足了觀眾對童趣的情感需求，牧羊犬滿足了觀眾守護的情感需求，柯基滿足了觀眾陪伴的情感需求，圣伯納犬滿足了觀眾始終如一的情感需求。

（二）多樣化的情感設定

導演通過第一人稱的鏡頭語言，生動呈現了狗狗貝利的四生四世——分別出生在不同的家庭，有不同的社會背景和不同的地位，在不同的環境下，它始終堅守自己的使命，從生到死。貝利的遭遇，恰恰與現今社會人們所面臨的生存問題有相似之處。人類能否也能像貝利一樣適應不同的環境而活在當下，堅持自己的使命，愉快地過完自己的一生呢？影片給我們留下了深深的思考。四個不同的輪回轉世的設定，也是貝利四段命運的拐點，四生四世也經歷了人間的春夏秋冬，狗狗的輪回轉世也將生命的短暫和逝去的悲傷感進行了淡化處理。

1. 親情。貝利的第一世，隱喻了一個正常人一心所向往的一生。貝利不僅有爸爸媽媽的陪伴和寵愛，還有一只貓咪與它一起玩耍，有人為它精心準備食物，也有人悄悄地給它美食，有正式登記的名牌，有私人醫生，有健康看護，白天有人陪它玩耍晚上有人陪它睡覺，在生命的最后也有家人的陪伴。這樣的一生是人類所向往的一生，也是幸福感最強的一生。

2. 愛情。貝利在第三世生活在一個舒適安逸的家庭中，但也是它感情最豐富和情感變化落差最大的一生。導演在最后的鏡頭中讓它孤獨地坐在鏡頭前瞬間呈老態狀，最后在偌大的房間里獨自慢慢閉眼離去。貝利這一世的歷程隱喻現今社會中有很多人像它那樣經歷暗戀、熱戀與失戀，最終郁郁寡歡，對生活失去了信心。

3. 忠情。狗狗貝利第一世的使命是守護伊森，第二世的使命是幫助警官維持社會秩序打擊罪犯，第三世的使命是陪伴主人和家庭，第四世的使命是尋回伊森，再為伊森尋回年輕時的愛戀伴侶。導演用蒙太奇講述狗狗貝利四生四世里的使命，其實隱喻著四生四世中所遇見不同主人的使命。[2]第一世里伊森的父親為了守護伊森和家庭而在工作與家庭之間不斷作平衡，但在一次烏龍事件后失去了提拔加薪的機會而萎靡不振，終日酗酒，最終爆發了家庭矛盾，父親被逐出了家門。雖被逐出家門，父親依舊在默默關注著守護著伊森。第二世里，警官為了社會責任，搜尋非法槍支，緝拿歹毒。第三世里，一個美麗的黑人女孩生活愉快，渴望愛情，卻又為情所困。第四世里，回歸到伊森，他開始選擇面對生活活，重拾當年放棄了的橄欖球，尋回了年輕時愛戀的美麗女孩漢娜。

整部影片是狗與人間的溫情陪伴，隱喻現今社會中的人類承受著因生活背景、生存壓力和社會地位等而帶來的孤獨與冷漠，正是因為有了這種孤獨感，才使他們內心更加渴望溫情的陪伴。

四、 無處不在的真情

盡管乍看片名《一條狗的使命》，不禁讓人有感這又是一部人與狗的老生常談，但拉斯·霍爾斯道姆這一次卻賦予了這部巨作以未曾意料的新穎，影片一方面用狗的視角為切入引人入勝，另一面用生命輪回所構建的劇情，更是將狗對人那種生生世世源于愛的任務展示得酣暢淋漓。

影片以一只狗的輪回為引，在四世輪回中，其最為著重的一世近乎占有了過半的篇幅，而最短的一世作為最初又僅只有寥寥數筆，但不論是占有了最大篇幅的一章，仍是如白馬過隙的伊始，卻都奇妙地合成了一個全體，在這個全體里，拉斯·霍爾斯道姆展示了他比《忠犬八公的故事》還要強悍的野心，他所寄望的不只是僅僅想講好一段感人至深的人狗奇緣故事，而是真實地讓人能在感動以后關注到這個對人類最為忠誠的伙伴。

電影盡管以四世輪回為敘事軸線，但實際卻講了四個故事，而故事組合又是以悲喜劇替換來呈現。比較于用詼諧感人的喜劇來營建主線，這部影片的悲劇顯得更有深度。第一世的狗狗才剛剛進場便匆匆謝幕，這并不是一段沒事找事的開場白，而是十分隱晦地告訴觀眾，每年本來都有很多的貓狗在寵物收容所面對安樂死的命運。第二段貝利與伊森的相識，本來都是暗示領養替代購買的重要性，而第二段的悲劇，讓世人感到了狗狗并不單是寵物，他們迄今為止仍舊也是人類最好的幫手。最后一個悲劇，導演則將鏡頭直指那些僅僅由于一時喜歡卻對寵物沒有負到責任感的人，假如你想要一條狗，那么請你一定要仔細考慮是否能真實善對它，由于狗并不是一個沒有生玩命的玩具。[3]三場悲劇所賦予影片的，是狗在完成自個兒任務的同時，人的任務又是啥？這耐人尋味的深思，成了影片尤為出色的情愛沉積。

說完了難免讓人悲痛的悲劇，在回看影片三段占有了首要篇幅的喜劇，其最為核心的就是伊森與貝利終身兩世的情緣，在這段故事中拉斯·霍爾斯道姆可謂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極為細膩的感愛勾勒形成了其厚重的奠基，也恰是這種深沉的感愛，使影片在第二段故事中讓人看到了人與狗共同生長的美好，同時也成為了影片奪人淚意的看點。而穿插在故事中黑人女孩與柯基犬的故事，影片則又用一份浸透心愛元素的詼諧，寫滿了人與動物間溫馨的美好。三段詼諧與感動共存的打開，使喜劇在這部影片中有著治愈靈魂般的魅力。

《一條狗的使命》將四段故事合聚為一的方法，盡管使影片在銜接上也許并沒有那么強，但時而讓人啞然失笑，又讓人潸然淚下，寫滿的是一位年逾古稀導演滿滿的誠心，而這種誠心的凸顯，即有著他對何為生命的徹悟考慮，更也是那萬變不離其宗的愛之任務。

結語

《一條狗的使命》開啟了寵物電影全新的視角和敘事方式，影片的結構層次分明，劇情的發展層層遞進，以點帶面，從細微處映射出生存的意義。導演巧妙地將鏡頭對準狗，用這種特殊的鏡頭語言來表現當前社會中人類生存所面臨的一些境遇，也將人間真情娓娓道來，讓人在溫情中感悟生存的意義。影片中貝利說：“首先要開心，盡可能去幫助別人，不要為過去愁眉不展，也不要恐懼未來。”貝利這四生四世的感悟又何嘗不是對現今人類的教誨呢？《一條狗的使命》在講述貝利四生四世命運輪回的同時，也給觀眾帶來了對自己的思考和啟迪。

參考文獻：

[1]Omiear.《一條狗的使命》：如果沒有遇見你：我想我回在哪里[J].環境經濟，2017（7）：72-72.

[2]吳雁飛.此狗非狗也——《一條狗的使命》的敘事特點探析[J].視聽，2017（4）：216-216.

[3]楊威.論宏大敘事與個體敘事的拐點——以英美影片為例[J].電影評介，2015（22）：77-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