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職業農民培訓意愿調查

馬艷艷　顧海迪　周向紅

[提要] 加強新型職業農民培訓是我國現代農業發展的戰略問題。為深入了解寧夏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狀況及意愿，本文以寧夏大武口區星海鎮為例，對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現狀進行問卷調查。基于問卷調查數據的整理，分析當前現代農業發展進程中新型職業農民培訓存在的若干問題，并提出加強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的政策建議。

關鍵詞：寧夏；新型職業農民；農民培訓意愿

基金項目：寧夏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項目：“寧夏農村土地流轉中農戶意愿及政策創新研究”（編號：16NXBYJ02）資助

中圖分類號：C975 文獻標識碼：A

收錄日期：2017年7月3日

一、引言

隨著我國城鎮化發展的快速推進，農村地區青壯年勞動力大部分選擇外出務工，從而導致農村“空心化”和農村老齡化問題日益嚴重，“誰來種地”已成為現代農業發展面臨的主要問題。從2012年中央1號文件提出“大力培育新型職業農民”到2017年的中央1號文件特別提出，“開發農村人力資源，重點圍繞新型職業農民培育、農民工職業技能提升，整合各渠道培訓資金資源，建立政府主導、部門協作、統籌安排、產業帶動的培訓機制，”可以看出，加快培養新型職業農民迫在眉睫。培育新型職業農民是現代農業技術推廣和應用的重大舉措，是解決“誰來種地”和“如何種好地”問題的根本途徑（陳正華，2013；廖洪清，2016）。

加強新型職業農民教育與培訓，實現農業現代化，需要一支有文化、懂經營、會管理的新型職業農民隊伍來支撐（朱奇彪等，2014），同時有利于農業科技人才的培養，有利于推進農業現代化的實現。因此，對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現狀如何、農民對培育政策滿意度以及農民對培育政策的需求等問題的探討，不僅可以推進新型職業農民培育進程，更能從側面反映各地區農業現代化和農村經濟發展走向，為農村土地規模化經營培養良好的人力資源。

本文以寧夏石嘴山市大武口區星海鎮為例，通過對星海鎮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工作實地調研數據的統計，分析農戶培訓現狀和意愿，探討星海鎮在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工作中存在的問題，并提出相關政策建議。

二、數據來源和統計描述分析

（一）數據來源。本文數據來源于2017年5月寧夏大學本科生對寧夏石嘴山市星海鎮農戶進行新型職業農民培訓需求的問卷調查以及和基層政府工作人員進行的深度訪談。寧夏石嘴山市星海鎮作為寧夏典型的移民鄉鎮，地處寧夏隆湖扶貧經濟開發區，耕地面積共2.3萬畝，共轄8個行政村、3個社區，總人口5.5萬人。近年來，石嘴山市以“造就有文化、有技能、善經營的現代新型職業農民”為目標，大力發展優勢產業和高新技術產業。因此，基于星海鎮開展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的現狀，本次問卷調查內容涵蓋了樣本農戶基本特征、農戶參加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的意愿、培訓需求和培訓效果等方面。調查共發放問卷120份，回收有效問卷100份，問卷有效率達83.33%。

（二）樣本數據的統計描述

1、農戶基本特征。本文選取星海鎮農戶聚集比較集中的隆惠村、星海村和臨湖村進行入戶問卷調查。樣本農戶的基本情況如表1所示，受訪的男性農戶占樣本總量的53%，女性農戶占樣本總量的47%；從受訪農戶的年齡分布看，本次調研的農戶在41歲至50歲的占比最高，占樣本總量的46%；從受訪農戶的文化程度看，農戶主要集中于初中及以下學歷，占比達56%，高中或中專占39%，大專及以上學歷的占5%，說明農戶受教育程度普遍較低；從家庭總人口數來看，有4口人的家庭占比達43%；從勞動力方面看，擁有2個勞動力的家庭占比最高。（表1）

2、農戶家庭收入及來源情況。表2數據顯示，樣本數據中，17%的農戶平均每月收入為1，500元以下，14%的農戶2016年平均每月收入為1，500～2，500元，56%的農戶2016年平均每月收入為2，500～3，500元，14%的農戶月收入在4，500元以上，平均每位農戶月收入為2，700元。（表2）

如表3所示，本次調研的樣本農戶中，56%的農戶的家庭主要收入來源為非農收入，超過受訪農戶總數的1/2。通過調研發現，這些農戶的非農收入都來源于“打游擊”，男性日工資為120～150元之間，女性日工資為80～100元之間。其次，16%的樣本農戶家庭收入主要來源于種植收入，星海鎮大多是失地農民，但是有小部分農戶是早年自發移民到星海鎮，仍依靠種植為生。以失地補貼收入和養老保險收入為主的農戶占比分別為14%、7%，這些農戶大多年齡較大，除了以失地補貼和養老保險為主要收入來源以外，還從事撿廢品或是在工地當保安等工作。（表3）

3、星海鎮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現狀。為了全力破解制約現代農業發展的困境，星海鎮以大力提升新型職業農民綜合素質為目的，開展“新型職業農民培育”、“農村外出務工人員技能提升”等培訓項目，并加強縣級培訓基地和農業田間學校建設。但由于交通不方便、師資力量缺乏以及不斷增加的失地農民等原因而沒有形成一個持續的培訓計劃。

據本次訪談了解到，星海鎮鎮政府在新型職業農民培訓方面組織過引導性就業培訓，培訓的主要項目有電工培訓、挖掘機技能培訓、面點師培訓、理發師培訓、瓦工技能培訓、電焊工技能培訓等，但持續時間并不長久，舉辦次數也很少，所覆蓋的勞務移民更少。許多接受過培訓的勞務移民表示，與沒有接受過技能培訓的人相比，其勞動技能并無大幅度的提升，可見農戶對培訓結果信心不足。星海鎮大多移民受教育水平較低，農戶思想觀念比較守舊而導致參與培訓積極性不高，文化程度對培訓意愿具有重要影響（翟黎明、夏顯力、孫養學，2016）；另一方面培訓時間短、內容形式化導致許多愿意參加培訓的農戶無法堅持學習，受益不多。

三、星海鎮新型職業農民培訓意愿調查

（一）農戶培訓時間意愿調查。表4數據顯示，71%的受訪者希望培訓持續的時間是15天以內，并且希望有實踐操作的時間，能夠學到一些速成技能或者是關于如何獲取證書的培訓；11%的農戶表示一次培訓項目持續時間在16～30天較為合適，時間太短無法吸收消化新知識；18%的農戶認為需要一個月以上的培訓才能真正地學到點東西?？梢钥闯?，農戶并不愿意在技能培訓方面花費太多的時間，能夠接受的培訓時間是半個月以內。（表4）

（二）農戶參加培訓所能承擔費用的范圍。農民是否愿意參與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的一個重要因素就是培訓費的高低（植玉娥、莊天慧、劉人瑜，2015）。由表5數據可知，有52%的農戶希望培訓是免費的，48%的農戶愿意承擔費用，其中愿意承擔50元以下培訓費用的農戶占28%，可以接受51～100元培訓費用的農戶占比11%，而只有9%的農戶愿意承擔101～200元的培訓費用，沒有農戶愿意承擔201元以上的培訓費?？梢钥闯?，農戶雖然認識到培訓的重要性，也具有強烈的培訓意愿，但由于農戶自身對培訓費用承受能力有限，致使新型職業農民培訓項目受到資金的限制而無法大面積普及。究其原因：一是家庭收入較低，會降低出資意愿水平；二是培訓費用相當于投入成本，農民對培訓的效果持觀望的態度（劉人瑜、莊天慧、楊錦秀，2013）。（表5）

（三）農戶期望的培訓方式。根據調研數據顯示，有6%的農戶緊跟時代步伐，希望通過網絡教學進行培訓；有9%和4%的農戶分別傾向通過觀看錄像和看書自學的方式接受培訓；有12%的農戶認為一對一咨詢才能增強培訓效果；20%的農戶認為課堂授課的方式具有帶動性，能提高大家學習的積極性；49%的農戶最希望通過實習現場授課，希望學到真正具有操作性的專業技術。因此可以認為，大多農戶參加職業農民培訓的方式更加傾向于現場指導與集中上課相結合的培訓方式，而其他方式則可以作為培訓的補充。（表6）

（四）農戶希望培訓的內容。農戶希望培訓的內容主要包括非農技術和農業技術兩個方面。通過統計分析，由圖1所示，23%和15%的農戶希望通過培訓學到科學種植枸杞和番茄的方法，主要包括學習如何防治病蟲害、應該何時使用何種類型的肥料以及不用施肥的方法等。近年來，星海鎮旅游業發展勢頭較好，所以有16%的農戶希望學習精湛的賀蘭石工藝品制作方法；星海鎮的生態環境建設讓12%的農戶希望通過培訓提高自身競爭力加入草坪種植及維護工作，大多以中老年農戶和家庭婦女為主；只有5%的農戶提出希望培訓建筑技能并獲取證書，農戶對非農專業技能培訓的認識程度不高。（圖1）

四、星海鎮新型職業農民培訓存在的問題

本文通過對星海鎮的實地調研，對星海鎮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總體情況與農戶參加培訓意愿進行了深入分析，發現存在以下問題：

（一）農戶參與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的積極性不高。從外部因素來看，星海鎮新型職業農民培訓工作在培訓過程中缺少統一的協調溝通機制和領導機構，培訓主體與管理主體之間缺乏有效銜接，導致培訓資源分散，難以有效利用。加之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由政府機構、行業組織以及培訓學校負責開展，缺乏有效的評估和監管機制，導致新型職業農民培訓流于形式，培訓質量難以保障；重復培訓現象也較為嚴重，各個管理主體職責不清，責任分散，在新型農民培訓資源的使用上難以形成合力，忽略了培訓內容真正帶來的實際效應，而導致農戶參與職業培訓的積極性不高。從農戶自身原因進行調查分析發現，由于農戶受文化程度較低、年齡偏大以及經濟條件差等因素影響，農戶缺乏接受培訓的主動性和積極性。

（二）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經費投入不足。由于區縣培訓任務重，農戶培訓需求較大，但僅靠財政資金難以滿足當地培訓需求，導致培訓師資隊伍、基礎設施建設薄弱。據了解，大武口區星海鎮勞動力就業培訓主要有新民勞務公司、民生服務中心，其主要職能是為星海鎮的勞務移民提供與就業有關的服務，然而農戶對于機構職能并不清楚，更別提介紹工作或者發布求職信息。在師資隊伍組建方面特別缺乏“雙師型”教師以及合格的實訓基地，師資匱乏直接影響著星海鎮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效果和質量。

（三）新型職業農民培訓內容無法滿足農戶實際需求。據了解，培訓機構無法滿足農戶的多樣化需求。以往培訓過于理論化，太過側重于對農戶的科技文化素養的提高，卻忽視了農戶自身實際需要與內部的素質相分離的狀況。同時，培育機構過分看重社會熱門需求，“三農”服務意識不足，沒有很好的對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工作進行長久的規劃，導致熱門崗位供大于求，冷門崗位缺少相關的專業人員。農戶參加培訓傾向于學習實用性強、效益高的涉農技術，然而大多培訓內容無法滿足農戶的實際需求，已經嚴重影響到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的吸引力與培育效果。

（四）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缺乏有效的管理與協調機制。由于主體層面的因素，時間短、不連續的培訓往往導致培訓效果較差。目前，針對新型職業農民培訓方面的法律、法規還不盡完善，尤其對各級管理機構、培訓組織團體及參與農戶等主體的扶持政策較為欠缺。據調查發現，一方面星海鎮的相關組織為農民安排的就業崗位大多集中在民營企業，而民營企業經營規模小、工資待遇也較低，對工資期望較髙的勞務移民來說難以支撐家庭日常開支和供子女上學，結果增加了農民的流動性；另一方面對于習慣了流動工作的勞務移民來說，不愿長期接受低工資崗位，用人單位簽訂勞務合同而無法受到法律保障。據調查顯示，星海鎮的勞務移民與企業的勞動合同簽訂率僅為50%不到，還有一些勞務移民擅自在企業內部更換工作崗位，這對企業的正常運轉和生產秩序造成了嚴重的影響，所以制定規范的管理機制迫在眉睫。

五、政策建議

針對當前現代農業發展進程中新型職業農民培訓存在的若干問題，現就如何加強新型職業農民培訓，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一）制定可持續的新型職業農民培訓規劃。新型職業農民培訓面臨人力資本困境，大部分農戶都是初中及以下學歷，所以培訓工作一定要深入基層，做好詳盡細致的調研，切實從農戶實際需求出發，盡最大努力做到理論聯系實際，使培訓方式多樣性、培訓內容簡單化。在課程設置上，要盡量依據當地特色農產品，如枸杞、沙棗營銷包裝、開設觀光農業經營、農家樂、果樹種植、新鮮水果的種植與采摘等，而這些培訓需要既懂理論操作，還要有實踐經驗的“雙師型”培育專家。師資力量對于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訓至關重要。培訓具有一定的實踐經驗，才能夠培訓出職業化的新型農民，滿足農業現代化發展的人才需求。

（二）建立完善的新型職業農民培訓專業機構。發展現代農業需要特別優秀的新型職業農民，所以承擔新型職業農民培訓任務的主要機構責任重大。政府相關管理部門可以通過面向社會公開、公正、公平招標的形式，確定新型職業農民培訓機構的專業資質，確保承擔培訓任務和項目的單位能夠提供良好的辦學條件。同時，在培訓過程中，相關管理機構應該嚴格執行監管、檢查、評價等制度，采取就業跟蹤或深入農戶調查的方式，對培訓過程和效果進行檢查驗收，及時了解培訓情況，保證培訓質量。

（三）從多渠道為新型職業農民培訓提供有力的資金支撐。新型職業農民培訓工作具有公益性，政府的財政投入為新型職業農民培訓工作提供了有力的資金支撐，但為了新型職業農民培訓工作持續有效，多渠道融資經營可以帶動社會各界大力支持現有的農民培訓相關工程建設，引發良好的社會效應。因此，盡快制定并出臺以政府扶持為主、面向市場、多元辦學的農民培訓機制，利用各種優惠政策及激勵手段，調動社會力量參與農民培訓事業和農民參訓兩個方面的積極性。

（四）加強宣傳和鼓勵，提高農戶參與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的積極性。政府和相關培訓組織機構應該不斷加強宣傳和鼓勵，針對農戶參與培訓積極性不高的主要原因，從農戶對培訓內容的實際需求出發，提供靈活多樣的培訓形式。應緊密結合現代農業發展對農戶的基本要求，根據目前農村經濟和當地優勢產業發展對農民職業培訓內容進行動態調整、優化和創新。具體而言，為了培訓工作順利開展，通過深入調查掌握農戶對技能培訓的需要，比如什么培訓時間段更適合，可以提供什么培訓內容，具體怎么開展培訓等問題，制訂出農戶滿意的培訓計劃和培訓方案；同時，基層政府可以設立新型職業農民培訓政策咨詢服務，安排專業人員對培訓政策運行中的問題集中進行解答，以此不斷提高農戶參與培訓的積極性。

主要參考文獻：

[1]朱奇彪，米松華，黃莉莉，楊良山，陸益.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的績效評估與分析——基于浙江省農村中高級“兩創”人才培訓的調查[J].江蘇農業科學，2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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