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 幻想都值得被 堅持

◎卷耳喵

年少的 幻想都值得被 堅持

◎卷耳喵

我第一次寫文是16歲，不是因為夢想或情懷，更非源于對生活的不滿，想要泄于指尖。初衷很簡單，不過是我看中了一雙匡威的紅色帆布鞋，399元。無意間看到最愛的雜志征稿，千字50元，于是在紙上信手涂鴉地計算—發表一篇8千字的稿子，我就可以將那雙帆布鞋帶回家了。

我滿心歡喜，特意買了一個黑色的環線本，虔誠地用銀光色的筆在封面寫上“為了帆布鞋，加油”的字樣。我憑借著內心為數不多的文藝因子，在那本空白本上一字一句寫下我腦海中翻涌的故事。很多個課間，好友在教室外打鬧，我卻在里面書寫秘密。

我用最漂亮的字體，將小說謄在了信紙上，小心翼翼地折起，投進了郵筒里。是的，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編輯們收到的稿子大多來自電子郵箱，而我這樣的書信，很容易被歸為讀者來信。稿子就像石沉大海，同期我寄出去的讀者意見信都得到了編輯的回復，那篇稿子卻杳無音信。

我卻因此養成了寫作的習慣，小小的隨筆，突然凌空出現的故事，抑或看到暗戀的男生沖我微微一笑，小鹿亂撞之下，寫出的情書。可我再也沒有投過稿，那封石沉大海的信，仿佛在前路對我揮手，嗨，你不適合這個，放棄吧。

我第一次減肥是在15歲，彼時因為無節制的宵夜，我從一個120斤微胖的女孩一鼓作氣變成了135斤的大胖子。因為胖，就連最簡單的跑步對我來說都是最難的事情。圍著操場跑200米，我就會喘著氣挪不動腳步，往往剛剛開始運動，身邊就會出現體訓生嘲笑的聲音。我真的以為我瘦不下去了。

高三的第一次段考，我從年級150名跌落到250名開外。那大概是我最努力的一個月，得來的卻是最讓人痛心的成績。我趴在桌子上問閨密：“我是不是特別笨？這么努力學習卻沒有半點進步。”彼時她的成績也是一落千丈。

班主任把我叫出去談話，從懷疑我早戀到認為我跟不良少年在一起瘋玩，再到覺得我肯定考不上重點大學。

我在段考之后的很多個夜里都會被噩夢驚醒，夢里閨密哭著跟我說，“落榜了，我們的人生就完了嗎？”猛然起身，就再也無法入眠。開始更加拼命努力地學習，書桌前貼著看起來遙不可及的夢想。

可生活總是愛開玩笑，接下來的考試，我們兩個都逃不掉厄運的轉輪。成績雖然沒有一次比一次差，但也在我們開始的地方停滯不前，那么多的努力頃刻間讓人覺得好像化為烏有。好像我所有的夢想，都隨著那個寒冷的冬天戛然而止，冷凍結冰。

所以你放棄了嗎？我在17歲那年還是耐不住筆尖的寂寞，隨手把常看的詩集寫成讀后感，投給了一本中學生雜志。那大概是最慢的一次回復—我在大一那年的秋天，收到了稿費，千字15元，少得可憐。可它卻成了一個開始，讓我走上了這條曾經夢想的道路。

我在臨近中考的那個冬天開始減肥，蹬自行車、仰臥起坐、高抬腿……再到后來，我因為上了高中晚飯不在家吃而縮小了食量，運動的習慣卻一直保持了下去，終于瘦了下來。

我跟閨密給了彼此最后的底線。高三寒假，我們六點半起床，背單詞刷習題，相互監督，我第一次如此虔誠地對待學習。最后的高考，我們兩個成了黑馬，沖出了疊疊人群。

你還想放棄嗎？我第一次寫文的時，朋友說你這叫幻想；我第一次減肥的時，朋友說你永遠不可能變成高挑的身材；我第一次告訴班主任我夢想中的大學時，他只是笑了笑，帶著一抹難以置信的嘲諷。

不記得是在哪本書上看過這樣的話：那些年，每一個少年都擁有想象不到的能量。生活的無限可能被放大拉伸，變成我們可以觸摸的未來。那些年，我們所有的天真幻想都值得被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