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佘雨荷
沃倫·比蒂那個在奧斯卡頒獎禮鬧烏龍的老頭
文/佘雨荷
今年第89屆奧斯卡頒獎典禮上的大烏龍讓兩位老牌明星,沃倫·比蒂與費·唐娜薇又一次回到大眾視野。
比蒂已經離開公眾視野相當長的時間了。上一次出現在銀幕前還是2001年。甚至有人指責他像消失了的明星美人葛麗泰·嘉寶一樣,精心策劃了自己的隱退。對此他很贊同朱迪·福斯特的看法:“名聲給你帶來的最重要的東西就是門路”,他說,“他們會接你的電話。”
隱退的比蒂從未停止工作,只是在過去的二十年里,他忙著把四個孩子養大。
他形容這些語言、文化、習俗各不相同的后代為“住在我家里那四個小小的東歐國家”。其中的一個前幾天剛剛第一次看了沃倫·比蒂的電影《烽火赤焰萬里情》,覺得“還挺好看的”。比蒂說,現在還有兩個十幾歲的孩子在家住著,把這個房子弄得如同一個孩童世界。
而這次沃倫·比蒂與費·唐娜薇之所以受邀為本屆學院獎最大獎“最佳影片”頒獎,也是奧斯卡組委的一份心意:2017年8月,是二人主演的經典影片《雌雄大盜》(又稱《邦妮與克萊德》)上映50周年。
六十年代中后期開始,好萊塢電影人開始循著電影運動的足跡,開拓屬于好萊塢的“新浪潮”,最先打破固有模式、開創好萊塢電影新天地的影片,正是沃倫·比蒂制作與主演的《雌雄大盜》。
上映時,電影打出這樣的宣傳語“他們年輕,他們相愛,他們殺人。”充滿暴力美學的宣傳極大地刺激著年輕而反叛的一代,沖進電影院看這個“反英雄式”的傳奇故事。而將愛情、友情這樣的永恒主題安放在這樣兩個“離經叛道”的人物身上,產生的巨大化學反應讓“邦妮和克萊德”這兩個“強盜”的身上居然洋溢著“悲劇式英雄”的感情,電影暴力而不濫情,傷感而不苦情,將愛情、公路這兩大類型雜糅在犯罪類型當中,有機融合。
憑借這部影片,沃倫·比蒂獲得當年奧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不僅挽救了自己逐漸衰減的人氣,也讓好萊塢與全世界認可了他的個人能力。
其實,他當時只是弗吉尼亞州一個踢足球的鄉巴佬。
“從西北大學畢業一年之后,我在紐約58街的一家小酒吧里彈鋼琴,”比蒂回憶,“然后有人對我說:‘你應該去找斯特拉·阿德勒(著有《表演的藝術:斯特拉·阿德勒的22堂表演課》),她以前是馬龍·白蘭度的老師。’然后我問:‘誰是斯特拉·阿德勒?’我當時就是個弗吉尼亞州來的踢足球的鄉巴佬。什么都不知道。我非常幸運。我當時非常年輕。”比蒂在舊片場制度正在瓦解之時來到好萊塢,和米高梅簽訂了五部電影合約,每星期掙400美元。“我有了一輛車和一座不錯的小別墅。我住在曼哈頓西街六十八號的時候,每個月只能賺13美金,連上個衛生間都要出房門。”六個禮拜后,劇作家威廉·英奇和導演丹尼爾·曼恩來找他,問他是否有興趣出演英奇最新的百老匯戲劇《玫瑰之失》。


安妮特·本寧和沃倫·比蒂

他當然沒有走紅,卻得到《紐約客》好評:“比蒂先生性感的嘴唇和憂郁的眉眼,讓他扮演的男孩非常出彩。”更重要的是,伊利亞·卡贊在這部戲中認識了他,讓他在《天涯何處無芳草》中飾演了巴德。這個角色讓他獲得19屆金球獎最佳男新人獎,從此星光璀璨。
在回歸家庭之前,他是以花花公子之名羨煞全世界男人的“楷模人物”。
傳說中比蒂的情人包括伊莎貝爾·阿佳妮,碧姬·芭鐸,萊斯利·卡倫,雪兒,朱莉·克里斯蒂,瓊·科林斯,布里特·艾克蘭德,歌蒂·韓,黛安·基頓,艾拉·麥克弗森,麥當娜,米歇爾·菲利普斯,瓦內莎·立德格拉夫,戴安娜·羅斯,芭芭拉·史翠珊,麗芙·烏曼,還有伊蒂·塞奇威克,那個流浪的安迪·沃霍爾的繆斯女神,甚至與瑪麗蓮·夢露有過一段短暫緣分。
有一天,彼得·蘭福德邀請沃倫去他家打撲克,夢露恰好也在。“我從沒見過那么美的事物。”他回憶道。她邀請他一起在海灘走走,他欣然赴約。“與其說是浪漫,不如說是觸及靈魂。”回到房間,他彈起了鋼琴(他的鋼琴技藝十分出眾,曾經傾倒過埃羅爾·加納這樣的爵士名家),而她坐在鋼琴上。“她穿著一條極為緊身的裙子,我敢斷定她里面什么都沒穿。”他說。
“你多大了?”她問道。
“二十五,”他厚著臉皮問道,“你呢?”“三。六。”她說,仿佛不愿意把那個數字說出來。后來,侍者端來了點心,而那一夜沒有人真的打撲克。比蒂注意到,甚至還沒有天黑,她就因喝了許多香檳而有點兒搖搖晃晃。
就在第二天,傳來了瑪麗蓮·夢露的死訊。
比蒂本人拒絕承認大對數有關他的傳言,尤其是涉及到他的感情生活。“我從來沒跟任何一個寫關于我的書的人談過話,”他說,“有太多關于我的事兒是瞎編出來的,通常那些看上去愚蠢怪異,讓人印象深刻的事兒都是虛構的。”
<< 比蒂本人拒絕承認大對數有關他的傳言,尤其是涉及到他的感情生活。“我從來沒跟任何一個寫關于我的書的人談過話,”他說,“有太多關于我的事兒是瞎編出來的,通常那些看上去愚蠢怪異,讓人印象深刻的事兒都是虛構的。”>>

《天涯何處覓知音》劇照

1962年,沃倫·比蒂與娜塔莉·伍德出席了奧斯卡頒獎典禮二人聯袂演出了伊利亞·卡贊執導的愛情故事片《天涯何處覓知音》
在一本流傳廣泛的傳記里,作者捏造了一個數據來推銷這本書:比蒂一生跟12775個女人有染。“如果你停下來思考一下,我已經結婚24年,并且從未背叛我的妻子,而且我也不諱言自己是個青年時有宗教信仰的人,因此我在很遲的時候——大概二十歲——才開始和女人交往。”去掉24年循規蹈矩的丈夫生涯,他大概一年得交往342個女人,而且還不能跟同一個人約過兩次!這樣說來,他引用拿破侖說的話“歷史就是被人們所公認的一套謊言”,或許是對的。
至于反擊,他說:“最好的策略就是不置一詞。這些謠言自從1958年就從沒停過,而且大家早都已經相信了。曾經編造謊言能夠提高銷量,但現在不行了。現在詆毀人并不能帶來什么收益。”
他的終生摯愛是在54歲那年結識的安妮特·本寧。與比蒂相交已有40年的娛樂界大佬大衛·吉芬開玩笑說:“安妮特是個非同尋常的女性。當時要嫁給沃倫可需要非常大的勇氣。他是一個好丈夫、好爸爸,但在此之前,他可是個舉世聞名的浪蕩公子。怎么說呢?他的情人名單真是令人目瞪口呆。你沒法無視這一點,就像你不能假裝不知道拳王阿里是黑人一樣。”
他們于1991年相識,起因是比蒂讓她在電影《豪情四海》中扮演臭名昭著、縱情聲色的女孩維珍尼亞·希爾。第一次面試她的時候,沃倫跟她說:“你要知道,我是不會來勾搭你的。”但拍攝結束,比蒂意識到自己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他們的愛情打破了“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一詛咒,二十多年仍緊牽彼此的手。
自此,比蒂“產出”的孩子比電影還要多。對此,他感到相當滿意,甚至有些激動。“我不用為了錢一部接一部地做電影,我可以盡情地享受生活,同時在電影事業中找到樂趣,為此我感到非常幸運。我不用趕工,而是可以花很長時間品味生活本身,而不是被電線纏得脫不開身。有時候生活和四個孩子會凌駕于一切之上,這比我早年想象的更加完美。”
然而選擇以這部《打破陳規》復出仍然是令人吃驚的。
這部電影被人描述成為一部關于古怪的億萬富翁霍華德·休斯的傳記電影。實際上,貝蒂扮演的霍華德·休斯僅僅是一個配角。“雖然霍華德在其中也是一個重要的人物,”貝蒂解釋道,“但是人們將它視作一部傳記電影卻是個誤會。我想要講述一對年輕戀人的故事。女孩是來自弗吉尼亞州溫徹斯特市的選美冠軍,男孩則是一個來自弗雷斯諾州的衛理公會派教徒,與我成長中受到的宗教影響是一樣的。我想要講述的這個故事同時也與1950年代末期好萊塢的拜金與厭女癥有關。”
人們或許很難將他與清教徒似的禁欲教育相聯系,但他的確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成人,并窮其一生在反抗1940、50年代極度保守的弗吉尼亞所帶來的影響。
這也是為什么他在《天涯何處無芳草》中扮演少年巴德時能夠令人心碎的原因,也是他輾轉回到這個主題的原因。阿爾登·艾倫瑞奇也如此說:“這部電影與《天涯》之間有著一種隱含的精神連接。”
從一個保守壓抑的地方來到好萊塢——這個青年的故事比蒂再熟悉不過。他和他的姐姐,演員莎莉·麥克林是在信仰美南浸信會的家庭中成長起來。他們的母親是一位表演老師,父親是一個高中校長,不僅健談而且對生活非常講究。比蒂還記得他第一次穿著西裝走下樓梯準備去教堂,把父母親嚇了一大跳的場景。
他也承認曾經相信如果和一個女孩發生了關系,就必須把她娶回家的理論:他的高中足球教練曾經看見他久久地凝視著場邊的啦啦隊隊長,對他說:“如果你們不打算用那些燈泡,就別給他們充上電。”——這個細節也進入電影《打破陳規》中。
在選擇男主角演員時,他選擇了一個最像年輕時的自己的人,26歲的阿爾登·艾倫瑞奇。他即將在明年的《星球大戰》中扮演漢·所羅。

第89屆奧斯卡頒獎典禮費·唐納薇和沃倫·比蒂作為頒獎嘉賓為“最佳影片”頒獎,這本是組委會的一份心意:今年是《雌雄大盜》上映50周年
話雖如此,但霍華德·休斯的角色卻是為貝蒂量身定制的。霍華德是一個隱居的、有點兒強迫癥的人,他同時是飛行員、很有創造力的航空工程師,和RKO電影公司的所有者,在他的有生之年被稱為好萊塢最難以捉摸的人。他同時也是各種八卦小報最鐘愛的目標。在他的完全隱退的晚年,他占據著拉斯維加斯沙漠酒店的頂層套房,身邊圍繞著一群言聽計從的侍者,過著隱士一般的生活。
馬丁·辛,艾德·哈里斯,達布尼·柯爾曼,馬修·布魯德里克,奧利弗·普萊特也出演了這部電影,甚至還有亞力克·鮑德溫,他在其中飾演休斯的律師鮑勃·馬修。
雖然從不曾參加競選,但他一直非常關心政治。
他在1960年代的政治大動蕩中尤為活躍。他在1972年為喬治·麥戈文在總統競選打敗理查德·尼克松造勢。他四處發表演說、籌募資金,甚至成功讓西蒙和加芬克爾再次合體,為麥戈文的競選活動演唱。此外,比蒂還在1941和1988年支持加里·哈特兩次拿到民主黨提名。
約翰·肯尼迪曾經親自邀請比蒂在電影《PT 109》中扮演自己,總統先生派了新聞秘書皮埃爾·塞林杰去勸說,但比蒂對于劇本并不感冒。之后,總統先生在妹夫史蒂芬·史密斯在第五大道公寓舉辦的晚宴上,感慨地跟比蒂說:“兄弟,你不接那部電影真是選對了。”(克里夫·羅伯特森接下了那個角色,結果電影票房慘淡。)
他還兩次拒絕扮演理查德·尼克松——一次是大導演奧利弗·斯通,另一次則是朗·霍華德的電影《福斯特對話尼克松》——因為他覺得兩部電影都沒能以一種同情的慈悲情懷對待尼克松。“我雖然是他的仇人,但我還是覺得挺同情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