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新常態時期經濟法綜合立法的發展

鄧林

摘 要：目前，我國經濟法立法存在著分散化的立法現象，這對綜合立法的發展形成了制約。為此，對時代背景下的經濟法綜合立法進行思考，結合經濟法分散立法的表現及其綜合立法的多維需要，對立足于經濟新常態背景下的經濟法綜合立法發展趨勢進行把握，以期提升經濟法立法質量，為整體經濟法治提供保障。

關鍵詞：經濟新常態；經濟法；綜合立法；體系化

中圖分類號：D922.2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7）24-0189-02

一、時代背景下經濟法分散立法的現狀

1.經濟法綜合立法的思考。基于改革的全面深化與法制建設的不斷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已逐漸步入“后立法時代”，多個領域的制度統一與綜合正在陸續展開。由于所有的改革都需要“于法有據”，且與法治精神相切合，因而國家在進行法制體系構建之時應將立法的綜合與完善置于首位，這推動了新一輪立法熱潮的形成。以經濟法與民法、行政法的緊密關聯及其對整體法治建設的特殊價值為基礎，可從“三法”的立法歷程角度進行比較研究。對“三法”的發展路向加以回顧可知，各類立法雖然都受到“建構主義立法”思路的影響，但分別有著不同的綜合程度：對于民事立法而言，國家會先對“民法通則”進行制定，然后分散立法，民法典的編纂也是在近期才予以重啟；對于行政法而言，國家還沒有進行統一綜合立法的制定，所有法律都以分散立法為其完成形式。相似于行政法，經濟法領域的骨干立法在展開之時亦具有分散特征，并同行政立法存在體系化程度的差距，與民事立法更加“相距甚遠”。若以“形成系統完備、科學規范、運行有效的制度體系”作為標準加以觀察，經濟法律體系的發展空間十分廣闊，利用國家治理體系的法制化尺度對其進行評判，經濟法的立法工作還需做出很大努力來對系統性、科學性與有效性要求予以滿足。雖然如此，國家在全面建設法制體系之前，民法、行政法與經濟法所采用的都是“分散立法”，這是對立法模式共性或一致性的體現。之所以“分散立法”會成為一種歷史性的選擇，原因在于同不同領域立法難度、公式程度以及發展階段的關聯性。現階段，經濟法的各個主要領域中一般都有代表性法律的存在，經濟法制的日益完善也不斷提高了這些法律的完備性。民法與行政法單行立法的不斷完備提高了民法典與行政基本法的制定訴求，這會對經濟法的綜合立法引發進一步的思考。

2.經濟法分散立法的表現。第一，經濟法子部門法對各自的法制建設工作予以加強，但綜合立法較為滯后。自從中共十四大提出要用完備的法制來規范與保障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建立與完善，我國便陸續頒布了對市場監管與宏觀調控進行規范的經濟法律制度，《反不正當競爭法》《預算法》《企業所得稅法》等一系列法律的制定標志著我國經濟法建設取得顯著的進展，加之相關學術機構的陸續成立，為經濟法子部門立法提供了有利的制度與學術支撐。然而，相對于子部門法制建設工作的加強，我國經濟法的綜合立法工作及相關研究則較為滯后。實際上，缺少基本經濟法統領的經濟法目前已呈現出欠缺系統性與整體性的分散化狀況，現狀的不及時扭轉勢必會對經濟法立法體系的綜合與完善產生影響，對我國治理體系法治化與現代化建設產生制約。第二，經濟法制度逐漸分散為欠缺基本經濟法整合的軟硬法規范，合力的形成難以實現。我國經濟法律體系的運行以具有國家強制力的硬法規范以及具有某種實際約束力的軟法規范的結合為基礎，以此來對市場監管及宏觀調控中的經濟關系進行調整。然而，在欠缺基本與綜合經濟法統領的背景下，軟硬法規范的制定與實施使得經濟領域很難形成全面與協調的制度體系，這消解了經濟法運行目標的實現。面對新常態時期的產業優化升級、產業體系可持續競爭力強等要求，分散運行會對相關產業目標的實現產生負面的影響。

二、經濟法綜合立法的多維需要

1.法制變遷維度。我國經濟法立法體系的初創時期是1992年市場經濟體制確立之前的階段，自1993年以來，市場經濟入憲標志下的經濟憲法條款逐漸完善，作為經濟法立法的基礎，推動了各領域立法的快速發展，并與市場經濟體制建設相協調。通過1993年的市場規制立法、1994年的財稅立法以及1995年的金融立法，我國實現了對經濟法體系基本框架的確立。隨著經濟社會發展多種問題的不斷凸顯，國家開始追求法治框架下的充分改革，對市場及政府的資源配置功能予以明確，最終將經濟法立法置入一個新階段。經濟法規范的立改廢釋越來越突出了經濟法綜合立法的必要性。

2.功能實現維度。經濟社會發展對法治功能的實際需求能夠提供動力于制度的變遷，在新常態時期改革深化與法制建設的推動下，我國對公平競爭與統一市場及綜合法制體系的形成提出了更為嚴格的要求，“頂層設計”與立法綜合將會對經濟法制度功能與目標的實現產生直接的影響。經濟法不僅有許多的法律與行政法規，各部門制定的規章也呈現出多樣化的特點，它們直接且深刻地影響著法治體系的建設。然而，上述法律、行政與部門規章比較分散，各項因素的影響使得它們無法全面體現經濟法的整體價值、宗旨與原則，進而降低了經濟法體系的綜合性與協調性，對經濟法作為行為與裁判規則功用的發揮造成阻礙。所以，為了對市場與政府的有效運作提供保證，必須以對經濟法的原理、原則以及規則提煉為基礎，進行綜合立法，統一規則，兜底調整，以彌補原來分散法律、法規與規章在解決復雜經濟社會問題時的不足，最終將經濟法的制度功能真正且有效地發揮出來。

3.學術積累維度。自從確定市場經濟體制以后，我國在很大程度上達成了經濟法理論研究的共識，一些基本理論的探討從理論層面支撐著經濟法的綜合立法，致使經濟法的制度整合較之先前更具可行性。此外，經濟法綜合立法的實現不僅能夠幫助學者對各類已有成果進行檢驗，積淀公認的理論真知，進而增加學術積累，避免發生低水平與重復性建設的問題，還能夠在更深層面挖掘經濟法理論存在的問題，以此采取措施，更新觀點，促進理論進步與學術發展，以實現層次更高的學術積累。endprint

4.三個維度的綜合。雖然對經濟法綜合立法的必要性進行探討還可以從其他維度出發，但法制變遷、功能實現以及學術積累三個維度有助于對經濟法綜合立法原因的理解。分析法制變遷，法治發展以法制系統化水平的逐漸升高為其大體趨勢，法制建設的內在需要強化了經濟法綜合立法的重要性；分析功能實現，經濟新常態下的經濟與社會發展急需借助綜合立法，對制度不統一、結構不合理等因素造成的功能受限或受損現象予以解決，進而達成對經濟法的調整；分析學術積累，經濟法綜合立法的推進能夠積累經濟法的學術內容，增強經濟法理論層面的指導力與解釋力。所以，經濟法綜合立法的推進既是從歷史到現實、從宏觀到微觀的需要，又是從結構到功能、從制度建設到學術研究的訴求。

實際上，三個維度之間存在著密切的聯系：法制的變遷是在歷史與動態層面對各子部門法綜合立法的走向進行揭示的，它要求經濟法發展應與法制變遷的基本規律相符；法制的變遷與經濟社會發展的法制功能要求相關，綜合立法的推進有利于法制系統協調性的增強，有利于制度功能的更好實現與現實問題的更好解決；在制度功能的實現過程中，理論反思與前瞻發揮著支撐作用，理論共識是“頂層設計”的基礎，在有效實現功能之時，學術也能得到進一步地積累。三個維度的綜合把握更有助于理解經濟法綜合立法的原因。

三、經濟新常態時期經濟法綜合立法的發展趨勢

1.將由子部門法小綜合走向《經濟法綱要》大綜合。經濟新常態背景下經濟法綜合立法的推進應遵循經濟法自身的成長規律。第一，承認經濟法綜合立法所具有的“組織的規則”本質。與一些具有自生自發秩序的規則相比，經濟法綜合立法的組織規則對明智且強有力的方法予以運用，以達到人們已知且能夠預見的結果，以此明確法定權力運行以及合作治理模式，在進行市場監管與宏觀調控的過程中實現經濟發展目標。第二，對一些難以預見且成熟度不高的基本經濟法，在制定之時可優先實現“小綜合”，亦即進行一些子部門法的基本法制定，在適宜的條件下制定《經濟法綱要》，達到“大綜合”。第三，為了對小綜合到大綜合的合理性予以確保，應在經濟法綜合立法的分步驟推進中對“明確市場資源配置的決定性作用、充分發揮政府作用”的基本原則予以遵循。

2.經濟領域將走向硬法與軟法的協調發展。現階段，學術界關于經濟法綜合立法的討論大多以律法機關制定的硬法規范為著眼點。但是，十八屆四中全會的《決定》擴大了法治體系的范圍，市民公約、鄉規民約、行業規章以及團體章程等軟法規范的作用日益突出，引起了學術界與實務界的高度重視。基于此，今后在對經濟法的綜合立法進行分析之時應擺脫經濟領域硬法制定的束縛，將經濟領域中的軟硬法協調發展視作綜合立法的重要思路。

3.將實現法律體系到法制體系的演進。經濟法綜合立法以基于基本經濟法統領的經濟法律體系建設為其直接目標，而最終目標則是以經濟法律體系為邏輯起點，對政黨依法執政、全民守法、強化法律監督等要件進行結合，以此推動經濟法治體系的形成。現階段，經濟法綜合立法的基礎任務為完備經濟法律體系的形成，經濟新常態要求經濟法律體系應向經濟發展方式的轉變、經濟結構的調整以及經濟發展動力的培養提供優質的服務，這需要由上而下進行多層法律體系的構建，具體應包括基本經濟法、子部門基本法以及子部門單行法。同時，在競爭法律體系優化、稅收法律體系完善、財政法律體系構建等工作的支撐下強化法律實施的各個環節，推動經濟法治體系的建設。

4.將通過理論與實踐的結合開展綜合立法工作。理論與實踐維度存在著雙向互動，這對我國經濟法綜合立法議題的發展產生了推動作用，使其遵循著由“最初設想→不懈追求→提升認識→愿景可把握”的規律。在這一規律性的發展過程中，實踐的深入開展加速了理論的升華，在增加學術積累的同時掀開了經濟法綜合立法問題的屏障，最終達成基本經濟法的創制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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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李曉群]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