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步推進我國資本賬戶空間開放的新路徑

葉亞飛

摘 要我國資本賬戶完全開放勢在必行，除開放模式、資本項目開放次序外，資本賬戶開放的空間推進也至關重要。文章嘗試以“人民幣普遍接受性”為主線，設立“上海自由貿易區—國內自由貿易區—大中華經濟圈—自貿協定區、貨幣互換區—‘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華人聚居地—金磚國家和新興經濟體—全球范圍”的資本賬戶空間開放新路徑。而建立與新路徑同步的人民幣離岸中心、完善對境外人民幣的監管、實行開放保護、加強與其他國家的合作是資本賬戶空間開放新路徑實施的策略選擇，也是資本賬戶穩步開放和人民幣國際化順利實現的保障。

關鍵詞資本賬戶；空間開放路徑；策略選擇

[中圖分類號]F832.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1673-0461（2017）09-0078-06

隨著2009年人民幣跨境交易試點推出，2013年上海自貿區成立以及2016年人民幣正式加入SDR，與人民幣國際化進程相對應的資本賬戶開放進程也提上了議事日程。開放資本賬戶既是人民幣國際化的需要，也是中國自身金融經濟體制改革的迫切要求。2012年《金融業發展和改革“十二五”規劃》中明確提出要進一步放寬跨境資本流動限制，穩妥有序推進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2016年3月《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綱要》中明確提出要“有序實現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提高可兌換、可自由使用程度，穩步推進人民幣國際化，推進人民幣資本走出去”。那么，我國資本賬戶開放現狀如何？該如何選擇資本賬戶的項目開放次序和空間開放路徑？是本文關注的重點問題。

一、我國資本賬戶開放歷程及現狀

1996年12月，中國接受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第8條款，實現人民幣經常賬戶可兌換。資本帳戶開放也在逐步推進。在1996年之前，按照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匯兌安排與匯率限制年報》的定義標準，只要沒有“對資本交易施加支付約束”，就表示該國基本實現了資本賬戶開放。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爆發后，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將原來對成員國資本賬戶開放的單項認定，細分為7類11項40子項。而如果一國開放信貸工具交易，且開放項目在6項以上，則可視為基本實現資本賬戶開放。2007年國際金融危機爆發后，資本賬戶開放標準進一步放寬。截止2012年，我國資本賬戶完全不可兌換項目有4項，占比10%，主要是非居民參與國內貨幣市場、基金信托市場以及買賣衍生工具；部分可兌換項目有22項，占比55%，主要集中在債券市場交易、股票市場交易、房地產交易和個人資本交易4大類；基本可兌換項目14項，主要集中在信貸工具交易、直接投資、直接投資清盤等方面（盛松成，2012）[1]。王海峰（2013）研究發現，截至2013年底，根據IMF資本項目交易分類標準（7大類40項），我國已有17項實現部分可兌換，8項基本可兌換，5項完全可兌換[2]。而張楠（2013）則認為，在我國資本賬戶7大類40項中，完全可兌換項目目前尚未，基本可兌換項目有14個，部分可兌換項目有24個，完全不可兌換項目有4個（具體項目可兌換程度見表1）[3]。

隨著上海自貿試驗區創設自由貿易賬戶系統、建立 “一線審慎監管、二線有限滲透”的資金跨境流動管理基礎性制度，自貿區內已基本實現了資本賬戶完全開放；來自中國人民銀行政策研究局局長陸磊2016的報告顯示[4]，根據IMF資本項目交易分類標準，我國目前已經實現完全可兌換的項目有10個，占1/4，部分可兌換是27個，完全不能兌換的僅有3個，總體而言，我國已基本上實現了資本項目可兌換。然而，隨著人民幣加入SDR以及國際化進程的加快，當前的資本賬戶開放程度仍不能滿足資本流動需要，我國資本賬戶完全開放已勢在必行。

二、國內外研究綜述

國外學者關于資本賬戶開放的研究，早期主要集中在開放模式的研究。代表性的模式有兩種，一種是激進模式，另一種是漸進模式。

Musso（1982）、Chok.Si（1986）、papageorgiou（1986）等認為資本賬戶開放過程中不需要考慮資本項目的順序安排，同時實施所有的改革措施，在短時間內迅速解除所有的資本管制，使貨幣的自由兌換一步到位。①其認為發展中國家有能力在國際收支較脆弱時實行并繼續維持資本項目的開放，且完全的貿易自由化和國內金融體系的自由化均可與資本帳戶的完全開放同時或在其后進行。該類激進觀點是建立在資本控制無效論及資本帳戶開放對國內經濟改革的深化作用的基礎上的，且均認為分步實施資本帳戶開放的觀點所提出的資本帳戶開放的條件，相對并不十分重要，而且是可替代的。

而麥金龍（Mckinnon，1973）、愛德華茲（Edwards，1984、2002）等認為，資本項目可兌換本質上屬于對外經濟領域的自由化，需要以成功的財政體制改革以及國內經濟、金融自由化為基礎，且對外開放過程中，應先實現經常項目下自由兌換，再逐步推進資本賬戶自由兌換。對一國來說，資本項目自由兌換應放在整個經濟體制市場化改革的最后一步進行[5-7]。這種漸進模式在發展中國家推動本國資本項目可兌換的實踐中得到了廣泛的應用。

目前，國內學者普遍認為漸進模式是適合中國資本賬戶開放的路徑，研究的重點多集中于資本賬戶具體項目開放的次序之上，王曦等（2015）將我國資本賬戶開放路徑總結為：

先放開長期資本交易，后放開短期資本交易；先放開居民國外交易，后放開非居民國內交易；先放開有真實交易背景的交易，后放開無真實交易背景的交易；先放開與實物交易有間接關聯的交易，后放開與實物交易無間接關聯的交易；先放開對自然人和企業的資本管制，后放開對金融機構的資本管制；先放開對私有企業的資本管制，后放開對國有企業的資本管制[8]。

但以上學者都是從資本項目開放次序來進行研究，并沒有對資本賬戶空間開放進程進行研究。還有一部分學者認為資本賬戶區域推進路徑應該與人民幣國際化路徑完全一致。劉力臻（2010）、李婧（2011）、宗良、李建軍（2011）、吳官政（2012）等一大批國內學者都認為人民幣國際化的路徑要實現三步走戰略，“周邊化—區域化—國際化”是人民幣國際化必經的三個由低到高的層次[9-12]，因此，劉力臻（2010）從貨幣兩大功能出發，做出了貨幣功能的空間擴展圖（圖1）[9]，毫無疑問，其認為人民幣國際化以及中國資本賬戶空間開放也將沿此路徑逐步推進。

綜上所述，現有文獻目前對資本賬戶開放的研究，重點放在資本賬戶開放速度以及資本項目開放次序等問題，少有文獻針對資本賬戶空間開放進程進行研究，即使有，大都認為資本賬戶開放要實行“三步走”戰略。本文在借鑒國內外文獻研究的基礎上，嘗試從新的視角設計資本賬戶空間開放推進路徑，以使資本賬戶開放之路更加便捷順利，也為國內相關政策的制定和實施提供借鑒和參考。

三、我國資本賬戶開放空間推進研究

資本項目可兌換不是一蹴而就的過程，其開放進程中除涉及資本項目開放次序外，還涉及到區域推進的安排。也就是要考慮到空間因素。世界非常廣袤，對所有的國家在同一時間完全放開資本帳戶，是不現實的，風險也很大，成本很高。通過區域推進，總結經驗，擴大影響，再漸進擴大，不失為一個較好的開放戰略。

目前資本賬戶的完全開放已是大勢所趨，但開放過程是漸進的，資本賬戶空間開放進程實行“周邊化—區域化—全球化”不失為良策之一，但該推進方式可能過于程序化和模板化，在梳理國內外文獻的基礎上，擬設計以“人民幣普遍接受性”[13]為主線的空間推進路徑，通過全球區域試點，擴大影響，總結經驗，然后在試點區域周邊逐步發散，進而再擴大影響，層層推進，可能使資本賬戶開放之路更便捷順利。

（一）在國內自貿區內率先實行資本賬戶開放

自2013年9月29日上海自貿區成立以來，據公開報道數據顯示，已有超過400家外資企業入駐，自貿區已經成為國內金融市場與國際金融市場接軌的紐帶和橋梁。2013年12月，中國人民銀行出臺《關于金融支持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建設的意見》，從推進人民幣跨境使用、推動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穩步推進利率市場化和深化外匯管理等4個方面支持試驗區實體經濟發展、便利跨境投資和貿易。2015年10月31日，央行、商務部、銀監會等7部門共同發布《進一步推進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金融開放創新試點加快上海國際金融中心建設方案》（“自貿區40條”）中明確提出上海自貿區將率先實現資本項目可兌換。目前，隨著上海自貿試驗區自由貿易賬戶系統和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CIPS）的正式落地，上海自貿區內已基本實現了資本賬戶完全開放。

上海自貿區的資本賬戶開放在某種程度上是一種實驗和探索，可形成“可復制、可推廣”的經驗和新制度，在天津市、福建省、廣東省自貿區內復制和推廣；商務部部長高虎城2016年9月表示，廣東省、天津市、福建省自貿試驗區建設取得的成效表明了上海自貿區經驗的成功推廣，也彰顯了自貿試驗區的試驗田作用；未來黨中央、國務院決定在遼寧省、浙江省、河南省、湖北省、重慶市、四川省、陜西省新設立7個自貿試驗區；伴隨著新的試點區域得到逐步擴大，國內資本賬戶開放空間區域有望進一步擴大。

（二）努力促進“大中華經濟圈內”資本賬戶開放

我國香港早在2004年便開展了人民幣業務，10多年來，我國香港充分利用其國際金融中心和經濟特區的優勢，建立了全球最大的人民幣離岸市場；目前，中國香港是全球資金池規模最大的人民幣離岸市場，曾一度破萬億元，占全部離岸人民幣存款余額的一半以上；中國香港是人民幣支付規模最大的離岸市場，來自SWIFT的數據顯示[14]，中國香港在全球人民幣支付中占比超過70%；中國香港是最主要的離岸人民幣債券市場，截止2015年，中國香港人民幣債券余額約占人民幣離岸債券總額的70%以上；中國香港也是首個與內地證券交易互聯互通的離岸市場，“滬港通”、“深港通”啟動以來，滬股通交易活躍，日均成交額破千億元；此外，2015年7月，中國香港與內地的資本市場合作也取得了新突破，基金互認正式實施，進一步拓展了中國香港與內地資金往來的通道。毫無疑問，中國香港將成為人民幣國際化進程中乃至我國資本賬戶空間開放進程中的橋頭堡和試驗田。

據我國臺灣媒體報道，以人民幣存款量計算，中國臺灣地區人民幣存款量相當于中國香港離岸人民幣存款的1/3，已是全球第二大人民幣離岸市場，隨著兩岸經貿聯系的加強，中國臺灣地區人民幣離岸市場有望成為一個更加活躍的市場，在人民幣國際化進程中扮演更加重要的角色；特別是隨著人民幣加入SDR后，中國臺灣地區相關職能部門人員曾表示，已將人民幣納入中國臺灣的儲備貨幣。中國澳門中聯辦副主任姚堅2016年1月20日表示，2015年中國澳門地區人民幣清算業務量達1.57萬億元，同比增長22.8%，在全球排名第9，中國澳門有望建立第3大人民幣離岸市場。

綜上所述，目前我國港澳臺地區對人民幣的接受性和認可度已達到相當水平，人民幣在中國港澳臺地區的流通使用也達到相當規模。且大陸與中國港澳臺地區主權統一、語言相通、經濟相連、文化相融，建立大陸與中國港澳臺地區的資本賬戶率先開放區具有極大的必然性與可行性。

（三）在與大陸簽訂自由貿易協定和雙邊貨幣互換的國家和地區建立資本賬戶開放區

在國家層面，我國與陸地周邊國家已經形成多種形式的經貿合作關系，包括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中國—巴基斯坦自由貿易區、上海合作組織、亞洲開發銀行發起的大湄公河次區域經濟合作和中亞區域經濟合作、中國東北地區與俄羅斯聯邦東西伯利亞和遠東地區之間的合作等。來自商務部的報告稱[15]，截止2016年，我國已簽署14個自貿協定，涉及22個國家和地區，自貿伙伴遍及亞洲、拉美、大洋洲、歐洲等地區，包括我國與東盟、新加坡、巴基斯坦、新西蘭、智利、秘魯、哥斯達黎加、冰島、瑞士、韓國和澳大利亞的自貿協定等。此外，我國也正在推進多個自貿區談判，包括《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中國—海灣合作委員會自貿區、中國—挪威自貿區、中日韓自貿區、中國—斯里蘭卡自貿區和中國—馬爾代夫自貿區等。

除自由貿易協定外，我國還與朝鮮、俄羅斯、蒙古、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尼泊爾、老撾、越南8個陸地接壤的周邊國家簽訂了雙邊邊貿本幣支付結算協定，與巴基斯坦、韓國、日本和馬來西亞 、印度尼西亞、新加坡、泰國等東盟4國簽訂了貨幣互換協議，先后與白俄羅斯、印度尼西亞、阿根廷、冰島、新西蘭、烏茲別克斯坦、阿聯酋、土耳其、蒙古、澳大利亞、烏克蘭、巴西等國家和地區簽署了雙邊貨幣互換協議。

在上述自由貿易區和貨幣互換協議國家內，人民幣的跨境使用和流通已有相當歷史和規模，甚至已成為上述部分國家貿易結算的主要貨幣，人民幣的接受性和認可度相較與其他國家和地區都更高，資本賬戶的雙邊開放也有了相應的基礎和保障，在資本賬戶實現了“大中華經濟圈”開放后，謀求更廣闊的開放區域時，上述國家和地區無疑是優先考慮和選擇對象。

（四）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建立資本賬戶開放區

“一帶一路”沿線近60個國家，跨越亞洲、非洲、歐洲、大洋洲4大洲，將是全世界最大范圍的跨區域的國際經濟與金融合作平臺。“一帶一路”建設首先需要有充足的資金流，巨量的資金需求只能通過金融創新來解決。“亞投行”、“金磚銀行”和“絲路基金”等只能解決部分資金問題，沿“帶”沿“路”國家和地區一定會進行各種金融創新，包括發行各種類型的證券、設立各種類型的基金和創新金融機制等等，這其間的紅利和機遇之多可能會超出我們預期，也為人民幣“走出去”創造了良好的契機。商務部部長鐘山表示，2016年全年我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直接投資達145億元，中國企業已經在沿線20多個國家建立了56個經貿合作區，累計投資超過185億美元，為東道國增加了近11億美元的稅收和18萬個就業崗位；僅2017年前2個月，我國對“一帶一路”沿線41個國家和地區合計非金融類直接投資17.9億美元，占對外投資總額的13.3%，比去年同期上升5.8個百分點[16]。

由此可見，人民幣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已有相當深厚的使用基礎，相較于其他地區，“一帶一路”地區對人民幣的使用量和可接受程度更高，也為資本賬戶的雙邊開放累積了相應的基礎和保障，在資本賬戶實現在周邊國家和地區、自由貿易協定地區、雙邊貨幣互換地區開放后，可考慮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建立資本賬戶開放區。

（五）在世界華人聚居地建立人民幣資本賬戶開放區

中華文明淵源流長，炎黃子孫的足跡遍布世界各地。據不完全統計，目前世界上已有20多個規模相當大的華人聚居地，具體情況如表2所示。

中華兒女對祖國都懷有一顆赤忱之心，因此，在華人聚居地，人民幣的接受度和使用度肯定毋庸置疑，且華人聚居地遍布世界各地，一旦該地區實行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其強大的輻射和擴散能力，對人民幣資本賬戶開放的空間區域推進具有巨大的促進和推動作用。

（六）與金磚國家、新興經濟體建立資本賬戶開放區

習近平主席在2016年杭州G20峰會召開前發表的重要演講中強調，進入新世紀，新興經濟體的群體性崛起改變了世界經濟版圖，成為推動世界經濟增長最為重要的動力，尤其是2008年經濟危機的爆發，更凸顯出新興經濟體在全球經濟治理中的不可或缺性。過去10年，金磚國家對全球經濟增長的貢獻率超過50%，是世界經濟增長的重要引擎。盡管當前金磚國家的經濟發展普遍遭遇挑戰，但金磚國家廣闊的國際國內市場、巨大的發展潛力和充裕的政策空間都將維持其上升趨勢不變，在未來的世界經濟版圖中仍將是不可忽視的重頭版塊。2016年金磚銀行公布了首批貸款項目并發行了首個綠色債券，在逆勢中成長，充分證明了金磚國家合作的有效性和行動力。印度賈瓦哈拉爾·尼赫魯大學國際關系學院教授（2016）提出金磚國家將會成為未來全球治理的生力軍，其認為金磚國家合作機制有望呈現出一種新的可供替代的全球治理模式，尤其是與20世紀在冷戰及布雷頓森林體系影響下的疲軟治理架構相比，這一模式更是充滿了希望與潛力[17]。

不可否認的是，在人民幣國際化以及資本賬戶開放進程中，金磚國家的合作關系將會成為其有力的支持和依靠，人民幣對“金磚國家”的本幣貿易結算會本著合縱連橫，平等互利的原則，在雙邊本幣貿易結算的基礎上，實現雙邊資本賬戶可兌換將是雙邊互利共贏的選擇。

綜上所述，以“人民幣普遍接受性”為主線的資本賬戶空間開放進程將沿以下路徑推進（具體空間推進圖見圖2）：“上海自由貿易區—國內自由貿易區—大中華經濟圈—自由貿易協定、貨幣互換國家或地區—‘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華人聚居地—金磚國家和新興經濟體”。在資本賬戶開放空間推進過程中，并非嚴格按照上述順序來一一實現，結合當時具體情況和中國國情，資本賬戶開放也可在上述地區實行同步開放或跨越式開放，在實現上述資本賬戶開放區的基礎上，在中國經濟綜合實力足夠、金融制度完備的前提下，實現資本賬戶全球區域內完全開放。

四、穩步推進資本賬戶空間開放的策略選擇

（一）建立與開放路徑同步的人民幣離岸中心

作為國內開放金融市場的替代市場，離岸人民幣市場成為境外投資者的一個有力渠道，亦是境外人民幣的重要清算地和回流源。在資本項目空間開放過程中，可與資本賬戶空間開放路徑一致，建立同步人民幣離岸中心。同步離岸中心的建立，便利人民幣在當地的結算和流通，擴大人民幣在周邊地區的影響力，提高人民幣普遍接受性，進而為人民幣資本項目自由兌換和率先開放創造條件。

（二）完善對境外人民幣的監管

隨著資本賬戶的空間開放，人民幣的跨境流動勢必更加頻繁和復雜，因此，要完善人民幣境外存量的統計管理，加強人民幣的跨境流動監管。以外匯管理局為中心，經營外匯業務的銀行為主體，科學的信息技術設備為配套，建立一個全方位、多層次的跨境資金流動監測體系，各個監測體系之間要加強信息共享，還要不斷豐富跨境資本流動的管理手段，同時要制定出大規模資本流動的預案。通過一個完善的監測體系，以適時的掌握人民幣資金的流動情況，進而提前防范由此引起的風險，也為資本賬戶開放程度和空間推進速度提供借鑒。

（三）實行開放保護

在當前國內金融市場還不發達，經濟制度尚未完善，資本項目完全可兌換條件還不成熟的情況下，適當的資本項目管制依然是中國經濟應對國際金融危機的最后一道防火墻。從歷史經驗來看，中國經濟之所以能夠躲過東南亞金融危機與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的巨幅沖擊，資本項目管制功不可沒。在資本賬戶空間開放推進過程中，政府要掌控開放程度，實行“開放”與“保護”并行的政策，一方面穩步推進資本賬戶開放，另一方面要保留必要的資本管制，特別是審慎性監管措施一定要落實到位。此外還要把握好國內經濟狀況與資本賬戶管制之間的平衡，資本賬戶開放不應該以中國經濟與金融體系的大起大落為代價。

（四）加強與其他國家合作

我國在推行人民幣國際化進程中，勢必要觸犯到現行國際儲備貨幣發行國，因此可能會面臨其對人民幣的打壓；此外，資本賬戶空間開放進程中，在其他國家或地區建立同步人民幣離岸中心，可能也會受到有關利益集團的阻礙和破壞。因此，要加強與其他國家的合作，在推進過程中，我國要主動參與當地的合作組織，與“東道國”關于匯率機制、貨幣制度等問題進一步交流與合作，達成統一認識，通過更多其他層面的磋商以及提高相互間的信任程度，力求形成雙方資本項目相互開放的共贏局面，穩妥推進我國資本賬戶空間開放的順利實現。

[注 釋]

① 參見張健：《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問題研究》.《西南財經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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