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一生,我們又沒別的時間

我特意穿了剛買的飄逸紅裙,長度剛剛好。我穿著它,站立于臺上,燈光打在臉頰,似正午溫煦的陽光輕撫過身,方知自己在臺下實為多慮,臺上非但不涼,還有絲絲的暖。
更讓人倍覺暖意的是臺下一張張面孔,近乎每一張都是生疏的。初次相見,沒有覺得之間有所隔閡,我的發言里借用了從枕邊書上看來的一句話:我心里有山林,有清泉,有唐詩,青苔上的日照,淡彩畫的蓮花,有遠方的你。你,今天終于從遠方而來!
是的,他們從全國不同的地方趕來,參加我們舉辦的盛會,我們向他們發出邀請函之前,把會議的流程梳理了一遍又一遍,即便是會議的前一天,我們還在想如何做能讓他們覺得來了有所得而我們有所獲。也明知道他們已經在前來的路上,還是問詢了一遍又一遍:車票買好了嗎?什么時候出發?幾點到站?到站前半個小時別忘了發短信,我們去接站……
近二百人奔赴盛會,就如我在發言里所說的那樣:為這一天我們準備了很久很久。我們請來了各路媒體、遠近名家、大小作者,有分享,有交流,有學習,種種都抵不過向來從紙上相見的我們在這一天立于面前眉眼相對的歡喜。
即使是晚宴觥籌交錯之際,也有人舉杯過來深情告白:我喜歡你很久了;隔壁桌有人探過頭來也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剛才看你在臺上發言,仔細看你的樣子,和我之前看你文章時想象的近乎一樣。我為他們的杯中傾注橙汁,像是把誠摯一杯杯傾注。有多少人,我飲酌多少口,怕少了一口便表達不出深切的情意。我一直在說話,說到嗓子沙啞,說得最多的是“歡迎”和“謝謝”,以大地的名義向春天那般說歡迎,以春天的名義向大地那般說謝謝,無一聲應付之意,也無一句搪塞之語。
夜風掠過朝霞再起,我們在會場門口等他們將好夢收起,去聽,去看,去記錄,去思考,一個接一個的演講,一場接一場的分享,過去,未來,出版,新媒,名家,新秀,寫作,閱讀……這些話題都在其中。總覺時間不夠,還想倒帶重新再來,怕記不清他們的面孔,只要他們中的哪一個上臺,就會忍不住將其看了一遍又一遍,下一次,如果下一次能相見,只想準確地喊出他們的名;如果真的不能再相見,也為已逝的春天里曾有我們共度的一日而甚覺欣慰。
我們在一起的僅僅兩天時間,除了做一些諸如圓桌共餐、深夜長聊、聆聽書寫的小事,還做了關于現在和未來的大事,如我們的簽約,我們的改變,我們的規劃,重要的時刻要有人來見證,掌聲因此而分外響亮,他們將眼前的一切定格,發在朋友圈里讓更多人共享,還不忘說一句:想到哲思家族很棒,沒想到這么棒。
這句話也應該是我們說給他們:想到他們的文章寫得好,沒想到他們的樣子也好,女的漂亮時尚,男的英俊風趣。他們記住初見我穿紅裙的樣子,我記住他們微笑著的樣子吃飯的樣子上臺發言的樣子。在一起的時間是那么有限,好像故事還沒開始就已結束,好在因了這本雜志,因了哲思家族,我們以文字結緣,不論時空怎樣轉變,我們的身份卻從未改變,那便是編輯和作者。
說好了的,我們要在未來的日子共同做些有意義或相當重要的事,再不開始就遲了,因為,除了這一生,我們又沒有別的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