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磊
少年從不等風來
◎黃 磊

有一段時間,我們被“等風來”這個定義所迷惑。
同名電影里,男女主人公去玩滑翔,一切準備好,只等風來開始飛翔。男女主角坐在一絲風也沒有的山巔,俯瞰四周的一片蔥蘢。他們用行動告訴我們,準備好一切,等候風的來臨,然后舒展自己的身體,跟著風飛起來。
永凱在咖啡廳里,鄭重地告訴我,他很喜歡一句話,叫“少年從不等風來”。
既然你準備好了一切,為什么還要去等風來,沒有風,又有什么關系,奔跑起來就會有風啊。這樣的人生哲學一直支撐著他努力地往前奔跑著。他說,他也不知道耳邊是風聲還是其他的聲音,是干擾還是鼓勵。但是我知道他一直在不遺余力地奔跑。即使沒有飛翔,他也已經超越了身邊人,在這條路上走得越來越遠,越來越接近他的理想。
我問他:“你沒有覺得苦過嗎?沒有覺得艱難過嗎?”他淡然一笑:“這個世界上,你如果想在某一件事情上做出一點成績來,怎么可能輕松?總是要經歷重重考驗的吧。”
所有剛剛成為演員的人都會有過一些生計問題,他也不例外。自己是一個成年人,總不能老開口向家里要錢,但表演這個行當又舍不得放手,怎么辦?
永凱選擇了進劇組擔任副導演,這是一份非常繁雜的工作,他卻很開心。他說:“至少我離我的表演事業很近,我可以看著別人表演,我覺得這也是在學習,而且還是在積累人脈和經驗,不是嗎?”
每件事情都是有兩面性的,看你用什么樣的角度解讀。
他找到了對于自己而言最開心的解讀方式,他也用這樣的方式繼續奔跑著。奔跑起來,你才會聽到耳邊的風聲,你才不需要等風來。
從第一個戲到第三個戲,永凱像走馬燈似的在劇組里擔任著職務。他的好人緣救了他,一個戲剛完,就有下一個戲的制片人來找他。做完三個戲之后,他意識到,不能再這樣做下去了。
為什么?他說:“很簡單,我一直在奔跑,已經聽不到心靈的呼喚聲,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我發現我離表演越來越遠了,我覺得心慌。我的目的是什么?如果目的是當一名演員的話,那么現在我一直在做副導演,這是怎么一回事?現在口袋里已經有一筆生活經費了,我需要考慮的不是生活下去的問題。”
脫離一個圈子太久,想回來其實挺難的。因為做一件事的氣場是需要一段時間來慢慢錘煉的,這種氣場是看不見卻真實存在的,它會讓你在某一件事情里做得服帖,很協調。還好,他回來了。他開始演話劇,開始拍廣告,開始尋找一切可以演戲的機會。
這半年多來,他幾乎是馬不停蹄。就在這個時候,他又做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選擇。
他選擇了讀書,到中國傳媒大學的播音主持專業學習,他放下了一切工作,準備全方位地訓練自己的臺詞能力。
很多人說,演員三分靠演戲,七分靠人脈和關系。為什么又要放手,為什么不去積累人脈,不去尋找機會呢?這跟你當時放手表演去做制片人和副導演有什么區別呢?何況人們常說,工作是最好的老師,臺詞可以在表演的過程中慢慢加強啊。
永凱搖了搖頭,他說:“這一次暫時放下表演和曾經為了掙錢放手表演是兩碼事。這一次是為了充電。”在工作中學習是非常好的,也是必需的,但是現在他選擇的這種系統學習是可以受益終生的。有一句很古老的話叫:磨刀不誤砍柴工。我需要去磨一磨這把刀了。
我問他:“你想紅嗎?”他淡然一笑說:“自己的老師曾經說過,做演員,不紅是正常的,紅了,那是運氣,是老天爺額外賞你的。如果一輩子就這么平淡地演角色,我也不會覺得有什么遺憾。我已經獲得屬于自己的風了,我已經在走自己想走的路了。”
這個是最重要的,少年從不等風來,我做到了,我也會繼續做下去的。其實電影里男女主角能不能等到風,真的沒有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為了這次滑翔努力過,付出過,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