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高等學校產權與負債風險分析

郭然

[摘 要]文章以產權及產權理論為視角，通過產權的定義、產權的特征、產權理論的分析，結合我國高等學校負債的特點，重點分析了我國高等學校負債風險的成因。

[關鍵詞]高等學校；高校產權；負債風險

[DOI]10.13939/j.cnki.zgsc.2017.24.017

1 產權理論簡析

1.1 產權的定義

產權，即財產權利，對于產權定義經濟學家的觀點主要集中為四種類型：①所有權說。所有權說認為，產權是存在于任何客體之中或之上的完全權利，包含了與物對應的所有權利。產權表明了在人與人的相互關系中，均必須遵守的與物相對應的行為準則，或承擔不遵守準則而形成的處罰成本。②法律說。法律說認為，產權是授予他人對物的一種權威，這種權威是通過政府強制形成的，從而形成市場競爭機制。③社會關系說。社會關系說認為，產權是由物引起的人與人之間的雙方互認的行為關系。④功能說。功能說認為，產權是一種社會工具，使交易達到合理預期。雖然對于產權的定義各方有不同角度與觀點，但能夠被廣泛認同的是：產權是指由物的存在及與它們的使用所引起的人們之間相互認可的行為關系。產權安排確定了每個人相對于物時的行為規范，每個人都必須遵守他與其他人之間的相互關系，或承擔不遵守這種關系的成本。從廣義上而言，產權與廣義的所有權具有一致性，即產權既包括法律意義上的所有權歸屬，也包括所有權所內涵的各種權利。

1.2 產權的特征

一般而言，產權包括三個基本特征：可分割性、排他性與可交易性。排他性是指所有權人在財產的占有、使用、處置、收益方面具有獨占性。它是所有者自主權的前提條件，也是產權發揮激勵作用的前提條件。可分割性與可交易性是產權充分發揮效用的基礎。

需要說明的是，與其特征相配合，產權具有四個基本的功能，即激勵功能、約束功能、外部性內部化功能與資源配置功能。①激勵功能。在市場經濟活動中，商品的交易可以看作產權的交易，而產權的交易又可視為經濟利益的交換與重新分配。因此明晰的產權對交易起到了保護與肯定的作用；相反，不明晰的產權，使交易利益模糊化，導致交易雙方失去積極性與動力，從而降低經濟運行效率。②約束功能。由于產權是法律關系的體現，因此交易雙方的合法行為受到法律的保護，而違法行為則受到法律的制裁。同時產權也可視作反激勵。它既支持交易雙方的利益分配，也同樣要求交易雙方履行相應責任，進而提高產權的運行效率。

1.3 產權理論的主要內容

產權理論的理論淵源之一是古典經濟學與新古典經濟學。而上述經濟學理論是在經濟人假設的基礎上推導出來的。在經濟人的假設中，經濟人的行為具有自利性，也具有自由選擇的權利。同時，產權理論的研究對象是以交易費用為媒介，研究了產權制度運行的一般性規律，并通過產權制度解決利益分配問題，達到經濟增長的目的。以交易費用為研究基礎的現代產權理論認為，節約交易費用的目的是為了提高經濟效率，取得較好的產出與利潤，使得經濟人的收益最大化或成本最小化。產權理論發展至今，已形成較為獨立與完整的體系。有些觀點認為產權理論主要包括四方面的內容，即交易費用理論、產權生產效率、產權制度效率比較、產權制度的演進，并稱上述四個方面為產權學派的“四大支柱”。另一些觀點認為，產權理論主要包括兩個方面的內容：一為產權的基礎理論部分；二為產權理論的應用部分。不論從何種角度進行論述與分類，交易費用理論始終作為產權理論的核心內容。交易費用理論是由科斯創立的。他認為，交易費用是價格機制運行的成本，包括準確市場信息的獲取成本、談判與監督約束成本。市場交易可以被視作多個市場參與者行為的集合，而減少參與者的數量，就可以減少交易費用，從而降低成本，達到提高經濟運行效率的目的。

2 我國高等學校的產權分析

從產權的視角看，高等學校的產權是國家履行出資及監管職責，高等學校履行教育職責而形成的一種財產權利。它是依法確立的，并受法律保護。高等學校的產權主要包括對高等學校的所有權、占有權、支配權、使用權及收益權。首先，上述權利分屬于不同的產權主體故具有可分割性。其次，高等學校的產權對產權主體提出了雙重要求，既要求產權主體的產權利益與效用得到充分的實現與滿足，又要求產權主體必須互盡義務，達到權利與義務的統一。最后，高等學校的產權給予產權主體使用教育資源自由，但同時要求其行使權利時不得侵犯其他產權主體的產權利益。站在產權基本特征的角度看，我國高等教育的產權制度主要具有單一性、排他性、不可交易性等三個基本特征。

第一，高等學校產權主體的單一性。在我國高等學校傳統的產權制度安排中，國家是唯一的產權主體。高等學校雖然對高等教育資源與財產擁有占有權、使用權，但其地位相當于政府的公共部門，并不擁有高等學校的產權。國家代表全體人民對高等教育資源與財產行使權利；它既是高等學校產權的所有人，也是行政管理者。一方面，它可以通過行使產權所有人的權利到行政管理的目的；另一方面，它也可以通過行政管理者的身份對高等教育資源與財產進行監督與管理。因此高等學校在自主經營與自主辦學方面存在限制，是擁有限制性的高等教育資源與財產的使用權、占有權。雖然我國一直在進行教育改革，但對于招生規模、學雜費標準、專業設置、高等學校資產的購置與處置等諸多方面，仍然受教育部門限制，尚未擁有完全獨立自主的運營權力。也正是由于這一特性，也使得我國的高等學校不但在籌資能力方面與國外高等學校相比相差很大，而且由于自有資金所占比例較低，在償債能力方面也與國外高等學校存在較大差距，具有更大的償債壓力。

第二，高等學校產權的排他性。我國是以公有制為主體的國家，而在公有制范圍內，產權是具有非他性的。因此國家作為高等學校的唯一產權主體，具有其必然性。國家作為產權主體，講求高等教育資源的公民平等性、高等教育資源使用效率的最大化，減少高等教育資源的浪費。而高等學校由于不是產權主體，僅僅是高等教育資源與高等教育資產的使用者與占有者，對高等教育資源的公平性與高效率性不重視，而是講求國家投資的擴大化、校園建設的規模化與一流化，努力實現利益內部化、成本外在化的目標。而這也正說明了我國高等學校不計后果地大規模貸款的深層次原因。endprint

第三，高等學校產權的不可交易性。在產權安排中，一旦引入政府的作用，對資源配置的影響就十分重要了。政府對產權的規定將影響資源配置及市場體制的效率。在高等教育資產方面，國家具有社會管理者與經營者的雙重身份，而高等學校作為政府行政指令的執行部門，使得高等學校產權具有不可交易性。如果高等學校需要進行教育資產的交易，就必須取得政府的行政指令。而高等學校產權的不可交易性還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方面，高等教育資源與財產在不同的高等學校之間尚不可進行有償轉讓；另一方面，其他組織或個人尚不存在接受高等教育產權有償轉讓的權利。這也就表明，高等學校的產權在理論上不能夠作為商品看待，在實踐方面不能夠依靠市場機制的對其進行調控。而這也就造成了高等學校的教育資源配置不合理、資源的使用效率低下、浪費嚴重、盲目追求規模化發展而忽視了成本—效益原則的現象，使得今日高等學校的貸款問題顯得異常棘手與突出。

3 產權視角下我國高等學校負債風險分析

我國的高等學校產權不明晰，具有排他性、可分割性與不可交易性的特征。而這些特征限制了明晰產權所具有的各項功能作用的發揮，降低了高等學校資源的使用效率。具體表現為：①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法》第三十一條的規定，“學校及其他教育機構具備法人條件的，自批準設立或者登記注冊之日起取得法人資格。學校及其他教育機構在民事活動中依法享有民事權利，承擔民事責任。學校及其他教育機構中的國有資產屬于國家所有”。而這就造就了高等學校產權單一的局面。由于產權單一，而且國家對于公共部門的高等學校而言，既是行政管理者，也是所有者，因此在行使所有者權利時，必然會出現政校不分的現象、高等學校自主性與獨立運行性的缺失。而這也讓高等學校對政府形成依賴，降低了高等學校收益與風險的承受能力，并且無法形成對高等學校的激勵作用，致使高等學校的產權制度趨于失效。②產權的排他性，讓高等學校產生了機會主義。高等學校作為經濟人，有其自利的一面，會追求自身效益的最大化與成本的最低化。由于我國高等學校歸屬于國家，其產權也相應地屬于國家，而這種單一與排他的產權，讓高等學校與國家的目標函數產生了背離，教育資源不但沒有得到最大效率的使用，反而造成高等學校不計后果地對教育資源進行掠奪式的開發、濫用與浪費，形成了“不管貸款多少，國家一定負責償還”的思想。而這些都造就了今日高等學校貸款過度的現狀。③產權的可轉讓可以提高資源的使用效率，使資源實現增值。而我國高等學校的產權由于不可交易，就抑制了增值的產生，也抑制了市場的存在。科斯定理認為，交易成本不為零時，外部性存在性可以在明晰的產權下通過市場加以解決。如果否定了市場的存在性，則把消除外部性的壓力放在了國家身上。而國家出面并不是最佳方案，一方面增加了交易成本；另一方面外部性并不能夠得到有效消除。高等學校的產權在所有權、經營權與管理權方面存在混淆的情形，造成了高等學校在教育資源管理上權、責、利的不明確性，難以實現真正的自主經營。也因此造成了高等學校外在缺乏激勵，內在資源使用效率低、浪費嚴重，而這也就導致了我國高等學校貸款規模巨大、償債能力與抵御風險能力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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