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從傳統紙媒到現在移動互聯網時代出現的新媒體,訃告新聞也隨著時間的推演發生了一些變化。本文選擇了具有代表性的媒體作為樣本,分析了訃聞的報道對象和持有的理念,進一步探析其現狀。
關鍵詞:訃聞;差距;對象;理念
一、訃聞報道邊緣化與西方訃聞有很大差距
我國訃聞報道時間上起步晚,訃聞報道的水平一直滯留在多年前。單獨開辟訃聞欄目的媒體也很稀有,有的媒體把訃聞當成社會新聞來報道。傳統的報紙、雜志和“兩微一端”都能發現訃聞的身影,但令人印象深刻的訃聞報道很少,更勿論載入新聞史的訃聞報道。反觀西方媒體,無論是《紐約時報》還是《泰晤士報》都對訃聞很重視,《紐約時報》更是把訃聞放在重要的A疊,關于“911事件”的專題“悲慟的群像”還獲得2002年普利策新聞獎。
訃聞的理論和實踐長久以來得不到學界和業界的重視。學界對訃聞的研究成果很少,專門的著作寥寥無幾,記者只能在實踐中摸索總結經驗和汲取教訓,此外多數媒體沒有專門的采編人員,訃聞多是從其他媒體轉載或信息的整合鮮少有原創。“自世紀初具有現代意義的訃聞報道出現至今,我國訃聞報道的確有所發展,特別是在網絡訃聞報道方面。但有一點不可否認,中國訃聞報道發展水平整體仍然偏低。訃聞報道不論是報道模式、形式、采編、寫作方法等都遠落后于西方訃聞報道。”[1]
綜上所述我國訃告新聞處于邊緣地位,和西方媒體有較大的差距。但是近年來訃聞也有一定的發展,像澎湃這樣的網生媒體有專門的《逝者》版塊,還有專門發布訃聞的自媒體,他們對訃聞得關注拓展了訃聞的傳播渠道,也使得訃聞報道對象更為多元。
二、關注普通人報道對象多元化
在媒體快速發展的今天,傳統都市報的和自媒體微博微信出現為普通人寄托哀思提供了平臺。“任何一個與普通百姓相關的死亡報道都應該進人我們的視野。同時對普通人的選擇也應遍及各行各業和各個社會階層、團體。對于不同人物一生的報道可以讓讀者感受不同的人生。既能增加報紙內容的多樣性,又可反映出社會的多元價值。”[2]訃聞報道應該更加重視人,尤其是普通人的生活。正如澎湃訃聞版的口號:他們也許著名,也許無名。但當他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一定給我們留下了一些東西。找到它,記錄它,懷念它。另外《南方人物周刊》對《逝者》欄目的定位就是記錄普通人的生死,以平民視角,書寫當代平民社會史,講述聚光燈不曾照見的中國故事。
它們的信息來源為讀者投稿,逝者可能是投稿人的親戚、摯友、合拍的工作搭檔、多年不聯系的同學或有知遇之恩的師長。文章的內容也完全是純粹個人情感的表達,描述的多是生活中的點滴小事,通過令人印象深刻的小場景勾連出平凡人普通的一生。“每一篇訃聞,都是有血有肉的一生。讀者雖然隔了一層,但也等于經歷了類似的軌跡。由其他人的生命歷程里,讀者受到啟發,也得到提醒。他們活過了,我們還活著。當面對自己的人生時,或許可以比較清楚平時的取舍。”[3]
三、報道對象的選擇取決于媒體定位
澎湃新聞《逝者》報道對象多是專業領域取得巨大的成就的知識分子和文藝界人士。《逝者》版塊從2014年4月23日到2016年4月25日兩年多的時間里發了260多篇訃聞,其中關于普通人的訃告新聞只有不到3﹪。不僅僅是數量少,對普通人逝世的報道多是根據網上的資料整合的,從文本內容的分析來看,稿件不甚有深度。
“并非每個人逝后都有機會收獲一則訃聞,因此誰能成為訃聞對象以及他/她如何被再現就關乎媒體記憶工作的話語權力問題,可見訃聞報道乃一個競爭性的話語場域。”[4]掌握媒體的話語權根據自身定位來選擇報道對象。就像人民日報的訃聞版從來不是為平常老百姓準備的,只有擁有較高職位的黨員干部才會出現在《人民日報》的訃聞版。這是其欄目的定位和價值選擇的結果,也是符合新聞價值要素的專業選擇。
澎湃的《逝者》以名人為主,夏夢、陳忠實、周有光等人的離世是當天各大媒體的頭條,毫無疑問也會是澎湃《逝者》重點報道的對象,這和名人本身具有顯著的新聞要素自帶熱點有關。名人的親屬也會是媒體關注的焦點之一,朱天文的母親、濮存昕的父親、徐悲鴻的夫人,雖然本人不出名但由于和名人沾親帶故成為媒體爭相報道的對象。如澎湃《逝者》曾報道《末代皇帝溥儀弟弟溥任去世,曾當老師每月58塊養活5個孩子》。訃聞中對于溥任是溥儀弟弟的客觀事實沒有避諱,因為溥儀他才進入媒體和大眾的視線。將顯著的新聞要素放在標題中能引起公眾的好奇心,也有利于信息的傳播。
四、“死者為大”為主導的訃聞報道理念
不同的媒體對訃聞報道的對象不盡相同,但其訃聞的采寫遵循一定的準則和規律。事實情況是在實際操作中會遇到種種問題,記者親歷現場采訪調查深入挖掘信息,可能引起公憤。姚貝娜事件中網民口中所謂記者“等死”的行為就遭到網民的攻擊和謾罵。
采訪的困擾本質上來說是“死者為大”觀念帶來的束縛,“死者為大”中國人對逝者的態度,亦是訃聞報道中秉承的理念。站在“死者為大”的立足點上敬畏逝者,記者只能選擇性的報道其正能量的一面,這樣刻畫出來的逝者足夠光輝偉岸沒有了人性的弱點,會遭到公眾的詬病。在信息發達的社會,公眾尤其是一些專業人士對逝者尤其是名人有更為全面的了解,他們在解碼時發現報道和自己了解的信息有出入,對媒體的公信力產生質疑,懷疑記者的專業性。
國外很多媒體會為某些知名人士提前寫好訃聞,這是媒體和公眾的共識,以國人的“生死觀”尚不能接受這種做法。在國內,很少有媒體提前寫好訃聞。為什么逝者的親屬對記者提前寫好訃聞而耿耿于懷?卻能接受提前為將要逝去的人準備棺材籌辦葬禮。媒體提前寫好訃告是否觸碰了道德的底線違背了新聞倫理,業界和學界尚未無定論。這需要媒體和公眾共同努力,當公眾能正視生死問題時,才能為訃聞解綁。
總結下來,訃聞報道的表征和發展現狀,首先訃聞報道的邊緣地位沒有變化,其次“死者為大”的理念依然根深蒂固,其報道對象的選擇仍以名人為主,但其中對普通人的關注是值得贊揚的一個改觀,體現了訃聞的人文關懷。
參考文獻:
[1]馮惠穎、《中國訃聞報道的現狀、問題與發展研究》[D],南昌大學,2013,P31
[2]張曉瑜、《從《新京報》“逝者”版于我國的訃聞報道、《今傳媒》2007年第3期,p59-60
[3]馬海濤、《淺談訃告新聞的改進》[J],新聞與寫作,2003年第8期,P21-22
[4]黃銘順 劉娜、《逝后的性別差異:一個“資本”視角《人民日報》訃聞報道的內容分析》[J],國際新聞界,2016年第7期,p135
作者簡介:陳杉杉,女;籍貫:安徽淮北;單位:南昌大學;學歷:新聞與傳播學院碩士。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