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文燕
大二暑假時參加過一次支教活動,地點定在廣東茂名一個小鎮的小學,為期兩周。
那次支教期間以及回來后,同行的志愿者們似乎一直興致頗高,感觸較深,發表長長的文章,一條接一條的朋友圈,里面盛滿山村的風光,有孩子們的身影,志愿者們各自青春臉龐的自拍,看起來如此美好和富于意義。但我卻發現自己并沒什么好說的。
支教是一件嚴肅的事情,其中最重要的是大城市大學生們對地區間教育資源差異的些微修正作用,對邊遠貧困地區孩子們的稍許啟發。然而那次支教卻讓我感覺形式多于效用。
首先是學生的功利性問題。我不知道我們那群人當中有多少人是單純的為了公益。但我應先承認我的功利。我不單單是因為支教有意義,還因為這個支教活動能給我提供一個證明。學校規定,只有完成50小時以上的公益時,學生才有資格參加學校的獎學金評選,而獎學金牽扯到的不僅僅是那筆錢,還關系到個人今后的發展。
這里似乎始終存在一個悖論:一方面學校的確需要這些材料來評估學生是否全面發展,具備社會公德心;另一方面很多時候這種硬性規定制度又導致學生功利化,不得不為了“證明”其公德心而去參加大量公益活動。在公益心被作為籌碼,需要被拿來在天平上衡量的時候,公益便已變質。
其次是大學生社團組織的活動基本上是學生自己一手操辦,這樣雖然是鍛煉了學生的組織能力,但是也不可避免地帶來一些弊端。
就以我參加的那個活動而言,因為我也同時是負責人之一,所以我比較清楚這次支教活動的情弊。當時負責聯絡學校的是另外兩位同學,由于聯絡學校本身就比較困難,而且他們還要考慮安全性、志愿者時間問題,所以確定學校的時候其實是比較草率的。他們從網絡上的相關支教平臺選取可能合適的學校,電話和微信溝通過后便確定了下來,這里缺乏實地考察的環節。因為沒有實地考察,以致后來我們到了該地便發現,那所小學嚴格地講其實并未達需到要支教扶助的水平。學生們的教學設施都是比較完備的,投影儀、實驗室、電腦室等一應俱全,甚至還有課堂視頻教學設備。
就我而言,我在課堂上并不能感受到學生們的學習熱情,或許因為新知對于他們來說并不是一項緊缺的資源,所謂支教宣傳片上孩子們求知的目光在這兒是不存在的,反而是類似城市孩子貪玩不愿學的情況更多一些。離開的時候,志愿者提供了自己的QQ、手機等聯系方式,一個個學生來加我好友、拉我入群、找我聊天的時候,我才更加清醒地意識到,原來這些學生對電腦、社交平臺的使用是如此頻繁、平常,那么這群農村的孩子和大城市的孩子區別并不是那么大。
而中國還有不少地方,貧困的程度是所無法想象的。我們在這些地區和到那些真正貧困、急需教育資源的地區所起的作用是不可等量齊觀的。
在大學生支教方面,學校應給予適當的幫助。這不是說要妨礙學生社團自發組織活動,而是說學校可以利用自身資源,例如為大學生支教地點提供參選學校,讓學生可以到那些真正需要他們的地方去奉獻其力量,而不是搞虛應故事式的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