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產業空間集聚對農民增收的影響研究
——基于動態面板數據模型的實證

羅富民

（樂山師范學院 經濟與管理學院，四川 樂山 614000）

茶產業空間集聚對農民增收的影響研究
——基于動態面板數據模型的實證

羅富民

（樂山師范學院 經濟與管理學院，四川 樂山 614000）

文章就茶產業空間集聚對農民增收的影響進行了理論解釋和實證分析。研究表明：茶產業空間集聚可以從增強品牌效應、提升市場地位、提升生產效率、降低種植成本等多個層面對農民增收產生積極影響；而實證分析結果也表明我國18個產茶省近年來茶產業空間集聚度的提升對農民收入增長產生了積極作用。

茶產業；空間集聚；農民收入；動態面板數據模型

0 引言

茶產業是我國傳統特色農業產業，近年來已經發展成為茶葉主產區現代農業的支柱產業。“十二五”期間我國茶園種植面積、茶葉產量和產值呈現大幅增長趨勢。截至2015年末，全國18個產茶省的茶園種植面積為4316萬畝，是2010末的1.46倍，年均增長7.8%；茶葉總產量達到227.8萬噸，是2010年末的1.54倍，年均增長9.1%；茶葉總產值達到1519.2億元，是2010年末的2.48倍，年均增長19.9%①。

當前，對于產業空間集聚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制造業領域，而農業空間集聚問題一直作為一種自然現象而未引起足夠的重視，研究文獻較少。比如楊麗、王鵬生研究指出農業產業集聚能實現小農經濟與規模經濟的有機結合[1]；李二玲、龐安超、朱紀廣對中國農業地理集聚格局演化及其機制進行了分析[2]。茶葉種植作為我國農業生產的重要領域，也呈現出不同程度的空間集聚現象。宋燕平、王艷榮以安徽省為例對茶產業空間集聚狀況及對產業總產值的效應進行了探討[3]；楊洋、劉穎、張琦對安徽茶產業集中程度及其發展對策進行了研究[4]；衛龍寶、李靜對我國茶葉主產區的產業空間集聚度進行了分析，并探討了茶葉生產技術效率的影響因素[5]。

當前茶葉種植已經成為茶葉主產區農民增收的重要途徑。那么茶葉空間集聚是否會對農民增收產生積極作用值得我們關注和研究。因此，與上述研究不同的是，本文主要擬對茶產業空間集聚對農民增收的作用進行理論解釋，并以我國18個產茶省為例，對茶產業空間集聚度進行測算，在此基礎上，應用動態面板數據模型分析其對農民增收的作用。

1 茶產業空間集聚對農民增收的影響機理

茶產業空間集聚對農民增收的作用途徑，就理論層面而言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茶產業空間集聚產生的品牌效應有利于提升茶葉附加值，進而促進農民增收。茶產業空間集聚首先表現在某一特定區域茶葉種植規模的擴大，這種擴大可以提升茶葉種植在該地區農業生產中的重要程度，還可以擴大該地區茶葉種植對周邊區域的影響程度。特別是茶葉主產區國家地理標志保護產品制度的實施，使得茶葉生產經營的地域品牌將得以樹立。而隨著影響力的不斷擴大和品牌知名度的不斷提升，茶葉品牌的附加值將顯現。主要表現在品牌知名度較高的茶產品在售價上往往會高于同類型的其他茶產品，進而有利于促進茶葉種植農戶的收入。

二是茶產業空間集聚有利于提升農民市場交易地位，進而促進農民增收。在茶產業空間集聚的區域內，不但茶葉種植的規模大，而且投身于茶葉種植的農戶也會日益增多。雖然同一種植區域的不同農戶間存在一定程度的競爭關系。但是，越來越多的農戶認識到單打獨斗已經不能適應現代市場經濟發展的需要。因此，在市場競爭的壓力下，茶農為了爭取自身利益會自發形成各種茶葉生產協會，或者茶葉種植合作社。協會和合作社的成立，不但有利于開拓茶葉銷售市場，而且使得茶農在市場交易的價格談判中處于有利地位；進而又利于維護茶農市場交易中的利益，促進農民增收。

三是茶產業空間集聚有利于提升茶葉生產效率、降低茶農種植成本，進而促進農民增收。茶產業空間集聚為茶葉生產種植技術的推廣創造了有利條件。這是因為相對于分散種植而言，茶葉在某一區域的集中種植，可以降低茶葉生產種植技術的推廣成本。另一方面，相對于分散種植而言，茶葉的集聚種植，也便于農戶之間進行茶葉種植的技術交流，進而提升技術效率。茶產業空間集聚還可以促進地方政府加強茶葉生產經營的基礎設施建設，減少茶農在茶葉生產經營中自身投入。隨著生產效率的提升和種植成本的下降，茶農在既定的茶園種植面積上，可以產生更多的茶葉產量，而投入更少的生產成本，進而促進農民生產經營收入的提升。

2 茶產業空間集聚對農民增收影響的實證分析

2.1 計量模型的建立

為了驗證茶產業空間集聚對農民增收存在怎樣的影響，需要建立一個以農民收入為被解釋變量，茶產業空間集聚程度為解釋變量的計量經濟模型。由于農民收入包括家庭經營收入、工資性收入和財產性收入等，而茶葉種植收入主要屬于家庭經營收入。因此，本文主要分析茶葉空間集聚對農民家庭經營收入的影響。另一方面，農戶的家庭經營收入還可能來源于茶產業外的其他農業生產經營領域，因此在計量模型中將整個農業產值作為控制變量。

此外，農民的家庭經營收入還可能存在一定慣性，即當期的收入可能會受到前期收入水平的影響。這是因為，家庭經營收入屬于生產性收入，如果前期家庭收入較高會影響到農民當前生產的積極性，進而提高當期收入；反之前期收入較低則削弱積極性，進而降低當期收入。此外，前期收入水平還可以通過影響資本積累進而對當期收入水平產生影響。這些因素都可能導致農民收入水平存在跨期相關性。而這種跨期相關性，可以通過建立動態面板數據模型予以反映。與普通面板數據模型相比，動態面板數據模型主要是要引入被解釋變量的滯后項作為解釋變量。而隨著被解釋變量滯后項的引入，還可以“規避解釋變量遺漏所帶來的參數估計不一致”[6]。

基于上述建模思路，本文以農民家庭經營收入為被解釋變量，以農民家庭經營收入水平的一階滯后項、茶產業空間集聚程度、農業總產值等為解釋變量，建立如下動態面板模型：

在模型（1）中，Iit、Ιit-1分別表示第 i個區域 t時期和t-1時期的農民家庭經營收入，Kit表示第i個區域t時期的茶產業空間集聚度；Nit表示第i個區域t時期的整個農業總產值；εit為隨機誤差項。

2.2 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文所選取的樣本為我國18個茶葉主產區，1997—2013年各年間的相關數據。在對茶產業的空間集聚程度測算上，借鑒衛龍寶、李靜的研究主要采用區位商方法，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在模型(1)中，農民家庭經營收入數據、農業產值數據，以及計算上茶產業空間聚集度的相關數據均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1998—2014）》《中國農村統計年鑒（1998—2014）》。在具體模型估計過程中，為了保持量綱的相對一致性，對農民家庭經營收入和農業產值的數據作對數化處理。各個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見表1：

表1 各個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

2.3 模型估計方法

在對動態面板數據模型（1）進行估計的過程中，可能會面臨的問題是：農民家庭經營收入水平的一階滯后項與誤差項存在相關性；農民家庭經營收入水平與茶葉空間聚集度之間也可能存在雙向因果關系，進而導致聯立內生性問題。由于上述問題的存在，如果采用帶有固定效應或隨機效應的普通面板數據模型的最小二乘法進行分析，會造成估計系數的有偏性和非一致性。為了解決這一問題，Arellano&Bond提出了一階差分廣義矩方法（Firstdifferenced GMM），對動態面板數據模型進行分析[7]；Arellano&Bover、Blundell&Bond 則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提出了系統廣義矩方法（System GMM）[8-9]。

為了說明動態面板數據模型的估計方法，以模型(1)為例，對其進行一階差分變換后可以得到下式：

在式（3）中，ΔIit-1依然與 Δεit存在相關性，而 I－it-2、Iit-3、Iit-4等與 Δεit不相關，但與 ΔIit-1相關。因此，可以它們作為工具變量對模型（1）進行估計。這種方法被稱之為差分GMM估計，即對進行差分變換后的方程進行GMM估計。采用差分GMM進行估計可能存在的問題是，如果Iit-2與ΔIit-1相關性可能很弱，就會導致弱工具變量問題。為了解決這一問題，Arellano&Bover提出了水平GMM方法。而Blundell&Bond則將差分GMM和水平GMM估計方法結合在一起，提出了系統GMM估計方法。在對動態面板數據模型進行差分GMM估計和系統GMM估計中，需要對模型設定的合理性和工具變量的有效性進行檢驗。根據Arellano&Bover、Blundell&Bond的研究，可以采用Sargan統計量來檢驗工具變量的有效性，用差分方程的二階序列相關檢驗AR（2）統計量來判斷隨機擾動項是否存在序列相關。

2.4 計量分析結果及解釋

本文在Stata11軟件中分別采用差分廣義矩和系統廣義矩方法，對動態面板數據模型（1）進行估計。在估計過程中，由于樣本數據的時間跨度較短，因此將工具變量的最大滯后階數設定為3，其他選項的設定采用程序默認方式。具體估計結果見表2：

表2 模型估計結果

由表2可知，無論是差分GMM估計還是系統GMM估計，Wald檢驗均表明，模型中各個變量的引入是有效的；Sargan檢驗表明模型估計采用的工具變量是有效的；AR(2)檢驗表明不存在二階自相關，模型的設定比較合理。

而從表2的估計結果中可以發現，變量K的系數為正，表明茶產業的空間聚集度提升有利于促進農民家庭經營收入增長。具體而言，茶產業空間聚集度提升1個單位，可以促進農民家庭收入增長0.007 3到0.025 9個單位。但是，與整個農業產值相比，茶產業空間聚集的增收效應相對較弱，且顯著性水平也較低。這可能是因為，農民家庭經營收入除了來自于茶葉種植外，其主要來源還是源于其他農產品種植。此外表2的估計結果中，變量Iit-1的系數為正且比較顯著；由此表明，農民的家庭經營收入的確存在跨期正相關性。這與前文的假設基本相符合。

3 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綜上所述，本文就茶產業空間集聚對農民增收的影響進行了理論解釋和實證分析。研究表明，茶產業空間集聚可以從增強品牌效應、提升市場交易地位、提升生產效率、降低種植成本等多個層面對農民增收產生積極影響；而實證分析結果也表明18個茶產區近年來茶產業空間集聚度的提升對農民家庭經營收入增長產生積極作用。基于上述研究結論，在茶產業空間集聚發展中，為了更好地發揮助農增收作用，本文認為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入手：

一是深入推進種植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進一步提升茶產業空間集聚度。根據生態環境優勢，技術優勢，進一步優化茶產業種植的空間布局。促進茶葉種植向生態環境優越的西南山區、長江流域集中。對于不具備比較優勢的區域，要逐步調整退出茶葉種植。在具有比較優勢的區域，要通過土地流轉，促進茶葉種植規模的擴大，通過龍頭企業帶動，形成產業集群。

二是加強對茶產業地理標志產品的保護力度，更好地發揮品牌效應的增收作用。具體而言，要進一步加強對茶葉種植生產過程中的質量安全保護，倡導綠色有機種植，提升地理標志產品保護區茶葉的產出質量。要進一步加強對地理標志產品的宣傳力度，通過互聯網、移動通信等多種媒體平臺，使越來越多的人熱愛飲茶，熱愛茶文化。

三是加強茶葉種植合作社或生產協會的內部利用鏈接機制，促進茶產業種植、加工、銷售整個產業鏈接的有機融合。在融合發展過程中要切實保護茶農的利益，建立科學合理的利益鏈接機制，通過促進農民增收，提升其種植優質茶葉的積極性。

四是加強茶葉種植區的基礎設施投入和生產技術推廣。地方政府應針對茶葉生產經營過程中對基礎設施的現實需要，擴大基礎設施公共品的投入，采用PPP等模式解決財政投資不足問題。茶葉技術研發部門和技術推廣部門，要進一步加大研發和推廣力度，提升茶葉種植、加工的技術含量，提升茶葉生產經營的效率。

注釋：

①數據來源于《中國茶葉產業十三五規劃》。

[1]楊麗，王鵬生.農業產業集聚：小農經濟基礎上的規模經濟[J].農村經濟，2005（7）：53-55.

[2]李二玲，龐安超，朱紀廣.中國農業地理集聚格局演化及其機制[J].世界地理研究，2012（5）：885-898.

[3]宋燕平，王艷榮.茶產業集聚的實證研究[J].茶葉科學，2008（5）：379-385.

[4]楊洋，劉穎，張琦.安徽茶葉產業集中程度分析及其發展對策[J].福建茶葉，2013（3）：6-8.

[5]衛龍寶，李靜.我國茶葉產業集聚與技術效率分析[J].經濟問題探索，2014（12）：58-62.

[6]單德朋.產業結構 勞動密集度與西部地區貧困減緩：基于動態面板系統廣義距方法的分析[J].中南財經政法大學學報，2012（6）：106-112.

[7]ARELLANO M，BOND S.Some test of specification for panel data:Monte carlo evidence and an application to employment equations[J].Review of Economic Studies，1991，58（2）：277-297.

[8]ARELLANO M.BOVER O.Another look at the instrumental variable estimation of error component model[J].Journalof Econometrics，19956，8（1）：29-51.

[9]BLUNDELL R.BOND S.Initial conditions and moment restrictions in dynamic panel data model[J].JournalofEconometrics，1998，87（1）：115-143.

Influence Studies of Tea Industry Spatial Agglomeration on Farmers’Income——Empirical Study Based on Dynamic Panel Data Model

LUO Fumin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Leshan Normal University，Leshan Sichuan 614000，China）

This paper makes a theoretical explanation and empirical analysis of the influence of tea industry spatial agglomeration on farmers’income.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tea industry spatial agglomeration can positively impact on farmers’income through enhancing the brand effect，improving the market position，upgrading production efficiency and reducing the cost of planting.The empirical results also show that the tea industry spatial concentration of China’s 18 provinces in recent years has a positive effect on the growth of farmers’income.

Tea Industry；Spatial Agglomeration；Farmers’Income；Dynamic Panel Data Model

F304

A

1009-8666（2017）08-0092-05

［責任編輯、校對：王菁］

10.16069/j.cnki.51-1610/g4.2017.08.015

2017-01-06

四川省哲學社會科學項目“農產品加工企業空間集聚發展研究”（SC15XK054）

羅富民（1980—），男，重慶合川人。樂山師范學院經濟管理學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農村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