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的現代性建構

李輝

摘 要：中國畫的“改良與創新”是二十世紀中國畫壇的主題。中國山水畫發展至今依舊面臨著種種發展困境。主要表現在畫法的舛誤和境界的迷失。傳統派和創新派，是中國當代山水畫發展的兩大主流，傳承與創新之間，爭論不休。董繼寧在中國山水畫的改良與創新上，另辟蹊徑，走出了一條自己的道路，他用廣義的傳統觀去重新審視中國山水畫，將中國藝術的寫意精神作為山水畫的內核，同時他大膽借鑒塊面、明暗等藝術語言為當代中國畫壇注入了新鮮元素，為中國畫在當代的發展提供了新的可能。

關鍵詞：傳統；現代性； 董繼寧

中圖分類號：12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7）23-0159-01

傳統中國山水畫的基本語言構成是樹法和皴法。傳統山水畫重視用筆的提按轉折、抑揚頓挫，用墨的枯濕濃淡、氤氳相間以此來追求畫面的意境表達。一些當代畫家對中國畫的筆墨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造，筆墨的重要性被消解，他們打破了筆法的“舊世界”，卻沒有建立“新秩序”，雜亂無章的線條、詭譎晦澀的墨塊充斥在畫面之上，使得中國山水畫迷失在這種缺乏根基的創新浪潮之中。

中國畫的筆墨語言與東方民族的審美特點使“寫意精神”成為中國畫的精髓。著名藝術家楊曉陽對當代中國畫出現的問題發表過自己的看法，“寫意精神的流失是嚴重的學術退化，滯礙了當代中國畫的發展。①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以來，中國畫在繼承與創新方面進行了長期的實踐，探索出一條中國畫創新之路。對廣義的傳統觀的理解在油畫創作中早已不是問題，而在中國畫壇卻一直是爭議的焦點問題，“是不是中國畫”一直是中國畫改良與創新路上的最大疑惑。很多人用俠義的傳統觀，去界定中國畫的界限，使得中國畫的技法逃不出宋元窠臼，意境受圉于明清遺緒。董繼寧突破了狹義的傳統觀，從廣袤的廣義傳統中汲取養分，重視中國山水畫意境的表達和寫意精神的追求，對中國畫的創新提供了可能。

董繼寧對傳統山水畫的借鑒，并沒有停留于技法及畫面構成的圖式語言上，而是升華了中國傳統藝術精神中對于意境的追求。董繼寧在創作山水畫的過程中，先是用大的筆觸，揮灑出山體大致的勢，精到的留白則幻化成董繼寧筆下的水。一筆揮灑間，飽含藝術家大氣磅砣的精神意蘊。董繼寧的山水淡化了寫實性，強化了寫意性；淡化了文本性，強化了象征性；淡化了具象性，強化了抽象性。他筆下的山水已不是純粹的自然山水，而是其心目中向往的靜謐安詳的精神家園。這實際上取消了董繼寧山水畫在物理對象上的對應關系，而是一種虛構的山水，是一種“因心造境”。董繼寧出生于湖北咸寧，一直接受楚文化的熏陶，這在他的藝術之中也有所體現。楚文化的藝術在形式上注重流動感，在造型上靈巧飛揚，藝術趣味奇瑋譎怪、激情浪漫，蘊含了楚人特殊的文化觀念、豐富的情感、無羈的想象和深邃博大的思想內涵。②這在董繼寧的作品中有明顯的體現。同時董繼寧又將這種地域背景的文化特色融入到中原文化的傳統之中，使得他的作品在追求靜謐、唯美的同時，不乏凝重、宏大的氣魄。董繼寧在西畫上的學習也對他在中國山水畫的改良創新上有很大的影響。欣賞董繼寧的山水畫，總能給人一種磅礴雄渾的氣勢。董繼寧在中國山水畫語言體系當代性的建構上成果斐然。他對于筆墨的改造，使得筆墨關系服務于意境的營造；對于點線的繼承和面的運用，使得中國山水畫拓寬了其表現性；在對色彩的當代性建構中，他融古今，創造了絢麗奪目而不失厚重的色彩體系。可以說，董繼寧在中國山水畫語言創新上走在了時代前列。

在傳統筆墨的現代性建構上，董繼寧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如果當代山水畫家依舊遵守傳統文人畫的價值標準，不根據當代的文化需求提出新的價值體系，山水畫就無法突破傳統的古典形態，無法建立真正的現代形態，中國山水畫的發展就會停滯不前。但是這種新的價值體系并不是完全脫離傳統的精華。董繼寧的山水畫始終在在追求一種陽剛之美與陰柔之美的統一。在這種追求意蘊表達的過程中，筆墨元素可能會被弱化，但絕不是取消，他的筆墨隱含于塊面之中，甚至置于畫面之上，以追求一種山岳的質感，和氣勢撼人的境界，從這種意義上講，這不僅不是對于筆墨的取消，反而是對其的增強。筆墨在董繼寧的畫面中不再是積弱文人的筆墨游戲，而是其營造意境的最有力的語言。

董繼寧在畫山水的時候，先畫大效果，不拘泥于筆墨，只講究墨、色的整體性、講究山勢結構的變化，生成畫面的肉，然后以此為基礎，趁墨色將干未干之時，用墨線來勾勒，完成畫面的骨。這樣一來，他的山水畫中，點線面一氣呵成，融會貫通，雖有塊面介入畫面，依舊使得中國畫的筆墨精神得到體現。

董繼寧在光、色的運用上，頗具個人特色，融匯古今中外于一爐。他在畫面處理中對光的取舍有著個人語言特征。這種處理方式，在傳統山水畫中難覓蹤跡。董繼寧的許多作品都存在強烈對比的陽光，以及陰影關系。色彩上既有西方色彩體系中的藍、紫等亮色，也有一些古雅而沉穩的石色，這可能跟中國古代的巖畫色彩有關。

注釋：

①謝華文， 覃育兵.論張大千的繪畫思想在當代中國山水畫發展中的借鑒價值[J].美術大觀，2011（06）.

②王祖龍.楚美術觀念與形態[M].成都：四川出版集團巴蜀書社，2008（10）.endprint